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真相大白（1 / 1）
第一百一十八章：真相大白
赵芮走了后，杨云溪走了进来，眸光深寒，却似乎有那么一丝笑意斐然，到看不出是喜还是悲。
收拾好了信函，赵浩然从书案边走了出来，道：“云溪，你都听到了？”
杨云溪只是点点头，道：“你去办就行，我已经不在乎了。”
杨云溪的确不在乎了，至少是得知赵诗婷的死讯后，他真的不在乎了。因为他真正在乎的已经离他而去：“其实，我早就知道。”
“什么？”赵浩然不解的看着他。
杨云溪喃喃道：“宋斯祁的事。”
虽然骁云骑的人没有冥宫那般神通广大，但本事也是不容小觑，至少在京师这个地界是比冥宫次不了多少。
另外就是宋斯祁本人，他的确是一个有才干的人，只是这么多年也没有被的重用。他跟杨云溪以前一起考过恩科，但是他却以第二名得了个榜眼。
杨云溪却成了状元，披红挂彩，骑马游街。那时宋淑妃就对他怀恨在心，觉得如果不是他，宋斯祁一定是当之无愧的状元。
杨云溪高中状元后，直接去了翰林院。而宋斯祁却投了军，非要从一个小小的马前卒做起。
两年后，西南蛮夷来犯，杨云溪投笔从戎主动请缨上了战场，摇身一变，成了平南大将军。而宋斯祁却是个轻骑营的副都统。这更让宋淑妃对他的恨意加深。
甚至，那场战争，还是宋淑妃促成的。她本意是想让自己的哥哥可以担任这个平南大将军一职，有了军功，到时加官进爵指日可待，而她也可以扬眉吐气。
为此，她特地请来了飞天狐，让他们盗走停战和约，给宋斯祁铺好了道路。却怎么也想不到又被杨云溪捷足先登，这让她如何不恨杨云溪？所以，在杨云溪回来时，她又派飞天狐去刺杀杨云溪和赵浩然二人。
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宋淑妃无意得知杨云溪在三年前私自出军营是去见对方主帅，这才让她有了从中作梗的筹码……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赵浩然自然是有些惊讶，这段时间他就跟一个闷葫芦似的，什么也不管，没想到他却早就知道这些事。
“从苏州回来后。”原本，自他看到那块玉佩后，杨云溪还抱着一丝希望，所以，他在去苏州之前，就让杨毅抓紧调查。
去了苏州后，他又让杨毅回到京师，等他回来后不久，杨毅便告诉了他查到的那些。只是那时，杨云溪已经完全失望了，所以也就不在意了。
二人又聊了一会，杨云溪这才离开王府，来到朱雀大街，这里是他曾带赵诗婷来的最多的地方，因为这里有她最爱吃的点心。
看着依旧热闹的大街，如今已是物是人非，紧握着手里的那条璎珞，杨云溪再度往前走着。
杨府
次日一早，天空灰蒙蒙的，今日也如往常一般，一大早就起来了。只是今日不同的是，他换了一身白色长袍。杨云溪极少穿白衣，一般都是以青黑色，玄色，或是蓝色为主。
如今的他，一身白袍，贴身窄袖，宽大的腰带束在健瘦的腰身。他本就长相俊美，在白衣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清贵逼人，贵气丝毫不减。
一早起来洗漱后杨云溪就直接去了杨母的房间。进去后，丫鬟正在给杨母梳妆。他摒退了丫鬟，来到梳妆台拿起梳篦给母亲梳着头。
杨母虽然有些错愕，倒也没有说什么，只当他一时兴起。
梳妆好后，母子二人一起吃了一些早饭，而杨云溪破天荒的居然吃完后，又陪着母亲去了花园。直至傍晚，他才离开杨府去了王府。
皇宫月华宫
此时，天色渐暮，数九寒冬，也是一年最冷的时候。皇宫内院外早已点上了灯火。
宫殿内，却是一派和暖的气息。梳妆台前坐着一个约二十多岁的美艳女子。她眉眼如画，肤色似雪，面若桃花，虽是还没有怎么妆扮，却已是摄魂心魄至极。
一旁正给她梳妆的婢女芳儿看着她的主子那在妆奁里都挑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了，也没见她挑出个所以然来。
“噗嗤！”一声，芳儿失声笑了出来。
“死丫头，笑什么？”那女子娇嗔的一声，但面上并没有责备之意。此女子不是宋斯月——宋淑妃又是谁？
今日本不该她侍寝，而且皇上翻了皇后的牌子，可御前太监曹公公却来告诉她，说皇上今晚要来月华宫。
“娘娘，您呀，就不要那么纠结了。”芳儿笑嘻嘻的道。她家主子本就生的貌美，虽年过双十，但那娇媚的容颜却是愈发的柔媚。
只是这皇上却是近三个月没有来到月华宫了，她也是极少见到皇上。此次前来，她自是要好好妆扮一番，虽然皇上几个月不曾踏入她的寝宫一步，但是昔日荣耀还在，那些妃嫔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心下一片畅然，见还是有些摇摆不定，芳儿替她做了决定，只是选了鎏金钗头凤插入她的发髻当中。
