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归去(1 / 1)
明天更番外!妖精果真要当个哑巴似的,打那一天之后,一直吝于说话,道姑娘也不急,反正她的心思她都懂,无非是自己记了事,妖精怕她以前那些自作聪明的小拿捏被自己看做了孩子气。
想想也是,本该自己才是做主儿的那个,却被她趁机拿捏了取巧耍闹,被拆穿看尽,自然不敢再过于放肆,乖巧的过分,一点儿也不像以前那个在自己跟前儿调皮的小猴子。
这一日门一大早的就被敲了,妖精闷在被子里,任道姑娘怎么折腾就是给个背儿不理人,道姑娘心底好笑,也由得她去,自己下了榻,披了一件薄衫就开了门。
婕好端端正正地立在廊下,见到是道姑娘,眼眉躲了一躲,侧首望着栏杆外的院子,正儿八经地开了口。
“你家驴子太好斗,棚子里容不下我的小黑猫。”
“是好斗了一些,回头我替你家大猫教训教训一二。”道姑娘笑眯眯地道。
婕好飘了一眼过来,“空十方走了,我留下也没必要了,阿晴那边我得去看着点儿,对了,楼外有人找你们,打长安过来的。”
道姑娘了然,点了头,“那就一并走好了,你让他稍等一下,我去叫折夏起来。”
“喂!”婕好叫住正转身的道姑娘。
道姑娘回身,笑道,“放心,你要说什么我都清楚。我呢,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人,折夏她是谁,求什么,要什么,我也很清楚,你放心,我能给,也一定给。至于其它,那就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们,管不了。”
婕好哑声,气得一跺脚,狠狠瞪了道姑娘一眼,纵身径直从楼上跳下去了!
道姑娘摇摇头,回到屋内,见妖精还捂在被子里,想了想,便赖在床榻边缘,扯了扯被子,“懒虫,起床了,戏散了,归家去吧。”
“谁要归家!”妖精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瞪着道姑娘,“戏都被你看尽了,我还没看呢!”
“我可没看戏,我守的是戏角儿。”道姑娘笑,一把捉住妖精的手,“不闹了,外面有人等着,婕好要去守着阿晴,怎么着,我们都得送上一送。”
妖精挣了挣,没挣脱,索性不挣了,别开脸不看道姑娘,哼道,“唱戏累,没几个钱,还赔了心,你说,要怎么讨回来?”
“人都给你讨进家门了,还要怎么讨?”道姑娘凑过去,蹭了蹭妖精的脸,腻滑腻滑的。
妖精嫌弃一退,瞪着道姑娘,却被道姑娘就势一压,给扑在了榻上,“我可记得头一遭,是被折夏你给扑上的。”
“扑了就扑了,难不成不乐意?”妖精气,眸底却盈盈生艳。
道姑娘眸底晃了晃,眼前的妖精简直太惑人,音气儿跟着哑了,“自然乐意,乐意的不得了……”
这一扑,就扑到了日头高上,两人收拾收拾着出来,人一楼门外的遮阳棚下已经端坐满了人,其中一晃着折扇的青年男子格外捉人眼眉。
看见两人,折扇一收,对着两人晃了晃,原来是七皇子。
婕好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晃着手中的酒盏,晃得驴老爷眼睛发了直,跟着转来转去的直打哼哧。
子折夏一看驴老爷脑门儿上那一道三爪深痕,扭头就问道姑娘,“这就是你说的疤?”
“是啊。”道姑娘淡淡抿笑,牵着妖精往七皇子那桌走。
“啧,这以后不是驴老爷了,是驴大王了!”子折夏嫌弃地看了驴老爷一眼,哼道,“丑死了!”
驴老爷听见子折夏的嫌弃,驴耳朵一竖,哼哧一停,甩起蹄子想往桌子下的大黑猫踹去,就被婕好扔去的酒盏吸引了心神,竟是一张嘴地叼住住了酒盏,吧唧一挑舌头,将酒给舔干净了。一回身,叼着酒盏又凑回到婕好面前,巴巴地放下酒盏,显然是要再来一盏的意思。
“这驴倒是灵巧。”七皇子洋洋一笑,抬手扔了一个卷轴过来。
两人方走到棚下,道姑娘轻巧护在妖精身前,接住了卷轴,一提手,握住卷轴下挂着的一个小匣子,“这是什么?”
“没什么,听说有人来接你们走,我就来送你们的一点儿小礼物。”
七皇子笑,折扇一握手,站起身来,“青陵台的大麻烦你们解决去了,我也就顺手把长安的事了了,如今小十一将登大宝,我还得赶回去,不送。”
他潇洒转身,正要往外走,忽地回了头,撩眼看了一眼子折夏。
“先前还以为你这丫头险些气坏了我家小十一,差点儿没对你动手,后来方知,你这一招用的狠,也用得巧。要知道,真正在意一个人,在见到这人在旁人怀中更得诚心的欢喜时,那可是比任何方式都让人得以解脱,不是么?”
他言罢,折扇打开,顶在头上遮住艳阳,一阵人潮涌动,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道姑娘愣了愣,望了手中的卷轴,想起了作画的事儿来,霎时有些明白了,回头看了一眼妖精,发觉这丫头竟然还有几分得意。
那眸中忽地一转俏艳,道姑娘一失神,手中的卷轴和匣子便被妖精夺了过去,一甩手的,又把那匣子丢给了婕好。
“这东西你拿回书院中放好,若是为别人知晓了所在,你们再见我,定然是具尸体。”
子折夏说的漫不经心,言中之意却是无比骇人,婕好背脊生寒,问也不敢问匣中是什么,点了头道,“小主不回去么?”
子折夏瘪瘪嘴,一转身,径自牵着驴老爷的绳子往外走,“有人要看戏,我去搭戏台子,若哪一日戏台子塌了,我就回去了。”
道姑娘笑着摇头,对婕好行了一礼,“行云和阿晴,拜托了。”
婕好一愣,见道姑娘行礼郑重,还未回话,这人,一袭青衫似青莲,也就跟着子折夏的一身蓝衣去了。
人海潮涌,还未得几眼清明,两人一驴,也就彻底不见了。
婕好盯着两人消逝的方向,心中的纷乱渐渐平息。
大昭朝的女帝刚刚薨了,前晋微生家,一连长孙家,也彻底退出朝政舞台,而降红阁一脉的乌氏,及至行云这一代,恐怕也要折在阿晴手里了。
她打开手中的匣子,只微微露了一条缝,便砰地一声合上了。
再不顾在场诸人的惊讶,端正地跪在了地上,恭敬地朝着子折夏消失的方向行了一礼。
她家小主信任她,信任到,将命交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