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 手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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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周遭还是一片黑暗，忽然，两道刺眼的亮光刺穿黑雾似的寂夜，随即一辆高头路虎车冲了出来，刺啦一声，一个急刹车，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出金州的高速路口停下了。
车里的最后一排躺着凌爸，蜷缩在窝在那，身上盖着萧楚烽的外套，眼睛眯着，一副很难受的样子。萧楚烽回头看看他，说:"叔叔，我们很快就到了，您再忍忍。要是疼的厉害就叫我，我下去打个电话。"
萧楚烽下了车，没有熄火，掏出手机，给骆寂明去了个电话。
此时的骆寂明根本毫无睡意，穿了个宽松的沙滩裤，半裸着上半身，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给他的宝贝女朋友做夜宵。
萧楚烽电话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切西红柿，因为他打算亲手做个西红柿牛肉面，电话铃一响，手也跟着一抖，刀功不是一般差的他一个没拿稳刀，竟切到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上，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食指放进嘴里吮了吮，搁在餐桌上的电话仍响个不停，骆寂明顾不得他的西红柿牛肉面和他受伤的手指，放下手里的家伙，跑去接电话。
"干嘛去了，怎么这么磨蹭，跟个娘们似的!"一接就让火气十足的萧楚烽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啥......"骆寂明也理解他的心情，不去跟他计较，"打我电话什么事?秀妍说你老丈人要做手术......"
"嗯，我就为了这事找你。你知道锦市哪家医院好。"
"嗯，肯定是中心医院。"
"你有没有熟悉点的医生?"
"想想，对了，我有个同事的亲戚在那当主任医师，好像就是肿瘤科的。"
"太好了，把医生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发给我。先不跟你说了。"
本来骆寂明还想说"好的"，话没说出口对方就挂了电话，气得他冒烟。
萧楚烽挂了电话后不久，手机震动两下，一条短信发在他手机上，他点开一看:叶明，锦市中医院肿瘤科主任，电话号码135XXX。
默默收好。萧楚烽心想应该一切都很顺利了，到了医院，联系叶主任，办个住院手续，第二天安排手术。
正想着，秀妍的车也到了，淡雪和凌妈下车，大包小包，还有银行存折，放在凌妈那。萧楚烽让她们赶紧上自己的车。秀妍说:"淡雪，我也去吧！"淡雪说:"秀妍你先回家，天快亮了，还能再睡一会。"秀妍说:"可是......"萧楚烽插话说:"别让你家寂明担心！回去吧!"
最后秀妍回去了，萧楚烽载着凌家一家奔在去往锦市中心医院的路上。
凌妈坐在后面照顾凌爸，本来淡雪也想坐后排，被凌妈凶了:"这么挤你过来干什么？还不坐人家旁边好好谢谢人家?"
淡雪是硬着头皮坐到副驾驶座上的，萧楚烽倒有一丝高兴。
"这次麻烦你了。"她对他说。
萧楚烽专注开车，说:"不用，男朋友不用来麻烦那用来干嘛？"
后排的凌妈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旋即转为平静，笑着低下头去翻找什么。
淡雪也吃了一惊，这家伙竟敢当着她家人的面胡说八道!可她现在又不能吼他，一来爸妈就在后面竖着耳朵，二来他的确帮了她的忙。
萧楚烽看看她，说:"我托人介绍了个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应该到了就能马上动手术。"
凌妈听了感激地说:"谢谢你，小萧。"说完，拿手背擦拭眼角的泪。
"妈，爸一定会没事的。"淡雪转身安慰凌妈，其实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癌症，爸爸得的竟然是癌症......
"对啊，阿姨，叔叔一定没事的，别太担心，一切我都会安排妥当的!"萧楚烽又给凌妈打了一剂安心剂。
......
他们到达锦市中心医院的时候已经早上七点多了，医院还没开门，他们只能坐在车里等着。萧楚烽闲闷，下车抽了几根烟，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给叶明去了个电话。
"喂，叶主任，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您......"萧楚烽说得很客气，还搬出了骆寂明同事，原本以为联系上了他就能马上做手术，谁知那个叶明在电话里跟他说:"我理解你们家属的心情。可是医院有医院的规矩，看病要挂号，不能随便插队。你们知不知道有多少病人等着动手术吗？所以啊，年轻人，先去挂个号，轮到你们了自然会有医生给你们动手术。那好，就这样了。"
什么萧楚烽有些难以置信地挂断电话，这医生，怎么说，还真那啥啊！
刚才一同下车去周边买早饭的淡雪回来了，手里拎了很多，走到他跟前，打开袋子，问:"有包子，粽子，粥，豆浆什么的，你要什么自己挑。"见他皱着眉，又问:"怎么了?"
