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七十二章 真实的身份（1 / 1）
一段感情，即使当初爱得再深，一旦成为过去，那么那些感动也只能叫做曾经。
每个人都有一段铭刻在心的曾经，而这段曾经，终究是成为曾经最折磨人的伤口。可是曾经的伤口，却是留下一种叫做“永远”的痛。
上遥他是仙没错，但他也爱过。上遥他爱过没错，可是却爱上最不该爱的人。
他们的相遇，也许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他们的感情，也许也从一开始便注定了结束。
他是魔，他是仙，本就是两个世界。纯白如纸的当年，就那么一头栽了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好不容易，把自己囚禁千年，本以为可以从新开始，谁想还是无法坦然。
不是爱得有多深，而是刻入灵魂。
可是，当上遥闭上沉痛的双眼，说出那句“形同陌路”时，谁又能说作为魔物的他，心里又没有一刹的抽搐呢？
除了他自己，恐怕没人知道，他究竟爱不爱上遥。
“闲儿，能让我看看你吗？”
避是避不开的，看一眼也不会这么样。上遥做了个深呼吸，缓缓转过身，对着魔尊浅浅一点头，却是不敢抬眼对上他的眼睛。
魔尊看了眼一直充满防备的奈吐吐，嘴上浮出笑意，他向上遥走近一步，说道：“闲儿，那日你不该走得太快，至少该听我解释一番。”
看着他向自己走来，上遥不自觉的向后退着，犹如当年美梦破灭那天。
魔尊再向前，又道：“其实我知道，闲儿心里，是最放不下我的，对吧？一如现在。”
步步逼近的魔尊，让上遥退无可退，他的后背早就抵上了奈吐吐的胸膛。
突然，奈吐吐将他一转，挺身拦在了他身前，十分不满的对魔尊说道：“这位魔主，凡事还是不要太过分为好。”
这时，原本看起来还蛮正常的魔尊，突然咯咯笑了起来，一直笑一直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缓了口气，他用着他那独特的柔冷声线对上遥说道：“闲儿，我过分吗？和你比起来，我过分吗？一躲就是一千九百年，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上遥眉头微骤，心中不满，千来年，他一直待在昆仑山，若真有意解释，为何不来找他！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能反驳得如此理直气壮？
“呵，差点被你蒙混过去了。混淆别人的思绪，一向是你的拿手好戏，差点就给忘了。”
终于，上遥将眼眸对上了魔尊，那清灵纯净的双眼，让魔尊看得有些沉迷。
上遥感觉到他的变化，撇开目光，问出了一直缠绕在心中的一个疑惑，他问：“我的眼睛，究竟像谁？我究竟是谁的替代？”
魔尊迟疑了，像谁呢？是谁的替代呢？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只感觉，从第一次见到上遥起，便感到安心，看到那双眼眸，就忍不住贪慕，忍不住占为己有。
魔尊痴痴一笑，“没有谁，只有你。只有你才配得上这双眼睛。”
说着这话，傲骨天成的他，竟然有一丝落寞。有些东西，明明摆在眼前，却总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屏障在中间，让他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
上遥轻轻叹一口气，仍然想不出该对这个久违的某人说点什么。他冷淡的道：“魔尊既然没有什么要事，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
上遥看了他一眼，依然是迅速挪开视线，答道：“自然是回仙界。反正已经知道让我来的目的，既然人已经见到了，再留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魔尊沉默了会儿，忽然说道：“闲儿，跟我走好吗？我们重新开始。”
上遥自嘲一笑，“还是别了，你和你的相好，应该还在热恋吧，让他知道，指不定我小命难保，你别害我。”
魔尊道：“闲儿，你和他不一样。”
上遥终于愤怒的朝他大吼，“闲儿闲儿，你有完没完，玩我很有意思吗？”
魔尊沉默，许久才说：“没玩（完？）
上遥两眼一翻，差点气晕过去，他就不该跟这个魔头多说一句话！
他拉过奈吐吐，手中将拂尘转动，挥出祥云，一步踏了上去。岂料，这个魔尊身后竟然化出一条妖尾，一下便将祥云打散。
上遥再招祥云，魔尊故技重施，总算是逼得上遥朝他走来，揪着他的衣襟，已经气愤得不得了。
上遥怒道：“你到底想怎样！！”
魔尊淡淡的道：“我想你跟我回去。”
“呵，跟你回去？呵，哈哈，跟你回去，看着你拥着别人，听着你玩弄的谎言吗？哈、哈哈，你还真的是不要脸，是不是要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你才肯善罢甘休！我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
