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任倩作死的前奏(1 / 1)
清晨的阳光从门口参天的杨树的缝隙中穿过来,在窗棂上打下稀稀疏疏的剪影。
恍惚觉得,北漠与京城的区别就在于此。
杨树这类高大而笔直的树在京城是很少见的,京城多得是善于旁逸斜出或是袅娜多姿的柳树,就像京城从来都爱弯弯绕绕的人一般。
“姑娘,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玲珑对于我的早起很是惊讶,灵犀也在一旁好奇地打量我,手里却不忘记去准备洗漱用的东西。
我接过灵犀手中的帕子,草草地擦了把脸,笑盈盈道:“昨天睡得早了,你们昨日也睡得不错吧!”毕竟我加的东西还是不少。
玲珑不好意思地笑笑:“竟在姑娘之前睡着了,真是不应该。”灵犀似是有些疑惑,打量了我一眼,没有开口,我只做没看见。
午时刚过,我吃饱了饭坐在塌前,思虑着什么时候服下解药比较合适。
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灵犀的声音不甚清晰:“公主,姑娘已经午睡了,而且太子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姑娘?!哪门子的姑娘,不过是一个先锋官的女儿,本公主想见就见,有什么要不得的!”灵犀似还待要阻拦,我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虽然玲珑和灵犀只与我想处了几日,且是为着监视我,如今我却也见不得被人欺负她们,毕竟她们除了监视我一直对我不错。
我抓住任倩想要再一次打下去的手,开口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公主这般咄咄逼人,该不是苗疆王教养出来的吧?”
任倩的脸瞬间变得很难看,对于这个跋扈的公主,我还是了解几分的,不过是苗疆王一个不受宠的妃子留下的女儿。看她如今仗着自己的身份作威作福,且是在北漠的皇宫里,我就知道她的好父皇大概对这个女儿没有几分心思,竟连基本的忌讳也不知道。
“哼!魁西,你不要得意!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耶律表哥对你这么伤心,但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先锋官的女儿!北漠太子怎么可能娶你做正妃?本公主已经听人说了,耶律表哥已经定了大齐的公主为正妃了,可怜你在这里苦苦等着,等来的也不过是个侍妾的身份罢了!”
“大齐的公主?你从哪里听来的?”
任倩脸上流露出一抹得意,让我怀疑之前陷害那么高水平的事她是怎么想出来的,莫非背后还有什么人?!
“现在除了你怕是没有人不知道了。耶律舅舅都打算昭告天下了呢!你就在这里慢慢等着做你的太子妃的大梦吧!”
“嗯。”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实,看来此地确是伤心地,不宜久留了呢!只是我实在是不解,你不是也是要来参选太子妃的吗?为何不见你伤心流泪什么的?”
任倩嗤笑一声:“谁会在乎那个位置,当不了太子妃我还可以做王妃啊!耶律文才那个废物,他要是争气点,我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般,苗疆回不去,还没有办法做太子妃!”
我看着她背后一脸阴沉的耶律文章和耶律文才,勾勾嘴角,反正都要走了,送给你一份大礼,你可不要拒绝哦!苗疆公主~
察觉我的神色不对,任倩疑惑地转过头去,正对上耶律文才黑如锅底的脸,她的脸霎地白了,急忙冲上去解释:“文才表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耶律文才拂袖就走,任倩追赶而去,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无奈,任倩若是仍不能看清形势的话,她以后的下场怕不会太好,耶律文才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能,刚才他眼底的一抹阴森让人心寒。毕竟是在皇族争斗中存活下来的少数人之一,怎么会真的如表面一样简单。
“你在为他们担心?”耶律文章打量着我,似是想从我的眼里看出些什么。
我笑笑:“就当提前做做功课。”
耶律文章奇怪地望我一眼,什么功课?
我掩饰地笑笑:“我不是马上要做太子妃了吗?当然要学会变得聪明些了。”
耶律文章眼里一亮,笑容徒然大了几分:“你愿意?我以为,我以为……你愿意就好,你知道的,我不愿意勉强你。”
可是你将我软禁在这里,本来就是在勉强我啊!
我不忍去看他眼里亮的过分的目光,认识这么久,要说对他的心思一点都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不说他对我的感情比起他的阴谋到底哪一份的分量更重,就我们的立场来说,我们在一起也是不可能的。尽管大齐皇室给我留下的只有伤痛和仇恨,但母国就是母国,我不可能背叛它。
北漠皇帝耶律严的最终目的我不清楚,但是绝对不是单纯想让我做他儿媳这么简单容易的事情。
而最最重要的是,我心里对他有欣赏、有感激、有朋友之情,却唯独没有爱情,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那也不是我会做的事情。
看到我躲闪的目光,耶律文章突然抓住我的手,拉着我强行与他对视,半晌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只要你肯给我时间。瑾儿,相信我,好吗?”
我身体一抖,他叫我什么?瑾儿?!我眼角一酸,却是想到很久没有听到一个温和又清冷的声音唤我“瑾儿”二字了。
有午时二刻了吧?怎么还没来?我心思不属地将桌上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察觉到我不专心,耶律文章无奈地拍拍我的脑袋:“真是拿你没办法,总之,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是所幸你还没有喜欢的人,我还是有机会慢慢来的!”他戏谑一笑,刮了刮我的鼻子。
窗户突然“哐”地一声被撞开,一个灰色的大团子飞快地被扔进来,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落到我和耶律文章中间,我手忙脚乱接住它,往窗口望去,瞬间僵住。
树影斑驳的花架下,师父罕见地穿了一身白衣,一只手负手而立,另一只手里拿了一柄软剑,就那么淡淡地望进来。阳光细碎地落在他的发间,微风拂过,挑起他的一缕长发缓缓敛到身后,青丝纠缠。面具掩去面容,却掩不住他他目光如水,微风中轻轻启唇道:“瑾儿,走吧!”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