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赨梦(1 / 1)
四个人简单的吃了饭,之后赑风隼对于赤命没把自己饿死这件事表示了理解。
待艳阳高照,两人挽着手走在最熟悉的街道上。
“赤命,明天我们就要去平朔新月城了,你打算怎么安排赨梦和赯子?”
鬼方将他飞散的发丝缕到耳后,沉吟片刻道:“要不把他们一起带去吧,也能帮些忙。”
不置可否的一挑眉,赑风隼并未介意这些。
“随你好了。赤命,陪我去听戏好不好?”苍蓝的眸中带着怀念“我都好久没听了。”
鬼方揽住他的腰“自从你走后,我也不曾再去过戏台。”眼中的深情好似能够直入灵魂深处。
几载恩义情,谱出春秋繁华事。江雨起浪涛,昔日携手共看山河风景,如今一人落寞独立凤池高座。是谁欺了谁的心,是谁忘了谁的话。爱恨贪嗔,缠绵悱恻,早已忘了明月下的纯洁无暇。
——————————赨梦篇————————————————————————
他有一个母亲,她是一个美貌而柔弱的女人,在怪贩妖市中,她是那样的孤苦无依,这样的人,
在那样的环境下,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
以色侍人,这种充满了无助与屈辱的职业带给她无尽的痛苦,这些痛苦中也包括他,氐首赨梦。
氐首,永远无法抬起头在阳光下生存的人。
赨梦,生命中的最后一点希望。
“赨梦,你是我的一切,答应娘,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她总是这样对他说,温柔
的嗓音中带着无法忽视的凄楚。
他不懂为什么娘要这样嘱咐他,但为了让她高兴,他每次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就这样,在懵懂中,他渐渐长大,渐渐明白母亲的痛苦。
可他依旧不懂,为什么母亲要把他养大呢,明明,他也是让她痛苦的源头之一,若没有他,母亲就不会活的那样辛苦。
目不能视,耳不能听,食不知味,他的世界如同黑暗的深渊,只有母亲的歌谣,是那黑暗世界中的唯一一丝光芒,紧紧地拉着他,不让他绝望。
就算是这样的生活,他也十分满足,直到那一天,光芒彻底消散,他再也走不出心底的深渊。
纵然目不能视,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母亲温柔的嗓音变得凄厉,像是爆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力量。
“赨梦,记住,活下去!”
他知道,这个最爱他的人,从此离去了。
那点光芒,破碎了。
他再也听不见人们在说什么,麻木的躯体被人拉扯着,走了很远很远,他不知疲惫,没有眼泪,
如同一尊精致的木偶,一个牵线的傀儡。
有人抚摸着他的脸,左右亲吻,却不是母亲般的温柔,而是充满了侵略与暴力,下颚像是被捏碎了一样痛楚。
他不知该如何反抗,伸出手去推开那个人,换来了一个耳光以及接连不断的在身上蔓延的痛楚。
母亲,我还能活下去么?他问着。
那让他觉得会死去的痛苦停止了,有人揪着他的头发把他关到一个屋子里。
刺骨的寒冷,难耐的潮湿,活下去,真的很难呢。
也许他真的很幸运,总能找到支撑他活下去的东西,空白许久的耳边,出现了一道他不曾听闻过的乐声,是虫儿低鸣,是自然之曲。
那乐声奏了一夜,他也听了一夜,黯淡的生命又发出一丝光彩。
他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第二天他被带出屋子的时候,不像昨天那样粗暴,来人甚至有一丝小心翼翼的味道。扶着他,走到一个人很多的地方。
他在内心讽刺的笑了,看不见听不见,除了一张美貌的脸之外,他根本一无是处。
却没想到,那个人有着特殊的能力,可以侵入他的意识深处。
他被几个人按在地上,那个人将手放在他的眉心,一张阴沉的面容出现在他的脑海,随之出现的还有那个人的声音。
“我是魇狼,是你的主人。”
“主人。”他听见自己叫道,肉体脱离了精神的控制,臣服于那人。
魇狼笑着挑起他的下巴,在众目睽睽之下欲强吻他。不知哪来的勇气,他狠狠的咬住魇狼的手指,直到温热的液体流出。
出乎他意料的是,魇狼并没有像昨天那样打他,而是起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冷声吩咐道:“给他下蛊。”
他再次听到了那带给他希望的虫调。
只不过,这次随之而来的是噬身的疼痛,无数的黑虫爬上他的身体,啃咬着他的肌肤。
真的很疼,他蜷缩起身体,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