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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南国再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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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大约就是这样了。”钟离珏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了拓跋烨的书信。虽然书信只有寥寥数字,钟离珏和阿桑妲却与三个孩子足足谈了半个时辰。其中利害关系,他们却还不敢全然说清楚。钟离冼虽然年轻,对这些事情却都明白得很。

这许多年,钟离珏和阿桑妲未曾细讲过他们与拓跋烨的渊源,三个孩子也都未曾追问过。而现下见钟离珏面上流露的矛盾,钟离准不禁问道:“当年父汗和皇上有过怎样的过去?”毕竟,普天之下能收到当今□□皇帝手书的一封措辞如此温和平等的书信的人,又能有几个?

半晌,阿桑妲道:“那都已有二十年了吧,那时候我和你们父汗还没有成亲。那时候皇上还是卓亲王。一日,卓亲王携王妃,也就是已故的敬贞皇后到一个叫做乌冶镇的地方赏红叶。路上,他们被一队刺客袭击,而你们父汗又恰巧路过那个地方,便即出手相助。后来,他们联手击退了刺客,但二人也都受了重伤。王爷是个极重义气的人,经过此事,他便认了你们父汗这个朋友,更与你们父汗结为异姓兄弟。其实,他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这样的朋友二字,太重了。

但权衡之后,钟离珏和阿桑妲还是没有说出背后更深的那一层。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吧。

钟离冼起身道:“父汗,我愿……”

“父汗。”钟离准按住了钟离冼的肩膀,看向钟离珏,“阿冼年纪尚轻,无论如何,还是我去最为合适。”

钟离珏道:“如此甚好,大约还有一个月便到端午,半个月后出发就是。去京城朝见皇上一事虽重,却也不必如临大敌,只要言语得体,行为得当便是。”

离开大殿后,钟离冼紧赶几步,追上了钟离准和钟离凝。

“大哥,阿姐。”

钟离准和钟离凝都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钟离冼道:“大哥,你不喜欢这些应酬,我却我所谓,我去就是了。”

钟离准哑然失笑。阿冼读的书很多,听的很多,学的也很多,不得不说,阿冼懂的比他和阿凝多的多。可是阿冼还小,也有许多事情还是懵懵懂懂的,钟离准平静地说:“我是长子,这是我的责任。”

钟离冼道:“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任谁也不想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不是么。”

钟离准有片刻的失神。其实阿冼也并非全然不懂,只不过,他的骨子里是汉人,阿冼骨子里是伊赛人罢了。

钟离凝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问道:“用不用我与你同去,多少还能献舞什么的。”

钟离准笑道:“咱们又不是去出风头的,再说,宫里的那些娘娘、公主、夫人、小姐可不是你能应付的。”

“那便让史华莱大哥陪你去。”钟离凝又建议道。史华莱一向勤奋,能文能武,成熟稳重,是他们这些年轻人中的典范。

钟离准道:“不必了,我一人前往便是,只带着应有的护卫、随从就好。”

钟离冼道:“况且,中土氏族一向看重血脉正统,史华莱大哥若是去了,恐怕会受委屈。”

钟离准和钟离凝都觉钟离冼所言有理。

片刻,钟离冼忽然皱起了眉头,沉下了面色道:“大哥,阿姐,□□皇上的邀请对于我们这样的小国,不应该是一种荣幸吗?你们想想看,如果是萨顿、术竺尔、金淦,还有北漠人,他们接到了这样一道旨意,难道不是应该欢天喜地的么?可我们,为什么会这样如临大敌?”

“父汗的态度!”钟离准脱口而出,“因为父汗对这件事的态度,让我们总感觉这是一件危机四伏的事情。”

钟离凝道:“那么这样说,父汗和皇上当年的渊源,是不止这些了。”

钟离准道:“大抵是如此了。但也不好说,又抑或是父汗担心□□忌惮伊赛的实力吧。不过,既然父汗和母后不愿提及,我们再问也是无济于事,也只盼把这件事情办好,再从长计议吧。”

“大哥……”钟离冼沉吟了半晌道,“千万不要留在京城。”

“你放心,我知道。”钟离准口上答应着,嘴角却挂上一丝无奈的笑容。若是皇上真的有心留他在京城做质子,他也无可奈何。这种事,并不是他答应了阿冼就可以兑现的。他所言的不同意钟离凝和史华莱与他同行的原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不希望他们再有留在京城回不来的可能。他的妹妹阿凝是大漠上的一朵霸王花,他自然不愿妹妹嫁给京城王公贵族的公子甚至是皇子、皇帝。当然钟离凝是决计不能嫁给皇子或是皇帝的,只是他们还不知道罢了。

“要去京城了?”未曾被刻意隐瞒,钟离冰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情。

“嗯,端午的宴会,皇上相邀。”钟离准说得轻描淡写。

“皇上相邀?你的面子够大啊!”

