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从未听到过的心跳(一更)(1 / 1)
日子这样平淡而舒适的过着,转眼,便到了普林。
“终于到了!”虽说船上看到的很漂亮,但毕竟还是陆地上更好,言宴觉得自己回归故土了。
“我要去跟我的人会和了,小白以后可以来雪衣门找我玩。”言宴说的很平淡,似乎只是好友之间的客套邀请。
锦城墨的眸子深了几分,“跟我走。”声音似乎都比以往的深沉,听得身边的人一阵冷汗,看着言宴的目光带着怜悯却又夹杂着崇拜。
“我不去呢?”言宴笑的一脸灿烂,像是普通的今天吃鱼的话语一般,千魅几人却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却不料,男人看着言宴,沉默了一会,淡淡的吐出一句:“那我跟你去。”
言宴似乎也没料到锦城墨会妥协,又一瞬间的呆愣,那可爱的样子让锦城墨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仿佛带着一分宠溺,言宴终于反应了过来,有些气恼般抓下了男人在自己头上作乱的白皙手掌,这个男人,以前比自己高,现在还比自己高,太可恶了!
“好呀,”言宴看了一眼身后的一行人,很大方的扬了扬手,“玉落楼和美人苑随便玩,不收钱,想要什么样的尽管挑。”
身后的一行人一致的抽了抽嘴角,玉落楼还说的过去,美人苑是什么鬼?他们长得像断袖吗?
不过,大家又一致的将目光移向锦三,她是唯一一个女的。
锦三看了眼沉默着的锦城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不找男人。”
噢,原来找女人,一致默认了。
于是,一行人走向了玉落楼。
千魅则眼神复杂的看向言宴,没想到,生意做得这么大的两个店居然是她的,雪衣门也是她的,那么,她也绝对不像表面这么无害吧!
她又恰好是言家的,那么,她靠近主子的目的可能不简单,或者说一切都是算计好的,想到这个可能,他发现自己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反感,反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虽说看起来一直是主子在宠溺她,但是主子明显不像之前,会出现忘记吃饭之类的事,上次主子做鱼的时候切到手指,罪魁祸首当然是站在一旁笑的一脸暧昧的女人,对主子来说这只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伤,然而,他当时清楚的看到那个女人眼中闪过的一道心疼,脸色很不好,却依然拿了纱布包扎了起来,而主子虽然没有什么特别表示,但脸上却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润表情。
但是现在,是不是可以说,那些可能都是装出来的。
言宴是个会享受的人,每到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专属房间,完全是按照言宴的喜好摆放的。老鸨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见言宴手中的玉佩时,脸上闪过一丝激动。
“小姐,这边。”
“再有没有房间了,给他们也安排一下。”
老鸨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小姐,最近来普林的人很多,不仅客栈,各家妓院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甚至包厢,也被租光了。”
言宴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的一行人,露出肉疼的表情,才慢慢开口,“那就一起住吧!”天知道言大小姐有多伤心,言宴喜欢独处,其实这也反映了言宴的性格,表面无所畏惧,其实,她很敏感,小时候,言宴也喜欢和同龄的人一起玩,然而言宴的身份却已经注定了言宴没有什么正常童年。
言旌能给言宴权势、地位,却给不了一份心甘情愿,从小遇到的人不是厌恶自己就是摆着一副虚假的嘴脸来亲近自己,言宴以前也渴望过友情的,随着年龄增长,却渐渐变淡了,现在,已经可有可无了。
“他们我来安排。”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锦城墨突然开口,老鸨寻声望去,顿时有些惊艳,这个男人,太漂亮了。是的,漂亮,却不是女人的那种漂亮,因为你绝对不会把他当作女人。
一袭黑色锦袍,老鸨也是见多识广的,那料子,绝对不普通。一头黑发,略显凌乱的扎着,单调到极致的打扮,穿着那人身上,却仿佛量身定做,额前滑下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但那绝对会是一双漂亮的眼睛,老鸨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信心,但就是下意识的肯定。
精致挺俏的鼻梁,薄唇有些苍白,和他的脸色一样,这绝对是一个冷漠到极致的人。老鸨如实想到。正在她继续打量时,那个男人转过了头,看向了言宴,老鸨的眼神却下意识的缩了一下,那双眼睛,幽深,冷澈,仿佛夜月下翻滚着的的海面,凄寒,带着野兽般无声的咆哮,看向他怀中的女人时,却奇迹般平和下来,专注,认真,仿佛只能容下他眼中的那个人。老鸨干这行也有许多年了,所以很清楚的知道,那眼神,绝对比爱深沉。
