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已别经年 > 67 身陷囹圄

67 身陷囹圄(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闪婚诱爱之暖宠佳妻 驭兽魔女养成记 傲世凤魂 穿越之帝尊王者 妖夫当道之媚妻惑天下 绿杨深处晓寒轻 紫藤青辰 城瓷 (伪兄妹)侬侬半笔一鸳鸯 重生之席卷而来

被指导教师圣宠不衰以后的更文这一日钟离准提出要去渌河,钟离冰细想也知道钟离准的打算,就跟着他去了。他去看人,她去看风景。

可是,他们看到的景象,和想象中的似乎不大一样。就比如,渌河的工事远没有想象中修筑得快。可是,谨亲王不是刚刚捐了一大笔钱吗?高大人不是异常体恤民情吗?

钟离准道:“我们过去看看。”

“好。”

他们到河堤附近时是晌午时分,劳工们轮流在用午饭了。眼看着便有一人起身时站立不稳,双腿一软便倒了下去。周围的同伴忙上前去搀扶,只见那人猛烈地呕吐起来,呕吐物尽是喷射状。半晌,呕吐不但没有止住,反而愈演愈烈,到最后,竟带了些许血丝。这只是第一个发病的人。紧接着,又接连有三四个人发病了。这不是一个偶然,人们慌了。

随行的大夫不过只有一位,同时有几个人染了重病,足以令他手忙脚乱。他凝重的面色让众人陷入了恐慌。大夫的诊断很快便传开了,渌河的工地上闹了瘟疫。而矛头,则全部指向了今日新来的几位蘅芷县的劳工。发病的人要么来自他们当中,要么是常与他们接触的人,如若说罪魁祸首不是他们,恐怕也难有人相信吧。

前几日有几个来自蘅芷县的人走投无路,高大人又恰在工上,便授意收留了他们。一来工事上多些人手,二来也给他们一个出路,两全其美。但如今出了这等事,人们对高大人的赞誉,也多少成了怨怼。

钟离准道:“今日出来的不是时候。这种事以他们的权力处理不了,必要上报,消息一经核实,府衙必定会立刻下令封城,咱们就是现在掉头回去,应也进不了城了。”

“没事。”钟离冰不以为意,“反正以咱们的轻功,进个城还不容易。”思索片刻又道:“我觉得这事不太对,总觉得瘟疫不应该是这样爆发的。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走吧。”

“等等。”钟离冰驻步,“让我先来给你编个假身份。”说着,她掐指一算,“你便对外宣称你姓宋就是。”顿了顿,补了一句:“夜罗刹对外宣称姓宋。”

“对,”钟离准耸了耸肩,“你叫宋澜。”

然后,钟离准和钟离冰就进了工地。钟离冰还提前戴上了帷帽,一个女子在这种地方抛头露面,这样显得略正常些。

“干什么的?”监工见了他们,一来是应接不暇,二来是不想旁人再掺和进来,遂语气也难免是急了。

钟离准作了一揖,谦恭有礼:“在下姓宋,是个游侠。这是舍妹,她是位医女。听闻此处有人得了急病,我兄妹二人或可尽微薄之力。”到此时,钟离准倒是无所谓是否与钟离冰兄妹相称了。

而后知后觉的钟离冰,直到现在才隐隐明白,为什么当初钟离准不让她叫他“阿准哥哥”。是啊,现在确乎是无所谓了,她都成了他的王妃了。唉,原来阿准哥哥也这么狡黠啊。

随后,钟离冰微微屈膝,行了女子之礼。她都惊异于这个彬彬有礼的淑女到底是谁,反正不是阿逆,也不是夜罗刹。应是又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吧,这里的人会称她为“医女宋氏”。

钟离冰俯下身子,替病得最严重的那个人把脉。钟离准在她耳畔低声问道:“你还会切脉啊?”

“我不会。”钟离冰掀开面纱对钟离准耳语道,“所以你还不快去问问那个大夫,这些人到底是什么症状,他觉得这场瘟疫是什么病。”

几个得病的劳工看着钟离冰,眼中不禁流露出了深深的感激。大夫说他们染了瘟疫,所有的人都对他们避之不及,只有面前这个宛若天仙的女子,毫无恐惧之意,悉心替他们诊病。就算,他们发现她不是个大夫,大约,也会心存感激吧。

钟离准请了那位大夫借一步说话,问道:“敢问阁下,这些病患之前有何种症状,而您又诊断出此次瘟疫,是何种疾病?”

