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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旧怨终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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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准哥哥,你现在还有没有实权?”回去的路上,钟离冰随口问钟离准。

“那你就要问咱们襄亲王还肯不肯给我实权。”钟离准打趣地看了一眼钟离冼。

钟离冰也看了一眼钟离冼,还未等钟离冼开口,钟离冰便抢白:“咱们襄亲王现下可只顾着同王妃卿卿我我,还顾得上什么实权啊?所以,你当然还有实权啦!”

“对对对!”钟离冼接道,“我自当效仿谦亲王,一生只娶一个王妃,纵然在史册上落个沉迷女色也无所谓。”

如今他们看着阿米拉,混不似前几日的愁眉苦脸,终于面上也是恢复了小女子的甜蜜幸福之态,他们也是欣慰。

钟离冰笑道:“怎么会是沉迷女色呢?怎说也得是夫妻和睦,堪称后世典范啊!史书肯定是这样写的:‘襄亲王决,正妃迪洛氏,未曾有侧妃、庶妃、侍妾等。襄王夫妇鹣鲽情深,上至王侯将相,下及百姓苍生,皆效之。’你们说是不是?”

钟离凝点了一下钟离冰的额头:“人家史书都是写文韬武略的,哪有写男女情爱的?”

“那就从咱们阿冼开这个先例呗!”钟离冰不假思索。

此时,阿米拉接了一句:“史书写的什么又有什么打紧的?那都是给后世人看的东西了。毕竟今生今世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钟离冰赞道:“好个今生今世,此言实在是精辟,所以啊,你今生今世可要跟阿冼比翼双飞啊!”

“冰姐姐怎么突然想起问大哥的实权啊,是不是担心自己这王妃做的不踏实?”钟离冼半是顽笑地问。

“能不能借我几个人?”钟离冰脱口而出。

“如何?”钟离冼问。

钟离冰正色道:“我想去了却一桩恩怨。”

钟离冼笑道:“冰姐姐少有求人的时候,我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不过,我可不会记你的好啊!”钟离冰抬了抬眉毛。片刻又对钟离准道:“阿准哥哥,你陪我去可好?”

“当然可以。”钟离准爽快地应下。

“洛韬不是个能静下来讲道理的人,你真准备就靠自己一个人,把话跟他说清楚?毕竟,当年的事,你根本就不知道。”

“洛韬他自己还不是也不知道么?表哥还说是为了靳家,可那都是他太爷爷时候的事了,他又能知道什么?上一辈的仇怨落到不知情的后人身上,实在是对这些后人太过不公。不管对洛韬,还是对我,都不公平。”

“给洛府下的帖子,我帮你写吧。”

“你嫌我写的字不好看啊?”

“岂敢岂敢?”钟离准放下了已拿在手中的纸笔。

钟离冰一边一本正经地蘸着墨,一边一本正经地说:“这封信,我不但要自己写,而且要用自己的字迹,还要署自己的名。我就是要光明正大地约他出来。”随后又一本正经地说:“对付光明正大的人,就要用居心叵测的招数,而对付这种居心叵测的人,就要光明正大。”

“这都是什么歪理邪说?”钟离准无奈。

“哎呀,我是个贼嘛……”

洛韬收到了钟离冰遣人送来的帖子。没藏着掖着,父亲洛子霖和姑母洛紫萸也都知道了。

“去什么去,不许去!”洛紫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是个贼,她约你出去能有什么好事?”

“紫萸,都多少年了,你够了没有!”洛子霖厉声喝止,“慧清师太的教诲,你全都当做耳边风了!”

“什么师太!”洛紫萸怒道,“她不就是你我的妹妹么,你还真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师太’,聆听人家的教诲了?她当初才多大,她能懂什么?水云卿亲手杀了子霄,这样的血海深仇,我和韫儿没有能力报,大哥你不报,紫英又那么没出息,小韬的心志这么坚定,可你却一直对此多有阻拦。爹走的时候都没有瞑目。难道,你还想跟水府交好吗?”

“够了!”洛子霖又是厉声喝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初咱们家就站错了位置,才落得如此境地,你又让小韬为谨亲王办事,你是想让咱们家万劫不复吗?”

