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药(1 / 1)
这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日了,北寒有些艰难的抬起头,眼前的东西没有什么变化,有的只有地上已经变黑的血迹。
彭越确实做到了,没有杀她,却让她受尽了皮肉之苦。每日折磨她完后,又让大夫为她治好伤,只不过治好的是皮肉伤,第二天又继续。这么多天了除了见过彭越,那么就是那个送饭的小丫头了,每一天能看到那小丫头两次,每一次都在她折磨的没有任何力气,所以所谓的饭菜都是那个小丫头喂给她的。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大概那从未出过声的小丫头是她唯一的慰藉了。可这种地方她又不是第一次呆了,只不过以前呆的地方没有这么的毫无反抗力的折磨而已。
她的双手基本上快要废了,前几日被彭越挑断了几根手筋,以后就算出去了,武功肯定大打折扣。肋骨也断了一两根,治好了也留下了后遗症。身体上基本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只不过北寒唯一庆幸的是,她的衣服还遮的住她一些身体,以至于彭越还没有发现北寒肩头上那三个字,不然彭越很可能会把那里一块肉都给割下来。这三个字是北寒的骄傲,也是现在心中唯一的寄托了,她想念主子,她想死她也是属于主子的人。
“咔—”又是那木门开启的声音,也是北寒进入炼狱的时候。
“大将军,我又来看你了,今天我跟你带了一个好东西。”彭越笑着拿出一个红色药丸出来,怕北寒看不清还特意拿到北寒眼前。
北寒看了看那药丸,声音有些无力但还是保持其中的冷意“你终于要让我死了吗?何必这么麻烦,直接往我胸口捅一刀不就行了吗?”
“我说了不会杀将军的。”彭越摇了摇头,然后把药放在了北寒嘴边,轻碰上那毫无血色的唇“将军,是要我喂你呢?还是你自己吃下去呢?”
北寒没有说什么,直接吃了那红色药丸,她知道就算她不吃,彭越也会想尽办法让她吃,如果这药丸有毒大不了一死而已。她本就不惧生死,只是…如果能在死之前再见一下主子就好了。
而彭越似乎听见了她的心声一般,笑道“大将军想见陛下吗?我带你去。”话音刚落,门外就进来一个大汉,他很麻利的打开锁链又解开了北寒的绳子,顿时本就无力的北寒滑倒在地,那个大汉架起了北寒,动作可一点也不温柔。
“你轻点,这可是大将军。”彭越假意皱了皱眉,可嘴角却有着得意的笑意,这样的废人也敢跟他抢言儿。
北寒还是保持着清醒的,她一直是被那大汉拖着走,身体与地的摩擦让她那些伤口瞬间全部破裂了,地上被染上一道鲜红的血迹。不过她也终于知道,这里似乎是个地牢,因为那大汉还拖她上了一道不长的石梯。
突然迎来的白光让北寒十分不适,但她强迫自己很快适应下来了,她不断的打量着周围。出来了,地面不再是那么咯着人难受,反倒有些柔软,这地面有着许多花草,还有十多棵参天大树。她看见彭越移动了一块石头,那出口处便被一块草皮给遮盖住了。
“这些血迹等会儿让陛下看到了可不好,等会儿你吩咐些人处理下。”彭越看见地上的血迹皱了皱眉,朝那大汉命令道。
大汉点了点头,干脆就把北寒一手抱了起来,免得那些鲜血走一地染一地。
“老实的呆在这儿哦,大将军。”彭越笑道。
北寒被塞进一个类似于衣柜的地方。但这显然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衣柜,在这狭小的地方也有四个铁环,北寒又被牢牢的锁住里面。
“对了,再加上这个。”彭越说着拿出一块布,然后狠狠的塞进北寒的嘴里,“可千万别出声,当然你出声了陛下也听不到。这柜子我可是请璃国最顶级的工匠打造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当然大将军不用担心,上面有个小孔,等会儿足以让你看清陛下的。”说完彭越就把这衣柜给换上了。
又是一片漆黑,但却有一丝光芒。那里真有一个小孔。
彭越看了看地上有着一滴滴血迹,嘟嚷一声“真麻烦。”便就弯腰亲自用手帕把地上的血迹抹尽,至于外面的血迹下人们应该已经清理完了。再看看外面的天色,陛下快到了吧。彭越忍不住勾唇一笑,冷冷的看了那木色衣柜一眼,便就去了前厅了,准备迎接顾无言。
当北寒觉得自己都快在这黑暗中沉沦时,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北寒顿时打起了精神,她努力通过那个小孔看着范围狭小的外面。那清清冷冷的声音绝对是主子的,不会错的。
“皇夫有何事不能再前厅说呢?”顾无言轻轻问道。今日是璃国传统的归日,也就是刚刚婚后的人要回娘家的日子,就算皇家也不例外,所以今日顾无言才会来到这彭家,不过自然还有其他事情。
“陛下,我知道你苦恼很久了。”彭越开口道。
“哦?朕苦恼什么?”