大夫忧心忡忡,见现下是背着人了,又见钟离准是局外人,这才言明:“这些人腹中绞痛,腹泻不止,恶心呕吐,呕吐是喷射样,有的伴有血丝。他们的脉搏细弱而速,最严重者已出现神志不清的症状。在下认为,很有可能……是霍乱。但是在下自忖医术不精,是以未敢言明,只说是瘟疫,建议暂时隔离他们。只盼着城里能派来医术更高明的大夫。”

“多谢。”钟离准拱了拱手。

从大夫那里问来的一切,钟离准全都一一告诉了钟离冰。钟离冰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些症状,确是霍乱的症状不假,可霍乱极具传染性,若是说句难听的,怎么可能只有这么几个人发病?

面前这人一口呕了出来,已没有什么呕吐物,只有一口鲜血,全都落在了钟离冰雪白的广袖上。钟离冰的衣服布料特殊,不沾水,所以血水从袖上滚落,颗颗圆润,落在了地上。但是,没有人会去注意这些。那位病患见污血弄脏了钟离冰的衣服,满是歉意。钟离冰微笑着摇了摇头。旁人透过她的面纱,能隐隐约约看见她的笑意。

“宋公子。”大夫叫了钟离准一声。

“啊?”钟离准险些没反应过来。

大夫招了招手,示意钟离准过去。许是见钟离冰是女子,觉得不方便同她说太多,才总对钟离准说。

钟离准问:“阁下有何发现么?”

“倒有些不寻常。”那大夫略带犹豫,“这些人的脉搏细弱,不完全是霍乱应有的脉象。而且,霍乱的呕吐,不应伴有恶心的症状。不知……令妹可有何发现?”

此时,钟离冰上前来,对着大夫微微屈膝,问道:“不知,可否看一下他们的泻物?”

大夫犹豫了片刻,心中对钟离冰是生了敬意。作为一个医者,确不应嫌弃污秽之物,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了,而她又是女子之身,便更为难得。想到此处,那大夫道:“若是宋姑娘不嫌腌臜,便随在下来吧。”

钟离准和钟离冰都随着大夫到了恭桶前。闻了这恶臭,钟离冰还是忍不住用袖子掩了口鼻,不过她凑了过去,仔细查看了一番。

钟离冰问:“可是泻物当中,伴有血丝?”

大夫道:“并非全是,还有一些,是血尿,亦是不寻常之处。”

钟离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根本就不知道霍乱到底有什么症状,应该是什么脉象,能硬撑着装到这时候,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中了番红花之毒是什么症状,她心里是再清楚不过。那位大夫说了,对于霍乱之症,还有那么几个细节是对不上的,可是,倒跟番红花之毒的症状,全都对上了。这种毒本非奇毒,又可入药,宋琳姬处本有不少,钟离冰对此很是熟悉。

思忖片刻,钟离冰问:“斗胆一问,您开的是什么药?”

大夫便说了药方,左不过就是治霍乱的药——钟离冰猜。

说话间药便煎好了,给患病之人送了去。

钟离冰低声与那大夫道:“如若此方不能见效,小女子还有一方可用,先生可略作参考。”说罢便对他说了番红花之毒的解药之方。

番红花乃是入口之毒,这种情况,又应是药量极小,次次累积,不管是从河水还是从饭食,都很难验毒,是以钟离冰不敢妄下定论,哪怕这件事在她眼中,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实。

他们离开的时候,又有人发病了。

“瘟疫的爆发一方面影响的是人们的健康,但更可怕的是恐慌。随之而来的就是周遭其他州府的恐慌。这样的话,附近的一切都会停滞,甚至瘫痪。如果是用下毒的手段达到这个目的,其心可诛。”钟离准简言分析了这场所谓的瘟疫将会带来的后果。

