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9章【SR:信任的归处】（1 / 1）
【SR:相信哪一个，总要做出选择。】
从Alexander Pierce长官办公室出来的路上，我发现大家看向我的目光隐晦而探究。这不奇怪。
不过我现在心情有些郁结，没工夫去管这些。
我进了电梯，对面玻璃上再一次映射出我苦大仇深的脸。只是这次Barton出国做任务去了，不能在一边吐槽我。
这让我不禁怀念起Barton这个随时随地都可以吐槽的家伙来。
还是那句话——能让我这么烦恼的，除了时不时冒个泡捣个乱的世界危机，就是各种不正经的Ellie了。
我去印度洋执行了一个任务回来，却发现我信任的人都在欺骗我。
我信任Natasha，但她瞒着我去做另一项任务。
我信任Fury，但他私下里命令Natasha去执行另一项任务，而且我现在的恋人居然是当初他安排到我身边的。
我信任Ellie，但她不仅隐瞒了她为Fury工作这事，还敢随随便便玩失踪，更敢跑去神盾局的船上窃取情报！
天知道我在莫利亚之星上看到她被人踩在脚下，差一点就被枪决的时候我有多愤怒，有多害怕！
我身边还值得我信任的，难道就剩下豆腐了吗？
能找回她，我一方面放松下来，另一方面又万分恼怒。
看看她！又憔悴又虚弱！平时懒懒散散活的好好的，非要到处作死！
Ellie被带回来后，简单地接受了治疗，然后就被关进了隔离室。隔离室里设备还算不错，有床有空调，每日提供三顿营养餐，就是她必须被镣拷在床上。
她醒过来后，Fury第一时间去见她——或者说，审讯她。他审讯的时候，我就站在隔离室外，隔着单面透视镜看着。
Ellie坐在床上，双手合在一起拷着，还有一条长链条连着她的脚链。腹部的伤口被医务人员仔细处理过了。我问过医务人员，他们说她的伤口是弹伤，没有经过专业人员处理，又被人恶意地再次击打，不仅发炎了，伤口也裂得更大了。
“我看到她手腕和后背上都有伤疤，”给Ellie做缝合处理的护士小姐叹息道，“她可真是一个饱经伤痛的可怜人。”
但这个可怜人自有可恨之处——这些伤都是她自己作死作的。
她脸色苍白，坐姿随意懒散，只有笑容还跟以前一模一样。Fury刚刚坐下，她就笑起来:“很惊讶吧，卤蛋？”
Fury还没回答，她的视线越过他，看向我这边:“外面有人在看吗？甜心在不在？”
我忍不住上前一步。Natasha在后面说风凉话:“怎么，心疼了？”
我懒得回头应话。
Fury没有回答她的问话。他只是冷冷地盯着她，冷冷地问话:“印度洋上的风喝起来香吗？”
“一股印度香料味，呛鼻，还不如去波斯湾闻闻石油味呢。”
“一周的时间，你居然就能从我眼皮底下跑去印度洋，真是了不起。”
“说实话，我也这么觉得。”Ellie摆出了平时标志着要开扯的表情。
Fury好脾气地继续跟她搭话:“是你的好基友一路瞬间移动带你过去的吧？这样就不需要护照什么的，也不会有目击证明。”
Ellie笑着挑挑眉:“说不定呢。”
“Rumlow说，当时跟你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那是谁？”
Ellie只是笑，却不正面回答:“你猜猜看。”
“……”Fury沉默片刻，然后才开口，“我知道你骗了我，你以前填的那份档案是假的。你其实是在另一家儿童福利院长大的，对吗？”
“那又如何？翻来覆去，不过都是孤儿院而已——天下孤儿院一般黑，不管在哪儿长大都一样悲催。”Ellie耸耸肩，毫不在意。
Fury也不在意她的表现:“经过热心人士的提点，我在金苹果儿童福利院里找到了你和那位神秘的Chocolate的名字……Leon——”
“我不准你说那个名字！！！”原本一直满不在乎的Ellie突然爆发了，双手重重地拍在床上，带着的镣铐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脸上扭曲成这样的表情。
身后的Natasha“呃啊”一声，显然被吓到了。
那个名字Fury并没有说完，她就恼怒成这样……Ellie不喜欢自己的真名吗？
大概她这疯狂的举动也让Fury很惊讶，Fury换了一个名字称呼她:“……Sallers，你不喜欢你过去的名字吗？”
Ellie低下头，用手捂着眼睛，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没有任何应答。
“我不仅查到了你的本名，你成长的地方，也查到了你父母和哥哥的死因……”Fury缓缓地说着，“车祸而亡，就在你面前，对吗？”
Ellie放在被子上的手蜷起来，死死地抓着被罩。
“我很好奇，证据显示，你的眼睛不仅可以一秒预判，还能看到你目及之处的死亡……那么，你父母和你哥哥死之前，你有没有预见到他们的死亡呢？”Fury语气平淡地问着，“你有没有试着挽救他们呢？”
这话一说完，Ellie抬起了头，脸色憔悴，仿佛刚刚被人从水中打捞出来，目光幽幽，深不可测。
她只说了一句话:“滚。”声音冷冽沙哑，干燥得没有一丝水分。
我愣了一会儿，只听到Natasha说:“OMG，不只你，我也心疼了。”
Fury这次真是戳到她痛处了，我都没见过Ellie能面无表情这么久。Fury没再问下去，转身出来。
一看到我，Fury皱了皱眉:“你想动手揍我吗，Rogers？”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着激动的心情。