因愤怒而通红的双眼，因愤怒而狂躁的情绪，任然是撩不起魔尊面上的一丝变化。他总是这样让人难以猜透，曾经还以为这是他独有的温柔。真是错得彻底。
魔尊突然抓住上遥的手，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闲儿，你还爱我。”
上遥猛的挥开他的手，转身回到奈吐吐身边，抓住他的手，十指紧扣着，炫耀似的说道：“看到了吗？我不爱你了，我早就不爱你了，现在我爱的是他！”
“哦？是吗？他是谁？”
“他叫管半斋，是我现在的爱人，告诉你，他可是连我师兄都点头了的人选，你怎么也比不上！”
这话似乎真的刺激到了魔尊，只见魔尊眼角抽搐了一下，又呵呵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摇头道：“我的好闲儿，你果然还是最爱我的。”
“都说了，我爱的不是你，我爱的是他……”
“他就是我。”
突然被打断的话，让上遥为之一惊，“你说什么？”
魔尊微微一笑道：“我说，他就是我。”
这不可能，他们明明有那么多的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不管是性格、行为、还是声音、外表！
……外表……面具……
似乎明白了什么，上遥不敢相信，他颤抖的握起双手，突然伸出手想要摘下奈吐吐的面具，而一直默不作声的奈吐吐竟然握住了他的手，缓缓摇头。
他在心虚吗？他果然也是骗他的吗？不仅是他，连师兄也是，行半踪也是，他们都是在骗他的！一切、一切都是假的……
或许是带着一分侥幸，上遥用着几近哀求的声音说道：“他在骗我的对不对，快摘下你的面具，证明他说的是假的，快、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是骗我的……”
带着颤抖的声线，却让奈吐吐迟疑了，他该摘下吗？他的脸真的能说明什么吗？他们明明不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他们要为这个可笑的话题认真？
魔尊又在哼笑，似乎有些享受这磨人的一刻，他突然一挥手，奈吐吐的面具瞬间化为灰烬。
上遥看到了，看到了那张除了情绪不像意外，其余全是一模一样的脸。
果然是假的啊……
“若不是因为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所发生的事情，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衣冠不整的突然出现？闲儿，你该相信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上遥摇着头，因为巨大的压抑而喘着粗气，他否认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魔尊叹了叹气，他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管半斋不过是他与一望无天一战之后，愿赌服输的产物。
是他答应仙帝，暂时舍弃真身，去求得上遥原谅。
可是，他是魔物、是魔尊，如何能轻信作为神君的一望无天？他担心一望无天会从中作梗，趁机对魔界不利，于是便将自己的一条尾巴偷梁换柱。
果然，一望无天也对他十分防备，竟是抽取他的记忆，让他从头来过。可惜一望无天不知道，真正的他还在魔界，于是有了今天这一幕。
魔尊道，这一切的始源，都是为了你，我的闲儿。
魔尊自嘲嗤笑着，一望无天还真是个好师兄，竟然能为了一个师弟，不惜破坏神魔两界的和平，与他大打出手。
魔尊又靠近上遥，缓缓说道，其实他会遇上他，都是一望无天一手的功劳，若非如此，他也用不着对他诸多抱歉。
他说一望无天会处处维护他，只是为了弥补心里的愧疚。
魔尊的话，上遥听见了，却像没听见一样，他又挂上假面具，抬头对奈吐吐说：“我们回去吧。”
奈吐吐知道，上遥现在不过是在逞强，是在欺骗自己，他只是想逃离现场。他点点头，手中灵气一聚，包裹住他与上遥。
魔尊见此，心中甚为不解，为什么他明明已经知道他就是他，却依然要跟他离开？
“闲儿，跟我回魔界，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上遥摇头道：“既然我在昆仑山这么多年，你都没来解释，你我也用不着再解释什么。”
魔尊又道：“可你还爱我，你爱的这个人，也是我！”
上遥不看他，只是淡淡的道：“他不是你。就算他是你的尾巴，那也不是你。”
魔尊的情绪终于开始波动，周围的空间也开始扭曲，狰狞着面孔，已经无法忍受上遥对他的无视，他痴痴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收回我这条尾巴！让你看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