少顷，那堪比鸭子叫的声音传了进来：“皇上驾到！”
宋淑妃连忙从内室出来，见皇上进来，她马上行了个礼，柔声道：“臣妾参加皇上。”
皇上不语，也没有让宋淑妃和宫内一干人等起来。只是挥了挥手，让那太监退下。
那太监默默退了下去，皇上才道：“你们也退下吧！”始终没有让宋淑妃起来。
那些奴婢们悻悻的起来，出了寝宫，宋淑妃也不太敢抬起头。
皇上还是一派的儒雅的意态，凤眸深深，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此时却没有在他的身上显现。而是就像一个丈夫跟自己妻子讨要说法。他面带愠色，沉声道：“月儿，你告诉朕，朕哪里对不起你？”
宋淑妃猛的一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看着近在咫尺的丈夫，她依旧不敢抬头，只看到他那明黄色绣有龙纹的衣裾和那绣有麒麟的鹿皮靴子。
“说！”这位至高无上的王者，脸色灰敗，甚至有些颓然。如今却是他依旧不敢相信他的妃子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想他荣登大宝之时，身边的人虽然一个个看似慈眉善目，但都是阿谀奉承。各地诸侯番王也是野心勃勃。几乎连他母后都对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态度——只因他性子太过懦弱。
而那时，她的那些妃嫔中也只有宋淑妃是真心待他。
“臣妾不明白皇上想知道什么。”宋淑妃似乎猜到这一那时天就会到来。她缓缓抬头，看着他眉间那一丝戾气，便知道他一定知道了。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样，居然面无惧色。但是她还是没有松口。
皇上二话不说，将手中的锦盒往她身旁扔了过去，怒道：“朕以为，你才是最懂朕心的人，可你却背叛了……”皇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神情痛苦，那种说不清的悲伤，有种潸然的感觉。
让他不禁自问，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他还能信谁？
皇上终究没有再说，而是大步走了出去，到了外室，他目光冷然的略过一旁的曹公公道：“赐毒酒。”说完这话，他不禁浑身颤抖，顿了顿又道：“宋氏因突遇顽疾，不治身亡。”
殿内宋淑妃闻言也是一怔，苦笑着，他待她终究是极好的……至少不会连累她的家人……
王府
布置精雅的房间内酒气冲天，地上赫然已经横倒着两个男人。此时，戌时末，二人就醉倒了。地上的酒坛子更是散落一地，看着好不凌乱。
窗外的雪也渐渐变大，变厚，雪花落在窗前，落在窗外的那棵树的枝桠上，形成了朵朵小花。
翌日，天刚亮，宿醉了一夜的杨云溪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依旧醉酒未醒的赵浩然，低声呢喃着：“浩然，别了……”再多的话也已经说不出口，他最后看了一眼，便出了房间。
熙宁六年冬
京师——杞山
寒风簌簌，随着尘埃落定，薄弱的思绪，一遍一遍找寻着那些曾经的记忆，尘世的风尘覆盖了视线。
这是今年下的第一场雪，天地之间一片苍茫，白雪皑皑的大地唯有那棵怒放的梅花和树下的坟墓显得有些突兀。雪依旧在下，寒风骤起，片片雪花随着寒风飘然而下。
凛冽的寒风中，杨云溪缓缓进入柴扉，放眼看去，即是白茫茫一片。缓缓来到树前，看着那朵朵娇艳的梅花让他不禁想起他们第一次在梅园一起赏花的情景。
那时，他说，以后每年的冬天，他都会陪着她，一起赏梅……时过一年有余，如今，却只剩他一人了。
轻轻折下一支梅花，来到一个坟墓前，杨云溪跪了下来，将梅花放在墓碑前。
这是一个简易的坟墓，墓碑是一块青石。他深知她不喜奢华，所以，一切从简，只为迎合她的心思，而墓碑上赫然写着“爱妻赵诗婷之墓”。
在他心中，她就是他的妻，今生今世唯一的妻。虽然他们没有正式成亲，而且全是假的，但在他心目中，那就是真的。
他们拜堂，入了洞房，她也成了他的人，他发过誓，此生，决不负她，可是……终究，他负了她。
杨云溪跪在地上凝视着墓碑，回想起以往发生的那一幕幕，深邃的双眸满是痛苦之色。自他做出那个决定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可一切已成定局，他的她如同这飘落在他手掌中的雪花，慢慢融化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