“是父汗的面子大。”

钟离冰转言道:“若是还有闲暇的工夫,去拜访一下我舅舅吧。他没见过你,很想见你。”

钟离准道:“嗯,也原是我该拜访靖远舅舅的。”同样的,钟离准同水云天没有血缘,他便和钟离冰一同叫“舅舅”。

钟离冰又道:“那过几日我便不在扎托留着了,左右这一次也算是玩得尽兴,本也还有很多地方想去。再说,你要去京城,总要准备,你也就准备吧。我知道去京城赴宴一定很是没意思,若是宴会完了离开京城你不想回扎托,就去找我玩!不过,你却也不一定找得到我!”

钟离准道:“想找总会找到。想当年偌大的天下,伯母还不就是在千思崖上找到了大伯。”

钟离冰突然回过头来,直视着钟离准的眼睛。这片刻的对视,二人皆有片刻的语塞。

自钟离冰离开扎托以后,扎托的大殿里就少了许多笑料。不过,众人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钟离准前往京城的事。只是,除却钟离珏、阿桑妲和三个儿女,下面没有人知道钟离珏真正的态度。许多人就像钟离冼所言,为□□皇帝对王子的邀请感到荣幸之至。不过,戡代、胡斌等人也多少有所察觉,至少,他们都明白,大汗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视为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钟离珏和阿桑妲都不希望孩子们牵涉进来,不过他们的三个孩子都伊赛王族,很难简单到底。可是阿逆这个侄女不一样,她一直都是一片净土,每每涉及权谋,钟离珏都从不让钟离冰参与,纵然他从未将这个没有血缘的侄女当成外人。在他心里,更是一直以来都把钟离珉当成自己的亲兄长。

钟离冰又是随着路过的商队过了大漠,从达兰答通入关。这时候已是四月中旬,天暖得正好,人们都穿着轻薄的衣衫,街道上的气氛都很是热烈。说实话,如今离开父母独闯江湖已经两个多月了,她还没有真正看到父母曾经行走过的那个刀光剑影的江湖。虽然之前在路上遇到了洛韬之事,也将她吓得一身冷汗,可她却丝毫没想过如今入了关,又是危机重重了。

左右钟离冰也是漫无目的地行进着,入了关她便一直南下。这许多日子都没有见到父母,她不觉有些想念,毕竟从来没有离开父母身边这么久。这时候父母又会在何处呢?这许多年来,他们去过许多地方,这天下,可还有他们没去过的地方吗?母亲喜欢大海,他们说不定会出海。或者,他们可能就在十溪县没有离开。钟离冰胡思乱想着,现如今她正是闯祸的年纪,说不定,她不在父母还会暗自窃喜,追寻些年轻时候的往事。

开阳府可说是西边最繁华的城池之一,可以说许多东西,京城有的这里都有。看到城里的一间赌坊,钟离冰忍不住想去试一试,虽然她根本就不会赌博。不过,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赌神的女儿呢。

也是她来得巧,正赶上赌坊里有一个大局,围观的人将中间的一桌围得水泄不通。钟离冰踏着凳子飞身跃起,用手把住房梁,一个翻身坐上了房梁。灯光昏暗,注意到她的人不多,便是有几个注意到她的,也都是见怪不怪,出没于赌坊的人,会武功的还会少么。

钟离冰也不懂其中奥妙,只看着那两个人摇头晃脑的。当他们二人将色盅扣在桌子上的时候,明显感到了桌子的颤抖。看来这二人都是有些内力的。钟离冰只觉得这二人太过煞有介事了。虽然她没见过母亲赌博的样子,不过她想象中母亲赌博的时候一定不是这个样子,大约会是极优雅极有风度的,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好看的。因为,传说中赌神是一个清逸俊朗的存在,才不会像他们一般竭斯底里。再说,母亲做回女子打扮的时候也是可以形如弱柳扶风的。