“不用如果了,就是下毒。”钟离冰摆了摆手,“跟刚才那个人,拿不出证据,我不敢说,跟你我还是敢说的。”

钟离准道:“如果说这个闲事儿咱们要管,咱们现在得想办法进城。”

“管。”钟离冰不假思索,“反正跳个九台府的城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至于你……”

钟离准抬了抬眉毛,“那我便拼死也得跳过去啊。”

他们是黄昏时到的九台府城门,城中果然已经戒严。城门口排起了长队,人们都在等着接受城门口的排查。

钟离准道:“看来,我们也不一定需要跳城墙过去了。去排队吧,终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对啊对啊。”钟离冰在手中摇晃着束发的发带,“这样多好,正好不用跳城墙,你就可以掩盖你跳不过去的事实啦。”

钟离准正色道:“可能我还真该好好练练轻功了。”

钟离冰道:“那你是练草上飞啊,水上漂啊,还是踏雪寻梅啊?”

“咳咳……”钟离准咳了两声,“那你就别管了,咱们先去排队吧。”

钟离冰耸了耸肩:“好吧,我拭目以待。不过眼前之事,恐怕是……你可没办法用你的匕首加塞儿了。”

这个队,一排,就排到天都黑了,钟离准和钟离冰才终于排到了城门口。门口负责排查的不仅有许多士兵,还有好几位大夫,非得将每个人都诊断过了,确定没有染上瘟疫的,才能被允准进城。便是连偶感风寒的,都被拒之门外。而另一边要出城的人,仿佛没有那么顺利,能通过排查而出城的人,远比能够进城的人,要少得多。

好不容易过了城门处的排查,进了城,钟离冰回头看着城门,不解地嘟囔:“不让进城是怕瘟疫在城内爆发,可不让出城又有什么必要呢?”

钟离准道:“大约是高大人考虑周详。瘟疫一旦爆发,定有许多人想去疫区接自己的家人回来。他们去疫区,多一重染病的风险,再回来,城中又多了一重风险。百姓慌了,可至少他是冷静的。”

钟离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道:“那我们现在应当如何?去见知府大人吗?可是……我没拿到证据。”

钟离准道:“去见知府大人还是操之过急,毕竟咱们一面之词,并不能力挽狂澜。中毒不会传染,如果要制造瘟疫爆发的假象,这个毒,还得继续下。而这番红花,只能从城里买,我们不妨便暗中追查城中各大药铺番红花的去向。”

“嗯。”钟离冰点了点头,“也对啊。他们就是再藏,还能瞒得过我么?”

“正是如此。”

他们先在城中寻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话说得是简单,不过要以个人的名义查这种东西,自然只能晚上行动。这种事,钟离冰原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轻车熟路。

现下只有番红花这一个线索,一切都还没敲定,所以就只能从最简单却也最繁琐的方式作为开端。钟离冰说,第一个晚上,到各大药铺去查账本。

钟离准忍不住问:“就一宿,你都不知道人家账本放在哪了,你就能把全城药铺的账本都查一遍?”

“你放心吧。”钟离冰信誓旦旦,“我偷过的账本,比你看过的书还多呢,那些人藏账本,不过就那几个地方。”

钟离准抬了抬眉毛:“这我还真不信。”

“比……”钟离冰瞪大了眼睛,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吹大了,遂急忙找补,“比水彰看的书多。”

“这还差不多。”钟离准点了点头。

钟离冰挤了挤眼睛:“没想到彰弟在你眼中就是这样啊?”

“你在这儿等着我呢……”钟离准耸了耸肩。

“你在这儿等着我。”说罢,钟离冰一个转身,消失在夜幕当中。

望风这个活计,钟离准还从来都没有做过。不过在这种时候,他只能当那个望风的。

才不到一炷香的工夫,钟离冰便回来了,就在方才他们二人的藏身之处。

“快记下来,东街陈家这几日一共买了五钱,东街的胭脂铺子买了二两,西街的柳家买了三两。好,下一家。”说罢,钟离冰又转身离去。

这一次钟离准等的时间比上一次还短不少,钟离冰便又回来了,又把这家药铺中买了番红花的人全都告诉了钟离准。才刚刚说完,便又转身走了。

总之,每次都是钟离冰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钟离准算是明白了,所谓望风,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在这方面,他根本就跟不上阿逆的节奏,阿逆的轻功实在是太高了,在这方面,也太轻车熟路了。这个大盗夜罗刹,果然不是白当的。

