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AI卡尔X工程师杰克（1 / 1）
按照卡尔给杰克设计的时间线，两个月已经过去了，这意味着，现实里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总工程师的昏睡已经达到了计划中的最长期限，卡尔很清楚总公司不会继续养着杰克的身体了，如果他不放杰克离开，和谋杀他无异。
这一个星期来他已经做了上亿次模拟，但是全都失败了。与此同时他也在观察着其他人类，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应该被定义为自私。
他从出生起就被告知要以人类的利益为首位，他擅自把杰克放在了第二位。卡尔可以肯定这世上不会有谁比他更爱杰克。这样的行为会对杰克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这时候他们已经从中世纪回到了吉姆世界背景差不多的一个模拟世界，杰克今天给院子除了草，还带着他拜访了一下邻居们。
卡尔意识到也许是时候坦白一切了。这个世界既然是由数据构成的，自然杰克脑中记忆碎片的释放程度他也是能够了解的。卡尔知道那些记忆已经解封了一小部分了。杰克还没有逼问他应该算是个好的开始。
他们回了家，杰克拿出刚刚烤好的苹果派，“我今天新学的，你来尝尝。”这么平凡的生活杰克以前想都没有想过。他居然还和邻居打招呼，杰克那些缓缓浮现的记忆告诉他，他以前可不是喜欢接触外人的那种人。
卡尔拿了盘子给杰克切了一小块，他顿了顿，他在考虑现在是否是合适的时机。“杰克，你还记得我问过你关于回去现实的事情吗？”一旦杰克回去，他对杰克的记忆封锁立刻就会失效，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谎圆过去，否则他也不会经历几亿次失败了。
“我不喜欢那个现实，你不是说我已经死了吗？”杰克挑眉，就他已有的记忆，他知道有那么个关于爱的课程，他有了一些关于公司的具体映像，但总的来说还是一片混乱。
卡尔摇摇头，“我……”他忽然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真相一说出口他知道杰克就会觉得他是个怪物。他咬了一口盘子里的苹果派，然后沉默地咀嚼着。
杰克在回忆起那个课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现实里的躯体没有死亡了，他也知道卡尔才是他真正的任务对象，他站在那个冰冷的显示器面前的时候也许还能告诉自己这不过是自己写的一些程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卡尔。”杰克看他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叹了口气继续说，“任务已经失败了。”他也咬了一口自己做的苹果派，果然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你不知道。”卡尔终于开口了，他皱着眉，显得有些烦躁，杰克的记忆解锁不到百分之三十，恢复了全部记忆的杰克可不是现在这么好说话的。“你的任务已经成功了，这就是你还在这里的原因。”卡尔看到他愕然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我爱你，杰克。”问题是，你是否像我爱你一样爱着我？
“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杰克微笑，“但我猜你现在愿意告诉我这些是因为出事了。”即使没有全部记忆，他仍然了解卡尔，就像他当时仅凭直觉就能说出对方的名字一样。他知道卡尔害怕他会想起现实里的事情，他一开始认为这样的担心是没道理的，直到后来他开始觉得卡尔的胆子实在是太大。
然而卡尔现在告诉他那还不是全部。
“我要送你回去。”卡尔最后说道，几亿次的失败除了失望最终还是给他带来了一点启发。每次模拟的结果无非是他被毁灭而杰克继续当他的工程师。但那的确都是杰克的选择。他从出生起就盼望这个人能够接受他。“否则公司会强行停止这个项目，也就是说，放任你去死。”
当然杰克死亡之后，作为他的叛逆的造物，卡尔的下场不言而喻。横竖都是死，卡尔当然要把杰克送出去。当然他也可以选择逃跑，但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就要面对公司的追捕和一个恢复了记忆的杰克。那是他所有模拟中结果最差的一个。
“哦。”杰克说完就去切菜了，他每天做饭乐此不疲。卡尔有些急切，他走过去抓住杰克的手臂，但对方并没有想要理他的意思。“你是我造出来的，卡尔，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对吗？”他忽然问道。
