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壹——【罗刹】(1 / 1)
凤凌咬咬牙,想着自己脱险后一定要把苏浮这个家伙扔到十八地狱里去!煎烤油炸一百遍!“还不来帮忙,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必拉着你一起下十八层地狱!”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要得罪太阴大人。”
凤凌怒:“能不能有点骨气。”
“骨头都找不到一根,拿什么谈骨气。”
“怎么没有,去年挖出来的指骨不算吗?”
“鬼知道那玩意是不是我的!”
......
提起这苏浮就更生气了,凤凌这家伙,不是从哪个野坟里随便刨的,拿着个只剩两根指节的指骨,非说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留下的。
骗鬼呢?
太阴突然轻巧地落到朱珏身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伸出,一团妖气落在掌心,蓦地分化出一条纯黑的锁链。
朱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妖气炼化的链子困了个结结实实。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哪里见过这等架势,吓得就差尿裤子:“我同您无冤无仇,我我我......”
太阴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看:“你闭嘴。”
凤凌对朱珏一摊手:“朱公子,小道已经尽力了,实在是打不过她。你放心,她一般只吃眼睛,不杀人。”干脆就在地上躺着不起,做出一副我是真的不行了的样子。
朱珏被扼住咽喉,支支吾吾说不太清,大约是我这个凡人都看得出来,你就擦破点皮,哪里尽力了之类的。
凤凌撩起眼皮看了苏浮一眼:“还不快来扶我。”
不多踩一脚就不错了,苏浮嫌弃地离他远远的,凤凌睇给她一个“等着”的眼神,自己爬了起来,整了整衣衫,心痛的望着勾破的袖摆:“就这一件好衣服了。”
太阴冷笑:“什么时候无为观也这么拮据了。”
“早就被扫地出门了。”苏浮撇撇嘴:“现在就是个落魄神棍。”
“那你呢?小鬼。”
“我是被他强迫的,跟着这家伙整日颠沛流离,我早就想跟他拆伙啦。若是太阴尊不嫌弃,小的愿意追随您身边,以效犬马之劳。”
凤凌凉凉地插嘴:“苏大鬼王,真当我死了吗?”
“祸害遗千年,你是千年王八不死身行了吧。”
“那你就是千年不死王八身边的鬼王八蛋。”
“你!”苏浮被他这流氓模样气得跳脚,“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太阴一挥手,卷起浓重的黑气:“有完没完!”
铛——
午夜更鼓声响,被镜像凝住的半刻时光恢复,月朗星稀,半阙天明。
只不过......
好像出了点问题。
高跷的檐牙歪了几丈顶在了院落中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合抱粗细的大树顶出地面,盘虬的树根从泥土里半翘出,急不可见地泄露出一股诡异的黑气。借着朦胧月光看去,那树下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好像就要破土而出。
苏浮吓了一大跳:“啊,臭道士,这是怎么了?”
凤凌面色一正,望着丝丝缕缕泄出的黑气若有所思。
莫名的压抑感让太阴感到焦躁不已,扼在手下的脖颈跳动有力,诱惑着自己狠狠一爪抓下去,让滚烫的鲜血喷薄而出,只有新鲜的生命一点一点在眼前流逝,才能换来片刻的心安吧。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让自己来承受这一切?
明明是那般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甜言蜜语还在耳畔山盟海誓犹在眼前,为什么转眼就能够为了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女人,一掌将自己打下无间深渊。
她是那么的爱他啊......
困住朱珏的黑色链条毫无征兆开始收紧,眼看着朱珏要被捆成个人形粽子,太阴一改阴冷凶恶的表情,呆呆地看着他:“你为什么总是不听呢?那时我就告诫过你,世间万物万象,唯有情爱是沾不得碰不得的......”
“你的灵魂脏了,不过没关系。”她痴笑了下,“我把他抽出来,一点一点替你洗干净。”
苏浮捅捅凤凌,刚想问:“她这是......”却发现风陵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好似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辛秘,只可惜这秘密说了就要被灭口,不得不憋住。
有八卦不能八,简直比被戴了绿帽抢了媳妇更憋屈。
从地底冒出的黑气渐渐凸显出个人形,就当快要脱离而出的时候,飞来一缕剑光,斜刺过去,黑气猛得四散开,地底下有什么东西怒吼了一声。
凤凌眼睛一亮,望着又径自飞起的宝剑叹道:“可惜啊可惜啊。”
“这等宝物落入你手才叫可惜。”
结界完全消失,露出院落本来的样子。
朱明季和傅川从假山后绕出来,看着被“傅柔”挟持的朱珏皆是一愣。他们看来,不过是随着凤凌往洞房走来,一眨眼的功夫,凤凌就从眼前消失,而他们怎么也找不到通向跨院的路,直到刚才傅川手中的宝剑突然震荡了起来,径自出鞘,眼前才豁然开朗。
朱明季内心惨叫不已,这都招惹的是什么事儿啊。
他上前一步,“道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凌一摊手:“小道也不知。”眸光一转,他笑嘻嘻地对默立在一旁的傅川道:“或许傅将军手中的宝剑能解释一二。”
朱明季:“......”
傅川道:“此剑乃是我偶然得到,的确有些神能。宝剑虽好,却也只是死物,如何能开口言话。”他不赞同地瞥了凤凌一眼:“依道长之前所言,不过是场简单的法事,为何会演变成如此。”脸色一沉,傅川横剑在前:“既然道长解决不了,那就请离开,此乃朱傅两家家事,何须外人置喙。”
苏浮现在就是个鬼影,寻常人看不见她,她飘过去绕着傅川转了一圈,捂着鼻子飘回来:“我就说这院子里什么味道臭烘烘的,原来是他。”
凤凌小声问:“什么味道?”
“死人。”夸张地比了比,“至少这么大一院子死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