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请负责(1 / 1)
挪了一步,陆离很是悠哉地向她走来。
纪西羽戒备地右移,他也随之走到了同侧。
咬咬牙,她忍,步子挪到了左边……特么的,他又跟过来是要怎么样!抬头,纪西羽的脸冷得好像一块寒玉。
但是依旧美丽,陆离美滋滋地赞叹着。
她的语气不是很好,甚至可以称得上刻薄,“借过。”
对方坦然地没有动弹。
好久没能这样肆无忌惮地近距离打量了,陆离有些贪恋。久违的素面朝天的她,搭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脸上无妆也无瑕,剔透干净,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其实,西西和纪廷礼长得真是很像,但是面部线条要柔和许多,另外,她有着一双摄魂夺魄的狐狸眼,眼尾上扬,媚意天成。
看不够的。
不过,纪西羽明显没有太好的心情能够给他当做文物品鉴,站了只一刻,伸腿就要狠狠地踢向他。
惊慌中回神,差点美|色误事。他还算矫健地躲过,小心翼翼地护住了自己手上的纸盒。调整了一下位置,咬着吸管看向她致意,“你好,西西。”
不得不说,他能够摸到这里来,她都有点佩服了。但是这样不要脸地死缠烂打,还偏是装作一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虚张声势得烦人。
“我和你不熟。”
“哦。”他点点头,顺从地改口,“你好啊,纪小姐。”
纪西羽气结,居然一时之间找不到反击的词汇,“你……”
“还不合适?”陆离像模像样地表达了疑惑,歪着头装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那……叫纪总?”
一直是这样是不是,就是不能一刻看到她好过。沉默一瞬,她忽然笑意浅浅,“你可以叫我沈太太。”
陆离结结实实地被一呛,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死丫头,够狠!
好不容易气息平复,他直起腰,凭借天然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她,“你做梦!”
纪西羽冷哼一声,仰视地一点也不怵。
两人各怀鬼胎,经过这么一个风波,维持不久的平和状态全线崩塌,终于还是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局面。剑拔弩张。
陆离抛了抛手里的空奶盒,异常帅气地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面,漂亮的投掷,正中筒心。转身,潇洒地玉树临风,“你是不是住在这里?”
摆明的明知故问,她单手撩撩发尾,“嗯哼?”
“那可真是太巧了。”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巧……什么?难道是——
简直不可思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危险,她的鞋跟一个歪斜。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陆离及时扶住了她,不以为然地撇嘴,“你不适合穿高跟鞋。”
和以前一样穿平底不好吗,横竖也不会超过一米七,又矮又轻,他单手就能把她举起来。况且,那样子的话,她的脸刚好就能埋在他的胸口,呼吸温浅——有些怀念。
纪西羽一点情面都不领,侧身闪开,“和你有什么关系。”
“毕竟以后也会是邻居,我在适当关心你。”道明真相,他退回了一开始的位置,懒懒地倚靠在车门边,“这里环境很好,我很喜欢。另外……这个车位我也很喜欢……”摸了摸左侧的反光镜,“不过,不知道这辆车的主人是谁,舍不舍得割爱。”
几乎是本能地预知不安,她的眉心狠狠一跳,快步走近看了眼车牌,有些气急败坏,“陆离!”
“恩?”他一脸的天真无邪。
拽着某人的衣摆将他拉开。果不其然,在车窗上,被用黑色的水性笔浅浅地画上了一个鬼脸。纪西羽直接顺手在他腰间狠狠的拧了一下,“这是我的车!”
她实在是不常开车,以至于连自己都不记得车停在这个位置,他是怎么找到的?!
始料未及,陆离疼得心肝都是一颤,摸了摸,都有些发烫了。还没从灾难中回应过来,纪西羽又近身而来。
“你别这样,光天化日投怀送抱,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把持不住的。”装得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但是却顺从地举起双手,还在得意洋洋地大喊,根本就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陆离很是闲适,“别乱摸,我可是很洁身自好的……”
如愿地在他的裤子口袋里翻出了一只马克笔,她举着只差要戳进他的眼睛里,“这是什么东西?”狠狠地甩向他,“你都是多大的人了,能不能不要和小孩子一样!”