“够了!”这次开口的是洛韬,“爹,姑母,你们都别说了。我决定去赴约。”

洛子霖和洛紫萸都转过身看着洛韬。

洛韬道:“钟离姑娘的父母都是侠义之人。她既然一心想好好谈谈,我也该去与她把话都说清楚。这些年给谨亲王办事,我也确实是累了。我想了想,如此下去终非正道,也该到了回头的时候了。父亲说得对,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样下去,不知要多了多少冤魂。”

洛子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洛韬,而后又是欣慰。不想这个儿子执迷不悟了这么多年,到如今终于算是想通了。

于是,洛韬便带了一队人去赴约了。钟离冰约的地方不远,就在刚出了达兰答通后的一个茶摊上。

钟离准饶有兴味地问:“你今天是准备跟洛韬谈谈,还是准备跟他动手?”

钟离冰若无其事道:“两种准备我都做好了,看他的选择了。”

眼看着洛韬来了,钟离冰和钟离准彬彬有礼地起身迎接。

洛韬竟也极客气地抱拳行礼。

从前每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此番这般风平浪静的,钟离冰倒还真有些不适应。她是险些下意识地就把兵器亮出来了。

不过,她还是友好地微笑着。

钟离准踩了一下钟离冰的脚,身体向前倾了倾,背对着洛韬,正对着钟离冰,低声提醒道:“阿逆,你笑得太假了。”

钟离冰略略挪了挪头,让钟离准挡住了她,露出了一个更假的笑容:“没关系,他笑得更假。”

“好吧。”钟离准无奈地耸了耸肩,坐正了身子。

钟离冰斟了三杯酒,正色道:“洛大哥,今日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此番前来就是为了与你把水、洛两家的恩怨说清楚。”片刻又补充道:“虽然我姓钟离,可怎说也是半个水家人。就算你觉得我不能代表水家,我们两个终究是卷入了这场恩怨。”随后,她举起了酒杯,“这杯酒,我先干为敬。”说罢,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洛韬没喝。他倒是直截了当:“你先喝。”

“好。”钟离冰也爽快,把洛韬的那一杯也一饮而尽。这也是人之常情,夜罗刹手中递过来入口的东西,自然是要谨慎小心。随后,她又给洛韬斟了一杯。

洛韬将酒杯推了回去,“你碰过的东西,我不喝。”说着,他叫来小二,又叫了一壶酒。

钟离冰也不恼,只是浅笑道:“洛大哥你不必如此戒备,我若是想下毒,你纵是什么都不吃,也得着了我的道。今日是我约你出来,若是你有了什么闪失,我定脱不了干系。这瓜田李下的事,我何必急着动手?”

洛韬不理会,只问:“今日,你想怎么谈?须知此事,可终究是水家欠了洛家一条人命,这条人命,你打算怎么还?你有能力还吗?”

“大不了最后还你一条人命。”钟离冰理了理头发,故作潇洒状,“但是……你真的了解那段往事吗?”

“我……”洛韬一时语塞。洛子霖、洛紫萸、洛韫还有洛府的其他人,当年没有一个是在场的,连他们都说不清楚,洛韬又怎么可能清楚?

“那你清楚吗?”洛韬反问。

“我也不清楚。”钟离冰坦然道,“既然我们都不清楚,何必要把上一辈的恩怨强加在自己身上?”

洛韬道:“你不是背负血海深仇之人,你当然说得轻松。”

“可是这么多年了,你扪心自问,你有能力报得此仇吗?”钟离冰伸出手指,“一年,两年,从咱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应该有三年了吧?”

洛韬有一丝恼怒。

钟离冰续道:“我没指望能与你化敌为友,只是希望自己行走江湖能少一个麻烦,而你也不必在歧途上越走越远。”

“谁说我报不了这个仇?”洛韬此时反而笑了,“过了这么久,想明白了一件事。若是杀了你,对于令堂大人来说,定是比让她自己死了痛苦百倍。你说……我说的对吗?”

钟离冰怔了片刻,不怒反笑:“你说的,倒是不错。”

洛韬冷笑:“做真小人总强过做伪君子,所以有话还是明说吧。”

“这样吧。”钟离冰提议,“我们便比试一下,如若你赢了,你今日便取了我性命去。如果你输了,你就此罢手,此前种种,我也既往不咎,如何?”

