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桃之夭夭1(1 / 1)
薄守致并没有立即回来,薄欢一个人在家,终日闲闲,以书度日,每天下午七点,黎叙会准时打电话过来,他给薄欢讲一些有趣的事情,薄欢总会被他逗乐,假期也没有那么闷了。
话锋一转,黎叙又说黎真被黎景延送进公司接受封闭训练,很受累,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她可能也不会再经常打电话了。
薄欢有些心疼黎真,她是那样一个坚强傲气的女生,能叫累,一定是真的累极了。
黎叙沉默一下,压低了声音说:“再有三天,他就要回去了,到时候我去你家。”
有复杂不明的情绪在薄欢心脏里翻涌,为薄守致的回来,为黎叙的保护。
“嗯,那我先挂了。”薄欢真的说不下去了,黎叙太好,她只怕最后伤他过深。
七点之后的冬夜已经很暗了,薄欢穿上羽绒服,戴上围巾手套去summer,这个时候,邱洛天一定在。
黎真走了之后,一次都没有联系过邱洛天,仿若最恨的人,而邱洛天竟然默许了黎真的故意不联系,今晚黎真会给薄欢打电话,薄欢想让邱洛天听听黎真的声音。
对于黎真来说,邱洛天就是她疯狂崩溃的临界点,黎真宁愿极端地断了所有联系。
有些人,心智强大,生性潇洒,但有时候却会因为一个人而溃不成军。黎真是有些人,邱洛天是她的一个人。
自黎真回家后,邱洛天经常来找薄欢,在薄欢家里坐一会儿,或者是在厨房餐厅里发呆,有时会莫名笑出声来,薄欢知道,他在想黎真。
薄欢不会打扰他,就任由他坐着,有一次,邱洛天见薄欢在身边陪他,就开口对薄欢说道:“她不在,连碗碎的声音都难听到了。”
薄欢的心瞬间被击中,她像是着魔般,走到橱柜旁,拿出一个碗,松开手,然后“哗啦”一声,地板上开了一朵白瓷花,在灯光下莹莹闪闪,邱洛天有难耐的贪恋,他用手指弹一下薄欢的脑门,说:“欢欢,难怪她那么疼你。”
邱洛天捋顺薄欢的头发,说:“不如你做我妹妹吧,我替她好好照顾你。”
薄欢笑,乖巧地叫了他一声:“哥~”邱洛天眉开眼笑,他学着黎真,开始改口叫她阿欢。
薄欢找到邱洛天的时候,他正在抽闷烟,在薄欢的认知里,他很少抽烟,想来是烦闷极了。
“哥。”薄欢轻声叫他。
他见是薄欢,忙掐灭了烟,说:“阿欢,过来坐。”
薄欢摆着手机,兴奋地说:“待会儿黎真姐给我打电话。”
邱洛天的眼睛里立即掀起波澜,这个骄傲聪明,意气风发的男生,因为黎真,柔软生动了许多。
接到黎真的电话时,薄欢用力扯扯邱洛天的衣服,邱洛天特没形象的凑到薄欢面前,薄欢用食指对着嘴唇冲邱洛天“嘘”了一声,又将手机调成扩音接听。
邱洛天紧紧盯着手机,屏住呼吸。幼稚又可爱。
黎真的声音很小,她说:“阿欢,宝儿,想死你了,你想我没有?”
“想,每天都想。”
“小丫头总算有点儿良心了,这里不允许打电话,我长话短说了。”
“姐你说吧,我听着呢。”
“宝儿,不管是谁欺负你,你就给邱洛天打电话,你是我的宝儿,他拼死也得护着你,还有,你胃不好,要喂好自己,丫头粥熬得不错,记得多喝些,红枣牛奶什么的我都买齐了,你要敢不吃,我一定打你屁股。”
“姐。”因为邱洛天在身边,薄欢有些不好意思,邱洛天也被她那一句打屁股逗得想笑,这话也就黎真会正儿八经的说出来。
黎真自顾自地说:“你胃不好,心脏也处于亚健康状态,真不让人放心,等我训练结束后,我就去找你,我还没把你养的白白胖胖呢。”
不管黎真是否能看见,薄欢使劲儿地点头,“嗯,姐,我等你回来把我养的白白胖胖的。”
薄欢看一眼邱洛天,问她:“姐,你想他吗?”
那边有几秒钟的沉默,再说话时,黎真的声音染满了思念,“想,吃饭睡觉做梦都在想着,可我不敢和他联系,我的理智什么的在他面前脆的像渣子,我怕我会冲动,阿欢,你没法想象,我对他的感情有多疯狂。”
黎真狠吸一口气,接着说:“可是啊,我没有能力反叛我的家族,阿叙需要力量,我也需要,所以我只能拼命忍着,早晚有一天,我干脆利落地去见他!谁拦我,我抽谁大嘴巴子!”