萧楚烽说:"我给那个医生打电话了，听他的意思，好像并不想帮我们。"
淡雪一愣，忽然听到车里一阵痛苦的呻@吟声，立马转身钻进车内。凌爸又痛起来了，在座位上打着滚，脸色苍白得恐怖，见到父亲这个痛苦的样子，淡雪的心好像被刀割般疼痛。凌妈忍着不哭，默默地拿了手帕给凌把擦粘满汗水的脸。
萧楚烽也是着急，想了想，又给骆寂明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医生不愿帮忙的事，让他想想办法。
骆寂明是个给力的好兄弟，立刻联系了他的那个同事，让同事跟那个医生说说情，病人实在不能拖，要尽快动手术。
这一来二去又过了一个小时。
淡雪见托关系这招基本无望，对萧楚烽说:"你帮我照顾我爸妈，我去排队挂号!"
萧楚烽望着她小跑着背影，懊恼自己很没用。
这时，骆寂明的电话来了。
"寂明，怎么样？"萧楚烽问，"叶医生是什么意思？"
"楚烽，那个，你这么聪明，应该懂的，叫我怎么说呢？"骆寂明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楚烽说:"我懂了。"他早该想到的。
......
挂了号，等叫号的时候，萧楚烽出去了会，回来的时候怀里揣了个什么，淡雪看不出来，存了疑惑。
他在他们身边坐了会，忽然起身，淡雪问他去干嘛，他笑笑说:"洗手间。"
淡雪觉得他有点奇怪，对凌妈说:"妈，我也去下洗手间。"
凌妈无暇顾及其他，眼都不抬:"去吧去吧！"
淡雪尾随萧楚烽，一直跟踪到男厕所门外，她看见前面一个穿白大褂的秃顶中年男医生进去了，萧楚烽也跟着进去了，她一个女孩子不能进去，只好假装洗手在外面等着。
"叶医生，您看，这些够不够？"里面先传出萧楚烽的声音。
"呃......"
"那再加点......叶医生，还请你帮帮忙，真的不能等了！"说到后面，萧楚烽的声音近乎哀求。
淡雪的心一震。水龙头的水哗哗地冲在双手上，也不冷，竟让她打了个寒颤。
里头一声冲马桶声后，那个秃顶叶医生慢悠悠地出来了，看也没看她，洗了洗手后得意地走了。
随后走出来的是萧楚烽。
她关上水龙头，抬头看他，他双手插在裤袋里。
他也看见她了。
她眼里似乎闪着什么东西，晶莹的。
他流气地笑说:"站在厕所外面干嘛，想偷窥？害不害臊的？我的姑娘，好奇心不可以这么重。走吧走吧！"他走过来牵她的手。
她不躲不闪，让他牵住了，但就是不走。
"你给了他多少？"她问。
他看着她，明知她在问什么，却装听不懂:"什么多少？"
她低声说:"红包。你塞了多少给他？"
他笑笑:"没多少啊！快走吧，他说明天就可以动手术。"
她点点头，胡乱擦了擦眼泪:"嗯!"
"傻丫头!"
......
收了好处的叶医生说话算话，安排凌爸第二天上手术台，住院床铺方面也为他们打点妥当。他越是热心越是出力，淡雪就越不安，从这晚到第二天凌爸被推进手术室的这段时间内，她老想一个问题，萧楚烽到底给了多少钱给那个医生，估计不会少。
凌爸进手术室的期间，他们都坐在外面的座椅上等消息。所有人，都一天一夜没好好睡好好吃饭，都顶着两个黑眼圈，都很疲惫。
淡雪除了陪着凌妈，还时不时地去看看萧楚烽。他电话一个接一个，有客户打给他要货的，也有家里人打给他的，忙得他连和她说话的工夫都没有。好不容易消停会，他抽身过来了，问:"你们饿不饿，我出去买点饭？"
凌妈满脸倦容，说:"小萧，你这么忙还是先回去吧！"
萧楚烽一听不乐意了:"这怎么行没个男人在，很多事情都不方便。我会呆到叔叔出院为止。"
"那你的生意......"凌妈担心地说。
"没事，我是老板，可以远程遥控他们干活的。"萧楚烽笑呵呵地说。这可是关键时刻，关乎一条生命，也关乎自己的终身幸福，他当然得先把钱啊生意啊暂时放一放了。钱可以再赚，心爱的女人就一个。
"小萧啊，你真是个好人!"凌妈感叹说，"以前阿姨总觉得你太浮夸，不踏实，是阿姨看错了!"
萧楚烽一喜。
让他更为惊喜还在后头。
只听凌妈继续说:"这下，我也放心把淡雪交给你了。"
什么什么萧楚烽简直乐开了花，笑得合不拢嘴。
淡雪惊:"妈，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把我给卖了!"
"我看小萧人还不错。等你爸身体好了，我们两家见见面聊聊。"凌妈说。
啥淡雪听傻了，八字没一撇，家长见面？
此时，手术室门开了，叶医生摘了口罩出来。三个人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情况。
叶医生说:"手术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