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chapter 46(1 / 1)
这章有各路配角的感情线,不喜欢的读者可跳过。
我写百合文里有BG、BL的线,是个人感觉世界应该就是这个多元的样子,有很多不同的人不同的爱不同的无奈不同的甜蜜。爱是不应该因为性别受到歧视的。当然我也尊重各位不喜欢看的心情,所以在此解释一下,不然我担心会有人觉得我挂羊头卖狗肉【笑
(对了,为什么上一章我顶风作案加了点rou cai你们都没夸我?!!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吗=W=)
商行赶到的时候何兆已经被送进急救室了,急救室外所有队员都已经到齐,看到商行时都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商行沉声问。
彭斌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今天何兆在擂台上被划了一刀,他看医生都在照顾薛栋就怕麻烦,就跟我一起回宿舍简单包扎了一下,没想到睡了一觉却叫不醒了,整个人都是冷的……”
商行拍拍他的肩,另一位训练员也赶来了,听到这怒气冲冲问道:“我不是让你们下来就去检查吗?!被派去给你们的医生没见到吗?”
彭斌抿着唇垂下了头。
“现在说这个没什么用,”商行吐了口气,“行了,我们等医生出来吧。”
阿絮被紧急叫醒就进了急救室,出来时双手都是血,冷声朝站在外边的人道:“病人内脏渗血,你们去验验血吧。”
那刺目的鲜红深深刺激到了彭斌,他一把抓住阿絮的手腕,眼圈都是红的:“怎么会内脏渗血呢?!”
韩仪几人连忙上去扯开彭斌,安抚道:“你别急你别急,别拦着医生,何兆还在里面不能耽误。”
“阿絮,怎么回事?”
“他中毒了。”阿絮看向商行,眼中是无奈地哀戚。那眼神让韩仪心中发凉,看来何兆的情况不太乐观。
“我就说是一军的那些人!”有人喊道,“肯定是那时候的匕首上有毒!竟然用这种下作的办法!”
大家都沉默了,似乎都认可了这个说法,忽然有人怒道:“我们去找委员会!不行就大闹主办方!凭什么对我们的人这样!”
一时间竟然不少人附和同意。
商行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是猪吗?”
他这话让愤怒激动的年轻人都愣了一下,又听他继续道:“所有参赛的武器都经过了专门的检查,你们觉得委员会容许你们质疑他们办事的严谨吗?再说,你们根本没有证据,单单凭一个猜测就想定罪?他们会说你们想嫁祸给一军。”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咽下这口气吧?!那可是两条命!”
商行叹了口气,头痛道:“我们会向委员会报告这个情况,争取到最好的资源来救何兆。”又看向阿絮,“你们尽力拖住,你爸爸很快就来了,到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联系到爸爸了?”阿絮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绷紧的弦松了些,“那就好,爸爸来肯定会有办法的。”
“你们,都给我散了,这个消息不准走漏。”商行对着围成一团的队员们摆了摆手。
“训练员,我申请留下来等着。”韩仪主动道,看彭斌的样子已经无法冷静了,要是没个头脑清醒的人在旁边看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也要!”“我也是!”接下来一帮人都喊了起来。
“你们添什么乱!”商行呵斥这帮瞎吵吵的小兔崽子,对着韩仪点点头,“你留下来,给我把人看好了。”他意有所指地对着彭斌扬了扬下巴。
等到大家都走了,韩仪才走到彭斌身旁坐下。
彭斌通红着一双眼睛,直挺挺地瞪着天花板,面色发枯,整个人像是一棵脱了水的蕨菜,软软地挨在墙上。
韩仪有些不忍,看惯了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忽然憔悴,也会感到世事无常命运弄人。她拍了拍彭斌的肩,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两家是世代的邻居,我们从出生就在一起了。”彭斌忽然开了口,声音低哑神情恍惚,仿佛沉浸在那些回忆中,“他小时候很皮,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又爱闯祸,但是他嘴巴很甜,常常把人气死又要把人逗乐,所以他从小就很招人喜欢了。光是看着他的笑脸你就没法不喜欢他。”
“他这个人善良又开朗,爱交朋友讲义气,所以朋友很多,和我不一样。但是我知道我在他心中不一样。不管他走多远有多少朋友,总是会记得我,总想把我捎带上。可是我知道再不一样,我也只是个特别的哥们儿,他这人又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有时候迟钝的气人。所以我常常会很愤怒,我没法让他喜欢我,却也没法不喜欢他,我觉得对自己很愤怒。所以我想试着离开他。”
“我考了高军,来了帝星,他知道以后很生气,他骂我什么都不和他说就一个人偷跑,于是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考了过来。我曾经很想跟他说实话,我也很想问为什么他要这样折磨我,可是我害怕,我怕我和他再也没法联系。或许我可以慢慢远离,但是我不能失去他。他其实不是很有天赋的人,但是却愿意为了我拼命努力,来帝星的那一天我就认命了,这辈子恐怕是逃不开了,我对自己说,那就对他好一点,至少可以护他周全。”
他知道爱情这东西是水到渠成是顺其自然,是有一天你走到外面忽然就感觉到春暖花开了,然而不爱就是不爱,哪怕你一个人迈出了九十九步,可是你没办法勉强别人对你走出最后那一步。他们本身性向不同,他不愿用勉强他,也不想让他有愧疚。他只想让他安安稳稳开开心心地度过喜乐安康的一生。
“可是现在为什么他躺在里面?”彭斌好似被勒住了脖子,脸上呈现出窒息的痛苦,“为什么他为我挡了一刀就躺在了里面?”
