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绝处逢生(1 / 1)
慕容川先攻上来,他的剑法也是数一数二的,不愧得过慕容将的指点,一招一式,都击要害。相较之下,路清章的剑法就显得逊色多了,而且被逼得步步退让,眼看一剑刺向他心窝。游华说大声喊道:“倒挂金钩!攻他腰际!”原来慕容川耽于美色,腰盘虚浮,但他的内力和剑招完全掩盖了这个破绽,不知道游华说怎么知道的。路清章一闻此语,专攻慕容川的腰部,逐渐站住了脚跟。但要赢他,还很难。
苏喻道:“我去会会那个丫头。”
游华说刚刚思考怎样打败慕容川,忽然,一条长鞭甩了下来,她侧身一避,果然,身手开始更敏捷了。这年头,但凡美女,都爱甩鞭。游华说是最不喜欢长鞭的,一个是携带不便,另外是不便于近身搏斗。但是她此刻内力还没有充斥全身,在苏喻的重重攻击下,也躲得非常辛苦。她瞧着搏斗的两人,灵机一动,一个转身,默不作声溜到了慕容川背后。苏喻被她带得一鞭竟然甩在了慕容川背后。慕容川唉哟一声,路清章一剑刺向他眉心。一个石子却将他的剑锋打得一偏,“慕容明堂,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川寒光射向苏喻,苏喻连忙道:“我不是故意的,都怪那个丫头。”
路清章冷冷一哼,扶起游华说,“说话算数,你们愿赌服输吧!我们走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想走,没那么容易。”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路清章看见前面拦住去路的盗贼,愤愤不平道。
慕容川吼道:“路清章,刚才如果不是她们捣乱,你早就败在我剑下了!”
“路清章,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应当知道今天你不交出蓠芜,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了的。你再拖延时间也没有用。”安滁西冷冷道,他的目光开始扫向他身边的那个丫头。那个丫头不简单!
“什么叫拖延时间?安公子难道觉得我在拖延时间?”路清章反问。
苏喻说道:“安公子,别跟他们啰嗦。贺岫,抓住他们!”
那伙强盗瞬间冲了上来,路清章将游华说护在怀里,险险躲开锋芒。忽然那个粗汉一刀劈向游华说,路清章只好将她往边上一抛。很快,游华说后背就中了一脚。可这一脚来得刚好,全身的经脉瞬间畅通无阻!游华说后空一翻,长腿刷刷刷扫倒一片。路清章跑了过来,低声道:“恢复了?”
游华说明媚一笑:“是啊。”
路清章已经隐隐约约看到她丝巾下面的肌肤雪白一片,“其实光看你的眸子就够了。”
剩下的那几个人似乎十分惊讶,慕容明堂问道:“你到底是谁?”
游华说慢慢扯开丝巾,路清章呼吸随之一滞。她的美不是妖冶的,却是那种明艳与清丽相交融,尤其是她的风采,和慕容山庄初遇的一样,她是无所畏惧的。路清章庆幸给她服下了蓠芜,看到了一个完整的她!
安滁西捏紧了拳头,又随即松开,他的语气一贯的平淡,“原来你在这里。”
苏喻一下子也惊呆了,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的女子!举手投足只见,仿佛可以灰飞烟灭。她的世界里是没有无奈的,是没有恐惧的。
“她是谁?”
慕容明堂微眯着眼睛,开始在脑海里搜刮,这个女人…
“你以为我为何想要蓠芜?”
“你难道想说是为了我吗?”
“你…”
“听说苏园有一本武林秘籍,得之者得天下。不过,只有苏园的主人苏不问知道。”
“蓠芜不只有一粒。”安滁西的拳头又握紧了。
“你错了,它只有一粒。被我吃了,现在没有蓠芜了。”
苏喻仿佛才醒过来,“你说什么!”
游华说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蓠芜没有了。”
苏喻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让我苏喻先来收拾你!”忽然,长鞭又甩了过来。游华说侧身一避,堪堪躲开。还没来得及呼口气,长鞭又马上挥了过来,游华说这下一把抓住了长鞭。
苏喻用力一抽,却发现长鞭纹丝不动。她美眸里顿显羞恼,寒光射向游华说。随即她冷冷一笑,竟然松了长鞭,身形快如雷电,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断魂掌劈向游华说。然而,游华说竟然将长鞭挥了过来,绕住了苏喻的腰身,将她狠狠甩了出去。
苏喻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也是个用鞭高手,凌乱的秀发沾上了污泥,她粉拳紧握,气急败坏,浑身颤抖,“你到底是谁?”