“陛下苦恼如今朝廷臣权过于君权。”
“你可知这话尽管你是皇夫朕也可定你罪。”顾无言眼神一凌,透着寒意。
“陛下,我可以劝说我爷爷辞官。”彭越面色不改的说道。
听到这话,顾无言脸色缓了缓笑道“右相乃朝廷重臣,他辞官怕是对朝廷影响很大吧。”
“这陛下不用担心,这样以来朝廷不就以陛下为一了吗?只是…”彭越故作有些犹豫道。
“只是什么?”
“陛下,大将军在你心中是何种地位呢?陛下应该清楚,有的时候权和美人不可能都能得到。”彭越轻轻道。
顾无言一听,娇媚一笑,“皇夫说什么呢,那只不过是朕的一颗好用点的棋子罢了。”
棋子…北寒一直静静的听着顾无言和彭越的谈话,可当听到主子亲口说她是一颗棋子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疼,比这几天受得皮肉之苦都疼。棋子,她是一直知道的,这是属于她的身份。她本该骄傲的不是吗?至少能作为主子的棋子…可是为何心会如此的疼?
“哦?可现在这棋子有些难控制了吧,陛下是知道的。”彭越道。“陛下,要知道这个世上可没完全忠诚的人,除非是影子,不是吗?在权利的诱惑下,真的不会变心吗?”
顾无言面色一沉,虽然脸上还是有着笑容。
北寒等待着,她怎么可能会对主子变心,这根本是彭越的无稽之谈。主子就是她的一切,她的生命。她相信主子是不会听信彭越的话的,所以她等待着主子的否认,尽管心的另一边是如此的不安。
“皇夫所言极是,朕确实在担心大将军,那你觉得朕该如何做呢?”顾无言轻声问道。
然而衣柜里的北寒听了,却觉得有些心碎了,她的世界似乎更黑了。为什么主子不信她?为什么…
可接下来的却让北寒更加心碎了,她看见,看见那个彭越竟然很无礼的吻上主子的唇,而主子竟然没有推开,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她恨不得冲出去杀了彭越。可她却慢慢的觉得身体越来越疼了,这不光是心了,还有身体,那撕裂般的疼痛,让她不断的冒着冷汗。疼痛着,却硬是保持着清醒,终于她看见主子推开了彭越,可为什么会对彭越笑,那么温柔的笑容…好痛,主子…为什么?…北寒像是绝望般的闭上了双眼,如果…如果现在能这样的死去就好了。
“朕知道了。”顾无言强忍没有皱眉,心中却有着恶心之意,“现在去见右相吧。”
“是。”彭越笑了笑,便走了出去,想带路。
顾无言便跟在彭越的后面,可是临走前她却不经意的向那房间中的衣柜望了一眼,为何会有一种熟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