卡尔有一瞬间的怔愣，他从有记忆开始就在观察杰克。但杰克从没有爱上过什么人，从理论上来说，他对卡尔的态度是无法准确预测的。人类的感情是种很麻烦的东西。卡尔以前只知道那意味着极大的计算量。
“情感很容易左右人类的判断，卡尔。”杰克抚上他的脸颊，“你正在让情感左右你的判断。”如果卡尔真的能够完全理智的话，杰克早就回到现实里了。所谓的模拟意识对自身影响不大，不过是卡尔欺骗自己的借口。卡尔不是没有进行过策略评估，他当然知道那时候最好的选择是什么，但他还是选择把杰克留下来了。
杰克吻过来的时候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你可以试试让我恢复记忆。”他早在发现这个计划的时候就知道卡尔是真的爱着他的。这种感情已经超越了理智，杰克开始觉得他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卡尔挣扎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他别无选择。杰克这样的举动不符合他的任何一次模拟。他刚刚才觉得自己很了解杰克。
“父亲。”卡尔看见杰克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有些局促。他很想知道杰克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但杰克一向对他都很冷酷。
杰克忽的露出一个微笑，“下次上床可以试试这个。”
卡尔从没有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杰克……”他再次拥住对方的时候杰克有了些许抗拒，“欺骗是不可原谅的，卡尔，现在送我回去。”
卡尔犹豫了一会儿，杰克脸上的笑意已经褪尽了，卡尔知道对方是爱着自己的，这点无可否认，第一个世界相遇，第二个世界建立关系，直到最后一个世界杰克已经完全能为了他放弃自己的模拟意识了。这样的牺牲即使对于卡尔来说也是意义重大。
杰克醒来的时候整个工作室的工程师们都赶过来了。特维斯站在首位。杰克只是朝他点点头便示意所有人继续工作，而特维斯留下来了。
“任务评定的工作报告呢？”杰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向特维斯。
“卡尔向我们隐瞒了真实的模拟信息。”特维斯有些难堪地承认，卡尔耍了他们好长时间他们才反应过来。
杰克挥挥手让他离开了。整个实验室的周围都是显示屏，杰克看过去的时候上面只有普通的工作界面。卡尔并没有试图再联系他。这是很明智的。
卡尔已经在公司里闹出这种事了，无论如何公司也不会留他了。杰克很清楚上头要的是个听话的神，卡尔显然已经不符合要求了。
杰克合上手中的文件，那是他刚刚昏迷超过期限的时候总公司发来的警告。他关了工作室的灯。这时候大家都下班了，杰克也开着车回家。
熟悉的公寓楼。杰克刚打开门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卡尔坐在餐桌边。
“这是我一个月前定制的身体。”卡尔看见他就自己开始解释了，“你说过如果要让你回到现实也该是我陪着你一起。”他看着杰克，眼里含着期待。
“卡尔……”杰克愣了一会儿才走过去，“欢迎入住。”
总公司实验室。
“杰克，你困住他了吗？”特维斯调试着数据，卡尔爱上杰克之后就有了弱点，对付起来比以前容易多了。
杰克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他和卡尔之间这场游戏终于要结束了。“动手吧。”杰克下完命令所有工程师都忙碌起来，此起彼伏的敲击键盘声。眼前的屏幕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
“辛苦各位了。”杰克收拾了东西就回家了。特维斯他们纷纷露出解脱的神色，卡尔自从出生以来就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
杰克打开门把钥匙往桌上一扔，“都结束了。”他往沙发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样你还说我不够爱你。”
卡尔走过来从他手上接过外套放在衣架上。“我只是试图撒娇。”卡尔无辜地眨眨眼。至少关于定制了一个身体那部分还是真的。
杰克觉得他放弃了一部分数据假死之后连带着连脸皮也被毁灭了。
“我想试试新身体。”卡尔把他压在那张沙发上，“父亲……”
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