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再相持（1 / 1）
“萧子钰！你到底是有多想死！”萧瑾一句话怒火冲天，周围的空气甚至形成风劲，周身衣服烈烈作响。
萧瑜躲在水儿身后偷偷看了一眼，然后死也不肯冒头。
水儿无辜地现在前面承受着萧瑾的压力，在心底默默地嘶吼：关我屁事啊！
“主……主上……息怒……”阿土木讷地说道。
水儿虽然感觉到萧瑜本能的排斥，可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又让她实在没办法把萧瑜交出去。但是让萧瑾怒不可遏地说下去，自己的小命儿怕是真的就交代了！她道：“看在先城主份上！看在城主夫人份上！主上息怒啊！”
麒麟被迫挡在水儿和阿土前面，连说话都做不到。
“你有本事别躲！子钰！出来！”萧瑾的声音已经冷淡下来，似乎是不怎么生气了？萧瑜小半个脑袋从水儿身后冒了出来，看了一眼萧瑾立刻一个寒战，死死地攥着水儿的腰带，还是不肯露头：不生气？！那明明是已经怒火中烧了好不好！根据多年经验，这时候绝对是去一次死一次！
“呵……瑜儿，看来，你真的要逼我啊。”萧瑾冷冽的一笑。明明是一个很清澈温婉的笑容，却让水儿和阿土齐齐地打了一个冷颤，恨不能多生两条腿跑路！至于麒麟，要不是阿土支撑了他一把，他就真的倒下去了。
萧瑜闻言顿时腿软。这么多年，听到萧瑾叫她瑜儿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十二岁那年的七夺试炼时候。至于那惨痛的后果也实在是无法言说。在萧瑜心里，被萧瑾连名带姓地叫萧子钰还可以接受。因为那意味着，尽管愤怒，但还有商量的余地。至少，理智在萧瑾身上还是占据上风的。至于瑜儿这个称呼……
水儿已经做好万一出事儿就把萧瑜“交出去”的准备。当年的那场祸事不论是轩辕五行使者还是七夺七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别！”萧瑜已经猜到自己沉默下去的可怕后果，连忙出声道。至于正面面对萧瑾……二小姐表示，我还没准备好。
“给你们半刻钟，本殿不想看到宁桦园里有任何多余的人！”萧瑾道。
“诺！”周围的应和声此起彼落，然后脚步声渐渐密集，就是大军撤离也搞不出这么大的动静！接到萧大小姐寒意森森的不耐烦的目光，阿土和水儿纷纷表示自己还是很听话的！于是乎，三人很不讲义气的把少主留下了！“主上目前是很有理智的。嗯……那个啥？少主，明年的今天，咱们几个会去坟头看你的。”三个人在心里吐槽的同时，迫不及待地从窗户飞跃而出，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可以解释吗？”萧瑜弱弱地问了一句。
萧瑾看着她，似笑非笑。
萧瑜咬了咬牙，继续道：“至少，让我争取一下吧？”
这一眼，似怒非怒，看着萧瑜的脸，萧瑾依旧不说话。
看着那样高坐正中的萧瑾，浑身冷漠的让人难以靠近，萧瑜知道，再说下去真的会死的很难看！她现在都觉得自己的后背、心口和双臂隐隐作痛！那该死的鞭子！每次不疼上四五年绝不会消停！
“瑜，恭听教诲。”半跪躬身的萧瑜更明白，这句话说出口，绝对会让自己比死还难过。
“那年，你答应我什么，还记得吗？”萧瑾不动声色地问道。
萧瑜一怔，断断续续地道：“那年？我……我……我不该插手墨家传承的事。”
“无妨。对你，这一点宽容，并不过分。”萧瑾听到这个答案并不觉得意外，“夜枢一行，可还记得我的话？”
