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七十一声低语（1 / 1）
办公室里面安静得只剩下纸张翻阅的声音，日番谷冬狮郎低垂着头，握着笔的手沉稳而熟练，但是看着面前只多不少的文件堆，他终于叹了口气站起来。
“怎么，队长累了吗？”松本乱菊仰躺在沙发上面，醉醺醺口齿不清地调笑对方。
鲜红的十字路口嘣上了脑门，“那你倒是给我来帮忙啊！”
“诶~~”松本乱菊摆了摆手，一副嫌弃的模样，“才不要呢，那种无聊的工作……”
“身为十番队副队长，”日番谷冬狮郎一脸隐忍咬牙切齿地开口，“居然大白天就这样烂醉在队长的办公室里……”
“诶？”松本乱菊毫不在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拜托队长~现在可是傍晚哦傍晚，太阳可是快要下山了啊……”
“你这家伙……”日番谷冬狮郎面对松本乱菊的时候，不管有多少情绪都爆发不出来，应为对眼前的这个人，都没有用啊没有用！
“咚咚咚”敲门声及时地阻止了两人继续没营养的拌嘴行为。
“进来。”
进来的人让日番谷冬狮郎有一些惊讶，不过不消片刻就转为平静，但是旁边的松本乱菊拿酒瓶的手却抖了抖，差点洒出液体。
“欢迎归队，月下黎光。”
月下黎光的脸色有一点憔悴，他刚从被关押的处境中解脱出来。
“今天已经晚了，你先回去吧。”日番谷冬狮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要是身体不适，你可以修整几天再……”
“队长。”月下黎光打断了日番谷冬狮郎的话，嗓音沙哑而低沉。
日番谷冬狮郎没有再说话，看向月下黎光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事吗？”
月下黎光抿了抿唇，“我申请去完成现世驻扎的任务。”
皱了皱眉，日番谷冬狮郎有一些拒绝，“我们不是十三番队。”
“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就不要……”
“队长，”月下黎光低垂着头，看着地板和自己的脚背，“我感觉到了……”
日番谷冬狮郎皱着眉，半晌没有说话，不接受，也没有马上拒绝。
“队长不要这么小气嘛~”松本乱菊贴上来，浑身酒气地从背后勾住日番谷冬狮郎的脖子，“就是一个现世驻扎的任务罢了……”
“你……”日番谷冬狮郎气急败坏地想要掰开对方的手却无济于事。
“还是说……”松本乱菊贴近日番谷冬狮郎的耳朵，“队长连这种事情都做不了主呢？”
日番谷冬狮郎一个扭身反手，一下子就挣脱了松本乱菊的钳制。
面对着自家队长杀人一般地目光，松本乱菊缴械投降了，“玩笑，玩笑而已啊队长。”
“哼。”日番谷冬狮郎一点也不想和一个喝醉了的家伙一般见识，他把注意力放回到了一脸平静的月下黎光身上，“真的这么想要去吗？”
“是的呢”月下黎光微笑着这么回答。
日番谷冬狮郎沉默了许久，然后抬头，“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谢谢。”月下黎光笑得温和。
“啧啧。”松本乱菊看着出去的月下黎光的背影感叹了几声，“原十番队也四分五裂了啊，佐藤副队长去了四番队，月下二十席想要去现世，东方小姐死亡，原十番队队长杀生丸下落不明……”
“别提这些旧事了。”日番谷冬狮郎回到了桌子旁，继续整理文件。
“是啊，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啊……”松本乱菊打了一个酒嗝，说得漫不经心，“那么我今天先回去了，队长不要很晚睡哦，会长不高的……”
最后一句完全多余！
日番谷冬狮郎一个抬头就要骂过去，回应他的却是门被“嘭”地关上的声音。
这女人……
“咔”日番谷冬狮郎手中的笔就这样应声折断了。
就在他叹了口气打算起来换一只笔的时候，门再一次被敲响了。
这个点外面已经黑了，会是谁啊……
不会是那个死女人忘了什么东西了吧？
想到这里，他眯了眯眼，手里的断笔随时准备着发射。
“进来。”
结果身影没有预料中的那般高大，让日番谷冬狮郎打算扔东西的动作硬生生地被扼杀在摇篮里，“有什么事吗？”
雏森桃有一些忸怩地看向日番谷冬狮郎，“小白，看书吗？”
“书？”日番谷冬狮有一些疑惑。
“恩，一起看书吧？”雏森桃笑得有一些尴尬，“恐怖故事……”
