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爱久见人心(1 / 1)
李悠然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场景下遇见季若云,闺蜜说这个度假村的开业典礼上有帅哥,她便屁颠屁颠地跟过来蹭饭,没想到竟然是他。
依旧是自己在台下那人在台上,依旧是他主持典礼自己当着观众,这样的场景让李悠然有一种错觉,放佛这中间的几年时间从未流走。
李悠然对季若云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附中各大校级活动上那个被镜头拉远的白色身影,笔直的站在那里,挂着淡然却疏远的微笑,担任着主持工作,身上无过多的装饰,却让身边华服加身的女主持黯然失色。
典礼结束后,李悠然硬着头皮坐下跟闺蜜还有她猫腻对象一起吃饭,想忽视却怎么也忽视不了左手边那个强大的气场。
得罪他的事也都过了七年了,七年时间身体里的细胞都能新陈代谢全部更换一遍,男生心宽,恐怕那些陈年旧事早就抛之脑后了。再说这几年自己的样子变化颇大,说不定人家根本没认出来自己,如此一来李悠然便坦然许多。
饭桌上闺蜜和她的猫腻对象因着一些误会正在电光火石当中交战,李悠然则低着头拼了命做小透明。
费衍介绍季若云的时候,她用手紧紧地扣着餐桌上的桌布,生怕自己的表情管理出了破绽。他待人一如既往地温和亲切,笑着说曾经和费怡年有过一面之缘,然而自家闺蜜是个常年脸盲症重度患者,听见这话忙在桌下用手指戳了戳李悠然的大腿,示意她赶紧接话。
“季主持在北京上海的主持界都混得风生水起,你是该多看看电视了。”她只得硬着头皮说笑。
“季主持?”季若云盯着自己旁边的那个小女生许久,轻笑出声,“呵,李悠然,你不用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转移了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李悠然低着头牙狠狠的样子,几年过去了怎么这人还是老样子,温文尔雅大方得体,和他讲话简直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力道可言。
费衍探究的看着他俩,季若云面色不佳,李悠然也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看来是旧相识。
餐桌上一时间烽烟四起。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鸿门宴,李悠然深感自己简直折寿十年,身为闺蜜体贴地把费怡年送到费衍的车上,转身想叫辆车回学校的时候却被某人用生拉硬扯的方式请回了车上。
为何费怡年那货可以去世外桃源,我就要进龙潭虎穴?李悠然看着面无表情只顾开车的季若云,心情烦躁的扣着手指甲。
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停在了李悠然分外熟悉的一所学校外面,还是上课期间,学校门口没什么人烟,倒是操场上有几个班正在上体育课。
学校的大门是一百年前的古建筑,长年累月地被风吹日晒让它显露出岁月的痕迹,上面刻着的几个大字李悠然现在看起来还是既充满回忆又热血沸腾,XX附属中学。
季若云在附近停好车,走过来拉着她就走进学校,门口的保安竟然也没拦着,笑眯眯地就放他们进去。李悠然傻愣着被她拉到了教学楼与操场之间的平台上,心里却想着纵使附中一向以开明开放著称,也不能对外来人员如此坐视不管吧?
即使身处寒冬腊月天里,还是有几个不怕挨冻的女生身着校服裙装穿梭在教学楼之间,李悠然突然想起当年校长在操场主席台上中气十足地对他们评价这身正装“走南闯北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校服”,一时之间竟笑了出来。
季若云看她嬉皮笑脸的样子,脸色顿时有些严肃,李悠然看着他吓得缩了缩脑袋。
她可不认为这人是要来这里跟她追忆往昔,毕竟这俩人之间高中的时候没什么美好回忆,难道这是因为恼羞成怒要跟自己算总账?
七年过去了,人情案的诉讼时期也该过了吧?
“带我来附中干什么?”本着早死早操生的想法,李悠然率先开了口。
听到她对自己说话,季若云眉眼中的愠色稍淡,标准的播音腔从他口中说出:“从哪里倒下,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李悠然被他这句话吓得一个激灵,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在这里拒绝了我,两次。”季若云开始帮她找回回忆。
那些回忆剥茧抽丝,踏着金色的岁月缓缓走来。
第一次拒绝他,理由用的是家长老师管得严,自己要以学业为主,不想谈恋爱。李悠然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在年级中上游徘徊的普通学生是怎么让文科第一的季若云信服这个理由的,但他确实信了,耐心地说等她高考完再谈这个问题。
第二次拒绝他,是在他大一那年,自己高二,和同班的一个男生在谈恋爱,小日子过得蜜里调油。面对他黑着脸的样子,李悠然面不改色地说我已经不是单身了,一副我现在很幸福请你不要打扰我的样子,要多欠扁有多欠扁。
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来自己逃避现实是没有用了,只得摆出良好的态度,以求宽大处理了。
“对不起,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错过了您这么一个好青年,现下我幡然悔悟,然而时光不再,所以我只能对您说声抱歉。”李悠然深感自己这话说的不卑不亢恰到好处,还引用了费怡年最近小说里写的那些文绉绉的句子,她说完认可般地点了点头,心想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你后悔了?”
“是”
“再让你重新来过,就不会拒绝我?”
“…是”对不讲理的人顺着他的话说指定没错。
“那么好,现在的你不用操心学业问题,家长老师允许你谈恋爱,据我所知目前也是单身,所以我们不如现在试着挽回些?”
等等,这逻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吗?”
李悠然抬头看着季若云不像开玩笑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你这么个可以为祖国现代化做贡献的优秀青年怎么就学着要一棵树上吊死呢?偏偏还是自己这棵歪脖子树…
看来平平安安度过六年的安稳岁月一下子又要风起云涌了…
季若云看她极为有压力的样子也不再逼她,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李悠然面对他如此亲密的举动吓得又是一哆嗦。
季若云顿时把手收了回来,还是太快了吗?见到她之后自己的那些理智淡定都烟消云散了,再也忍不住了,中间也试过屏蔽有关她的所有消息,也尝试过和其他人有过短暂的交往,可还是不行,见到她之后那些感觉全都回来了,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感觉。
当时他被费衍介绍给同桌的她时,自己手发抖的险些拿不住筷子,心里激动地像是没毕业的毛头小子,心里反反复复就那一句话:又见面了,李悠然。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不着急。”他停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嘴角轻微上扬有点苦笑,“如果你想要拒绝我第三次,也别选现在,别再在这里,同一个地方栽倒三次的感觉真不好受。”
李悠然被他这么一说有点脸红,放佛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正在受班主任的训话,老老实实地站在哪里不敢反驳。
“那我…考虑看看。”
为什么每次被他表白,都有种被债主追杀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