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刺客现身(1 / 1)
那蓝衣男人拿起酒壶给对面那个男人酒杯中斟满酒,同时又给自己满上,抿了一口,道:“你想啊!那姑娘生的眉清目秀,如果有人是见财起意,恐怕不会放过那姑娘。可那姑娘身上的衣服尚算整齐,从这一点来看可不像是被强迫。还有她的衣服,是织锦缎子,穷人家的姑娘哪里穿的起绸缎?想必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出来会情郎。”
虽然这个解释有些差强人意,可也不是没可能,男人这时又提出一个问题:“那他为何要杀那女子?况且那女子还有身孕,说不定那孩子也是凶手的。你要是凶手会杀一个有了自己孩子的女人?”
面对一连串的疑问,蓝衣男人沉默片刻,道:“这个……”男子挠了挠头,憨厚一笑,道:“不会。除非逼不得已。”
“你啊!别的本事没有,就只剩下这张嘴了。”男人夹了一片酱肉放进口中,嚼了几口,道:“就算是逼不得已我也下不了手杀人,况且人家还有孩子。”
“那可不一定,邻村老王家的儿媳妇别人不知,你还不知道?”蓝衣男人侧过头“呸”了一声,嫌恶的道:“老王家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把那个母老虎娶进门。要是我,我宁愿终生不娶也不娶那母老虎。”
那男人摇摇头,叹息道:“也是,娶了一个这样的母老虎,要是我,我也宁愿一辈子打光棍。”
在一旁听了有一会的赵诗婷戳了戳杨云溪,道:“云溪哥哥,要是以后我也变成母老虎,你会不会后悔娶我?”
杨云溪笑着摇摇头,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道:“我相信我的婷儿一定不会变成母老虎。”
赵诗婷正要说话,隔壁那男人又说话了,似乎很无奈,口气中透着一丝怜惜:“那谢氏以前并不这样,听说是一年前,她男人去了一趟外地,认识了一个花楼女子就变心了,还想把那女子纳为妾室,那谢氏才变的。”
蓝衣男子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家几代单传,可那谢氏肚子不争气怪谁?连生了三个都是女儿,仗着自己娘家有几个钱还死活不让他纳妾。”
杨云溪二人对于隔壁的对话只是相视一笑,吃完后,付了银子打算要走,又听得那蓝衣男子道:“下午我路过邻村王老头家时,看到那王兆正和宋仵作拉拉扯扯,似乎吵了起来,也不知为了什么事。那王兆一向看不起他那个舅舅,今天却对他很客气,连他舅舅打了他一巴掌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仵作?杨云溪想起那仵作也姓宋。这个小镇很小,所以整个县衙只有一个仵作,那么他们口中的仵作自然是同一个人了。他本来一直就怀疑那个仵作,此时听到有人说起他,就停了下来,小声道:“婷儿,你先在出去等我一会,我马上来。”
“怎么啦?”赵诗婷眨巴了一下眼睛,不解的看向杨云溪。
“一会再说,在外面等着我。”说完,杨云溪拍了拍她,指着门口让她先走。
赵诗婷虽然不喜,还是面色不虞得点了点头,这才走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杨云溪才从小店内出来。刚出来,他快步上前揽着她,道:“婷儿,走吧!”
“去哪里?”本来还有点生气的赵诗婷很是不解?但看他笑意盈盈的样子,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也笑意相迎,道:“云溪哥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杨云溪点点头,神秘一笑,道:“对,不过我还不敢确定,明天应该见分晓了。”
……
县衙后院,累了一天,洗漱好正准备就寝的知县刚脱了外衣搂着小妾躺床上,就被一阵敲门声惊了起来。
“谁啊!”知县小妾柳眉倒竖,愤怒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冲着门口大喊,道:“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来打扰老爷休息。”说完看向知县,娇嗔,“老爷您看看,如今这些小厮如此大胆,居然敢来妾身的门口撒野。”
知县拍了拍小妾那细嫩的皓腕,安抚道:“柳儿莫恼,想必是有急事。”虽然此时有人把自己叫起来的确很不舒服,但知县还是起来,披上了一件外衣去了室外。
敲门的是他的一个师爷,见知县披着外衣就猜到那小妾为何会大声嚷嚷了,他俯身鞠了一躬,道:“大人,那刺客有消息了。”
“什么?有消息了。”知县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刺客了,道:“召集衙役,派人去通知杨大人,我去更衣。”说着急匆匆的进了门。
知县一走,师爷也转身去了衙内召集几个靠得住的衙役在外等候,另外又派人去给杨云溪送消息。
衙役来到客栈之时,杨云溪二人已经休息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赵诗婷隐约听到隔壁的响动,不过实在太困也就懒得理,拉了拉被角继续睡。少倾,在她快要熟睡时,突然自己房间的门也轻微的响了一下。她一惊,立刻醒了大半,心想,这是进贼了不成?当下,闭上眼睛装睡。她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居然到她的房间里来了。