等老鸨终于从震撼中醒过来时,却只看见了男人拥着女人走上楼梯的身影,连忙跟了上去,却还在疑惑,这么引人注目的男人,自己刚才怎么没注意到。
言宴的房间还是在三楼,其实是整个三层,屋子也是按照言宴的喜好布置的,很干净,很敞亮。
“我的地方好吧?”似乎是问句,但言宴扬起的白皙精致下巴和那天鹅般高傲姿态的脖颈,明显出卖了她,脸上也是小孩子般等待夸奖的表情,看的锦城墨感觉身下一热,沙哑着嗓子到了句:“嗯。”
言宴却不满意了,用手指戳了戳锦城墨的胸膛,嘴里不满道:“反应怎么这么平淡呀!”不动声色的抓住了在自己身前作乱的小手,看着女人开开合合的粉嫩嘴唇,终于不再忍耐,低头吻了上去,言宴有一瞬间的惊诧,紧接着便毫不犹豫的反击,两人吻得火热,老鸨有些站不住了,看着两人有向床边移动的趋势,终于死心的退了下去。
本来还想问问晚膳吃什么,现在看来不用了,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冷漠的人做起事来居然那么火热,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然而事实却不是老鸨想到那样,房间内,两人终于结束了这个火热的吻,言宴躺在锦城墨身下,看着男人火热的眼神,身子抖了抖,却没有继续下去,“小姐我心情不好,现在不想。”依然是那般桀骜、高高在上的姿态,却因为太过绵软无力的语气,显得并不是那么有威慑力,然而眼中的拒绝之意却格外明显。
锦城墨并没有起身,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埋在言宴的颈窝,平复自己太过沉重的呼吸,然而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清香并没有让他冷静,身体更加火热,拉着言宴的手,一路向下。
言宴下意识的缩了缩,却被男人紧紧锢住,言宴莫名觉得男人身上流露出一股子委屈,就像吃不到糖的孩子。
动了动手,下意识的想要安抚一下,却不料,换来了男人一阵低低的抽气声,言宴也罕见的红了红脸。
看着抬头看着自己的男人,幽深的眸子真的写满了委屈,让人觉得这是个容易破碎的瓷娃娃,莫名想拥入怀中,然而言宴知道,这个男人绝对和这个形象挂不上钩。
当言宴揉着酸痛的手出来时,已经赶不上晚饭了,当然,就算有,言大小姐也不会去吃的,三层有单独的膳房,身边又有一个会做饭的男人,言宴觉得世间最幸福的莫过于此了,对于吃货来说。
离武林大会只剩四天了,武斗场内。
这是一个伟大辉煌的建筑,当初统一天下的武帝是奴籍出生,但当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普通奴隶只要以一敌百且最终站着胜利,可以恢复自由身。其实这也只是上层贵族的一个玩乐,给予相应的好处,就会有人为之疯狂。
这些举止文雅、高贵异常的贵族喜欢刺激,而脱离奴籍对于一个奴隶来说是一生的梦想,也是他们祖祖辈辈的梦想,尽管成功的前例很少,甚至数百年来屈指可数,但有人成功,就代表有希望可言,即使这个希望依然要建立在那些贵族门的心情上,仍有成千上万的奴隶为之疯狂,献上自己本就微不足道的生命。
武帝就是一个幸运儿,成为了成功脱离奴籍的几人之一,拥有了参军的权利,一步步走上了属于自己的巅峰。
武帝的本心是想废除奴隶制的,但终究碍于贵族阶级的压力,没能实现。
但是那也是奴隶的一场改革,当时成文法规定,凡是以一敌五十且成功活下来的人,必定免除奴籍,得自由身。
虽然看似还是很困难,但最起码保障了奴隶的相对公平,不会出现胜利后莫名死亡的结局。
虽然当时辉煌至极的武国已经消失,但当时的法律却传承至今,所以近几十年,成功脱离奴籍的人越来越多,这对奴隶来说就像是一团火苗,以身殒之也在所不惜。
武斗场就是武帝专门耗巨资修建起来的,本来是为了给奴隶战斗的地方,但因为武斗国处于大陆中央,武斗场又是一个象征公平、正义的地方,这里也成为了每届武林大会的举办地。
言宴现在也在欣赏这个千年不朽的建筑,巨大的圆形石场,最中间的地方已经看不出青石本来面目,黑色遍布,明显是清洗不掉的血迹多年沉淀下来的,围绕武斗场的一圈千年沉铁链,锈迹斑驳,但仍给人一种肃杀之感,九层台阶,一层比一层高不可攀,沉淀着千年历史痕迹。外面是下着雨的,当然,这只是言宴看见的,她现在是站在四周围绕一圈的石洞中的。
说是石洞也不尽然,现在这些石洞已经被装演的如同宫殿一般,这也是皇室和众帮派财力的比拼,隐隐成为一种规则。
黑煞的地盘隐隐透着一股子阴森,彷佛黑色的巨兽张开的嘴巴,透着锋芒,但这也是最华贵的地方,门前的一颗小小石子也是精挑细选的。
这些石洞的个数也是有限的,整整一百个,能在这里拥有一个位置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当然这是由前一届的比试结果决定的,所以言大小姐的雪衣门是没地方的。
当然,这并不妨碍言大小姐发表意见,“屋顶的那颗夜明珠太大了。”言大小姐如实说道。
“换。”锦城墨的声音很果断。暗处的锦一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这个桌子太丑了。”言宴指着黑瓷玉桌说道。
“换。”搂着她的男人如是说道。
“地毯颜色太深了。”“这个帘子太晃人眼睛了。”……
言宴发表了一长串的意见,终于把这个看起来阴森恐怖的宫殿打扮的朝气蓬勃,当然,这也让其他各派陷入了一种恐慌中。
“难道这个黑煞尊主暗示我们老了?”