“怎么比?”洛韬直言问道。

钟离冰道:“动了兵戈难免要有损伤,我们便文斗。我们便以一只手出招相斗,不用兵刃,点到为止,三局两胜,你看如何?”

“你用哪只手?”洛韬默许了这个提议。

“左手。”

“你什么意思!”

钟离冰不动声色,“你误会了,其实我是左撇子。今日遇了劲敌,自然要拿出真本事。”言下之意既是表示此番对洛韬的重视,又是说她从前不用动真本事,就能把那些突如其来的追杀全都铲平。

洛韬一时间被噎得够呛,说不出什么,只得摆出架势,做了“请”的姿势。

钟离冰伸出了左手。当然,她根本就不是左撇子,只是左手的手上功夫练得更好些,更便于使诈。

进攻,格挡,出掌,翻掌,切掌,侧掌,出指,格挡,退守,出其不意!

第一局,洛韬胜。

钟离冰笑道:“好功夫。”

洛韬丝毫不觉得意,只觉得钟离冰拿生死赌约当做儿戏一般,看似幼稚,却令人胆寒。

一来二过上了几十招,洛韬此番竟是全然不在状态。

第二局,钟离冰胜。

“承让啦!”钟离冰抱了个拳。

第三局。

“别打了!”钟离准一掌劈下,化解了洛韬和钟离冰两方的招式。

钟离冰和洛韬不约而同地看向钟离准,既是不解,又是愠怒。

钟离准叹了口气。本以为阿逆是想平心静气地与洛韬谈谈,谁知玩心却还是这般重。是到如今,有些话,看来还是得说了。

钟离准道:“当年的事,我知道。”

“那你快说啊!”钟离冰和洛韬竟是不约而同地喝了一声。

话音落下,三人都愣了一下。这个气氛……似乎不太对啊,好像有人……站错了位置。钟离冰和洛韬对视了片刻,均是一连嫌恶地转过头去。

钟离准耸了耸肩,表示无奈,随后正襟危坐,淡道:“当年之事,我虽非亲身经历,却听父亲从头讲述过。当年,就在那外面,洛……洛子霄……前辈,”想了半日,他在心中选了这么一个称呼,自忖还算是得体,“洛前辈奉了当时的太子,也就是肃淩皇帝的命令,在此埋伏,截杀赌神。也就是……阿逆的母亲,我的伯母。”虽然是三人皆知的事实,他却习惯性地解释了一句,随后续道,“而在这之前,我父亲便曾经暗中差人查探,查出了端倪,所以,提前埋伏了人在附近。两方交上了手之后,洛前辈才发现有问题。慧清师太因为担心洛前辈的安危,所以带着家中的护卫前来相助。两方打斗极为混乱,洛前辈情急之下掷出毒镖,但被我伊赛精通暗器的胡统领接住,回敬了回去。洛前辈被毒镖击中,痛苦难当。那次行动,洛前辈视死如归,身上根本就没有带着解药。洛前辈求伯母给他一个痛快,伯母便用暗针刺了他头顶百会穴,一击毙命。”

这段往事,钟离冰和洛韬皆是第一次听到。事情若是这样,便是洛家理亏在先,两家扯平,于理,此仇不应再追究了。

洛韬沉默良久,斟满了一杯酒,举杯道:“此事,原是我太过狭隘。水府高义,是我洛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日我满饮此杯,算作赔罪。”说着,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钟离冰迟疑了片刻,也站起身来,干了面前的酒。

此时,她觉得,女子饮酒以袖掩面的礼仪,倒还当真是实用。不光是这一杯,从头到尾她“喝”下所有的酒,其实一滴都没有进她口中。

虽然钟离冰同洛韬不过几面之缘,不过根据她对洛韬的了解,在听完钟离准一席话之后,八成要说的应该是:“你唤水云卿‘伯母’,你的话不过一面之词,不能作数。”而方才洛韬输了第二局,也不是输在技不如人,是输在他走神了。

随之而来的是许久的沉默。

洛韬骤然诡笑:“酒,你根本就没喝。”

钟离冰只是短暂怔了片刻,随即便笑了:“不好意思,失礼了。可我是个贼,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