才到了三更天,全城十四家药铺,五家大的,九家小的,每一家的账本都被钟离冰翻过了一遍,并把这段日子每一个买番红花的人,买了多少,全都告诉了钟离准,她还顺便将其中三本有问题的账本取了来,准备送到衙门去。

钟离准道:“这些账本最好别往衙门送,烙印了你太重的痕迹。若让旁人知道了夜罗刹在城中,事情恐怕就没那么好办了。”

“哦。”钟离冰顿悟,“原是我行事不周全了,等着啊,待我把它们都送回去。”

待到将这三本账本都送了回去,也不过就是四更。钟离冰打着呵欠对钟离准道:“离天亮还早,咱们现下回客栈去,还能再睡两个时辰呢。走吧。”

钟离准无奈道:“你这是来管闲事儿的,还是来玩儿的?”

“不管做什么,都要开心嘛。”钟离冰又打了个呵欠。

回到客栈以后,钟离冰推开了门倒头就睡,也未与钟离准多说一句。钟离准回房里点上蜡烛,将方才钟离冰告诉他的全都抄录了下来,细细阅了几遍,没看出什么端倪。许是人家隐藏颇深,现下夜深,他也倦了,不容易看出个所以然来,遂将那张纸贴身放着,便睡了。

次日晨起,钟离准到客栈外面买了包子回来,本想叫钟离冰的门,却又想起她惯是爱睡到日上三竿的,遂没叫门,便回自己房里去了,将自己买的这几个包子就着茶水尽数吃了,又拿出夜里写下的线索,阅读起来。

这些番红花的记录当中,没有任何异常。没有任何异常也对,若是那么容易就查出什么端倪,想来下毒之人也不甚高明。也有可能,这一批番红花根本没有记录在册,是购买者暗中购买的。但是,药铺的人应该会另有记录,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有一重保障,万一东窗事发,倒还有机会反咬一口来自保,很少有人会忠心到不留下任何痕迹。但是,应该不会是另有记录。如果有,阿逆应该会翻得出来。

想到此处,更是没有头绪。钟离准估摸着钟离冰应该起了,便又出门去买了些吃食,回来的时候正见钟离冰洗漱过后从房里出来。

钟离冰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说:“昨天那一大堆东西,你看出什么来了么?”

“没有。”钟离准坦言。

钟离冰“哦”了一声,什么也没说,看来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钟离准道:“难不成今天晚上,你准备把这几十家,全都造访一遍?”

钟离冰不假思索:“那就这么办吧。不过这么多家我可走不完,我们各走一半可好?”

“好吧。”钟离准又耸了耸肩。

又是一次夜幕降临,钟离准一边无奈地走街串巷,一边暗道真是不该管这个闲事。现下所用的,当真是最笨的办法了,可是也没有办法,他们就只有两个人。还有,宵禁之后,这么堂而皇之地在街上走动,可不太好。

钟离冰那边就轻松得多了。同样,她就当做是游山玩水,左右这夜行侠,她早就做习惯了。

嗯,这家……果然在东街,那一家,也确实在街角,还有这个医馆所购的量,也符合它的规模。嗯……嗯……看起来似乎全都没什么问题。

等等,为什么这家的二夫人买了这么多?也罢,看着应是富贵人家。番红花这种东西,还能令女子流产,可是后宅女子手中的利器。只不过,做得这么明显,这位二夫人也太心急了些。

这一次可谓是工程浩大,直到天快亮时他们才在客栈处会和。

问题,恐怕是很明显了。这些买家当中,有三家,根本就不存在。而且,他们买的,可不少。

“回去睡觉吧。”钟离冰大袖一挥,又一次宣布。

钟离准无奈叹道:“你这是来管闲事的吗?你这是来闲逛的吧。”于是,他又回到房里,点上蜡烛,对着这仅有的一点线索冥思苦想。

眼看着天擦亮了,钟离准的手肘不慎从桌边落下,一个激灵醒过来。不对!他顿悟,从前之所以可以这样查案,是因为他用的是达伦加手中的情报网。可他们现下就只有两个人,如果从下往上查,永远都不会有结果。阿逆可以跳过证据链,用她自己的常识判断那些人并非得了霍乱,而是中了番红花之毒。那他们又何尝不能跳过证据链,直接怀疑最有可能的那个人,从上往下查呢?为什么要那么固执,非要有了证据才能相信呢?他们又没有权力断案,就算猜错了,也并不会冤枉什么人。再说,心中,不是早就有了猜测吗?