下面的人都在喝彩,钟离冰便也跟着喝彩。只是她不尽清楚这精彩之处在哪,喊声也并不大。她一边看着,一边想着,纵使这赌局再精彩,不懂的人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她看不懂这二人的交锋,只觉得赌色盅不过是比一比运气罢了。叶子、牌九她也不懂,纵观全场,也就只能玩一玩猜大小罢了。不过,她也听说她手上这样的功夫可以用来换牌,可她不知道怎么换。

赌局结束了,赢的那人很是有风度,抱拳行礼道了一声“承让”,输的那人倒也不恼火,回了一句“在下技不如人”也便罢了。虽是又爆发了一阵喝彩,但是人们渐渐散去以后,便又不少人扼腕叹息,自从十八年前赌神死后,就再没有过那样精彩的赌局了。那时很多人都以为赌神死了,京城也有不少人知道赌神的真实身份,不过并非刻意而为,赌神的真实身份也未曾散布得太远,加之赌神后来不再在江湖出没,许多人就以为赌神真的死了。如今已是十八年过后,又有多少面孔还是旧时的面孔了?很多人叹惋再看不到赌神精彩的赌局,其实他们也并未曾看过赌神的赌局,只是一传十十传百,越传便越是神乎其神。如今,早已没了赌神,也没了水大小姐,有的只是钟离夫人水云卿。

从前总有人因为钟离冰的武功不敢相信她竟是风三侠的女儿,如今大约说她是赌神的女儿,更没有人会相信。因为她不但连一个比之赌神相去甚远的赌局都看不懂,而且还在几局最简单的猜大小当中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输光了。这要是换做旁人,恐怕早就没脸见人了,可她是钟离冰。她自知从小到大没少给父母丢脸,可只要父母不觉得丢脸,她就不觉得丢脸。

这个小赌局结束以后,钟离冰一直尾随着那个最大的赢家——这一局中,几乎所有人的赌注都被他收入囊中。钟离冰并没看出什么端倪,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人可疑得很。当那人和钟离冰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这一晚上,就算是白忙了。这意味着,钟离冰这一晚又可以住客栈了。

才走了一炷香的工夫,钟离冰便到了一间客栈,这叫做阳城客栈。一踏进门去,伙计便殷勤地招呼她。钟离冰仰起头问道:“小二哥,你们老板是谁啊?”

伙计指了指掌柜道:“这是我们周掌柜。”

“不是。”钟离冰摇了摇头道,“你们老板的老板是谁?”

伙计略有不解,周掌柜道:“我们的大老板是京城水府,姑娘有何见教?”

钟离冰自言自语道:“水家的客栈啊……”半晌,她说:“小二哥,周掌柜,多谢你们了。我不住在这里。”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周掌柜无奈道:“还是第一次见到听闻水家名号反而要走的。”

钟离冰决定,离开了京城就再不麻烦舅舅了。一边走一边想着,钟离冰感觉,自己应该首先改变自己的想法,比如说,不要因为有了钱,就下意识地走进那些看上去很是体面的餐馆和客栈。可是钟离冰也并不知道,水家现存世上的生意,其实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

晚上,钟离冰翻出自己包袱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床上。有很多东西,她的衣物,她的盘缠,她的兵器,她的首饰,还有一摞手书。那是她当初在扎托问二叔要了不少史书,将所有关于元戎弩的东西全都抄录了下来。当时钟离珏只是一笑,却不想钟离冰竟全部一板一眼地抄了下来,收了起来。钟离珏很少见钟离冰写这许多的字,还饶有兴味地仔细看了半日。小孩子字迹过不得几日就要变一变,钟离冰现如今的字同几年前的已大大不同了。女子字迹大多娟秀,钟离冰却不然。她自小习武,虽然武功稀松平常,力量却是不小。她的字,娟秀不足,刚劲有余。

看着这一页一页的字,钟离冰此时竟不敢相信这都是她一时意气抄下来的。她又转而看着随身携带的那把弩,很多事情便又浮现在脑海中。比如,如果她在遭遇洛韬的时候,手中的弩可以连续击发,那么便应不难脱身。还有,同钟离准一起行在大漠上的时候若是遇到了危险,只能躲在钟离准身后,却不能主动迎敌。当然她那时候并没有随身带着□□,因为她知道,弩的击发速度很快可上膛速度很慢。纵然她不想射杀狼兄,当时也不会有危险。可是,如果是其他的危险,那又怎样?她从没想过危险,那时候身在其中也不觉得,这时候回想起来,她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危险的压迫。所以,她需要有一件趁手的兵器。

