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1 / 1)
想当初她上大学看那学长也没这么亢奋饥渴呀,想想那时的她多纯洁。
车停在电视台楼下,刘真拉着吴元沐下车,瞬间,车上只剩下两人。
车内静默。
弥珞心里好像有好多双手在打鼓,坐如针毡,但又伴随着小小的高兴与满足,要是能一直和他这么坐着就好了。
“你住哪?”他瞥了眼车侧的后视镜,缓缓倒车,问道。
弥珞咳了一声,嗓音微涩,“有点远,江景小区。”
李霁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车子没走多远,真的下起了雨,车窗玻璃上迎风溅上了雨水,雾蒙蒙一片,李霁阳开了雨刷,黑色雨刷左右摇摆,车外景物模糊。
晚上八点,不用说高架上一定很堵,李霁阳的车走走停停,若用俯瞰的视角看高架一定很壮观,车子挤得密密麻麻,以蜗牛的速度向前挪动着。
这男人一点也不着急,左手随意搭在车窗上,懒懒地注视着前方。
弥珞舔了舔嘴唇,斟酌开口:“你住哪?”
其实她是怕太远回头他得打个大圈,好吧,她也存了贼心。
“嗯?”男人眼眸微眯。
“那个我是怕太麻烦你了!”某女急忙澄清,多少有点越描越黑。
“不麻烦,坐好。”他干脆简练地打断她的话。
车内再安静不过。
弥珞开始没事找事做,低头摆弄着手机,所谓的找点事做就是玩俄罗斯方块,玩了十次,十次over。
她索性放弃,迷茫地抬头看窗外,半个小时连一半的路都没走完,前面的路还遥遥无期。
人活了二十五年,弥珞觉得就这次的堵车深得她心,能近距离偷偷地看着他,和他呆在一起,多难得的机会。
一不留神,手机一滑顺着挂挡掉了下去,她连忙倾身弯腰去捡。
突然,车身一震,她一个惯性往前一栽,一个没控制撞在李霁阳腿上,“哎呦!”脑门痛得直抽冷气。
车子发生了追尾。
下一秒,她的肩膀被一双手提起放回座椅上,李霁阳面色不太好,“叫你坐好不听,现在怪谁?”语声里含着不悦。
弥珞委屈地揉着额头。
李霁阳弯腰帮她捡起手机,“在车上少看手机。”
弥珞自知理亏地听训。
下午的大包还没好,这下好了,雪上加霜。
李霁阳紧蹙眉头,抿嘴望向车后,丢下三个字,“在车上等我。”然后下车。
外面在下雨,他没伞,弥珞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和后面汽车车主交涉。
十分钟后,他衬衣淋湿,发丝湿气弥漫,更显俊逸性感,坐进车内,弥珞看直了眼,赶忙拿干毛巾给他,本来是想帮他擦的,快碰到他肩膀时硬生生停住了,违心催道:“快擦擦吧,别感冒了。”
“谢谢。”他接过干毛巾擦了擦头发和衬衫。
弥珞真心想当那块毛巾。
之后的路况就像拔了塞子的浴缸,汽车游刃有余地驶了出去,没怎么停。
开出去一点,李霁阳接了个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他言语简练,挂了电话。
他摸了摸耳朵上的蓝牙,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说:“我要去接个朋友,然后再送你回去,好吗?”
“我没关系,不着急的。”笑话,她哪里敢介意?