来人脚步轻盈,将气息压的很低,看来是练家子。只是听响动,那人……似乎直奔她床边,赵诗婷腹诽,莫非是个劫色的?还真是大胆。当那人到了她床边,那熟悉的气息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未婚夫杨云溪。杨云溪身上总有一种微不可闻的龙涎香的香味,作为一个医者,嗅觉比一般人要灵敏一些。何况这人还是她未婚夫,她自然是很熟悉。
可问题是……他不睡觉跑她这里来干什么?赵诗婷脑中浮现几个大大的问号。在她想着要不要继续装睡时,突然那气息更近了。杨云溪在她床边坐了下来,那略微粗糙的手掌在她的脸庞轻抚了一下,低声道:“婷儿,对不起了。”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赵诗婷这次更加觉得奇怪了。但还是忍住不动,将呼吸调匀,想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杨云溪轻抚她脸庞的手这时停在她的耳际,在她正要睁开眼抓住他的手时……
已是戌时中,街道上的行人还是络绎不绝。酒肆、客栈,尤其是勾栏院更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丝竹声声,欢声笑语成片。
这时,只见几个男子从远处疾步走来。领头者是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那颀长的身子着着一身黑衣锦袍,宽带束腰,身姿英挺,仿若修竹。只是那俊朗的脸庞透着一抹睥睨。
男子身旁是一个四十多岁,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后面还有几个着着青衣的男人,一个个生的虎背熊腰,腰间都别着一把刀。
鸨子是认识这个两鬓斑白的男人的,见到来人,马上收起了那风骚的声音和姿态,正要开口,这时那中年男人伸出手阻止鸨子开口,道:“休要声张,今日大老爷是来捧场的,你平时怎么样,现在照旧。”
鸨子都没开口,旁边那些个迎上来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妓子更是不敢上前,只是一个劲的给杨云溪抛媚眼。
杨云溪本就生的十分俊美,只是他不喜这种地方,加上是来办事的,所以那刚毅的脸庞有着丝丝不耐。他那一身黑衣,更是将他那冷峻的气质衬的淋漓尽致。
那鸨子哪里敢说不?这知县大老爷虽然平常也来捧场,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带着衙役,况且那些衙役还配带兵器的。自然是有事要办,哪里会是来捧场?马上打着哈哈,道:“爷,里面请。”
知县让出位置,站在一旁,侧身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恭敬的道:“杨公子先请。”
杨云溪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鸨子和不远处那些酥胸半露的妓子一眼,大步进了藏春阁。
几人是扮作嫖客来的花楼,为了不打草惊蛇,杨云溪和知县直接进了他们事先预备好的房间里,同时还叫了几个姑娘进去。那几个衙役则是扮作随从在门口守护。
少倾,几个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就一下子涌进了房间,直奔杨云溪和知县而来。杨云溪一见这些女人往他身边凑了过来就感觉头皮发麻,赶忙退了一步,沉声道:“你们就留在这里喝酒罢,不需要你们侍候。”
陪喝酒?以前那些名门淑媛陪他喝酒他都没兴趣,何况是这种货色?再说如今今非昔比,他也是个马上有家的男人了,更不会沉迷于酒色。
知县了然的挥了挥手,让那些妓子坐下喝她们的酒,然后指着屋内,道:“杨公子里面请。”
杨云溪率先进了房内,知县随后进去后将房门关上。
按照衙役打探到的消息,大概子时那刺客的同伙才来。现在才戌时末,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总不能干坐着吧!尤其是跟自己面前的这位神情冷峻的京官同处一室。
其实知县还真是错怪了杨云溪,他不过是不喜欢待在这种地方罢了,所以脸色自然不好看。不过,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来到一旁的棋盘前坐了下来,道:“知县大人若是觉得不自在,过来下盘棋吧!”
知县松了一口气,来到棋盘旁坐了下来。二人边下着棋,杨云溪看着棋盘上,问道:“知县大人,那宋仵作家是什么情况?”
知县愣了一下,想起原来杨云溪让他注意一下那仵作的事,也没多想,道:“那宋仵作的背景很简单,家里有一妻一儿,因为仵作是贱籍,三代不可入仕,不过他儿子倒是很争气,在一家酒楼做了管事。”
杨云溪又道:“听说他有一个外甥是吧!”
外甥?知县想了一下,那仵作的确有一个外甥,不过他很奇怪杨云溪怎么知道?他诧异的看向他,道:“大人如何得知他还有一个外甥?”
杨云溪微微一笑,并不作答,话锋一转,道:“案子可有进展?”
知县如实道:“有,在湖畔附近,已经锁定了几家客栈,另外,现在正在排查死者的身份。不过也很奇怪,那些客栈中的人没有一个见过死者的,就连昨夜亥时左右,也没见有人出过客栈。”
也就是说,那女尸身份要是查不出来,这案子就很难有进展,还可能成为悬案。而且死者是昨夜亥时许被凶手带出客栈,总会被人发现,要是将尸体带出去,一定会惊动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