被指责得毫不留情,他却一点不在意,“好好。”按住气急败坏的人,单手接过笔,“我承认,是我画的。你看你,掐也掐过了,摸也摸过了,该消气了吧。”
怎么可能消气,简直想要吐出一口血来。完全是气急败坏地吼出的一句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纪西羽觉得自己真的是要疯了。
从小到大遇到的所有事情,哪一样不是她做主,什么时候会变成这样的手足无措。身边所有的人,对她有所图的,永远过不了纪廷礼那一关;对她没所图的,根本就不会来接近她。可是,某一天突然出现了另一类的存在,他叫陆离。
就是这样一个人,你离不开,甩不掉,忘不了。
如果她有什么对不起陆离的地方,只一件,那就是在他出事的时候,一次都没有去找过他。
所以,他会耿耿于怀。
西西的眼角隐隐带着红,不是伤心,而是气急。陆离惊觉自己是过分了。有些慌乱地想要靠近,她却接连后退了两步。
这真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他站在原地,呐呐,“我没想干什么,为什么总把我想得那么坏……”
她的心倏地一抽。
他不过就是想离她近一点,他想每天都能看到她,他想随时听到她的声音,他想每刻都知道她的消息。
一年十二个月,一个月四个礼拜,一个礼拜七天,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纪西羽安安静静地站着,面无暖意。
陆离双手置于口袋里,就那样俊秀挺拔地站在她的对面,“如果要问,那我最想的事情,是回到从前。”
他没有一刻想要伤害她。她可以冷情薄性,但是他不会,即使被伤得体无完肤,他也只是想最后再争取一次。如果失败,或许会一蹶不振,但是,他做不到直接放弃。
他对真正喜欢的事物,总是有着超乎寻常的坚持和偏执,一意孤行,是没有人理解。他不会在乎,仅仅是自己喜欢,别人的心思他真的无所谓。
但是,陆离不希望所有的事情最后真的只是他一厢情愿。
“回不到以前。”这点谁都清楚,她看着他,轻声却肯定。
他比她还要肯定,“可是会有以后。”
晚阳西斜,微微的昏暗下,他的身形显得有些朦胧,又瘦又高,地上浅淡的影子,长且窄,看得人心慌。
死鸭子终于还是有了开口的迹象,知道他就是那个意思,纪西羽无情地点破他的口是心非,“那你还说不是来追我的。”
“我本来就不是来追你的。”他又不傻,不会给她再次拒绝的机会。
明明都要感动了,硬是被逼得眼泪倒了回去。她愤恨地在原地跺了两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久违的跋扈,陆离居然笑了,“我比谁都清楚。”
实在是听不下去这样的胡言乱语,纪西羽耐心耗尽,向前走了两步,却被他张开手臂拦住了。她可不想在这里和他玩老鹰捉小鸡,“你还要干嘛?”
“我话还没说完呢。”
“不想听。”
“我还有话说。”
“然后呢?”还有话又怎样,某些人还不是是贱兮兮的样子,打死不松口。
陆离面不改色,十分淡定,“我觉得,作为我的初恋、初吻以及初|夜终结者,纪小姐有义务对我负起责任。”
纪西羽的脸蹭地一下红了。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在气急败坏的时候,她往往只会说两个字,“陆离!”
他好整以暇,学着她的样子,“嗯哼?”她连耳朵都在发烫,他却偏偏喋喋不休,“不想负责?不好意思,虽然我是一个男人,但是心理承受能力不好,你现在敢走,我立马哭给你看。”
纪西羽恨不能撕烂他的嘴,“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什么了?”陆离也来劲了,“时间、地点我都能给你复述出来。要不要验明正身,我对天发誓那……”
猝不及防。
一个擒拿,她胳膊格住他的脖子,把他直接按在了车门上,陆离的下巴被她的手推着按在了车顶,根本没法动弹。
他挣了一下,居然没挣脱。
身手一如既往地好。
纪西羽舒了一口气,才慢慢松开手,凝声只说了一句,“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咬牙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疼地眯起眼,“我也没挑战你的底线。”
“你少在这里找事!”
“我就喜欢找事。”
“那你回你的N市去!”
就因为这一句话,陆离没有再闹。他只是笑意浅了,表情寡淡地看着她,轻飘飘地回答,“我偏不。”
执拗地像是一个要糖吃的小孩。
走近一步,他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脸。纪西羽蹙眉狠狠地打开,一言不发地侧身走过,简直就是逃离。
“你看,只要你不想,我根本就近不了你的身。”肩膀酸痛,陆离无所谓地揉了揉,笑得无赖又混蛋,“所以,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别再自自欺人了。西西,你根本就是爱我爱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