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再见之后,离别匆匆(1 / 1)
再见之后,离别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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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牧子深而立这一年,父母突然提出要搬回冷石街;自从冷石街拆迁后,二老就不再去南方讨生活了,在安置房的小区楼下开了间便利店,每天忙得不亦悦乎。
其实二老回去冷石街有自己的打算,牧子深眼看着已经三十了,却不曾说起过自己的婚事,就连一个姑娘也不曾带回家过;二老就借故怀旧,说自己老了,做梦都常想起冷石街的那座小院,嚷嚷着让牧子深把冷石街分的其中一套房简装一下,他们老夫妻好搬过去。
牧子深就站在窗前看冷石街,这时候冷石街已经改名为新温暖社区了,那灰褐色的高楼错落有致,住进了来自各行各业姓氏各异的业主;月光再照进那片土地,也不再是白沙沙阴森森的一片肃杀,而变成了清凉如水,妖媚动人。
牧子深自然知道父母的用意,就想着父母当真是不容易,都已经年过半百了,还要用这样虚伪的招数来哄骗他;他最近刚好辞了职,就索性答应下来,准备用自己这几年的积蓄,为二老安排一个舒适的养老的寓所。想着想着他觉得自己也诚然变得虚伪,因为看不惯工作中的尔虞我诈,他就辞了在房产中介的工作,赋闲在家有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他只说是调班休息,心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总之他现在不想上班。到了这个年龄又突然觉得人生迷茫,还拼命地掩藏不想被别人发现,这不也是□□裸的虚伪吗?其实父母早就不在乎他那忙碌的工作,他们的便利店生意越来越好,收入越来越多,正筹备着再小区另一个门口多开一间呢;当然,他们没有要动用牧子深的意思,他们还是愿意牧子深在外边忙碌着,然后某一天能够突然带回一个姑娘……但他们不能唠叨地太多,也不能逼得太紧;好事多磨要慢慢来,这是老两口年过半百总结的生活经验。他们得让这个三十岁的大小伙子寂寞下来,因为人觉着寂寞了才会有成家的想法。
牧子深一边往冷石街走,一边觉得成年人的虚伪是非差礼貌的,总之你不能像小孩子那样,看到什么想要就说出来……牧子深走上枫叶街,看到那一片火红,心里一阵悸动,仿佛自己又回到多年前,还是那个温婉的少年;可是他看看自己脚上的皮鞋,身上笔挺的西装,鲜亮的白衬衫,便瞬间觉得索然无味,于是弯腰在地上拾起一片落叶,拿在手里一边把玩一边朝前走。待走到冷石街的入口,恍然记起自己曾经有一本收集这红叶的浅色天鹅绒笔记本,这才真实的仿佛回到那年潇洒的时光,心里一阵阵快乐,步伐也变得轻快。
走在新温暖社区的土地上,已然看不到之前冷石街的一点影子了,原来冷石街上到处都是石头,要说绿化也只有那三棵百年李子树了;如今放眼望去,各类林木数不胜数,遍地花草挤挤攘攘;以前的巷道都藏在院落之间,如今是房子矗在阡陌交通之中。
牧子深找到自家分配的两套房,一套在一楼,房后附带五米阔的花园,一套是在十五楼,空中楼阁一般,几乎能看到芜城全景。牧子深几番考虑,决定装修一楼的那套两居室,而且决不是简装,他参加工作八年,是一家房产中介的业务经理,他有足够的积蓄,在芜城精装一套现房;他想着就把积蓄全部用掉吧,用掉了他就重新开始,反正家里不缺钱,他也没有创业的想法,这钱留着也是闲着。
这样决定了以后,牧子深就去物业中心拿了房子的平面图,然后准备回去在网上招标,找一家靠谱的装修公司。再走上枫叶街时,看到那两条火红,他不由地加快脚步,后悔自己没开车出来,他想要赶紧回去找找,看当年的那本浅色天鹅绒笔记本还在不在。