百年帮派的长老呢喃。
“这么有活力的颜色,散发着浓浓的求偶气息,难道黑煞尊主缺女人了?”
只收女弟子的白璐宗宗主思考。
“红色居多,难道在暗示这次武林大会会是一场杀戮?”
擅长卜卦的千机阁阁主推测。屈指一谈,嗯,此次有血光之灾。
身后的小弟子翻了个白眼,以武为尊的地方,哪次的武林大会不见血。
不管别人怎么猜测,言宴正在享受自己置办的地方,似无意的说道:“听说这是给奴隶脱奴籍最公平的地方,你要不要去试试?”
似无意的调笑,尽管是这么伤人的话,言宴却似乎并没有发现。
旁边的子遇却眼神冷了,尊上受伤一般都是他治疗的,胳膊上那个‘言’字虽然重,但他还是可以看出那下面是皇室奴印。他也曾建议腐蚀掉那个印记,但尊上却没有同意,他当时很疑惑,奴隶印对每一个奴隶来说都是种屈辱,脱掉奴籍奴隶印也很难去掉,会是一辈子的锁链,而现在,他也看出,尊上不答应的原因一定是因为这个女子。
现在这个女子竟这般嘲讽尊上,还让尊上去比试,这是对尊上的侮辱,侮辱尊上,该死!
自他被救起的那一刻,他的命就是尊上的。
锦城墨的手顿了一下,转过头淡淡看了一眼浑身散发这杀气和冷气的子遇一眼,子遇立刻就像泄气的气球一般,蔫了!
锦城墨这才看向怀中把玩着自己手指的少女,幽黑的眸子暗淡了一瞬,依然是那般平静的,带着纵容的声音,“你喜欢的话,我去。”
言宴玩弄着锦城墨手指的手不经意般抖了一下,男人的语气很认真,似乎只要她点头,他就能放下架子,放下尊严,放下黑煞尊主是身份,以奴隶的位置,去打这一场无准备之仗。
抬起头,看着男人平静的面容,那双幽深眸子,似纯净异常,宛如深蓝天穹,又似万丈深渊,凶兽出没,无声怒吼不断。只不过,看向她时,多了一种深沉,又带着纯粹的认真。
五年前,他不怕这双眸子,五年后,他依然不怕这双眸子,却从来没搞懂,这个男人想的什么。就像她曾经在他胸口靠过无数次,甚至是在他们极致疯狂时,她也从未听到,他乱过心跳。
锦城墨低头,那双看着自己的眸子,复杂,疑惑,甚至有些狠戾,只不过藏得很深,不过一瞬又滑入那长长的睫毛之下,眼角妖娆的线条显得那双黑白分明的魅惑的纯粹,低头,吻上了这双漂亮的眸子。
感觉到女人睫毛的轻颤,眼中隐隐划过一抹笑意,转瞬又淹没在深不见底的瞳孔中。
不是不愿意告诉你,我怕你见到真正的我,这双漂亮的眼睛会闪过厌恶、恐惧,那比杀了我还难受,我恐怕会做出一些让我们都痛苦一辈子的事,所以,就这样吧,在你面前,我愿意带上伪善的面具,尽管,这不是真正的我,但这是属于你的我,言宴的锦城墨。那个有一双淡漠眼睛的无能少年。
------题外话------
五一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