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上官千斩不是个简单的人,别做那扑火的飞蛾。”她嘴里虽然这样说著,然而看向李书白的眼神却更加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可是小姐,我们准备了这麽长时间,好不容易你神功初成,只要再能和上官千斩交欢一次,便能将他的全部内力占为己有,结果……结果全被这个该死的李书白给破坏了,你怎麽还能帮他说话?我不信,你就不想让他死?他不死,你怎麽能让上官千斩重新来宠幸你?他不宠幸你,你又如何能把他的武功吸为己有?”
凤来香冷笑一声,笑声说不出的森寒冰冷,她咬牙切齿的道:“他自然是要死的,但是决不能像你想的那麽简单,或者刺杀或者将他掳出来杀掉,你以为上官千斩是吃素的吗?你只能把自己送入死地,而且也肯定不能後生。不过也不用心急,我派去调查这个李书白的人就要回来了,只要知道他的过去,知道他和上官千斩以前的那些纠葛,我便有办法对付他。”
她说到这里,又冷笑一声,喃喃道:“是人便有弱点,尤其是李书白这样似乎有著不寻常经历的人,此时他又是和上官千斩你侬我侬的甜蜜时刻,他就会变得更加敏感脆弱,也会变得患得患失,谁不害怕幸福不能久长啊?在这种时候,可能稍稍的点拨一下,或许只要一句话,便足够将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哈哈哈……”
来仪细细思了一回,忍不住拍手悄声笑道:“小姐说的很是,还是小姐高明,可以兵不血刃的就除掉最大的敌人。怪不得所有人里,总宫主说小姐才是最聪明的,哼,其他的那些花花草草又何足惧,她们即便国色天香,可祖宗规矩,炼成媚功之後便不许用美色惑人,她们再美也没有用,小姐即便外貌比不上她们,但加上你的智慧,还怕将来不成为百花宫第一人吗?”
来仪一边说著,一边偷偷看向凤来香的脸色,见她眉目间也隐有得意,这才大著胆子问道:“只是小姐,奴婢有一事不明,为何总宫主称赞小姐睿智,却又不像很喜欢小姐的样子?为什麽祖宗竟然留下了炼成媚功便不许用美色惑人的规矩?那媚功再厉害,没有美色辅助,不也是白费吗?”这两个问他横亘在她心里很久了,如今终於大著胆子问了出来。
凤来香冷笑道:“总宫主固然不喜欢我,可你又见她喜欢过谁?她是那样冷淡的人,世上没有一个人能被放在她眼里。至於这个规矩……”她看了来仪一眼:“你仔细想吧,什麽时候想明白了,就说明你变得和我一样聪明了。如果一直到七老八十你还没有猜出来,那我也不会让你带著这个疑问进棺材的。”她说完便站起身来,嫋嫋而去。
很快便到了除夕的正日子。李书白这些天跟著上官千斩来回采买东西,早就觉得乏了,心想总算过年了,这回可以好好的歇一歇了。因此他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上官千斩知道他累,也不逼他起身,换好了衣服自己去处理过年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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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後不久,李书白正睡著香甜的回笼觉呢,风凉和小卫便在房门外开始扯嗓子喊了,原来是上官千斩替他定了几十套冬衣,那些裁缝铺的掌柜夥计日夜赶工,终於在除夕早上完工,前来献宝了,谁不知道上官宫主的出手阔气,这几十套衣服他真满意的话,净赚百两银子也不止啊。
李书白梳洗了来到前厅,原本以为不过是试两套过年衣服。虽然并不爱美,但对於已经五年没有穿过新衣服的李书白来说,上官千斩这一窝心的举动还是很令他高兴和感动的。尤其是那些衣服的布料与做工的确精良无比,就连他做这一生中最大的官时,面对这样的衣服也只有望衣兴叹的份儿。
可是当试了十套,二十套,三十套,而裁缝师傅们又拿出第四十套的时候,李书白的脚终於软了,他坐到椅子上,吞了口唾沫,艰难的问道:“风……风凉,你不会告诉我,还……还有好多衣服要我试吧?”已经四十套了,难道真的还会有五十套六十套?上官千斩以为他是冻死鬼脱生的吗?就算是冻死鬼,这些衣服在身上,热也热死了。
风凉看了看手中的单子,喃喃道:“恩,各式绸缎套衣三十套,长外衣三十套,狐皮大氅二十条,貂皮大氅二十条,靴子四十双。”他抬头看向李书白:“李公子,这还有许多没试呢,我想试完了,大概刚好能赶上吃午饭,你就先忍著吧,早饭都留到中午吃,不是我吹牛,咱们这里大年三十儿的午饭,那简直不比皇帝的年饭差,飞禽走兽海味山珍,你就……”
风凉又开始滔滔不绝。李书白虚弱的摆了摆手,觉得头在隐隐作痛,他勉力站起身来,好不容易终於将这些衣服靴子都试了一遍,果然便到晌午了。就有一个小厮过来请他到前厅吃饭,说是宴席已经齐备,李书白还没说什麽,风凉早已一蹦三尺高,急急吩咐小厮领著裁缝们去领赏钱,他这里拽著李书白便跑到前厅里去了。
李书白一进大厅,就觉得心底“嗖嗖”的冒开了凉气,只见偌大的一个厅中,摆著十几桌宴席,桌边都是些衣著华丽,气势惊人的汉子。娇婢美仆穿梭在各桌中间,手上食盘中的餐具全是白银打造,!亮的晃人眼睛,想也知道,能在这里用餐的人,定然都是魔宫中有身份地位之辈。
上官千斩见他们来了,连忙站起迎过来,挽著李书白的胳膊往里走,一边含笑道:“不用怕,这些都是我的兄弟,和我共过生死的。”他说到这里,忽然又贴近李书白的耳边,悄悄笑道:“你如今便等同於他们的大嫂一般,只有他们怕你的份儿,没有你怕他们的理。”
“你……”李书白气结,心想这种玩笑也是能当众开的吗?偏偏当著所有人面儿,不但不能发作,更是连话都不好说一句,只好带著又羞又喜的心情与上官千斩落座。底下的那些魔宫中人,都知道自家宫主的德性,此时见他和一个男人状甚亲密,他们也不觉得有什麽奇怪,就是觉得李书白有点儿老了,似乎配不上宫主,不过宫主既然都不在乎了,他们又有什麽资格去置喙这个事儿呢?
