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声低语（1 / 1）
血，染红了视线，温热的液体随着一声凄惨的叫声飞溅到脸上，然后顺着面颊滴落。
不，不要，我……
“快逃！快点跑啊！”一个男声，歇斯底里地喊叫。
阿列？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啊！救命啊！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尖叫着，那个声音似乎都像假声一样，撕破了喉咙，划破了空气。
冷汗湿透了衣服，恐惧地睁大双眼，想要看清什么，但是什么又都看不清，污浊的空气和血雾迷住了双眼，澄澈的黑眸淌出绝望的泪水。
不要！不可以！
我，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啊！
“月下黎光。”一个清淡的声音传来，月下黎光一惊，立刻从脑海中的回忆退出来，这才发现，他的腿在止不住颤抖，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在地面上形成了几滴水渍，他这副样子让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啊，呀~走神了，真抱歉呐，杀生丸。”月下黎光扯起一抹牵强的笑容，却发现自己面部的神经和肌肉都不受到自己的控制。
杀生丸淡淡地看着月下黎光那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自从蓝染来到真央与月下黎光和杀生丸接触了之后，月下黎光就显得很不对劲，平日里极其嗜睡的他，已经连着好几天晚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不肯入睡。此刻的他双眸充血，布满了血丝，黑眼圈很深。脸色苍白，目光总是有一些呆滞，盲目地走着，要不是杀生丸和他同一个路线，指不准月下黎光撞墙也要撞死。
“不要露出弱者的表情。”杀生丸说道。
月下黎光僵了一下，低下头。弱者？没错啊，他就是弱者……
“没事的，真的……”月下黎光勾勾嘴角，独自向前走。
杀生丸看着月下黎光有一些发虚的脚步，没有说什么。
“嘭！”一声闷响，月下黎光捂着脑袋，看着前面的柱子，揉了揉额头，尴尬地笑了几声，回过头来朝着杀生丸说没事，没事。结果回过头去的时候又一次地撞上了柱子，还是那个点，这次月下黎光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去触碰伤口，就像是没有听到周围的人的讥笑一样，月下黎光快步离开了。
喂喂，这可一点都不像没有事的样子啊。
其他人在笑，杀生丸却没有，他的视线一直在月下黎光的身上，微微眯眼，冰冷的视线扫了一圈，周围的笑声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录音机，一下子就没了。
虽然杀生丸和月下黎光之间并不像一般的室友那般的亲密，但对于陌生人来说，杀生丸情感的天平还是略微地向着月下黎光偏了那么一点的，就算要欺负，要嘲笑也只有他可以，他杀生丸绝对不允许别人动他身边的东西。
杀生丸进了教室之后，发现月下黎光正趴在自己的桌子上面不知道在干什么，其他的人习以为常地以为月下黎光又在睡觉，但是杀生丸可不这么认为，因为他凭借着完美的听力，听出了月下黎光现在的呼吸很是紊乱且急促。
杀生丸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若无其事地摊开了手中的书。
旁边的月下黎光听到了旁边杀生丸坐下的声音身子抖了抖，然后微微抬起脑袋，整个人就像焉了的茄子，他慢慢抬起手掌，捂住自己的双眼，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声音有一些颤抖。
而杀生丸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地继续翻着自己的书，他杀生丸可没有干过安慰别人的事情，更别说是安慰一个人类了。杀生丸的母亲总是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看着杀生丸，说杀生丸到底是像了谁，一句甜言蜜语都说不出来。
而杀生丸每一次都聪明地保持了沉默，这种状态下的母亲不好惹。
所以现在杀生丸也保持了沉默，贯彻着沉默是金的原则，杀生丸没有多嘴，也不想枉费口舌，该解决的总是会解决的，而且又是和自己美多大关系的人，他为什么要费心？
杀生丸此时却全然没有意识到那一天去帮助月下黎光的原因。
也全然没有意识到脱线的月下黎光和自己的相处模式与以往的人不一样。
那是一种可以交心的感觉，和朽木苍纯在一起的时候的感觉是差不多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兄弟。当然，杀生丸本人却并没有察觉到，因为他从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
“真丢脸。”月下黎光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杀生丸瞥了他一眼。
“搞什么嘛，就因为那一眼，自己就变成了这幅样子，开什么玩笑……”月下黎光的声音带着懊恼，两只手互相紧握，力道大到骨节泛白。
杀生丸还在看着书，没有顾虑月下黎光在旁边发疯，但是却时不时地往月下黎光的方向看上一眼，金眸更加深沉起来。
“忘记了过去，就无法前行。”杀生丸终于是受不了月下黎光在自己耳边不停的摧残，开口打断了月下黎光旁若无人一般的咬牙切齿的嘀咕声。