Natasha先一步回答:“长官，不只Steve想打你，我也觉得拳头有点痒——你说话真欠。”
Fury用鼻子哼了哼。
“你问这些，跟她为什么要去窃取情报有关系吗？”我问道。
“没有关系，我也不需要审问她她的原因。”Fury冷淡地说，“我就是想试试看她到底有没有底线，有的话，又会是什么。”
“那么你的结论呢？”
Fury耸肩:“她还有救。”说完他微微侧身，看着我，“Captain，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安排Romanoff去执行另一项任务吗？跟我来，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我拧着眉毛，有些犹豫。
在我气消前，我是不会走进隔离室跟Ellie说话的，但这并不表示我想离开这里。
Natasha拍拍我的后背:“去吧帅哥，你在这儿站了一天了。你如果担心你的小情人离开你的视线会受欺负，那么我留下来好了。”
我回头，这还是今天我第一次认真看着她。
“我难得善解人意一次，你不用谢。”Natasha微笑。
谁要谢她！我现在还没有原谅Ellie，更没有原谅她和Fury！
我回过身，面向隔离室。Ellie呆呆地坐在床上，低头盯着手上的镣铐，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我突然对她要窃取的情报感兴趣了。我不由自主地把手按在单面透视镜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那就拜托你了，Natasha。”
如果不是Fury带我去，我都不晓得在神盾局总部地下还有这么大的玄机。
“欢迎来到洞察机库，Captain，Rogers。”
眼前的景象，我只想说:很高端，很壮观，很……让人心惊胆战。
按他所说，“洞察计划”的目的是预知和提前打击恐怖活动和犯罪行为，这计划的确很不错，可以减少很多伤亡。说不定我还可以就此辞职，安安心心在家看住Ellie，同时画画漫画什么的。
但是，这个计划让我看不到对于人权的尊重和维护:“不是应该先有罪再有罚吗？”
Fury对此嗤之以鼻:“我们等得起吗？”
哦，这还真是一个好理由。“拿枪指着全地球的人，还号称保护？”我忍不住地想要冷笑。
在全世界的人头上悬起利剑，然后信誓旦旦地说这是为了大家的自由？这哪里是自由！这是恐吓！
这就是Peggy和Howard建立的神盾局？这就是我愿意为之流血流汗的神盾局？我不得不说，我很失望。
这世界上没有一劳永逸，就算是打击犯罪也是一样的。
Fury又扯了一些有的没的，但我没有认真听下去。我满脑子都在想该如何辞职。
等他说完，我笑了笑:“如果，Ellie跟那位神秘的Chocolate是想阻止这个疯狂的计划，我想我很有可能会无条件地支持她们。”
不管Fury露出了什么表情，我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没什么好说的，我要辞职！明天就把辞呈给Fury！我认真地考虑着。
如果不是突然出了事，我或许真的会辞职。
当天晚上，我四处闲逛散心完，回到了家里。又一次在门口偶遇了对门的Sharon。
看着她，我突然生出一丝古怪的感觉——她长得有点像Peggy，虽然她的发色跟Peggy完全不一样。
然后我就意识到，说不定Fury安排在我身边的，不只Ellie呢。
不过，我没时间找她确认了——Fury撬了我家的锁，跑来我家听音乐。可怜的锁，自从我搬进来，它就长期被Natasha和Ellie撬，现在又被Fury撬了。
我非常希望找个时间跟Fury聊一聊什么叫做个人隐私，什么叫做私人时间，但是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时候。
我打开灯，看到的却是一个满是伤痕的卤蛋——浑身是伤的Fury。
看他此时狼狈的样子，跟上午在隔离室各种逼迫Ellie的那时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人。
但在我打开灯看到满身是伤的Fury之后不久，他就被人远距离击中了。这大概要怪我，不开灯或许他还不会被瞄准。
虽然对不起挨枪子的Fury，但我还是想说，开枪的人枪法相当不错。
这个时候，已经垂死的Fury死命拽住我，将一个烫手的U盘塞进我手里。
他说:“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真想反问他:包括你吗？
随着Fury中枪倒下，我家的门被人粗鲁地踹开了——门上的锁真该退休了——来人是刚刚被我怀疑的Sharon。
她自称是被Fury派来保护我的。这让我感到异常的好笑。我像是那种需要别人保护的人吗？
不过好笑的是，我以前信任现在不信任的人又多了一个。
我懒得跟这两个人废话，提起盾牌就要去追开枪的人。
曾经我抱着Ellie从一栋楼跳到了另一栋上，着陆很不顺畅。今天我又跳了一次，不过这次就没有Ellie拖我后腿了，所以着陆很顺畅。
要是能让Ellie瞧瞧就好了。
开枪狙击Fury的人在我的上一层楼跑着，我在这一层狂追。这期间不只撞坏了一扇窗户，还撞坏了几扇门，掀翻了几张桌子。因为刹车不及时，有一面墙被我撞得凹陷了——还好我带着我的盾牌，有了一定程度的减震。
这样光明正大地破坏着别人家的房子，我一边追一边担心事后会被举报。