“阿逆——阿逆——”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钟离准的叫声。钟离冰不情愿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瞧了瞧,只见钟离准的身影就在门外。见钟离准没了声音,钟离冰遂用被子蒙住头面,可谁知就在这时,钟离准又敲起门来。钟离冰伸手将伞摸过来,撑开,用伞骨挑了外衫过来披上,睡眼惺忪地走到门口,开了门,连连打着呵欠对钟离道:“阿准哥哥,都一宿没睡了,你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钟离准侧身进来,掩上房门,低声道:“这样下去咱们几宿不睡也查不出来。你且想想,这件事情,最有可能是谁干的,最有可能造成什么结果,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钟离冰亦是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脱口而出:“是靳人麒?”话音刚落她便陷入了沉思,“可是,百姓的恐慌对他有什么好处?这儿离京城一千多里,他要对付水家,根本沾不上半点儿关系。”

“现在这件事情带来的主要结果,可并非是百姓的恐慌啊。”钟离准沉声分析,“而是封城戒严。你想,工上那位大夫虽然医术不高,却也发现了他们症状中的不寻常之处。若是城中有医术高明之人前往,应也能诊断出此为中毒而非霍乱,只是时间问题。那么,城中一定会严查下毒之人,同样有理由封城。所以瘟疫不过是个引子,这个引子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如果我没料错,现在走城门的话,我们出不了城了。”说罢,他蹙眉,只觉得这个闲事管得,实在是……

至此钟离冰方知事态严重,面上确是丝毫不见忧色,反正对她来说,天大的事都不算事。如果解决得了,那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钟离冰回房去更了衣便要随钟离准出门探探情况,好心的店家提醒他们,现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官府的人在抓人,他们既是外来人,便该少出门,避开风头。看来,下毒之事已经浮出水面了。

他们没打算听店家的,但还是谢过了。钟离准又问了一句:“不知现在是何人接手此案?”

店家道:“正是四爷谨亲王在查。”

钟离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谨亲王不过是领参将之职,接手此案显然是僭越了。可他又有亲王爵,是皇室宗亲,又是压了知府大人好几级。如此看来,倒也不甚过分。他如今的身份,实在是尴尬。

出门以后,他们没有走大道,只沿着小街查看,偶尔可见官府巡视之人,虽没有过分扰民,却也令城中草木皆兵。他们是外来人,最容易被查。但钟离冰最擅长躲官兵,是以出来一个上午都没跟官兵打过照面。

街角处拐过来一小队人,那大约是高大人的轿,但钟离准和钟离冰的注意力都不在轿子上,甚至钟离冰已将右手放在了伞柄上,随时准备出手。下一刻,便见五六个黑衣杀手从天而降,目标,正是轿中的高大人。

钟离准低声道:“不妨事,还不到咱们出手的时候。”

这场打斗只持续了不到一炷香工夫,刺客便被打退,侍卫们忙护送高大人回府了。

“你可看清楚了吗?”钟离准低声道。

“当然。”钟离冰点头,“那帮刺客的武功,比那帮侍卫高。”

“我想……”钟离准沉吟半晌,“今晚咱们该夜访高宅了。”

“嗯。”钟离冰应下来,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夜访某地,老本行。

“走!”钟离准陡然警觉,拉着钟离冰闪身到了窄巷当中。而街上随后过去的,便是谨亲王拓跋熠。以他们的身份,如果被谨亲王碰见了,那就真的什么都干不了了。

至此回头想想,钟离准都觉得他们实在是大胆,竟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住在了客栈里,若是一个不慎让人家瓮中捉鳖了,可就不好看了。不过瓮中捉鳖这个词,似乎不太合适。