“没关系。”洛韬微笑。

钟离冰心头一紧。洛韬这种一点就着的脾气,竟还是泰然自若?那个微笑,是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

洛韬脸色骤变,呕出一口鲜血。他捂着胸口,颤抖着站了起来,却是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他牙缝中都被鲜血染红了,嘴角却还带着那抹莫测的微笑。

料错了!钟离冰猛然警醒。

这时候,洛紫萸带着洛家的一群护卫将他们包围。

“姑姑……姑姑……”洛韬用沾满鲜血的手抓住洛紫萸的袖子,“侄儿……侄儿被她……暗算了。”

洛紫萸脸色阴沉,下令道:“杀!”

洛紫萸原本与洛韬在家中约定好了,她带人在后面埋伏,洛韬上前交涉,待到最佳时机,再带人上前一举拿下。而洛韬在家中的表现,则完全是为了能够稳住洛子霖,一方面不想让他太过担心,一方面也怕他坏了好事。

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可洛紫萸没想到洛韬还没来得及发出信号,就中了暗算,命在旦夕。

钟离准和钟离冰都未尝慌乱,好在,他们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钟离准不过一个手势,伊赛的亲兵便也围了上来,将洛家的护卫团团围住。双方即刻便要交起手来。

“你……果然使诈!”洛韬对钟离冰怒目而视。这一次,大约是真的按捺不住了。

“没办法,防人之心不可无。”钟离冰站起身来,“恐怕,你已经事先服下了解药吧。”

“你……没事?”洛紫萸不置可否。

“我……我……”洛韬因使诈而心虚,略有些语无伦次,“姑姑,我也是权宜之计。可只要杀了她,二叔的大仇便报了!”

洛韬原是做了两手准备。若是钟离冰能喝下那杯毒酒,那自是一劳永逸。若是她没喝,还可以借着自己出事,挑起家人的怒火。仇恨可以激发人的潜力,如此一来必能令他们下手更狠。可是,没想到竟被钟离冰说破了。此计原也算得上是一条好计,可千错万错就错在不该跟夜罗刹拼用毒。

被自己的主子使诈骗了,洛家的护卫登时气泄了大半,但洛紫萸强行下令,洛家的护卫便一哄而上,和伊赛的亲兵交起了手来。

才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伊赛的亲兵便把洛家的护卫全部制服。钟离准曾下了命令,若非迫不得已不能伤人性命,是以只杀了两三个强行出头的,对其余便没再下杀手了。

洛韬和洛紫萸欲直接动手杀钟离冰,钟离准气定神闲,随手拔出钟离冰的弯刀,一刀挑开了两人的招数。

突然间,洛韬胸口一滞,倒在了地上,浑身疼痛难忍,说不出了话来。

“小韬,你怎么了!”洛紫萸心中“咯噔”一下,“你不是已经服了解药吗?”

“少爷!”洛韬的贴身随从哭天抢地地跪在了洛韬身畔,“您可不能出事啊!都是承蒙了您的恩情,我得以活命,您的大恩我还没报,您可不能死啊!”

洛韬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抓住了那人的衣襟,目眦尽裂,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你……你……”

“少爷啊!”那人铺在洛韬身上,“你还有什么话,你就告诉我吧!”说着,他贴在了洛韬面侧。

待到那人直起身子,洛韬已经是疼得满眼通红,几乎是要沁出鲜血来,口中,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那个人也倒在了洛韬身侧,腹上插着一把匕首。他没合眼,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一切,旁人没看到,洛紫萸在旁侧却是全都看得清楚明了。原来……他们完全是被人设计了!毒,是那个随从下的,他死了,不会再有解药了!

“小韬……小韬……小韬……”洛紫萸疯了一般地摇晃着洛韬,“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害你!”