“你知道吗?我现在脑子都是他以前的样子,我想起在家乡的时候,他跑出去疯玩到天黑,回家时被阿姨打了一顿,挂着眼泪从后门给我送鱼,我想起他划破了裤子把偷偷摸摸送到我家来,那时候多好。”他低低地重复,“那时候很好。”
韩仪少有这样听人心事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安慰对方,只得陪着叹了口气,轻声道:“以后也会很好的,你可以试着告诉他。”
彭斌扯了扯嘴角:“要是他对我有什么的话,就不会这样了。我看得出来的,他没想过。现在我不求别的,只要他能回到从前就好了。我什么也不会求了。”
“这么多人需要他,他的父母亲人,他的朋友,还有你,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彭斌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有着绝望的火光,他说:“他怎么能有事呢,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说完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回忆与现实的沉重让他不堪重负。
韩仪站起来走到窗边,夜幕已落,冰凉的空气进入身体,寒凉刺痛。
她从彭斌和何兆的身上隐约看到了她和阿絮的未来——她活在明枪暗箭的战场上,如果她要和阿絮在一起,那么就得把阿絮拖进这一团泥沼中。生死、离别、阴谋、无奈,明处的危险和暗处的算计,她没有信心能完全躲过去,更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保护那人。
有人说,为了自己爱的人,可以拼命强大到战胜一切,可那只是情话。韩仪就算拼尽全力去强大也没有把握能够让阿絮不受任何伤害,她心有畏惧,她开始问自己——你真的要把她拖进来吗?你承受得了可能失去她的痛苦吗?你要为了自己的安心和快乐毁掉她?那阿絮呢,阿絮会觉得值得吗?会恨她吗?
窗外夜灯流彩,像一个个氤氲的心思,朦胧地闪烁。
“韩仪。”一个女声响起,韩仪转过头去却愣了愣,向来人打了个招呼,“周涟漪。”
周涟漪笑笑,扬了扬手中的饭盒:“我听小易子说你们还没吃饭,就带了晚饭来给你们。何兆怎么样?”她跟着易子霄过来,虽然不跟着队伍,却也都清楚队里的事情。
韩仪摇摇头,看了一眼拐角处:“还在里面,彭斌在那门口。”
周涟漪朝那边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样?”
“不太好。”
周涟漪重重地叹了口气:“一会儿你把饭拿去给他吧,我就不去打扰了,现在他肯定难受得很。他对何兆这么好,要是出什么事真是要疯了。”
“好。”韩仪点点头,听了她后面的感慨忽然脱口问道,“你说值得吗?”
“嗯?”周涟漪吓了一跳,“什么值得?”
其实韩仪在蹦出这话时已经有些后悔了,只是摇摇头,可惜周涟漪难得见她主动开口没放过她,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逼得韩仪只得胡乱道:“我的意思是,为了这么个比赛中毒真不值得……”
周涟漪挑起了眉:“你怎么这么说?有的人是值得为他生为他死的,我觉得何兆那时候能给彭斌挡刀,就不会觉得不值得。”她不知道自己无意的回答反而踩到韩仪的心思,只眯着眼睛摇摇头,“……你肯定不是想说这个。”
“好吧。”韩仪笑笑,“你刚才说有的人你值得为他生为他死,就算扭曲了你的人生也没关系吗?”
“当然。阳光大道虽好,却只是我一个人的路,为了值得的人我就算翻山越岭走悬崖峭壁都没关系,”她的目光澄澈坚定,“因为那条路是‘我们’的。”她又不好意思似的拍拍韩仪的肩,“哎呀,这只是我个人想法,可能有的人一辈子都没遇上那个值得一起走独木桥的人,值不值得都是个人想法。”
“说的也是。”韩仪笑了一下,对周涟漪连日来的戒心忽然间散了许多,随意一提,“那你要跟易子霄一起走独木桥了。”
周涟漪看着她也笑了起来,眼里倒映灿烂星光,她说:“啊。他值得。我可以为他生,为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