入夜了,离宵禁的时辰不远。钟离准和钟离冰如时来到了高宅的院墙下。钟离准本主张先去弄一张地图,进去以后也好有的放矢,但被钟离冰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钟离冰说,这种地方官的宅邸全都是大同小异,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每一间屋子。

由此可见大盗夜罗刹是怎样一种行事风格。这种毫无计划的行动,竟然从来没有失手过。也罢,以她的轻功和手段,可以承载这样一种嚣张。

“你看啊,南方的民宅,大约就是这样。咱们从后院进去,后院应该是一个花园。高大人和夫人住在正房,这时候他应该是在东边的厢房,那应该是他的书房。南边的倒座房是下人住的地方,咱们得避开。其他的,见机行事。”钟离冰随手用树枝在地上画下了她所估计的高宅地图。虽是随手,却不随意。这都是她根据地域、官职还有高大人的财力而推断的。

他们从后院翻墙入院,过了一个不大的后花园,便至高大人的书房处。果然与钟离冰所推断的八九不离十。靠着树影斑驳逃过了巡逻侍卫的目光,他们到了书房的墙根处。钟离准低声道:“我所料果然不错,这些所谓‘保护’他的侍卫,太过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被软禁了?”

“应该是。”

“好。”

当看见两个陌生人从窗户一跃而入却没有惊动任何侍卫的时候,高大人和管家无疑都是惊愕的。钟离准忙竖起手指示意他们二人噤声,并开口安抚道:“高大人稍安勿躁,我们没有恶意。”

这时,外面有人问了一声:“天色不早了,大人可要歇息了?”

高大人道:“本官还有些事务没处理完,去回了夫人,本官晚些再回房去。”

钟离准见状,忙拱手一礼:“多谢大人信任。”

高大人无奈道:“如今这般光景,我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就算你们不是可信之人,于我,也不会比现在的境况更差了。”

钟离准亮出匕首,开诚布公地自报家门:“在下伊赛钟离准,和舍妹路过此地,察觉异样,遂管了这个闲事,夜访您的府邸,失礼了。”话毕,钟离冰也微微屈膝。

高大人肃然起身作了一揖道:“原来是伊赛大王爷和公主殿下,是下官失礼了。”

“我……不是公主。”钟离冰尴尬地笑了笑。

“那应是王妃了?”高大人讪笑。

都知道伊赛大王爷娶的王妃是自己的世妹,所以称兄妹亦是有可能的。

“正是。”钟离准道,“不过我没有爵位,大人不必如此多礼。”

钟离冰狠狠地在钟离准的腰眼上拧了一把,钟离准面不改色,还保持着方才的微笑。

高大人又是一揖到地:“早听闻二位武功高强,我想求二位务必将消息带出去。”

钟离准正色道:“大人请讲。”

高大人道:“谨亲王初来乍到便出了巨款来修河堤,但消息放出去了,这笔钱却从不曾到账,工事上提前采买了些东西,款项上便有了亏空。现下谨亲王借城外瘟疫和彻查下毒之事控制了九台府,现下正在试图控制军队。

“您的意思是……”钟离准面色凝滞。

“谨亲王,意图谋反。”高大人笃定地说。

所以,现在的九台府只许进不许出;所以,现在全城戒严,一方长官被软禁。城里的消息,根本就出不去。一旦开始起事,九台府全城的百姓都将成为人质。如果谨亲王的目的就是谋反,那么,从瘟疫爆发的那一刻,不,从他自请离京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就全都合理了。

高大人又一次谨身行礼:“请二位,务必将此消息带到京城去。”

钟离准郑重地说:“大人放心,我们定当竭尽所能。”

目 录
新书推荐: 不正经事务所的逆袭法则 至尊狂婿 问鼎:从一等功臣到权力巅峰 200斤真千金是满级大佬,炸翻京圈! 谁说这孩子出生,这孩子可太棒了 别卷了!回村开民宿,爆火又暴富 我在泡沫东京画漫画 玫色棋局 基层权途:从扶贫开始平步青云 八百块,氪出了个高等文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