他了然,开车,这次的车开得很慢。
半路,他的手机响了,在寂静的车内响了好一会儿,他才接,声音清冽,“快到了。”然后就挂了。
五分钟后,他的车停在一套住宅外,来人在路边等了一会儿。
弥珞透过车窗,那人一身英伦翻领风衣,脚上一双休闲鞋,长得棱角分明,提着一个药箱。
李霁阳不知和他说了什么,之后李霁阳打开后面的车门坐在了后座,而那人坐上了主驾驶位置。
那个男人转头看向她,笑得亲切,“我叫宋遇然,是霁阳的好朋友,你是······。”
弥珞点头示意,报上名字,“弥珞。”
“哦,名字听着不错。”他恍然,眼神若有若无地瞟向李霁阳,似在调侃。
“快开车,别浪费时间,先送她回去。”他抿唇,话里多了些严肃。
宋遇然不再开玩笑,没办法确实有事,很急,认命地开始开车
宋遇然开车偏快,没多久就到了弥珞的住处附近,车子开到小区外时,弥珞的指甲抠着掌心,急忙出声道:“在这停就行,我要去便利店买东西。”
李霁阳没说话,但还是停了车,弥珞飞快地开门下车,丢下一句话:“别走,等我一下。”
外面雨还不小,雨打在身上一个激灵,鞋子被地上的雨水溅湿,她不怕淋雨飞快跑到对面药店。
两分钟后,她揣着塑料打包盒子跑向停在路边的SUV,车窗降下,她把打包的姜汤递给李霁阳,眉眼弯弯,喘着气,“这是姜汤,趁热喝。”全身狼狈不已。
李霁阳眼底划过讶然意外,抬眼望她,衣服头发都湿了,刘海儿碎发粘在红肿的额头上,算不得好看,白皙的脸上眼睛黑漆漆的,闪着粲然的碎光,冒着一股子傻气,他慢了两拍,接过姜汤,姜汤的暖意透过盒子传到掌心。
“那我先走了。”见他收了姜汤,弥珞心里美滋滋的,全然忘了自己这番狼狈的样子。
转身欲走时,李霁阳叫住了她,“弥珞。”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声线醇厚隽永,她听来耳朵都酥了,没有人叫得比他更动听了,她愣了几秒,傻傻地转身,“啊?”
李霁阳见她窘迫狼狈,鬼使神差地从身侧拿出风衣外套递给她,“把这个披在头上。”
弥珞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冲得头晕眼花,像喝醉了似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不敢置信,“给···,给我?”
李霁阳不语,但拿着外套的手一直在半空中,“不要?”
笑话,怎么可能不要?弥珞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衣服,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烫得脸都红了,低垂着脑袋。
李霁阳有急事,不再耽误,“快回去吧,我走了。”
“嗯,注···注意安全。”
他不再停顿,开车走了。
弥珞站在原地,紧紧抱着衣服,仿佛抱着珍宝,头上身上被雨淋也不在意,甜滋滋地抱着衣服一路淋回去。
当晚,宋遇然赶去励东在清华园的别墅,周嫂和王叔早在等候。
他开车时,周嫂打来一通电话,别墅里的那只秋田犬生病了,突然出现拉稀呕吐,励东又联系不上,只好联系他。
所以他立刻打电话给宋遇然,让他过来。
宋遇然虽在父亲的GM电子产品集团里工作,但大学时学的是兽医,若非家庭原因,他可能会从事兽医。
棕白色的秋田犬蔫蔫地躺在地上,半眯着眼睛。
他给狗检查了一番,“没事,细小病毒感染而已,打几针就好。”
周嫂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没把她吓坏。
除了这只秋田犬,别墅里还有两只牧羊犬,一直是她和王叔在照顾,励东和李霁阳偶尔会来,狗和他的关系很好。
李霁阳摸着秋田犬的头,轻轻地顺着它的毛发,指尖怜爱。
这三只狗的来历,宋遇然比谁都清楚。
第一只边境牧羊犬是励东20岁在路边垃圾桶里捡到的,当时它还刚出生没多久,小腿骨折,励东把它带回家,那时他到励家没多久,受人排挤侮辱,自己在外租房,房子很小,手头紧迫,可他还是养了,在他最难的时候,是狗陪着他一起熬过来的,第二年,第四年,陆续又养了两条狗,一路就这么过来了。后来拼命熬出头,有了钱,三只狗才住进了这套别墅,高价豪宅。
时过经年,励东孤身一人,都习惯了,不敢相信人,独独养了三只狗,有一次他曾笑得讽刺说道:“人远不如狗。”
秋田犬打了针,闭上了眼,李霁阳坐在狗身旁的那把藤椅上,让周嫂泡两杯茶送来。
宋遇然锤了锤酸疼的肩膀,一身休闲针织衫,坐在他对面,一天下来也挺累。
“忙?”他接过周嫂送来的茶,看向宋遇然。
“我再忙,也比你容易。”他挑挑眉,这是真话,他自己开着公司,天天主持大局要开会。
李霁阳没接话,呷了一口茶。
宋遇然不期然又想起弥珞,带着戏谑的语气,“刚才那位弥小姐,你们很熟?没听你提起过。”
在他身边看见女性的机会可是很少见的。
他笑笑,“见过几次面而已。”
几次面,到底是几次?
“朋友?”这话问得暧昧。
李霁阳并未直接回答,看了他一眼,语气微凉,“你猜。”
得,他不猜了,哪敢随便窥探他心事,于是马上扯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