有时候她想,她应该跟阿凝姐姐请教几招的,因为阿凝姐姐的武功简单直接,要以最快的速度克敌制胜,这是最好不过。而父亲的武功……太好看了。不,不是,父亲的武功父亲使出来是一招毙敌,她使出来才只剩下了好看。

钟离冰竟挑灯夜战看起了她所抄录的书稿,这一次她还当真是下了大决心的。不过,主要还是因为好玩。

却不想这东西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书写历史的人都很是惜字如金,连蓄谋已久的一场篡位,或者是声势浩大的一场战争都可以一笔带过,更不必说这出现在战场上一件小小的武器了。她抄录的时候不过脑子,只看见“元戎弩”便把前后的都抄下来,如今细细读来,有用的只不到一成。

“天哪!”钟离冰大呼一声,把那一摞手书全都撒在了房里。过了片刻,她自觉可惜,又把它们细细整理收了起来。看来若是要画出这元戎弩的图来,还是任重而道远的。诸葛孔明这等智者几百年也出不得一个,若是凭空琢磨出他的发明,也是着实不易的。钟离冰想,这种事或许该多请教些匠人,或者,下次去京城的时候从舅舅处搜罗些书来看。毕竟,二叔的藏书大都是论权论战的,而舅舅家的藏书却有很多种,总能找到些有用的。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钟离冰随手抄起一个铜钱掷过去,熄了灯火。至于那铜钱,明日再捡就是了。黑暗中,钟离冰转着手指,何时她能够有这般凌厉的指风,不需借助旁的东西,也可以凌空熄了灯火呢?每次父亲都是这样的。至于用暗器熄烛火,好像连母亲也可以……算了算了,还是不想了,钟离冰自忖是不会有这样深厚的内力的。纵然好玩,她也只是想想。

天还未亮,钟离冰披星戴月地便出发了。纵然是走在官道上,这样的时辰也不见有什么人,可是,一个人都没有,这未免也太离奇了些。一时间阴风乍起,缭乱了她的头发。她勒住马,跳了下来。树丛中穿梭的是一个个有如鬼魅的身影,如泰山压顶,一点一点向她迫近。她拔出剑,作防守式。

当真是冤家路窄,为首的又是洛韬。

钟离冰冷哼一声:“你倒也是执着。”

洛韬道:“我也确实是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不过现下这是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了。”

钟离冰突然用剑执着洛韬:“你敢跟我单挑么?”

洛韬的武功不及钟离冰,此番他竟拔了剑迎上来道:“有何不可?”

“出招吧。”钟离冰扬了扬眉毛。他的武功总不至于这短短时间之内就有了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吧。

洛韬也不客气,舞出一个剑花便攻了上来。钟离冰竖起剑来挡驾,二人缠斗在了一起。洛韬的路子剑风凌厉,钟离冰是身法轻盈,不过二人修为都尚浅,是以威力都不大。钟离冰大约试出了洛韬的虚实,便即多用了几分力气,只一瞬便占了上风。这时候,洛韬竟格挡了一招退了出去,然后便是那群鬼魅般的人攻了上来。钟离冰一惊,她已领教过,这样的阵势她绝招架不了。以多欺少江湖上为人所不齿,可比武不是洛韬的目的。

说时迟那时快,钟离冰心思一转,从身后拿出弩来,一连朝四周射出十箭,随即最前便有十人先后倒地。击发速度之快,只是电光火石之间。那就是连弩!钟离冰一跃而起,跃上了树枝,在树丛中隐匿了身影。只剩下那一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洛韬!你……”钟离冰大叫着从梦中惊醒,头上已出了细细密密一层的冷汗。可是不过多时她便连滚带爬地坐在了桌前,拿出了纸笔。因为她记得梦里她用的是一把连弩。可那一瞬毕竟是一闪而过,当时又是那般紧急,怎顾得上看那物事的构造呢?

钟离冰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就这样思索了一炷香的工夫,钟离冰长舒了一口气,扔下了笔。那白纸上什么也没有留下,除了一个漆黑的墨点。

钟离冰恨恨地道:“洛韬,都怪你!”过了半晌她便也不再骂梦里的洛韬了,毕竟这种事情也不能一蹴而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耽误了不少时候,钟离冰收拾好了包袱,结过账以后便又踏上了南下之路。这一路她都未曾打算逗留太久,西南的茶叶最好,可她不懂品茶。南域府的点心做得很好,鱼虾也很是肥美,估摸着到南域府的时候正是吃海味的好日子,况且凌大哥和灵君姑姑都住在南域府,她这下是准备直奔南域府了。

