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桃之夭夭5(1 / 1)
黎叙带薄欢出去散心,空气有些凉,薄欢被黎叙用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又呆又笨,薄欢装可怜地央求黎叙把大围巾取下,他坚决地摇头,说:“你体质弱,这样免得生病。”
薄欢反驳道:“那还不如回去,更不容易生病。”
黎叙唇角漾开微笑,半开玩笑地问薄欢:“你当真想回学校?”
薄欢嘟着嘴白黎叙一眼,坏蛋,明知道她现在不想回去还逗她!黎叙心情很好,伸手揽住薄欢的肩,说:“你真是我的精灵。”
薄欢仰头看着黎叙流畅优美的下巴轮廓线,在瓦蓝天空的映衬下,明媚的不可方物。薄欢无意识地踮起脚,抬手拂了一下他的下巴,很光滑很细腻,那是少年独有的肌理。
黎叙握住薄欢的手,低沉而又期冀地对薄欢说:“阿欢,你快点长大吧,我好娶你。”
谁能想到,这句话与薄欢完全背道而驰,薄欢十八岁就准备和人订婚,和她交换戒指的也不是黎叙。
正如当时薄欢给黎叙的那句话一样,她说:“谁说长大就要嫁给你了。”
黎叙揉揉薄欢的头发说:“你不嫁,那我娶你好不好。”
薄欢无所谓地说:“到时候看咯。”
说实话,薄欢觉得如果以后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她十有八九就和真的黎叙长相守了。只是少年时期懂什么呢?一句动心的话,一个温柔的承诺,终归不敌时间和人心阴谋的摧毁。
黎叙在小城里有一处宅子,青砖青瓦,古旧厚重,宅子前面及四周满是海棠树,□□院里种着一大片竹子,青石板铺就的路,空地上是薄欢不知道的小花,细碎纤弱,惹人怜爱。
那像是烟雨江南里的一抹丹青画,让人穿越了时光,模糊了岁月。
薄欢痴迷地看着这些美好,对黎叙说:“黎叙,原来你是住在画境里面的呀。”
黎叙声音很温柔,他说:“是啊,所以也想让你入画。”
进了屋子,薄欢才发现,这宅子是完完全全的古色古香,雕花木门木窗缀着白玉珠帘,楠木桌椅上摆着青瓷茶具,光滑细腻的大理石地板,还有色泽斑驳成意境的老藤椅。
薄欢躺在藤椅上,惬意极了,她懒洋洋地说:“可怜我们两个现代人破坏了这古画。”
黎叙笑,他牵住薄欢的手,将薄欢从藤椅上拉起,他说:“你来。”
薄欢就任由黎叙拉着,穿过大厅绕过走廊,在一个偏房门前停下来,黎叙打开铜锁,对薄欢说:“进去看看。”
薄欢好奇,上前一步,推门而入。锦缎丝绸棉麻桑,千古流传忆红妆!也无非如此了吧!
那是千年百代的女子服装集结地,看的人眼花缭乱,甚至于连魂魄都要被那古韵深沉的服装给吸了进去。
以薄欢的认知,她只能认出汉服唐装,还有旗袍,以及色彩妍丽大雅不俗的戏服,薄欢生生惊艳了许久。
黎叙握住薄欢的手掌,带着她的手指缓缓滑过一件丝织衣服,微凉幽静,薄欢忍不住又摸一下,入迷般傻傻地笑了。
黎叙伏在薄欢得肩上,在她耳畔咬了一句:“等你长大了,这些都给你穿,就不负画境了。”
薄欢的眼睛定在衣服上,说:“那你等我长大。”黎叙用一房间的华丽锦服彻底掳获了她的心。
薄欢偏头,唇瓣划过黎叙的侧脸,温热光滑。
气氛瞬间暧|昧起来,黎叙的眸色潋滟着波光,透亮悠远,薄欢蓦然沉溺进去。他柔软的双唇就悄然覆在了薄欢的唇上,“我等你,多久都等。”
薄欢的世界,刹那繁华!
黎叙是和他外婆住在一起的,当薄欢和黎叙在庭院里玩乐时,外婆恰好回来,她的怀里抱着一只灰白色卷毛小狗,见了薄欢,外婆并不惊讶,只是笑眯眯地说:“这就是阿欢吧,果真是个娇俏丫头。”
薄欢对着外婆鞠个躬,说道:“外婆好。”
外婆笑笑,说:“好好,两孩子快过来看看外婆刚买回来的小东西,当真是讨喜的紧呢。”
小狗刚好抬头,耷拉着眼皮,一副惺忪迷蒙的模样,可爱极了。薄欢眼睛一亮,笑着抱过小狗,小狗软趴趴地窝在薄欢的怀里,还伸出舌头舔一下薄欢的手,薄欢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外婆说:“这小东西倒挺喜欢丫头的,我和那一帮老太太约了戏,你们自己玩吧。”
黎叙折进屋里,取一件大衣披在外婆身上,外婆的脸上笑成花,嘴里却说道:“哎,不用,你外婆身子硬朗着呢!”