像他这样怀旧的人,找一件旧物自然不难,事实上那笔记本一直就放在他的书桌上,只是他这过于匆忙的八年,下班就直接坐在了电脑桌旁,向来无暇顾及那堆满书籍的钢化玻璃书桌。现在他坐在那桌子前,那桌子上竟一尘不染,纵然各种书籍堆的患满,但也整整齐齐,想来是母亲每日都有进来打扫,他却今日才有所发现。打开那浅色的天鹅绒笔记本,一枚枚红叶散落眼前,仿佛一只只小手,在对久违的他打招呼……他蓦然记起在看不到左朝歌等他的第一个清晨,他拾起一片红叶,夹在这本子的第一页,此后三年之秋,他就收集了这一本红叶,之后就搬离了冷石街。
他掀过一页又一页,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一件又一件往事。从芜城一高毕业,秦爱人左朝歌苏木梨相继离开,那一座小院,那一墙繁花,滨河大道上的雏菊,冷石街的一阵晚风……牧子深突然在这迷茫的时候清晰的记起,自己曾经说过毕业了要像秦爱人一样去满是桃花的地方支教;曾幻想着成为一名出色的园艺大师……自己是什么时候忘了这些的呢?牧子深觉得惊奇,这类似梦想的东西,自己怎么说忘就忘了呢!但记起了也就记起了,无非一阵懊恼而已,都已经到了这个年纪,难道还能挣扎着把断了的梦再做一遍?牧子深想的深沉了,就放下那笔记本,给自己倒一杯青梅酒;端着那青梅酒走过电脑,又想起装修新房的事,谁知道刚一打开电脑,就弹出三条邮箱信息,最新的一条是左朝歌发来的,打开是一张带着闪亮的心的邀请函,上面写着左朝歌先生与XXX女士,将在十月十号成婚,届时请牧子深先生务必赶赴芜城西城花园酒店,参加婚礼……牧子深大为震惊,自父母从南方回来后,自己同左朝歌也几乎断了联系,只是每年左朝歌回来看他父亲,两人会匆匆地见上一面,但左朝歌连一个电话号码也不曾给他;现在竟然突然发来邮件,说自己要结婚了。接着点开第二封邮件,是苏木梨发来的,也是一张带着一颗闪亮的心的邀请函,那上面写着苏木梨女士和一位名字是一串英文的先生将在十月十号成婚,地点也在芜城西城花园酒店!牧子深更为惊奇了,当年苏木梨留下一封洒脱的真自我的告别信,人就去了大不列颠日不落的剑桥大学,没想到老同学再次联系,竟然是一张婚礼邀请函作为开场。更让牧子深震惊的是第三封邮件,那是秦爱人发过来的,点开一看与前两张如出一辙,一张带着一颗闪亮的心的婚礼邀请函,是与一位姓王的先生,日期在十月十号,地点在芜城西城花园酒店……牧子深要抓狂了,这一定是一个骗局,分别多年的这三个人怎么可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结婚呢!牧子深看那三封邮件的接收时间,秦爱人的那封明显早于苏木梨和左朝歌的两封,但心里仍然不解,于是分别回邮,“是真的吗?十月十号,芜城西城花园酒店。”要说分别多年三人要结婚了,这没什么可以质疑的地方,但分别多年三人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结婚,牧子深不免会觉得这可能是一场恶作剧,显然他们要捉弄的对象,就是他牧子深。
不到十分钟,牧子深就分别收到三人的答复,都是一张婚纱照,然后是一句简单的“真的”两个字。
牧子深就真的紧张了,惴惴不安的心里空落落的,他端着青梅酒起身,一口喝下后又去倒了一杯龙舌兰,然后他就迷迷糊糊地倒在沙发上,昏醉过去。
再醒来之后,窗外夜色深沉,脑袋昏昏沉沉的隐痛;他从沙发上坐起来,任由盖在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上,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进自己的卧室,打开灯,电脑已经关了,书桌上那打开的浅色天鹅绒笔记本还摊在那里。他走过去,正要合上那笔记本,却发现摊开的那一页的红叶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栩栩如生的印记,仿佛一张老照片那样,珍藏在纸页上;他大惊,慌忙翻开下一页,也不见那红叶,最后将那笔记本展开抖动,才零落下三五片枯红的叶片。母亲从客厅走进来,看着牧子深呆傻的动作就小心地问:“子深你在干什么?不会是梦游吧,你可别吓妈。”
“妈,我夹在书里的枫叶你见了吗?怎么没了?”
