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意淫(1 / 1)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四方云动 ,
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四方云动,
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
人世间有百媚千抹,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
我心中你最忠,悲欢共生死同。
你用柔情刻骨,换我毫情天纵。
我心中你最忠,我的泪向天冲。
来世也当称雄,归去斜阳正浓。
我心中你最忠,悲欢共生死同。
你用柔情刻骨,换我毫情天纵。
我心中你最忠,我的泪向天冲。
来世也当称雄,归去斜阳正浓。
这是豆豆前世曾非常流行过的一首荡气回肠的歌曲,《霸王别姬》。
豆豆非常卑鄙地篡改了它本来的含义。
她把“我心中你最忠”的“忠”字换成了“重”字。
她重重地唱着这句“我心中你最重”,把满腔的热情都放到这“重”字上。
她深情地看向刘奕阳,然后一一扫过众人,带着一丝挑衅,她深深地盯了谢安文一眼,她眼睛里的那股嘲讽和不削,是那样的刻骨。她毫不掩饰她对谢安文的厌恶和鄙视。对,就是□□裸的鄙视。
谢安文神情很正常,他仿若被歌曲激昂的调子和动容的歌词所吸引。他认真欣赏着秋子悦的弹唱,对秋子悦眼中不加任何掩饰的鄙意和厌恶,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谢安文维持着标准的坐姿。桌案下,他一只手放于大腿处,另一只手紧紧拽着鲍秀日的手腕,不让对方失态。
豆豆的曲声、歌声,在鲍秀日的耳中是那样的尖锐刺耳,他看着秋子悦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这样□□裸的眼神,时不时地羞辱他们,他愤然不已。
半响,他按捺下自己心中的怒火,单手端起酒杯,借着饮酒的姿势对谢安文道:“大人,请放心。”
谢安文微微侧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放开了鲍秀日的手。
梁帝的眼神微微有些明显的异样。
刘奕阳接到豆豆送来的深情目光,他心中感动,亦是不安。
曲遥和公孙仪的头,彻底大了。
然而,演奏快结束是,豆豆抛给他们一个胸有成竹的眼神。
豆豆选的词曲确实不错,虽过于直白,但贵在荡气回肠,情感真挚。战争的冲天豪气与儿女间刻骨柔情的无奈,被巧妙地结合起来。
……
一曲奏罢,鲍秀日出人意料地率先鼓掌。殿中掌声一落,就听他大声道:“好曲,好词。不愧是从风月楼里出来的。皇子寡不敌众,破城前夜居然也能对美人如此豪气,在下确实开了眼界。”
鲍秀日边说边恶意地把众人的目光引向刘奕阳。
“呵呵。”豆豆等鲍秀日说完,不由轻笑起来。
她对鲍秀日笑道:“使臣大人,错也。歌词中的美人,可不是使臣大人你想的那样!”
“不得无礼。”梁帝喝道。
豆豆放下天瑶琴,她朝梁帝跪下,朗声道:“皇上,使臣大人确实弄错了曲中的‘美人’之意。”
豆豆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然后道:“使臣大人不就是想说这皇子不顾城池安危,破城前夜竟还耽于美色。不为家国百姓想,却还有心为美人表明心迹。”
豆豆话锋一转:“可,能做出这等词曲的皇子岂是昏庸之辈!其实,歌词里的‘美人’根本指的就是‘城池’。皇子不过以‘美人’喻之城池。”
云阳殿里的众人被豆豆的解释“震住”。
豆豆这样一解释,皇子瞬间就从耽于美色的昏庸之人变成了世人心中爱江山不爱美人的标准楷模。
结合歌词,此释义并无任何牵强之处,相反把皇子本人各种矛盾心怀表露无疑。歌词中的对来世的期盼,也是带着冲天的豪情,满怀希望地结束。
豆豆继续解释道:“城破,皇子带着无限的不忍、痛心,和对来世的期盼,面对汹涌而至的敌军,尽最后的力气杀掉敌人后,再无力战斗,他便拔剑自刎,与他的‘美人’同生共死!在他心中,美人者,城池、江山也!”
说到此处,豆豆泪光闪动,心酸不已。
……
豆豆没有释义之前,在所有人看来,秋子悦这家伙唱的歌曲哪里是什么上古皇子所做,分明就是她借之表露与刘奕阳的深情厚谊。
鲍秀日本想借这暗讽刘奕阳。没想到,这秋子悦狡猾如斯,摆明了是给自己下了个陷阱。
鲍秀日等人这样想,其实冤枉了豆豆。
她真要有如此高的智商,也不至于混得如今这般“凄惨”。
只不过,这小狐狸的反应确实是快。
她弹奏演唱不到一半,就已经注意到歌词的不妥之处。再结合众人那般百感难言的目光,她倒霉地发现,在他人眼中,自己这不是在借之表露与歌颂自己同刘奕阳的“□□”吗。
更何况“望宋城”大战刚过,这歌词的含义太显而易见,让人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
话说回来,豆豆是谁啊?