“啊——啊——”洛韬终于忍不住,凄厉地惨叫起来。

这每一声惨叫,都深深地戳进洛紫萸的心里,如同椎心泣血。为了洛家,洛紫萸至今没有嫁人,更没有孩儿,她就把洛韬这个侄儿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虽然她的执念极深,可对洛韬疼爱得更是深沉。如今洛韬痛苦至此,她更是痛得如剜心一般。

“是牵机药!”钟离冰看了此状,脱口而出。

话说出来,令在场众人不寒而栗。

牵机药是一种烈性□□,服用后肠胃剧痛,引起全身抽搐不止,头足相就如同弯弓的形状。两手两脚,忽拳忽曲,头,或俯或仰。

相传只有皇室在赐死罪大恶极之人时才会使用牵机药,服了此种□□的人死状极其可怖,可谓是服毒死中,最痛苦的死法。

“是谨……谨……谨……”洛韬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挤出了这么几个字来。

离得近的人都听见了,护卫们或以为少爷是嘱咐他们要谨慎行事,可洛紫萸知道,洛韬说的是谨亲王。因为洛家办事不利,所以谨亲王对他们动手了。而这位谨亲王,竟已安插了人到他们身边。

看到此时,钟离准和钟离冰心中不禁叹惋。洛家的两代人,都没能逃得出被人利用的命数。从前位极人臣,急流勇退,后又辞官从商,家财万贯,到如今,被所谓的仇恨缠身,却是落得这般光景,的确是可叹,可悯。

钟离冰手掌一翻,拿出一小包药粉,递给洛紫萸,“洛姑姑,牵机药无药可解,大剂量的曼陀罗散,或可缓解他的痛苦吧。”

看着洛韬痛苦至此,钟离冰心中也不是滋味。她转过身去,淡道:“阿准哥哥,我们走吧。”

“嗯。”钟离准应了一声,一抬手,令伊赛的亲兵收了手。洛家的护卫也没再造次。

“等等……”洛紫萸叫住了钟离冰。

钟离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洛紫萸抱着洛韬,浑身颤抖,两眼空洞,“求你……给他个痛快……”

钟离冰一时心滞。她已杀过了不少人,且皆是因对方不欲让她活,她才下了死手。洛韬便一心想置她于死地,可她此时却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您……从来都没杀过人吗?”钟离冰竟脱口问出了这一句。

“我没有……从来没有……”洛紫萸机械地摇了摇头。

这许多年来她狠心至此,却是从来都没有杀过人。也罢,如果她真的杀过人,做事根本就不会如此拖泥带水。就算,她真的杀过人,可这是她至亲之人,又怎能下得了手?

钟离冰缓步走上前去,俯下身子。洛韬盯着她,她读不懂洛韬眼中的东西。

她从袖中取出母亲给她的暗针,左手找准穴位,右手猛地一用力,暗针刺进洛韬百会穴,没入脑中。洛韬猛地一抽搐,没了气息。

最后一刻,钟离冰读懂了。洛韬在合眼之前,眼中带着一丝释然。

洛韬咽了气,洛紫萸彻底瘫软了下去。水、洛两家的仇恨和洛韬就是洛紫萸这半生的支柱,现在,这支柱都塌了,她也就倒了。

至此,水、洛两家的恩怨,终于算是了解了。

钟离冰说不出话来,本想着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役,本以为从此水、洛两家背道而驰,从此再不来往也就算了。可是她,竟然亲手杀了洛韬,竟……还不是刀剑上见生死,是……给了他一个痛快。她杀洛韬,用的,竟然就是母亲给她的暗针,当年水云卿杀洛子霄,用的就是一样的暗针。

这暗针是当年叶若澜的胞妹给水云卿的,钟离冰应当唤“姨姥姥”。这样的暗针,只得三根,硬度极大,不用借力也可以刺穿头骨。水云卿当年用掉了两根,剩下的一根给了钟离冰。现在,三根都已经寿终正寝了。

“阿准哥哥……我……又杀人了。”钟离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置可否。

钟离准道:“行走江湖,谁手上还没有几条人命呢?”

“这是舅母跟我说过的话,你也学会了?”钟离冰仰起头看着钟离准。

“我阿爹也说过。”

“看来这话什么人都会说。”

“唉……”钟离准不由得叹了口气,“我阿爹说,当年……伯母就是这样,给了洛子霄前辈一个痛快,而今日你,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手法,给了洛韬一个痛快。还有,他们两次,都是栽在了伊赛的亲兵手上。或许就是如此,命运弄人,许多事情,来回来去,却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

钟离冰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可我爹说,历史是不会重演的。”

“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我阿爹说的。”

“你知道么……”钟离冰停下了脚步,“其实方才第三局,我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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