“噢,你说那些枫叶啊,我给扫了,窗户也不关,风那么大,满屋子都是小枫叶,我以为是外边吹进来的呢……
“扫哪了,垃圾倒了吗?”
“没倒,在厨房……
牧子深夺门而去,将厨房打包好的垃圾摊开,那些小巧的巴掌大的红叶就出现在眼前,它们受到了挤压与摧残,身上粘着剩饭与污渍,不再平展如初。牧子深长吁了一口气,默默地将垃圾重新打包好,第一次在心里觉得,装修冷石街————哦不,新温暖社区的房子是十分有必要的。他装作一脸疲倦的劝母亲回房去睡,母亲可能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就听话的回去了。
牧子深回到自己的卧室,站在窗前,看着脚下几十米远的芜城街道,觉得可笑,怎么会认为这枫叶是从外边吹进来的那,是美国的龙卷风啊,说捎带点什么就捎带点什么!末了就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电脑发布了装修招标的讯息;然后点开那几封邮件,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十月十号说到就到,牧子深这天起了个大早,特意去看了日历才发现这一天阴历是九月十号,这是一个熟悉的日子,是秦爱人的生日。大概就是恶作剧吧,可能是苏木梨回来了,就想借着秦爱人过生日大家聚一聚,牧子深这么想着,才发现一晃八年过去了,秦爱人也有四十多岁了,回想起当年她穿着一身合体的职业裙装,长发披肩的模样,牧子深不由自主地就笑了,笑那时自己的幼稚,笑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芜城十月份的大街上已经泛出些清冷,牧子深把放下的车窗又升上去,心里怀着众多不解,时而浅笑,时而深沉的穿过芜城大道,走在一片青黄不接的田野上。
西城花园酒店,是这两年芜城结婚的一个标准,它依河而建,有一片近千平米的沙滩草原,人们就是冲着这片沙滩草原,才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放心地种在另一个人心中。牧子深到的不算早,因为那些吃着糖果嗑着瓜子的老人高诉他,但凡年轻点的,都跟着去接新娘子了;这新娘子接得新奇,说要跑什么幸福马拉松,这绕一圈回来,还能赶上吃中午饭吗?
牧子深一惊,这假戏也做得太真了吧,于是多找了几个老人一问,要么是左家的亲戚,要么是王家的亲戚,秦家苏家的也有,就连外国人也有……牧子深这才觉着可能是真的,是真的这三个人要凑在一起结婚了,当下就一阵心急,问清了接新娘子的路线,就一脚油门追了出去……还没走出希望的田野,就看到前边挤挤攘攘的一大群人,朝东迎着高升的太阳,正高兴地奔跑……
牧子深把车开过这人群,果真就看到为首的三对新人,正是左朝歌和那个广东妹,秦爱人和那个一脸忠厚相的王先生,苏木梨旁边就跟了一位人高马大的外国友人……牧子深无奈的摇摇头,吁出一口长叹,然后一脚油门把车子开到路边一家饭店的门口,下了车藏在路边看热闹的闲人后边;待到三对新人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突然跳出来,跑在三人前边,边跑边大声的喊:“这幸福的马拉松能带我一个吗?”