黎叙拉长语调喊了声:“外婆~”有些不满有些无奈,他也可爱极了。
送走外婆,黎叙接过薄欢怀里的小狗,伸出手指逗它,薄欢也去挠小狗的脑袋,嘴里问黎叙道:“外婆对我很熟悉啊,你到底对多少人说过我?”
黎叙回答:“就两个。”而黎叙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亲人,也是两个。
薄欢不知道挠中了小狗的哪个部位,它突然哼叫一声,薄欢赶紧缩回手,深怕它咬自己一口,黎叙见薄欢表情如临大敌,低低笑出声来,薄欢像揉小狗一样揉揉他的脑袋,“不许笑。”
黎叙纵容薄欢的胡作非为,对小狗说道:“这个姐姐很凶的是吧。”小狗竟然很配合地哼哼两声,薄欢顿时黑线。
黎叙说:“不闹你了,咱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薄欢来了兴致,捧着脸,认真地想了起来,也就电光火石间,薄欢脑子里蹦出三个字,她兴奋地对黎叙说:“就叫它二锅头吧。”
这次轮到黎叙黑线,“阿欢,你吃什么长大的?”
薄欢用手指指着小狗,说:“吃它长大的。”
黎叙无奈地叹一口气,好脾气地说:“不如叫它球球吧,你看它多像个毛球。”
薄欢说:“不要,就叫二锅头。”
想到黎叙每天抱着小狗喊二锅头的情景,薄欢就觉得好笑了,黎叙知道薄欢的小九九,说:“阿欢,是我宠坏你了。”
薄欢笑嘻嘻地凑近黎叙,说:“是呀是呀,我已经被宠坏了,所以就叫二锅头吧。”
黎叙逗着薄欢,“不行,球球。”
薄欢不乐意,“二锅头。”
黎叙重复,“球球。”
薄欢摇头,“二锅头。”
黎叙,“球球。”
薄欢,“球球。”
黎叙笑,“你说的,就是球球了。”
薄欢皱眉,“不对,我说球球时你应该接二锅头的。”
黎叙调笑道:“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傻?”
薄欢顿时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一双大眼睛特无辜地望着他,也不说话。
黎叙的心瞬间软化成一江春水,他立即投降,将小狗放到薄欢的怀里,说:“我还真把你给宠坏了,喏,你的二锅头。”
薄欢顿时眉开眼笑,突然,她灵光一闪,说:“其实,我觉得西瓜皮也挺好听的。”
二锅头在薄欢怀里挣扎着,还不停地汪汪叫,黎叙无奈说:“你要再来一个烂名字,它非咬你。”薄欢乖乖地闭嘴。
在院子里呆久了,薄欢打个喷嚏,黎叙把她拉到屋里,给她泡了黑芝麻糊,香香软软、甜甜暖暖的。薄欢舒服地迷上眼睛,房间里开着暖气,春暖花开的温度,她不消片刻就睡着了。
其实,薄欢本想问黎叙老宅子和服装的来由,却还是没有问什么,对于黎叙,薄欢有一种绝对的信任,他不说的事,肯定是对薄欢无益的,该薄欢知道的,他终会告诉薄欢。
那天,薄欢睡了一个下午,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是在一张雕花红木床上,身上盖的是手工绣花棉被,一睁眼,就有种穿越的错感。
不一会儿,黎叙挑开珠帘进来,见薄欢醒了,他笑问:“外婆做了你的饭,现在吃吗?”薄欢点头,掀开被子下了床。
外婆做的都是家常小菜,看起来精致美味,光看着就饿了,薄欢揉揉肚子,说道:“好饿。”
外婆从厨房端了一个砂锅出来,笑呵呵地说:“快吃吧,看把你给饿的。”
薄欢讨好地笑笑,对外婆说:“那外婆,我就不客气了。”
外婆嗔怪薄欢说:“谁让你给外婆客气了?”
后来,薄欢才知道,黎叙在那个时候已经完全地把薄欢纳入了他的心中世界里,并且把那个世界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分享给了薄欢,他给薄欢爱情,圆薄欢亲情,护薄欢无忧,保薄欢安然,美好了薄欢的少年时光。
在那之后,薄欢经常去黎叙家,二锅头每次都会用它毛毛的脑袋蹭薄欢的手,哼哼卖萌。
薄欢最喜欢去那间满是古代红装的偏房,看着满屋子的衣装,薄欢会有种时光不老岁月生香的感觉,还有,黎叙说过的,这些都是给她的。
外婆待薄欢很好,黎叙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心里的那个难言明的结也暂且忽略过去了。
除此之外,薄欢还喜欢去邱洛天那里,因为他总会让薄欢有许多新奇的体验。
薄欢也因此少了回她的那个所谓的家的次数,在薄欢的后知后觉中,她与徐暖渐行渐远。
薄欢听说徐暖和易东远走的很近,但具体的程度,徐暖没说,薄欢也没有问。
不过一年的时间,好多事情都混沌不堪,既定的轨道也无形间错乱开来,徐暖、曾蓝蓝都开始变得遥远模糊,薄欢想,她的友情是注定了要空白的。怎么会这么戏剧性呢?最初明明是很好的关系呀!薄欢一直弄不懂这个原因。
命运是不可预知、看似公平的,薄欢在黎叙的世界里荣宠无上,薄欢在薄欢的世界里,一片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