“游华说。”
“游华说?你是碧鸿仙子!”苏喻花容惨白,忽又笑起来,“没想到堂堂碧鸿仙子居然也曾屈居于我苏喻之下做一个喂马的,好个碧鸿仙子!路清章,你是不是那时候早就发现了?”
安滁西眸光一沉,看向路清章。这个人,只是数年前见了游华说一面,竟然在她失去一切的时候还能记得她。他对她的心思何尝不是深沉的,可恶!想着,安滁西已动了杀心。
“如果没有蓠芜,或者说,没有路大哥,我游华说此刻不过就是一个喂马的丑八怪。并且如果他没有出现的话,不日,我就会静静死在你苏喻的马厩里……”
“这么说来,他对你十分重要了?”安滁西问。
游华说对上他那慑人的眼神,坦白而有力地说道:“没错。”无波无澜的眼眸里射出寒光,“从今以后,不管是你们,还是谁,只要有我游华说在,你们都别想伤害路大哥!”
慕容明堂小心脏抖了抖,心中叹道,今天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游华说的武功底子到底如何,他可不敢拿十分把握去和她叫板。然而,他旁边的那个人笑了笑,“是吗?你确定你有这个本事可以保护他?”
游华说刚一抬眼,一粒莹玉的珠子借着疾风而来,她灵活地一踢,那珠子便改了一个方向,朝苏喻飞去。苏喻霎时觉得自己逃不过此劫,不料慕容明堂却拉了她一把,“现在我们还是盟友是吗?”苏喻没空搭理他,凝视着林中两人的打斗。
只见安滁西展开玉扇,鹫鹰一般朝路清章冲去,那一招取要害。路清章都被他的如虹气势震得后退几步,然而,游华说却从侧面及时扑来,她右手抓住安滁西执扇的右臂,桎梏了他的前行。半空中,两个人的衣裳猎猎鼓舞,强大的气场辉煌夺目,令人不敢逼视。四目相对,安滁西眼里一片冷漠。他瞥了一眼右臂上的柔荑,左手随即弹出三粒玉珠齐刷刷射向路清章,游华说算是明白了,他是真的想要置路清章于死地。当下作出反应,反手抽出软剑,抛向玉珠,玉珠深深嵌入在水剑。叮咛,剑身深深没入地底。
说时迟,那时快。安滁西竟然左手接过右手的玉扇,抛了出去。游华说心道不好,随即松开了他的右臂,飞向玉扇。可是安滁西反过来牢牢抓住了她,一把将她带入了自己怀中。游华说却只是一掌劈了回来,安滁西身体一横,避开了她的掌势,手却依然抓着她,缓缓落地。如果忽略两人眼神里的要置对方于死地的默契,那么此情此景,即使是鸳鸯比目也定要羡慕嫉妒的。
那玉扇散成六瓣从各个方向来得凶急,路清章避无可避。他灵机一动,倒在地上。虽然避过了致命伤,可是有三把扇叶插入了腿中,一时间,鲜血染红一片。
游华说怒急,抬手就要给安滁西一巴掌,可是却被安滁西牢牢抓住了手腕。
“那个珊玉就是你,是吗?错过了一次,我不会错过第二次。”
“你为什么要杀他?”游华说美眸里盛满了怒火。
“因为他该死。”安滁西淡淡说道。
“放手!”游华说怎么都没有甩开安滁西的手。游华说冷笑,“别忘了你是一个有家室的人!”
“你以为我成亲是为了什么?”