一回头,左朝歌,秦爱人,苏木梨就更加幸福的笑了,但他们三位的伴侣却在幸福的表情外,还露出一点点惊奇的仿佛看傻子的目光……
幸福的马拉松看起来很长,但跑起来却并不觉得累,所以总觉跑得不够长;年轻的人们看重幸福马拉松的长度,就张扬着一味地往前跑,结果就错过了老人们的午饭;吃饭的时候就被老人们教训:幸福不是逞强地往前跑,你一味地往前跑,幸福可能就已经掉落在中间,这时候你再回去捡,就只能看着身边幸福的人们越走越远……
一场真实而盛大的婚礼就这样举行了;牧子深深度调查后,才知道没有人恶作剧。是秦爱人先和他们发了邀请函,然后苏木梨就回信问自己能不能跟她一块婚礼?接着苏木梨就给众人发了第二封邀请函。左朝歌在南方已经结婚多年了,早想着回来补办个婚礼,于是就凑了热闹发出第三封邀请函!知道真相的牧子深就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卧室,他就疑心是自己做了一场梦;头重脚轻的起床后,他来到客厅,父母正在吃午饭,见到他那般惺忪的模样,母亲就带着几分责怪一边给他盛饭一边说:“人家结婚你喝那么多干嘛,醉成那个样子,回来了还吵着跳着要重头再来,你那么出息就带个女朋友回来给我们看看……
牧子深受不了母亲唠叨,就狠狠地甩甩脑袋,母亲就不再说了,将饭碗递在他面前。
“昨天真的有人结婚了?”吃了半碗饭,牧子深仿佛才醒过来,抬头一脸懵懂地问二老。
二老对视一眼,脸上各自升起一片担忧,心里不安起来;父亲转身从一旁的饮水机上拿过一份报纸,小心地放在牧子深面前,牧子深就对着二老哈哈一笑,调侃二老是什么表情……他一边笑一边看那报纸,上面特大号字体的标题:幸福马拉松惊现我市,三对新人获市民祝福。标题下还配了一张足足有半个版面的高清照片,照片上正是穿着礼服婚纱的左朝歌————广东妹,秦爱人————王先生,苏木梨和那位外国的什么道夫先生!
“那么昨天真的是他们结婚了?”牧子深再次抬起头看向二老。
二老被这么一问,各自懵懂的先后点点点头,神色相当紧张。
“天呐,他们真的都结婚了……”牧子深就重复着这句话,一直到母亲收拾了碗筷,才过来冷冷地打断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吓自己还是吓我们,你都三十了人家结婚有什么好惊奇的,哎,真是越来越不懂现在的年轻人……”说过之后进了厨房后头看到牧子深还在坐着念叨那句话,就提醒着问:“子深,今天要不就不去上班了,妈陪你去医院看看,是不是喝酒烧坏了脑子……
“上班,对,我还要上班,妈你在家我去上班了啊……”牧子深说着就跑出家门,进了电梯却上了天台。他看着茫茫的一片芜城,不知多少幸福的人已经在路上,而自己一恍就三十了,却还在等着幸福到来然后上路,如今他等的幸福已经成为别人的幸福,他要孤独上路吗?
一阵震动声从他的口袋里传出来,他掏出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接通却是苏木梨的声音。
“喂,老同学,Are you fine?酒醒了吗?”
“喂,~是苏木梨?”
“不会吧,还没醒呐?”
“醒了,醒了,只不过没有你的手机号……”
“哦,Thats too bad!OK,没关系,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和道夫要回英国了,这会儿已经在机场,我们道个别,你懂的。”
“那我去送你……”
“不用了,我保证时间来不及了……”
“那~你,你们一路顺风。”
“谢谢!我还想问你,真的写了一部关于我们年轻那时候的书吗?”
“呃?书……?”
“你不会骗我的吧,天哪,曾经就有一个人,叫我桂花小姐,然后说自己写了一部叫《蔷薇》的小说,还说什么我满脸的故事,要我把自己的故事讲给他听,然后他帮我写一本《桂花小姐》;然后我就告诉他我喜欢别人叫我蔷薇小姐,接着他就说如果《蔷薇》出版了就寄给我看,那个骗子,后来也没有寄给我看……我现在怀疑他根本就没有写那本书,而且叫我桂花小姐也完全是他猥琐的撩妹手段而已,你不会跟他一样吧!”