恐怖书？她是害怕吗？
日番谷冬狮郎抽了抽嘴角，其实是她一个人不敢看吧？
看着对方可怜兮兮的眼睛，他也是答应了。
两个人肩贴着肩。靠的很近，近到日番谷冬狮郎都可以感受到雏森桃的喘息声。
“不，不怕，小白……”她的声音打着颤，“我会保护你的！”
“哦。”满不在乎地回应，日番谷冬狮郎的手从雏森桃的背后绕过按在另一侧的榻榻米上面，虚搂着对方。
到底是谁害怕啊，尿床桃……
到底是谁保护谁啊，笨蛋。
这一幕和多年前的重叠了。
刚成为真央学院的小女对着一个倔强不屑的少年如此说道，“我会保护你的，小白。”
少年呆了呆，嘴里叼着的三色丸子有一些粘牙，他心里有一些发慌一般地这样回嘴，“谁要你保护啊，尿床桃……”
看着少女恼羞成怒的表情，他快速地咬掉剩下的三色丸子，满意地看着对方没有吃到而吃瘪般的表情哈哈大笑，嘴里还骂着笨蛋。
这个时候，少年想着。
到底是谁保护谁啊，笨蛋……
夜色就像是浓墨逐渐晕染开来。
“月下黎光已经出狱了哦，”松本乱菊摇晃着酒瓶，其实里面已经一滴酒都没有了，她一副醉意地看着铁栏里面的银发狼狈地男子，“那你也快了吧，银？”
“可能吧。”市丸银的后脑勺贴着冰冷的墙壁，满脸污渍。
“喂，你这家伙，隔，什么意思啊！”松本乱菊打着隔，激动地几乎摔了酒瓶，“难道不想出来吗？！”
市丸银看向松本乱菊通红的脸，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有了一丝笑意。
“如果我出来了，你可就没有酒喝了哦~”
“这样也行吗？”
如果我出来了，你会原谅我吗？
如果我出来了，你会理解我吗？
如果我出来了……
松本乱菊愣了愣，继而眼泪就这么下来了。
“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面上。
“当然，哭也不被准许哦。”不知什么时候，市丸银已经从最里面的地方到了铁栏边上，单手抓着铁栏，另一只手由下伸出，接住了上面掉下的眼泪。
松本乱菊听到这句话反而眼泪流的更加凶了。
她的银，回来了……
“所以，就这一次，尽情地哭吧……”市丸银微微睁开青眸，脸上少有地只带了一层淡淡的笑。
狭小黑暗的地方，抽泣声让人心头的结慢慢松开了。
啊，如果我出来了，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市丸银没有去问，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松本乱菊掉着眼泪，就像忍了几千年，眼泪就像冲破了堤坝，毫无阻拦地倾泻而下。
感受着手心的温热，市丸银的青眸中暴虐出一种情绪，却被他恨恨地压制了起来。
我是蛇，皮肤冰冷，没有感情，用舌尖寻找猎物，到处爬行。遇到有趣的家伙，就把他整个吞噬下去。
如果这样的我，有一天，张开血盆大口说我爱你的话，你会接受吗？
现世的繁华全在夜晚降临后灯光的渲染。
月下黎光穿着义骸穿梭在人群中间，他面色带着迷茫，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他没由来地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周围的叫卖声让他一阵恍惚。
他感受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催促着他来到现世。
说来可笑，他就连自己要找什么都不知道。
茫然地站立在街头，被周围的人推挤，他没有恼怒也没有抗拒。
只是一直在寻找。
“昨天的节目你看了吗？”
“看了看了，特别是那个猫啊，真萌！”
“啊，你说的是那只奶白色的猫吗？诶，比起猫我果然还是更喜欢狗狗呢~”
“那以后我养猫，你养狗，然后组CP吧！”
“你，认真地嘛？！”
月下黎光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看到了两个女生，手搀着手，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一个是利落的短发，一个是黑长的……诶？
月下黎光的瞳孔紧缩。怎么……可能……
那个长发的少女，如同黑曜石般闪耀的眸，小巧的鼻子，淡色的嘴唇，白皙的皮肤，巴掌大的脸上正洋溢着自己熟悉的笑容。
东方，小七……
怎么可能？！
