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1)
我若走了,你怎么办?”
“小满姐,我大哥那么骄傲,如今他断了一腿,将来可这么办啊!”
许满听后渐渐沉默,在她看来不管崔青山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她记忆里那个温润谦和的男子。也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会守着他。“小姐,不管大少爷变成什么样,都是大少爷。”
崔悦听后缓缓一笑,“小满姐,你怎么依旧改不了口,当年虽说仓促,可你和我大哥是行过礼的,你是我崔家的媳妇。”
许满听后脸色微红,“当年只是情急,小满不敢高攀。”
“小满姐,如今我崔家没落大哥又是如此,还会有那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
许满听后心里发酸道,“小姐!”
“你不必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等大哥一回来,你就出宫和他一起回平安镇。”
“那小姐你怎么办?”
崔悦看着渐渐黑沉的天空,笑道。“这偌大的宫廷,难道还会容不下我吗?”
☆、33)
三日后,崔青山的马车就到了庸都。
十日后,崔青山就带着崔原的骨灰和许家夫妇许满三人一起回了平安镇。
几天后,崔悦看着许满托人带回来的家书心里暗暗欣慰感激。
将近隆冬天寒地冻,白皑皑的大雪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宫中的积雪早已让宫人们清扫干净,唯独清华台前院却依旧是洁白一片。
天冷时候,人变得特别疲倦困乏。清华台一向无事,顶替许满的小丫头在伺候完崔悦梳洗后早早的就睡觉了。
许是因为收到了家书崔悦心情奇好。从衣柜里挑了件喜庆的衣裳换上,坐在镜子前上了妆。崔悦在唇上点了点胭脂,不由得笑了笑,眼里带着满满的恶作剧的光芒,“白兰,你守诺让我哥哥平安回来。也该轮到我成全你了。”
崔悦对着镜子理好了发饰才心满意足的躺下。睡得迷迷糊糊时一股雨后的青草香气弥漫开来,自己似乎正骑着骏马在草原上肆意狂奔着,久违的自由和喜悦萦绕心头。
一宫人在巡逻时,猛然发现一向冷清的清华台突然火光大盛。暗道不好,赶忙敲锣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喊醒了沉寂的皇宫。
此时,司马徽正在书房批阅奏折。猛然听后清华台走水的消息时,脸色瞬间惨白,不顾形象拔腿狂奔。
路上的积雪滑腻,司马徽一路跌跌撞撞的跑着,等他到清华台时,大火染红了半边天空,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一股热浪。宫人们奋力的挑着水桶扑火,可奈何火势太大浇上去的水转眼只剩一抹白烟。
司马徽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大火,眼神震惊而绝望。
李念紧跟着随后赶到,看见司马徽眼神疯狂,暗道不好,赶忙上前将他抱住阻止他冲进火场。“陛下,你冷静点,冷静点!”
司马徽被李念困住,只能不停挣扎大喊,“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啊!!!”仰天长啸,宛如受伤濒死的野兽。
大火足足烧了一夜。昔日巍峨庄重的清华台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此时的司马徽束发凌乱,衣着脏污狼狈。按着记忆里的样子,一步一步穿过门廊,推开房门,走进卧室。原本的高广大床被烧的所剩无几。冰冷刺骨的寒风从断壁残垣中呼啸而过。
司马徽眼眶猩哑着嗓子问道,“李念,悦儿呢,你看见她了吗?”
李念见状心酸道,“陛下,节哀!”
“节哀,我为什么要节哀。悦儿不在这里,她一向喜欢胡闹,她一定是在逗我玩。她这狠心来吓我,我若抓到她,一定不会轻饶了她!一定不会!”司马徽喃喃低语,眼里带着悲凉的绝望。
一旁的内侍听后,缓缓道“陛下,娘娘已逝,还请陛下节哀!”
司马徽听后眼里血光大盛,一把拔过李念的刀架在那内侍脖子上道,“若不是你,她这么会死!”
那内侍吓得连连磕头求饶,“陛下冤枉啊冤枉啊!”
“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啊!”说话间就要砍死那内侍。
李念见状一把拦下道,“陛下,不要在她面前开杀戒!”