“是的……他真的……”牧子深听她这样说,就知道他是在说那位年轻的算命师,牧子深当然知道他肯定是写过这本书,但为什么到现在也没出版,是个谜,他当年也对牧子深说过,《蔷薇》出版的话会寄给他看;现在听到苏木梨这样说,就有些激动的想要告诉他事实。
“What?牧子深,你就这样承认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是那个人他真的有写《蔷薇》这本书,我看过,但现在可能还没出版;还有,你有发自己的故事给他吗?”
“这倒没有,我那时候正被左朝歌折磨,哪有这个心思……噢My god,是啊,他没有我的邮箱,噢这是我的失误,咯咯咯……不好意思老同学,那我们不说他了,你的小说呢,我一定要看到的……”
牧子深怀疑自己昨天喝醉酒肯定乱说了什么,只好咬咬牙,结结巴巴地回应:“肯定,肯定,请再等些时间……”
“那好牧子深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记得寄给我看,电子稿也行,咯咯,咯咯咯咯……
牧子深挂了苏木梨的电话,又接到左朝歌的电话,左朝歌就对他说了他昨晚是如何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自己已经重头来过,进军文学界的疯狂事迹,写了多少多少小说……当然了,左朝歌也半含半露的提到了一些他酒后作出的说出的一些劲爆的事情和言论……却待牧子深追问,左朝歌却又同他告别,说自己的厂子生意忙,现在就搭高铁回去了,并邀请他随时带父母去南方旅游;最后才跟牧子深说,一定要把那本关于他们青春的书稿寄给他看。
然后是秦爱人,高凛轩,还有一众的高中同学,陆续打来电话,问那篇书稿的事……
牧子深接到苏木梨的电话后,就知道这本书必写无疑了,然后又是这么多电话,于此他又失眠了,他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回想自己与文学的交集,才发现唯一的交集就是他高三那年选择了文科!哎~早知道是短暂的再见,又匆匆地告别,自己真不该喝那么多酒,失言又失态……牧子深长叹出一口气,低头看到那本摊开的浅色天鹅绒的笔记本,那白皙的纸叶上躺着一枚枯红的红叶,在灯光下格外耀眼,就像那年午后照在芜城一高尚空的那抹太阳一样。牧子深拿起那红叶,就看到它在纸页上留下的清晰的印记,就像自己当年在那阳光下留下的清晰的记忆一般,于是脑子里一恍而过一个念头,不如就真的写这本书,取名为《红叶记》!反正现在自己失业了,迷茫着,往事又都记得清晰……
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牧子深的母亲再也没帮他收拾过那张书桌,一是因为生怕动了不该动的东西,二是牧子深每天都趴在上面写啊看啊的,实在找不到时间收拾。
又过了很久之后,一本名叫《红叶集》的小说横空出世,占据了当年青春类纪实文学的榜首,再不久后又一部青春类纪实文学《蔷薇》出现在大众的眼帘,并受到热捧,因为在《蔷薇》这本书的背面,写着青春纪实文学大师,《红叶集》的作者,牧子深先生重磅推荐。
住在太平洋彼岸的苏木梨有一天就收到一个跨国包裹,里边是散发着中国传统纸墨书香的两本小说,一本是封面简单打开后每一页都印着一枚透明枫叶的《红叶集》,另一本是封面是满载蔷薇打开后却纸页纯净的《蔷薇》。
此后隔了很久的某个下雨的清晨,她一觉醒来似乎不用去上班,就拿过那两本书蜷缩在二楼的飘窗,她翻开《红叶集》的第一页,看到在那白净的扉页中间,印着一枚枯红的红叶,红叶下是一句简短的话:红叶致永恒的回忆。
……
这时候如果在大洋彼岸的牧子深,能够停下手中的笔,来到窗前,对着西北的方向远眺,说不定他可以看到在雨幕后的草坪上雾蒙蒙的飘窗后,苏木梨正蜷缩了身体看他写的《红叶集》,她时而吟吟发笑,时而嘤嘤私泣,笑的时候心如止水,泣的时候也是心如止水;仿佛一位即将轰动这个世界的画家布置好的一处油画场景,一切,到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