30 第三十章 还施彼身(1 / 1)
我哭够了,闷不吭声继续趴着。
姜毅也什么都没说,关了灯,躺在我身边,之间隔了一条手臂的距离。
我心里一酸,翻过身背对着他。
自打我们确认关系以来,就没有分开过,姜毅每天晚上和我睡在家里的那张小床上紧紧相拥,我们还没有躺在一张床上,中间却留着这么大一个空隙的时候。
或许,我们心与心之间,也已经默默隔阂出一条看不见的距离了。
发生了那么多事,我睡不着。
姜毅在背后翻来覆去,显然也睡不着。
他忽然把手轻轻搭在我腰上,好像在征求我的允许一样,缓慢而坚定的搂住我,手臂一收,一阵身体滑过被褥的微响后,我的背部贴在了熟悉的宽厚胸膛上。
不得不说,我依恋姜毅身躯的程度比我想象的还深,我很想和以前一样,自然而然的转身,回手抱住他。
他又把我搂紧了一些,把额头贴在我后脖子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差一点又奔涌而出。
姜毅没有向我解释我今晚看到的一切,也没有解释他没有出现的原因。
我们默契的相互假装沉睡,任巨大的黑色夜幕将我们吞没。
早上醒来时,我还以为我还在我家里,头晕得快要爆炸,视线模模糊糊,我用力眨了好几次眼睛才勉强看清这间欧洲风格的房间。
我捶了一下头,想起来我和姜毅在A市。
我手上插着针管,打了吊瓶。
我怎么了?
头好晕......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我看过去,姜毅正端着一个细致的白色陶瓷碗进来。
“醒了?坐好,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吃了。”
他端着碗坐在床边,舀起一勺吹了吹,是一碗白粥。
“我怎么了?”
我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吓得我直接抬手摸摸自己的脖子想看看皮肤组织是否完好。
还好,是完好的。
姜毅皱着眉,一副谁欠他钱的样子,把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我以为他间接性疯症要发作了,刚想钻进被子里躲起来,就看到姜毅三两步大跨又出去了。
“......”
我不就问了一句话......吗?
他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
我嗓子渴得快要冒烟,左右看了一下,屋子里就剩刚才姜毅端来的那碗粥。
好在粥里的水挺多,有的吃总比没有的好,姜毅还算有良心,没把我我这个多事的情人扔出去。我这样安慰自己。
盛了一小勺,放在嘴边试了试温度,好烫。我只好用一个看起来很是笨拙的姿势,小心翼翼不弄翻吊瓶,又能顺利的吃到粥。我头晕得不行不行的,像是躺在棉花上,做什么都不着力。
我保持这个姿势艰难的吃到第二口粥,姜毅又回来了,这回他手里多了一杯白开水。
我还没来得及把第二勺粥放进嘴里,姜毅已经移动到我面前,接过我的勺子放回碗里,双手提着我胳肢窝把我放回原位。
“喝水。”
我稀里糊涂的被他喂了半杯水,嗓子舒服多了。
“你发烧了,三十九点五度。”
我点点头,这个稀松平常的动作却让高烧三十九点五度的我头昏得直挺挺的倒下了。
晕乎乎的,浑身无力,难受,想吐。
姜毅吓得够呛,他居然直接扑上床搂住了我。
“彭彭?彭彭?”姜毅在我脸上拍了拍,我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抓住他的手,“你别拍我,我晕、难、难受。”
“好,好,我不拍,你躺下。”
我一睁开眼睛就天旋地转的,索性闭着不睁开了,我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揣测姜毅说话的口气和神情了,爱怎样怎样吧,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也和我无关。
紧接着神志一阵混沌,好像又听到姜毅大声的吼我来着,然后彻底失去意识昏过去了。
“彭彭?彭彭?”
“你醒了吗?”
我听到有人叫我,单眼睛上好像压着一块儿大石头,好沉好沉,我拼尽全力才睁开了一条小小的缝。
姜毅的大脸从模糊到清晰,他一脸紧张得好像我在闭上眼睛就醒不过来了一样。
“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
姜毅抱着我的手掌,双眼熬得通红,下巴冒出一圈青色的新胡渣,衣服还是我失去意识那刻穿的那套,看起来很是颓废。
我静静的看着姜毅激动的想狠狠抱着我,又只能干巴巴看着的样子,嗯,有点暗爽。
虽然这个担心在乎我的人已经属于别人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我还特傻逼的为了这个伤心难过了一个晚上。
我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我是个很软弱的人,我曾经有一个淡然的保护壳,直到姜毅出现了,他用我渴望得到东西打动了我,我被这些表面上所谓的“爱”和“喜欢”蒙蔽了眼睛,然后对他开放了我的保护壳,忽略了那条我一开始就知道的信息,他是个很危险的人。
当初在医院里,我自私的忽视罗斯柯达满身的伤袒护姜毅的时候,我就该知道,总有一天,他也会这样对我。
无所顾忌的去伤害,又若无其事的正常生活。
睁开眼睛之后,我的大脑经过一番休息,无比清醒和冷静。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看着姜毅,只是看着。
我又回到了那个只做局外人的我,而姜毅,不过是强行掺和过一阵子我的人生的——局外人。
该结束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
“你昏迷了两天,想不想坐起来?要不要吃点东西?先起来喝点水......”
“分手吧。”
“来,喝水。”
“嘭——”
姜毅接满水的杯子转眼碎了一地,快一米九的汉子僵硬的转过身子,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一向凌厉的五官这一刻的表情竟然有点可怜。
“——你说什么?”
“我们,分手吧。”
我平静的重复了一遍。
姜毅额上青筋暴起,他单膝跪在床边,两只手摁住我的肩膀,鼻子贴着我的鼻子,狰狞得如同丑陋的地狱修罗,他一字一顿说道:“我、不、同、意!你最好收起这个念头,要不然,老子在这病床上就干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