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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相爱亦相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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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冰冷的寒气似从几万里的地下侵袭而来,冷得人心都冻结了。

上午,格格急匆匆的赶到医院,昨天,彭勃与她分手后,在自家小区车库里,被一辆车将腿撞成了骨折,车库的监控损坏,没有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询问彭勃,彭也只说没有看清楚。

推开病房门,阳光从百页窗中温暖的直射进来,印在他的脸上,有一丝近乎透明的虚无感。他的唇有些干裂,他的腿打着厚重的石膏,身上穿着医院有些肥大的病号服,V领开得很大,格格甚至可以看到他漂亮的锁骨和瘦削的胸。格格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润润唇,他的手指碰触到她的手指,他的手指也同他的胸膛一样,瘦削骨感,带着一丝颤栗。他喝了水,舌头伸出来,在唇上小巧的转一圈,唇湿润了几分,带有几分小性感。格格连忙转过身去,眼睛酸涩,面向窗外,看着住院部楼下的车来车往。

他微凉的手指,瘦削的胸膛,温柔的眼睛,以及躺在病床上的静谧无言,所有的一切,无时不刻的让格格将他与回忆中的彭帅重叠、交错,恍惚回到两年前。她即希冀,又惧怕。她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去。就象吸食毒品,明知有毒,却不得自拔。

怕彭勃看出一丝不妥,格格离开病房,坐在病房外的长廊。彭帅没有通知家人,来护理他的是一个铁友,摄影师,自由职业,格格竟觉得他仿佛在哪里见过他。两个人在病房内聊着上学期间的臭事,越聊越开心,格格的神思也云游天外,两年前的大学生生涯,别人的大学生涯注定是美丽与浪漫;而自己的大学,却充满了荆棘与伤痛。一个个难关就像山崩海啸,痛入骨髓。

“彭子,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车库监控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时候坏了,肇事车主失踪,有点儿侦探阴谋的味道呢。你是下车后走的时候被撞的,你真的没看清是什么车型撞的?”摄影师很是惊讶于彭勃对警察什么也没说的态度。彭勃一阵静默,手指搅动着,看向病房门外露着的黑色小跟鞋一角,如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车是从身后撞上来的,没看清车牌号,只知道是一部黑色揽胜……”

路虎,是殷天的御用座驾,路虎揽胜,是她最近看到他常用的标配。昨天晚上,他看向彭勃的发怒的脸呈现在格格的脑海,时光总是在历史与现代某个契合点,交错,融合……殷天,果然,你是不会变的。林晓晓、彭家、彭帅……如同一群讨伐者,满身伤痕的向她伸出惨痛的求救声,现在,又是彭勃了吗?

格格拿起包包,冲出医院。

这是天格投资公司在S城设立的一家投资担保公司,今天11点58分开业剪彩。受邀参加剪彩的还有S市金融政要。摄像机前,或是商业谈判时,殷天的脸上总会挂着职业化的热络的笑容,格格却知道,这分明是他的伪装,真实的他,阴暗、尖酸、刻薄,睚眦必报,狠辣决绝……

看着一脸生吞活剥人状的格格,王雪莉暗暗为老板捏了一把汗,这老板真彪悍,找的什么老板娘啊,平时静若古潭,地震都不惊扰三分,这一惊扰起来,地动山摇啊。王雪莉小心翼翼的送走客人,暗下决心,今天之后,可能要夹着尾巴做人哩……

殷天将格格领到担保公司楼上的办公室。办公室内有一座古色古香的木雕茶桌,殷天静坐在茶桌前,用茶夹夹出一小撮六安瓜片,放在茶具内,将烧开的水冲下,又倒掉,再冲,茶香飘散开来,冲烫两支留香杯,示意格格坐下品尝。看着他恬淡的模样,似宠辱不惊的谦谦君子,若挥斥方遒的威武将军。如果真正如此,倒也不负年华不负卿,可惜。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他们一边品着茶,一边谈着判。殷天倒着茶,格格牛饮而尽。直到有些撑,想要上厕所。

“你还是老样子,阴险,狡诈,与全世界为敌……”格格冷然道。

“你还是老样子,天真,幼稚,与全世界妥协……”殷天横了一眼格格道。

“林晓晓被你毁了,彭帅被你害死了,彭勃也被你弄进了医院,你到底想要什么?”格格冷咧道。

“我要得到什么,你不知道吗?如果我说我没有对彭勃下手,你信吗?”殷天心中一片冰凉,这种感觉,从昨天她收养了‘天蓬’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体。

“如果是因为我的话,你大可不必如此费尽心机,我和你,是永远不可能的。所以,即使你伤害了彭勃,也只会让我更加的远离你而矣。”格格阴冷道。

“佟格格,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彭勃和彭帅一样,不管是活着,还是死着,我都永远不能将他们,从你的心里赶走?”殷天凄然。

“你这么理解我不反对。”格格的心突然有种空落落的怅然,仿佛有种美好的东西要抽离身体而去,想抓又抓不到。

“昨天我看到一个小故事,让我感触良多,叫做天使也会累,我才发现,原来再高的天也会塌陷,再伟大的天使也会劳累。我真的累了,你走吧。”

“你,不想再解释解释吗?”格格听着殷天无厘头的答案,有些迟疑的问。

殷天眼色悲凉的望着格格,这种眼神,宣告着绝望,辛苦与痛楚。在过去,格格只在殷天身上看到过三次,而这三次,确又与自己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一次,是殷为被绑架的时候。他哭得像个孩子,那一次,她坚定的站在他身边,对他说:“累了,你可以歇息会儿,伤了,你可以躲避会儿,但是,只允许这‘一会儿’,‘一会儿’过后,你还是我们的天,我们的脊梁。你可以的,我保证。”

第二次,是在上海的最后一夜,她狠狠的在他心口插入了一根刺,他愤怒的对她说“你是个自私的女人,你只在乎你得到什么,可曾在意我会失去什么。”

这一次,是在这间办公室,她又无情的在他的伤口处重重的割了一刀,他绝望的对她说:“如果解释注定是一种徒劳,我为什么要解释?”

这些话,似冰冷的寒气从几万里的地下侵袭而来,冷得人心都要冻结了。

有人说过,不要给伤害你的人第二次伤害你的机会,而他给自己的,又岂止第二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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