一时间酒菜流水般的端了上来。上官千斩举杯道:“各位兄弟,一年只得一个除夕,平日里大家奔波在外,只有这一天能聚在一起,多余的话我不说了,还是那句我们当日在一起时的誓言,同富贵,共患难,兄弟们对我的情义,我上官千斩都记在心里呢,来,干一杯,预祝咱们明年的日子更好,更辉煌。”
李书白在旁边听著,心道:别说,这几句话虽然没有什麽文采,但自他嘴里说出来,就是有一股子豪气,就是让人甘心为他卖命,让人听著,只觉得血都要沸腾了。他忍不住看了上官千斩一眼,暗暗的想:这若由我来说,何止千万句有文采的话,可我能说出他这一股气势吗?自然不能,这便是我和他的差距了吧,他是当世的大英雄,而我,连自己的冤屈都不知道能否有出头之日。从前千千便说我迂腐,难道我真的是迂腐吗?
他正想著,不只不觉的也将酒一口饮尽,谁知那酒是北方的烧刀子,又辣又烈,只把李书白呛得不住咳嗽,连眼泪险些都辣了出来。一旁的上官千斩见状,连忙从丫鬟手里接过白禁替他擦拭,又将一杯水喂到他嘴里,一边气道:“小三,我不是告诉过你把这杯酒给换成女儿红吗?你都干什麽去了?”
小三委屈的道:“爷只吩咐我把旁边的酒换掉,又没说是哪一边的,我以为还是哪位豔名远播的侠女或者什麽豔绝天下的花魁,所以就换了右手边儿的,谁知道今儿却是个男子,爷也不提醒一声,我这才从西北回来,宫里发生的大事还不知道就来帮忙了,到底出错了吧?”
风凉在一旁偷偷的笑,他和小三可谓是冤家对头,两人都对小卫有好感,碍於对方的性格不敢明争,但暗斗可没少过,此时见他出了糗,心里自然快意。果然听上官千斩又气道:“好了好了,我说一句你就能说上十句,你是宫主还是我是宫主呢。”
“是我不好,没喝惯这种酒。”李书白惟恐上官千斩为了自己惩罚无辜仆人,连忙打圆场,未等说完,又咳嗽了好几声。上官千斩知道他的心思,焦急道:“行了,你就不用替他们说话了,这些东西让我惯得都无法无天的,先前由风凉那里,你还没有体会到?这时候还有心思帮他们说话,来,再喝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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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一个粗犷的汉子起身长笑道:“叫我说,宫主也别太娇贵宫主夫人了,咱们江湖人就是这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作风,惊涛宫主那样高贵,可惊涛魔宫的那些人私底下不也是这样?好在咱们宫主没那麽多臭规矩,我看啊,宫主夫人也该早日习惯咱们的作风才行,兄弟们说是不是?”
当真是一呼百应,底下跟著一片轰然叫好声。只把李书白羞窘的,面皮红透了,却又发作不得。这些日子上官千斩对他百般温柔,就是铁石心肠也化了,何况他本就对上官有愧,如今日日被他体贴呵护,又亲眼见他种种精明豪爽之举,每每气魄惊人。心中也早将一腔深情尽数系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感情一事便是这样,它要发生的时候,天崩地裂也不能阻止。李书白心中也深知此乃背德之举,也曾想挣脱,然而相处的日子越久,上官千斩也便像一个越来越大的漩涡,吸引著他不由自主的沈沦下去。只是此时在众人面前被当众揭破这感情,又被喊作宫主夫人,仍是羞窘无地。
好不容易一场闹剧总算落了下去,厅中众人开始喝酒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