月下黎光一顿，黑眸中闪过一瞬的挣扎。
“如果不忘记过去，我还有什么脸面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没有了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月下黎光沉声说道。
月下黎光没有使用平时耍宝用的语癖，不用“在下”，说的是“我”。
“那么，你就去死吧。”杀生丸说完立即腾出一只手掐住了月下黎光毫无防备的脖子，月下黎光一惊，慌乱中脚踹翻了椅子。
椅子摔倒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当看到杀生丸一脸淡然的样子卡住月下黎光的脖子之后，尖叫声响起，刺耳地令杀生丸皱了皱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月下黎光是怎么都想不通杀生丸为什么会对自己动手，两只手想要把杀生丸的手掰开，却没有成功，面颊被憋得通红。
“既然没有存在的理由，你为什么还要活着？”杀生丸淡淡地说道，逼着月下黎光注视着自己一片冷然的金眸，刺骨的寒意让月下黎光抖了抖。
“利用遗忘过去来获得短暂的停滞的，只有那些软弱的家伙，想要对得起发生过的一切，那就正视过去，破碎它，构成它，然后记住它，利用过去来束缚自己，将你存在的理由刻在上面，做不到的话，你就不用再苟延残喘地继续活下去了，那不过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经不起任何的风雨击打。”杀生丸冷淡地说道。
看着颓废的月下黎光，他眉头微皱，将月下黎光猛地甩了出去。“轰”一声，月下黎光被砸入了一堆桌子椅子当中，但是他没有反应，低着头，颤抖着双手，抱着头，痛苦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发了出来，拽着胸口的衣服，月下黎光弯下腰，脑袋贴着冰冷的地面，似乎这样能让他清醒不少，眼眶微红。
杀生丸本来是觉得月下黎光还算得上是一个强大的人类，就像那些静灵庭的死神一样，拥有着强大的气息，但是这一次杀生丸对月下黎光有一些失望，强者，拥有强大的实力和身躯之后，要是没有一个强大的内心，那是绝对算不上强者的。
而月下黎光，现在明显是在这个坎上不停地徘徊。
“吵死了，杂碎们。”杀生丸看着旁边不停地叽叽喳喳发出议论的声音的同学，杀生丸的厌恶之情更加的浓烈起来。
而他们在看到了杀生丸强悍的暴行之后，都各个如同惊弓之鸟，尖叫着四处逃散，整个教室空荡荡的，徒留两个人。
“杀生丸，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月下黎光抬起脑袋，苍白的嘴唇颤抖着。
杀生丸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月下黎光自嘲地笑了，他可以说已经有一些接纳杀生丸的臭脾气了，但是这冷淡的一瞥，让他感受到心脏正被万蚁爬满、咬嗜。
“呐，杀生丸，我害怕啊，怕我没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别人。”月下黎光苦笑着，看着杀生丸的眼神已经有了些许悲哀。
“那就去变强。”杀生丸冷酷的声音传到了月下黎光的耳朵里，月下黎光一愣，继而笑得无奈，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感受到背后的疼痛，月下黎光停止了动作。
“可是别人比我更强……”月下黎光垂眸，声音中充满了放弃的意味。
杀生丸皱着眉，他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看月下黎光。
“那就去变得更强，比那个人还强。”杀生丸说道。
月下黎光一僵，略微有一些吃惊地抬头，看到杀生丸不耐烦的面色，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这句话根本就无法辩驳。
天真的想法，却也是最正确的方法。
做不做得到取决于自己，若还没有开始保护，就已经被对方的强大给吓趴了，那么就连变强的机会都没有，连保护的资格都没有。
月下黎光看着自己沾满木屑的颤抖的手，慢慢握紧。眼中的光芒开始坚定起来。
他，想变强，要变得更强！
要变得更强更强！不惧怕任何人，保护的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不要舍弃，不要忘却。
要，变得比任何的敌人都要强！
月下黎光抬起头，看到杀生丸还在看着自己，笑了。
就和当初见到的时候一模一样。
杀生丸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有了些许诧异，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这个人类，可能还不是那么没有什么看头。
月下黎光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在这一刻，杀生丸已经被月下黎光给放到了好友的一栏中。
是，最好的兄弟。
虽然可能杀生丸并不这么想。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还有一声声的警告。
月下黎光一怔，完了，这个场景怎么和老师们解释啊，杀生丸你怎么又走起来这么快！
又抛弃我，杀生丸你这混蛋！怎么不提醒我啊！
瞬间，杀生丸的好感度被月下黎光直接手动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