她老人家,临时抱佛脚,也要从佛脚上抠点金箔下来的人。不给自己的靠山刘奕阳贴点金,在她看来,怎么都会亏大了。
豆豆镇定而完整地把意思向众人一一表达清楚。
这下,鲍秀日的脸,开始有些急红了。
谢安文,扯了他一下,然后挑了他一眼,示意鲍秀日不要冲动。
刘奕阳这边的人,当然赶紧跳出来附和,有的干脆再添点好调料,使虚拟的皇子更丰满、更形象。
梁帝哈哈一笑,然而他看向豆豆的眼神确深邃起来。
刘奕阳心中绵绵动荡,秋子悦的这般情意他如何不知,如何不晓。
而豆豆这只狡猾的小狐狸精,她肆意让众人,尤其是让刘奕阳无限地意淫下去。
……
梁帝命人打赏了豆豆一块白玉。
豆豆谢恩收下,然后在众人的各种目光中,告退。
她依然是恭敬而卑谦无比地面朝殿上,她几乎九十度弯弓,向后迈步,徐徐倒退而行。
可这豆豆这小狐狸,心中装着一根刺。她怎么都要把这刺□□,丢在这大殿上。她才不要让自己心中带着根刺回去。
豆豆退到云阳殿高高的门栏前不远处,她运起内息,调动真气,异常华丽的转身。
那事前特意缝制了二层的迤逦裙摆,随着她这番动作,如同红色的牡丹,顷刻盛开,怒放在还来不及撤走目光的他人眼中。
豆豆面朝众人之时,灿然一笑,刹那而过。
豆豆心中有些遗憾:可惜,自己这一笑不能达到倾国倾城之态,不然气死几个老古板和衣冠禽兽!
她是如是想,还嫌自己不够惊艳和美色。
可在众人的眼中,秋子悦美貌与聪慧并存,温顺与狡黠同在,惊世骇俗而分寸有度,便是殿中大多数人的最终评价。
当然,完全有为之相反且非常恶劣的评价。
不管是对大梁心怀不善的使臣,还是对刘奕阳恨之入骨的大梁官员,他们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偏偏往最坏、最恶心的地方去思、去想。
可惜,这“一战”,终以刘奕阳、秋子悦他二人胜出。
豆豆毫不留恋地跨过大半个小腿般高的云阳殿门栏,把背影留给众人。在她的心中,这些人,和山野里的野兔、野狗们几乎没什么两样。
林尚宫在殿外等得着急,素来稳重的她,脸上难掩急色。
时间太长了!豆豆进去的时间远远超过了正常的觐见时间。
林尚宫不禁忧心忡忡。
她托人前去打探,传来的消息让她惊闻之下,险些气绝。
……
豆豆在内侍的引领下,款款而来。她远远地便给了林尚宫一个宽心的微笑,笑得几分狡黠,几分得意。
林尚宫见她如此,心中暂且稳了稳。她狠狠地盯了豆豆一眼,然后笑着谢过内侍,递上一锭赏银。
内侍假意推辞了一下,然后毫不客气地收下放入袖袋中,最后像老熟人般同林尚宫交谈了二句便匆匆辞别。
林尚宫沉着脸,一脸肃然,她按下心中的疑惑,带着豆豆往宫门外而去。
豆豆对林尚宫的态度不以为然,她跟着林尚宫不由问道:“林尚宫,我们这可是要去拜见宫中的娘娘们?”
一路前行的林尚宫,脚下一趔趄,险些闪了腰。
豆豆赶紧上前扶住她。
林尚宫看着她,几同看怪物一般,半响无语。
她看豆豆的眼神就与小昭以前恨不争气地看豆豆一般无二。
林尚宫从豆豆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
顾不上此时还在宫中。她闭上眼,强忍着这种无知无礼之人才会有的痴言妄语,深呼吸一口,才睁开眼睛道:“非三品以上有诰封的家眷,是不得出席宫宴,也无缘见娘娘们的尊容。”
“可……”,豆豆本想问自己连皇上都见了,为何见不得娘娘们。但她看见林尚宫的不善之色,立刻聪明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我们先回王府,不要再耽搁了。随我来。”林尚宫有些喝道。
她们一路通行无阻地出了宫门。
豆豆离开宫门前,再次看了一眼这在乾坤大地非常有名的大唐遗宫上建造起来的大梁皇城。
皇城,巍峨高耸,雄壮宏伟!
豆豆以为,自己此生恐怕都难以再入其中,除非刘奕阳登基做皇帝。
她没有想到,半年,仅仅半年而已,她会再次入宫面圣。
等候在宫门外的奴仆们,一见她们出来,赶紧迎上她们,服侍二人坐上马车。
马车中,林尚宫正准备询问详情,豆豆却娇笑着,献宝似地掏出梁帝的赏赐之物。
林尚宫瞥了一眼,眼光一到此白玉上,便成浓烈的胶着之态。
她愣了愣,仿若不敢置信:“这是皇上所赐?”
豆豆点点头,她把白玉递给林尚宫,不解道:“林尚宫,这白玉有何典故?”
豆豆不待林尚宫回答,突然抑制不住,得意地笑起来,她调皮地对林尚宫道:“对了,林尚宫,恐怕过不了多久,子悦就要有独立的府邸了。子悦很多都不懂,到时候,还要请林尚宫多多指教,帮忙。”
林尚宫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