月下黎光捂住自己有一些失控的表情，这不可能，他亲眼看到东方小七化作灵子消失了，不是转世，而是真正地消散在了这个天地间。
那，眼前的这个又是什么？
月下黎光有一些崩溃地抬起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越来越痛苦，他抓紧了胸口的衣服，一副无法呼吸的痛苦模样。
“先生，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传来，让月下黎光紧闭着的眼猛地睁开来，“先不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月下黎光喘着气，理智还在，他摇了摇头。
“那，需要扶你到那边休息一下吗？”刚刚和同伴分手，就看到了这个在路边上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在大力喘息，很是痛苦的样子。
迟疑了一下，月下黎光点了点头。
来到一个花坛，少女扶着月下黎光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还难受吗先生？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月下黎光的声音有一些抖，“我没事了，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如此简单粗暴的逐客令让少女有一些不满，什么人嘛。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月下黎光捏紧了胸口的衣服，低垂下脑袋，乱哄哄的，他要好好整理一下。
“诺，喝些水吧。”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瓶水，月下黎光抬起头，看到刚才的那个少女逆着灯光，看起来更加让他抓狂。
她不是东方小七，她不是！！
“你的名字？”月下黎光下意识地想要开口确认。
“我？”显然没料到对方会突然问自己的名字，少女有一些呆愣，“我叫二阶堂旭夏。”
“先生呢？”见对方一脸错愕，二阶堂旭夏有一些惊讶，难道他们俩曾经认识？
“……”颤了颤嘴唇，月下黎光压下心头的失落，笑着回答“月下黎光。”
可能是他笑得着实难看，二阶堂旭夏抖了抖。
“小心！”
“嘭”头部被重击，月下黎光从凳子上面翻了下来，一阵晕眩。
“呀，你们怎么可以在大街上打球？！”
“对不起对不起，大姐姐，我们错了……”
“月下君？月下君？”二阶堂旭夏有一些紧张地看着倒地不起的月下黎光，“还站得起来吗？月下君？！”
“唔……”虽然还有意识，但是还是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咦，你的血为什么是红色的？”小声的低喃。
月下黎光的瞳孔猛地紧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一下子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到惊人，“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明显被吓傻了，二阶堂旭夏一脸惊吓，“我刚刚有说什么吗？”
“为什么我的血不可能是红色的？”
“诶，为什么这么问……”二阶堂旭夏此刻此刻有一些后悔帮了这个神经兮兮的家伙了，“人的血不都是红色的吗？不是才奇怪吗？”
月下黎光喘着粗气，一下子，他什么都不想顾了，就是她！绝对就是她！
他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所感应到的存在……
半晌，他松开了对方的手，喘了几口气恢复了平静。
就在二阶堂旭夏捉摸着怎么丢下这个怪人逃走的时候，却被对方猛然抬起的头给吓得怔住了。
“你好，在下月下黎光。”
“咦……”二阶堂旭夏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她毫无意识地开口，“我是……小七……”
月下黎光楞了一下，继而笑了。
笑得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