拆迁活动没有进行太久，当我撞破最后一扇窗户来到天台的时候，偷袭者近在眼前。
因为担心一时追不上他，我奋力把盾牌丢出去。那人反应也十分灵敏，盾牌就要撞到他的时候，他一回头，一抬手，居然稳稳地抓住了我奋力丢出的盾牌！
我又开始担心了——我刚刚太鲁莽了，要是这货带着盾牌跑远了怎么办？我该如何向Howard和Tony交待？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对方没有要带走盾牌的意思，反而为了防止我再追赶他，把盾牌抡回来。
我接着盾，来不及感叹这人还知道还盾牌，就被他的力量吓到了——我居然被盾牌的力道推得后退好几步！
这个人是谁！我重新抬起头来，他已经消失了。
我冲过去，站在天台边缘，望着繁华的街道，突然对刚刚那人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我是不是曾经见过他？
烦心事越来越多。我返回公寓楼，神盾局的人已经赶了回来，Sharon和Fury都不在。有特工告诉我，Fury被送去了医院。
我在赶去医院前，回到家中，把藏起来的素描本都找出来。
素描本上的漫画已经积攒得够多了，我本打算再画几页，然后拿去印刷。可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以后或许没有时间再画了。
我重新找了个地方，把素描本妥帖的存放起来。
真正的烦心事，在半个小时后发生了——Fury被确认死亡。
除了Natasha，Hill指挥官也赶来了，我们三个人在病房外目送Fury的离去。
抢救的医生说，Fury身上伤得很严重，而且看起来受伤时间已经超过了四五个小时。
这个人居然带着一身伤，一声不吭地过了四五个小时！而且就在华盛顿，就在我们身边！
我很疑惑，他为什么不在出事之后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而是选择自己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跑到我家里来，连他自己派来我身边的卧底都不知情。
我只能说，他还真是信任我。
塞在口袋里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他给我的那个U盘。里面的东西，正是Natasha偷偷从莫利亚之星上拷贝回来的资料。
Fury需要这份资料，Ellie代表的第二方势力也想要这份资料。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大胆地猜测一下，还有一个不知名的第三方也想要呢？
会是什么样的第三方势力，会让Fury在重伤后选择如此低调的方式通知我呢？
不能声张，不能通知神盾局的人，但是我这个出现明显反抗神盾局情绪的人却值得他信任。
难道说……
“Captain，”特战队的Rumlow过来喊我，“Pierce长官希望你回去见他。”
我思绪有点混乱，只是敷衍地应下来。
但是Rumlow的态度却十分强硬:“他希望你现在就回去！”
心中警铃一震。我警惕地看着他，然后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但我还想说，稍等。”
说完，我转身就往躺着Fury遗体的病房里走，看了眼放在床头的诊断书，上面用曲别针夹了很多很多的额外的纸——足以看出Fury临死前遭受了多大的苦痛。
我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下定了决心。
Pierce长官我不熟，要不是那次绑架案，我可能到现在都不会认识他。Natasha和Barton他们跟他也不熟，但Fury对他的评价很高，认为他是个和平至上主义者。
但他找我进行的短暂谈话里，我看不出他的和平至上体现在哪里。
相反，虽然他说话慢条斯理，又沉郁顿挫，处处显示他对Fury的关心和同情，但我总能隐隐察觉到一丝威胁的意味——他也想要Fury给我的那个U盘。
我基本上可以下结论了，Fury临死前说的“不要相信任何人”，指的就是神盾局里这群态度古怪的人。
所以很可惜，我不能信任这个看起来很面善的长官。在离开他的办公室前，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长官，我希望先去看一看Ellie。”
他没反对也没同意，但我还是搭着电梯去了关押Ellie的那一层。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目光越来越奇怪。但我不以为怪。
Natasha不在这里。她在Fury死后就失踪了，我觉得她可能去调查凶手了。
跟监护隔离室的人交代了几句话，我转头看向隔离室。
隔离室里，Ellie看起来比上午的状态好了很多，虽然气色没什么起色，但至少心情平复了。她现在正表情平淡地读着一份杂志。
她好不容易重归平静，我有些不忍心打破。
我伸出手，握住了门把。
我知道，只要我进入这个隔离室，外面就会有人开始监视我跟Ellie。
但我别无选择。
在拧开门把的时候，我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轻轻摸了摸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