司马徽听后浑身一震,随后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上低声痛哭。
多年后,宫人们回忆起今日,只怕这是冷峻沉默的熙和帝最失态的一次。
随着司马徽的清洗,朝中局势开始渐渐偏倒。速度之快,超出了白客的预计。
直到有文官上奏,白客结党营私,贪污官银时。白客才猛然反应,这个昔日能被自己操控在手里的天子已经开始反噬自己。
沦为阶下囚时白客背对着司马徽缓缓道,“我不该那么心急,看错了白兰,也小瞧了崔原。”
司马徽面无表情的看着地牢里白客道,“若非,崔太傅临终之言,只怕朕还不知道要被你蒙在鼓里多久。白客,你好深的计谋!”
白客哈哈一笑,“成王败寇,老夫输的心服口服!”说完撞墙而死。
司马徽眼底一片漠然,挥了挥手手。只见禁军将一干内侍宫女押解至牢里。
内侍宫女不停求救喊冤。
可司马徽只冷着脸转身出去,身后一阵砍杀之声。
白兰遭逢突变在琉璃殿里哭得花容失色,见司马徽到了,便问道,“皇上为何!”
司马徽冷漠道,“爱妃以为为何?”
白兰咬牙切齿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司马徽冷冷一笑,“若非爱妃当年舍命相救,只怕朕也不会有今日。朕自然要感恩图报!这琉璃殿和白淑妃的名号都还是你的。”
白兰听后气得不轻,随即悲凉一笑,“是啊!若非我爱你,我又怎么会做出那种蠢事!”
白兰见司马徽听后不为所动,不由想起当年崔悦说出类似的话时司马徽眼里的伤痛和哀伤呼之欲出,如今对自己却是冷漠无情,不禁为自己感到可悲。
“当年你使计离间我和悦儿,让她误以为我们之间在成亲前就有了苟且。还让悦儿相信你未怀有身孕。白兰你真好狠的心,为了能拉下她,竟然不惜牺牲孩子。朕当年既然允诺你,让你的孩子成为太子,你又何苦一心想要后位,若非如此悦儿又怎么会死。”
白兰听后哈哈一笑,“你已经知道当年我做的手脚。你会那么好心留我一命!”
“兰儿有恩于朕,朕自然会好好报答。”说罢,司马徽甩袖而走。
白兰看着司马徽背影一脸悲痛喊道,“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何如此吗?”
一年一年年复年,白兰在琉璃殿里看着司马徽充盈后宫,看着自己一心想扶上帝位的儿子终日不得宠。终其一生,满心悲凉。
☆、34)
多年后,司马徽同李念两人轻车简行一路游历考察民情。
行至平安镇时,见一群孩子用石头和泥巴打砸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李念正想上去制止,就见一模样娇俏的小女孩突然冲了出来。
“不许你们欺负他!不许你们欺负他!”小女孩如同护犊子的母鸡一般将小乞丐护在身后。
那群孩子见状不由调笑跑开,嘴里喊着,“崔无忧喜欢小乞丐,崔无忧喜欢小乞丐!”
气的崔无忧拿起身边的竹篙追了上去。
司马徽见状,脸色微微惨白。那个孩子眉目之间像极了崔悦。
正当两人发愣时,就见一身妇人妆扮的许满出来寻人,“忧儿,该回家吃饭了!”
许满正满街寻人时,发现司马徽和李念正站在街角,不由微微发怔。
正从书斋里教完课的崔青山见妻子在路上发呆不由上前问道,“怎么了?忧儿呢?”
许满伸手指了指那两人,崔青山抬头一看脸色微僵。四目相对后崔青山未说什么便领着许满满大街的去找崔无忧去了。
李念见状想上去喊住那两人,却被司马徽一把拦住。“别去,打扰他们了。别去。”
李念听后心里一酸,虽说是体察民情,司马徽却一直冲着平安镇的方向。
忽然崔无忧从巷子出来看见爹娘,就将手上的竹篙随手一丢,兴高采烈的拉着许满的手絮絮叨叨的说话一旁的崔青山含笑听着。
司马徽心里暗暗羡慕,若非自己不甘心,也许能有机会和悦儿享有这一世宁静。
此后多年,司马徽也没有再到过平安镇。
这日,月上中天,月色皎洁,宛如银盘。
司马徽迷迷糊糊听见耳畔喜乐丝竹之声不断。
抬头一看,见房内喜气洋洋,一身红衣的新娘端坐喜床中间。司马徽见状缓缓走了过去,挑起盖头,就见崔悦一脸娇俏,嘟着嘴娇嗔道,“司马徽,你要是敢欺负我,我这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司马徽猛然惊醒,室内昏暗冷清,皎白的月色铺在地上宛若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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