“我不管你为了什么,处于今天这个位置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所以,我们都没有谈情说爱的权利。”游华说终于甩开他的手,转身一眼,“安滁西,我也奉劝你,不要忘记了你成亲的初衷。”说罢,她拾起软剑,贴在腰间,浑然不知在水剑上有三颗玉珠烙入了剑身。然后走到路清章身边,拔出扇叶,撕下几块布料帮他包扎好伤口。
“你还能走吗?”路清章点点头。
游华说扶起他,“我们走吧。”
突然,平空一雷,猛地在众人耳边炸响。地底轰隆隆的,传来巨响。林中几人都四处张望,只见蛇虫鼠兽霎时全都冲了出来,众鸟作惊散状。地面剧烈地震动,剩下的几个人都摇摇晃晃的。游华说和路清章之间出现了一条裂缝,路清章行动不便一下子跌了下去。好在游华说反应敏捷,瞬间抓住了他。可是地底还在不断下陷,路清章大喊游华说放开,可她却死死抓着。忽然,伏身的地面凹陷,游华说就要跌落,安滁西一把抓住她的脚踝,拉了上来,还有路清章。
游华说背贴着安滁西宽大温暖的怀,竟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回眸看了他一眼,可惜触及到的只是一片冷漠。
慕容明堂也是左右手各拉着一个,贺岫也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游华说,因为她,他失去了一帮兄弟。
“地震了。”贺岫平稳的语气使大家安定下来,“我们必须赶快离开,半个时辰之内这片林子都会全部覆灭。”
所有人都怀疑地看向这个仿佛弱不禁风的强盗头子,但又不得不相信他。
“贺岫,你对这片林子最熟悉,只有你可以带我们出去。”慕容川注视着他。
“如果你们相信我,就跟我来。”贺岫跳上一棵大树,其他人没有多少犹豫,跟着他。只有路清章腿受了伤,行动不便,游华说便搀扶着他,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大家绕过蜿蜒曲折的小径,穿过茂密刺人的荆棘,没有人再问蓠芜,也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回头。因为身后不时传来的巨响,表示地面还在不断地沦陷。一个不小心,性命便会不保。不知过了多久,大家的衣服几乎都被刮得破烂不堪,除了安滁西和游华说。终于看到了一条大道,贺岫停了下来,“到了那条空旷的大道就好了。”众人也都呼了一口气。
“轰隆隆,轰隆隆…”响声越来越近,游华说不由得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千万棵苍天大树拔山倒地而来,地面仿佛翻起了巨浪,喷涌出誓将众人淹没的决心。忽然,腰间一痛,谁都没有注意到贺岫对游华说出手了,他猛烈的一击,使游华说倒向那深不可测的地缝中。游华说一霎时便放开了路清章,并用了最后的力气将他推了上去。苏喻长鞭一甩,便牢牢地拴住了他。安滁西在贺岫出手的瞬间也扑了过去,一脚重重踢向了他的胸口。随即他去抓游华说,可是到底晚了一步,两人同时跌落地缝,一晃便被铺天盖地而来的飞沙走石湮没。路清章好像被生生剜去了一块心头肉,绝望地大吼了一声,恨不得追随而去,可是自己却被苏喻三人拉了出去……
潺潺的流水声,仿佛回到了断崖底下桃花盛开的山谷。她沐浴着温泉,躺在大石头上吹风,听阿呆啊啊啊地叫唤……天上蓦地落下一个白衣男子,他不怀好意地压在自己身上,性感的薄唇不由分说地贴了上来…
“啊!”游华说惊坐起来,才发现是个梦。但罪魁祸首安滁西就坐在自己旁边,手里端着一叶清水,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
游华说看向他的唇,不禁脸上发烫,嘴里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你在干什么?”她又左右看了看。忽明忽暗的山洞里,到处是乳白色的石笋,还有的巨石奇形怪状,参差不齐。溪流不知从哪里淌下来,落在青石板上格外的动听。她和安滁西此刻就待在一块巨石上,周围都是深不见底的潭水。
安滁西将那叶水塞给她,“你梦里喊着水水水,扰了我的好梦。我不得已才给你弄了些水,正要给你喝,你就醒了。”
游华说也觉得喉咙里干渴难耐,接过水便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谢谢了。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地面塌陷,我们落入了地缝里。”
游华说本来想问他为什么跟着自己跳了下来,话到嘴边,又吞了进去。她只“哦”了一声,然后问道:“我们怎么出去?糟了,路清章还在外面,苏喻不会对他做什么吧?”
安滁西白了她一眼,语气明显变冷,“你还是好好担心你的腿吧!”说着,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游华说才发现自己的右腿完全动不了了,一定是掉下来的时候被石头砸到了。她忍痛一拉,“咯噔”,骨头接上了。她又扯下残存的裙摆,绑住腿。然后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跟着安滁西跳上另一块巨石。可是石头上滑得很,游华说就要掉到潭中,安滁西及时搂住了她的腰。
安滁西的视线很灼热,游华说素颜上慢慢染上红晕,她急切地推开他,可是还没站稳,她又滑入了他的怀里。
安滁西忍不住笑了,“你这是投怀送抱?”
他从来都是惊艳的,当他笑的时候,没有可以抵挡这一场从空而降的星雨。那两颗蓝宝石一般的瞳孔里洋溢着迷人的光彩,不是谁都有幸能够欣赏到。
游华说这下不敢轻举妄动了,温顺地倒在他的怀里,两肩耸了耸,“没有办法,靠我这一条腿是走不出这个岩洞了。你要么把我丢在这里,要么,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安滁西便把她搭在了自己的背上。游华说安静地感受着他的背,心底冒出了一股奇怪的绮念。左千山也背过她,可是为什么只有在他的背上才会听到自己的心跳不安分地跳动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安滁西这句话一说出,游华说不由得熄灭了所有思绪。
终于走过了可怕的石子路,踏上了实地。可是路越来越窄,光线越来越暗,游华说只能听到安滁西微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