“阿瑾，我……我没有！”萧瑜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救仁儿的不是我！”
“别怕。对你，这一点骄纵，无伤大雅。只是，你为什么要在宣州动手？”萧瑾不解地道。
“策动天赐靖难的不是我。我是事发东窗时才知道墨云锦和路家有关系。当时墨云晔是辰耀皇储，我会怀疑他和你无可厚非吧？”萧瑜对这件事表示真的很无辜。
萧瑾浅笑，道：“不急。对你，这一点轻狂，亦无不可。”顿了顿，萧瑾眼中的笑意似乎更浓了一些，“给我一个理由，放过萧家，放过路怀寄的理由。或者，放过墨云锦与北辰少寻的理由。”
“初代辰王墨嵘耀建立辰耀国时就注定皇室和世家嫌隙不断。墨云锦和北辰少寻的存在可以加大这种嫌隙。路怀寄毕竟是宁殿的夫君，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不想日后你我见了她平添几分难堪。”萧瑜的解释似乎合情合理，对于萧家的事，她停了好一段时间才道，“萧家它……它……它是你的家族……让我看着它毁灭……我做不到。”
“瑜儿，萧家是谁的家族都和这件事无关！”萧瑾的声音阴柔冷冽，“记住你的身份，记住你的责任。你，不该的。”
“我不认为这是不该，又或者是过错。”萧瑜直直地看着萧瑾，两人的气息相撞，隐约间火花四射。
“难道在你心里，非要血流成河，哀鸿遍野之时，才是不该？难道非要骨肉分离，手足相残，才是过错！”萧瑾的怒火似乎又窜了出来。
“纵是天地毁灭，万物轮回，于我亦何难？！”萧瑜的语气突然傲慢起来，怒火重重并不比萧瑾差。
“轰！”
园外，众多暗卫看着为首的三人不知如何是好。方才那感觉简直就像是天塌地陷！他们感觉到了这一方天地的决然排斥，虽然转瞬间就消散，但让他们感到了从灵魂深处喷发而出的恐惧。
萧瑾的身上缠绕着五行五色的诡异火焰，他看着萧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深深地看了一眼萧瑜，他道：“对你，这一份怜惜，终究是错的。”
萧瑜无言。
“你曾问我，究竟在追求什么？我亦曾告诉你，不知道。如今，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个答案。”萧瑾向后微微一靠，整个人的气势掉落下去。那诡谲莫辩的火焰霎那间化为虚无，“至亲挚爱一世长安，便是我一生所求。”
萧瑜不知如何回答。
“这就是，我始终不愿意还政的原因。”萧瑾在笑，笑得纯粹，笑得甜美，如同初生的婴儿，任何人见了都会自惭形秽。
萧瑜低头，再抬头，又低头。
她不曾注意到，第二次低头时，她的左边膝盖已经放在了地面。
单膝跪，是礼节。
双膝叩，是请罪。
“子钰，对你，我不曾动杀心。也许，这是我一生唯一的过失。然而，我始终不悔。”
“不管是你携手路敏文劫杀仁儿，亦或是违背前言扶持萧铭逸。”
“不论是你强逆天意与墨云晔为北辰睿霄续命，还是装疯卖傻以联姻的名义连结清洛。”
“你既说辰耀的安静和墨家的闲暇实在太无趣，我就愿意引动一场夺嫡纷扰，任凭那烟火绚烂，光华夺世。”
“你想要看一场战火纷飞，我亦无畏夜枢尽毁。”
“你有心游览大陆，我也愿陪你周游各国。”
“哪怕只是你想掌控夜枢暗部的借口，哪怕那是你不满列国不识君王的发泄。”
“你说不放心弟弟，如今萧铭梧和萧铭流早已独立一方。”
“你说孤单寂寞，想要几个孩子陪伴左右。可对路安衍、澹台明轩，或是北辰书盈、萧弘礼，你总有理由说厌烦。”
“瑜儿，你到底想要什么？”
“能不能告诉我？”
萧瑜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