薄欢看见邱洛天的手指几乎穿透了沙发绒布,指骨凸现,肤色青白。薄欢强烈地想要知道他们在这近两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邱洛天的嘴动动,薄欢连忙按住手机,他痛苦地说:“换个话题。”
薄欢松开手,问黎真以后是不是都不会再打电话过来了,黎真说:“哪个公司没有秘密,在没有确定这些人的忠诚之外,谁都不能有自由,我得挂了,宝儿,等我去找你。”
电话断了,薄欢盯着手机凝视几分钟,回神看着邱洛天,他恰好看向薄欢,视线交汇,薄欢看不懂他的眼神,那里面是薄欢没见过的灼热情感。
后来,薄欢无意间向黎叙说其邱洛天的目光,他看着薄欢的眼睛,清晰郑重地说:“阿欢,看我的眼睛。”薄欢没有直视过黎叙的眼睛,所以不知道黎叙眼睛里也有邱洛天那样的灼热。
薄欢眸光低垂,不敢看黎叙的眼睛,他耐心地引诱薄欢,“阿欢,你看一下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薄欢承认,在她的目光落在黎叙的眼睛上时,薄欢看到了当时邱洛天那样的灼热。
两人视线各自收回,邱洛天隐去黯然,问薄欢:“阿欢,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薄欢冲邱洛天笑笑,说:“抹茶蛋糕,纯牛奶就好。”
邱洛天点头,起身开门,其实这根本不用他亲自去,但他需要平复,一个人待一会儿也好,薄欢也有些闷,便转身去了洗手间。
人们常说冤家路窄,所以薄欢和赵世晨在洗手间碰到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了,赵世晨薄削凌厉的唇微抿着,虽然她比薄欢高很多,但她看薄欢的姿态却是平视的,这是和陈逸月何龄不相同的女生,薄欢不讨厌她。
赵世晨对着镜子里的薄欢,淡淡地说:“薄欢,邱洛天、黎叙、林庭、曾少言,还有黎氏一党,小城里没有女生比你更优渥了,但是我并不排挤你,因为你有资本让他们宠,只是你不该让黎万年靠近你。”
薄欢没有正面回答赵世晨,只是说:“他手臂上有一道疤,或许要伴他一辈子。”
赵世晨扶住水池,低着头,薄欢看不清她的表情。薄欢没有停留,洗完手走出了洗手间。
爱而不得,是悲哀,薄欢多少能理解这种感受,所以,薄欢不愿意用她暂时的骄傲来刺激赵世晨。
薄欢进去的时候,邱洛天已经回来了,茶几上摆放着牛奶蛋糕,还有几个薄欢爱吃的小点心,薄欢咧开嘴笑着说:“哥,阿欢爱死你了。”
邱洛天也轻快一笑,招呼薄欢说:“嘴甜的丫头,快坐下吧。”
薄欢跳到邱洛天身边,靠着他坐在沙发上,一手牛奶一手蛋糕,惬意极了。薄欢目光一转,将一块蛋糕送到邱洛天嘴边,笑得很乖巧很讨喜,他咬住蛋糕,说:“问吧。”
薄欢嘿嘿一笑,问道:“哥,你和姐之间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邱洛天突然温柔许多,他的温柔让薄欢明白,无论一个人多么冷硬强势,稳重老成,但总会有一个人能让他瞬间柔软纯粹起来,甚至于,连提到她的名字,也会欢喜得像个孩子。
邱洛天温笑着说:“阿欢,你见过她当街骂人的样子吗?”
薄欢眼睛一亮,“快说说。”
邱洛天双手交叉置在脑后,靠在沙发上,说:“那次我们在小吃街,她闹我的时候,我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烧烤摊,摊主立即火了,说了句难听的,人家靠着摊位维生,还是我有错在先,我正要掏钱赔偿时,她拦住我,那火气比摊主还大,她双手掐腰和摊主吵起来,姿态蛮横霸道极了。”
薄欢问,“黎真姐干嘛要发火呢?确实是你有错在先啊。”
“她说谁骂她男朋友她骂谁全家。然后两人都站在路中间对骂。黎真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而且还不带脏字,把人家摊主憋屈的脸发黑。”
“她骂累了,从我钱包里掏出几百块钱,递给摊主,又真心地说声对不起,当时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傻了,她却哈哈一笑,极具气势地说,被骂了就要还回去,但做错事还是要负责任的。”
“下一秒,她就软趴趴地伏在我身上,有力无气地说她渴了,要我给她买水。我把她安置在长椅上,到便利店里买了几种不同的纯净水,她却弱弱地来一句:我想喝酸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