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奶奶死了(1 / 1)
没想到,喜悦连一天都攒不到。
第二天一大早,千元业带着陈文娟还有一个保镖风风火火地就来了,千鹤跑路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告诉老爷子,结果过年了还没见到人影,他爷爷就开始急了,发脾气就要见千鹤不可。
千元业实在没有办法就派人跟踪李雾,没想到还真让他逮到了,那人说了,来开门的是千少绝对错不了。于是他们两夫妇就这么来了。千鹤原本一打开门看见是他爹,吓了一跳就要把门给带上。
结果被他爹带来的保镖硬生生挡住,他现在肯定打不过这几个大块头,他请的那两个保镖,因为昨天韩半青松口,千鹤就把他们辞了,当然,谁想自己睡觉的时候门口还有人在听呢。
千元业一进来就指着自己儿子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牲,这世界上女人是死光了吗?你和你个男人搞上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陈文娟连忙拉住千鹤的手臂,朝千元业说道:“好不容易找回儿子,你就别骂他了,来儿子我们回家,回家你要什么妈都给你。”
“那我要韩半青你给不给?”
陈文娟又气又急,看见因为吵闹而下楼的韩半青,穿着毛茸茸的浴袍,色气十足地更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读,失望的看向千鹤:“你不会喜欢男人的对不对?都是他勾引你的我知道,这些贱货就巴巴地想要你的钱呢?儿子,你可不能就这样让他给骗了,他不要脸,你难道也和他……”
千鹤甩开陈文娟的手,打断她的话跑过去把韩半青拥在怀里,他看不到父母脸上的失望与狰狞,他只看见陈文娟在骂韩半青贱货的时候,韩半青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好不容易才留下的人,怎么能被人这样侮辱,而且还是和当初的傻逼自己如出一辙的话。
“妈……他不是贱货,也不是他勾引我,是我硬要把他关着的,那些恶毒的字眼可以用来形容我,但是你不能把它们安在阿青的身上。”
千元业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他都快站不稳了,大步跨过去抬手给千鹤就是一巴掌,一巴掌还不够,连着打了三巴掌还不够解气。
陈文娟哭着扑上来:“元业,你别打他,你别打他!你要打打我,是我没有教好他。你打我……你打我阿。”
千鹤就直直地受了这三巴掌,力气大的他后退了好几步,只是抱着韩半青的手不曾放松。千元业见儿子不为所动,怒气就更甚。
对着跟着来的几个大块头的保镖道:“把他给我带回去,好好反省!”
两个保镖很自觉的过去把千鹤从韩半青身上掰下来,千鹤咬着牙抱着韩半青依旧不撒手,还是敌不过两个身强体壮的保镖,把千鹤的手臂都掰青了才拉开来。
他挣扎着,对着他的亲爹千元业叫嚣:“你把我带走可以,不要为难我的半青!”
“你简直是疯了!他是男人,你们是不伦知不知道!”千元业道。
“我告诉你,你们要是对他做了什么事情,我会全权还到我自己身上!”
千元业冷哼了一声招了招手让两个保镖把千鹤架走。千鹤回头,红着眼朝韩半青道:“等我回来,要等我知道吗?”
韩半青点了点头:“我知道。”
其实韩半青没有等他回来,他跑上楼换上那件黑色大衣,又在镜子前把自己倒腾的有模有样,背上千鹤最喜欢的书包就要回家了,因为他书包里有钱,回到就大可以随便扯一个去外地做了一笔大生意的借口来蒙混过关,就算奶奶不相信,其实也无碍。他把钱给张艳芬,张艳芬自然也会安心一点。
出门叫了的士就直奔回家,踩着自己家那年久失修的楼梯都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了,韩半青的心脏跳的飞快,有终于回家的激动,亦有无法向奶奶解释的慌乱。
他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敲了敲门,没有动静,甚至连支付宝的叫声都没有听到,奇怪了。
韩半青又加大了力度,“咚咚咚”地敲个不停,嗯?还是没有动静。难到奶奶和支付宝一起出门了吗?
他踩上鞋架,从墙壁上的小窗户口拿下一个红色袋子,里面有他藏着的备用钥匙。他插〈进〉门的钥匙孔里,门锁发出生锈的难听声响,韩半青突然觉得有点害怕,莫名其妙涌上来的恐惧。
他一打开门,迎面而来的一股恶臭味,涌入韩半青的鼻腔,他没防备就呛出了眼泪。
“什么味道?奶奶!支付宝你们在家吗?”韩半青连鞋都没脱,他好像隐隐地感到了不对劲,他一步一步地朝里屋走去,心里唯一祈祷的念想就是,希望奶奶和支付宝千万不要在里面,不要……
卧室的门是紧闭着的,韩半青感觉自己握着门把的手都在颤栗,他用另一边手挡着双眼,他想,老天爷不会这么不公的。
卧室的门被打开,更加刺鼻的味道使得韩半青连眼睛都睁不开。已经止不住的掉眼泪,他不敢睁开眼睛,不敢面对可能要出现的悲剧。但是总是要看到的,你避不开的。
韩半青缓缓睁开眼睛,朦胧地看见床上有个朦胧的影子,他唤了句:“奶奶?”
声音已经全然颤抖地不成样子,韩半青几乎是爬着到床尾,离近了却松了一口气,床上没有人,只是一床厚厚的没有整理好的被子而已,“卧槽我还以……”
为字没有说完,韩半青目光下移到床一侧的地板上,瞬间失了声音,只发出几串不成调的呼喊,像极了幽灵在夜里凄侧。
他那个心心念念地奶奶现在身上爬满了青紫色的尸斑和吃的肉嘟嘟的一条条白色蛆虫,还有陪伴了他七年之久的支付宝身上更是惨不忍睹,它就静静地趴在张艳芬身上,一动……也不会动了。
一人一狗身上的腐臭剧烈无比,韩半青像奔溃了一般跪着,趴在张艳芬身上痛苦不止,就连白色蛆虫已经爬到了他的身上也浑然不知,他已经,失去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