这一次她倒是学聪明了许多,为了避免许多不便,她还是扮了男装,从前她都只觉得扮男装太过麻烦,还要束胸,若是束不好,策起马来束胸的绢子还总是容易掉下来。母亲说过,翊姗姨母当年就是因为这样才被母亲发现是女扮男装的,那该是……多么尴尬的一件事情呢。

这一路上,钟离冰倒是从来都没有缺过钱花。若是缺钱了,看着谁家是奸商就随手盗些来,散了不少给城外的贫民,剩下的便“中饱私囊”了。从小常在舅舅家耳濡目染,什么样的人是奸商,什么样的人是殷商,于她也不难分辨。有时候来了兴致,她也进赌坊去赌上一两局,虽然都是胜少败多,却也是极有乐趣的。

这几日频频得手,钟离冰不禁得意起来,自诩是江洋大盗。然而这一日,她失利了。明明是才从一个钱庄掌柜处盗来的一个鼓鼓的钱袋,本还打算请一个刚刚结识的对她极好的小丐吃顿好的,才一个眨眼的工夫一摸腰间便已是空空如也了。

钟离冰皱了皱眉头道:“竟有人敢偷到我头上来了!”

小丐劝道:“算了吧姐姐,本……本来这钱也不是……也是偷来的嘛。”

这时,钟离冰隐隐约约听到“哈哈哈……”的笑声。这气息之绵长实是不可小觑了,想必此人是有极厚的内力。钟离冰愣了半晌,随后拿出几个铜板递给那小丐道:“给你和爷爷买几个馍馍吧,今日我要先走一步,许是一位故人来了。”说罢她一个飞身便随着那笑声去了。

一路追过去,那笑声时隐时现,但始终没出了钟离冰的耳朵。过了片刻,钟离冰不禁停了下来,嗯……以他的轻功和内力,若非刻意,是绝不会让她追上的。不自觉已追到了旷野上,钟离冰见四下没人,便没好气地大喊道:“御老头儿,你敢戏弄我!”

回答她的只是绵长不断的“啊哈哈哈哈……”

“你出来!”钟离冰喊了一声,却只觉有人拍了她左肩一下。她向左回头看去,什么也没有。随即又感觉有人拍了她右肩一下,她又向右回头看去,还是什么也没有。这一次,她学聪明了,一跃而起转过身去,只见背后空空如也,还是什么也没有。然后,身后又传来了绵长不断的“啊哈哈哈……”

钟离冰眼珠一转,道:“你若是不出来,阿逆就走了。”

这一次,钟离冰切实地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转过身去,一把便抓住了御风行的长胡子,喜道:“啊哈,御老头儿,我猜便是你了!”

御风行也不恼,也不急着抢回胡子,只用他随身带着的竹竿敲了一下钟离冰的脑袋,笑道:“小阿逆还是老样子,连你爷爷都叫我一声‘前辈’,你却偏偏要叫我‘老头儿’!哈哈……有意思,却不想钟离拓炎这孩子竟能教的出这样的孙女。”才说着,御风行便觉不对,钟离冰还未出世的时候钟离拓炎便已离世了,想到此处遂住了口。

钟离冰一时神伤,但很快也便不在意了。一来她知道御风行向来是个口无遮拦的,本也没有恶意;二来的确也因为她出世前祖父便去世了,未曾与祖父相处,对祖父最多的是敬重而非敬爱。她笑道:“怎么,莫非现在你喜欢让我像我爹一样,一见到你便磕头作揖才算够了么?”

御风行连连摇头道:“那可不好,珉儿这孩子也是太没意思了些,不过啊,她能教出你这样的女儿,也是难得啦!小阿逆还是甚得我心的!只是想不到小阿逆倒是学会妙手空空了,这可着实令我刮目相看了。”

说到此处钟离冰才是来了气,嗔怒道:“御老头儿,你偷拿了我的钱袋不说现下却来教训起我了,那可是我这一路的盘缠好么?”

御风行随手将钱袋扔给了钟离冰道:“是你自己功夫还不到家,又怎怪得我了?怎么样,要不要小老儿指点你几招?”

钟离冰接住钱袋收了起来,哼了一声道:“才不要!”

御风行笑道:“要说起来,你一家倒都与我有缘分的。我给若澜、云卿、云天、珏儿、珉儿他们都算过命,可还是与你最谈得来。你也莫怪我信口胡说,我总觉得跟他们那伙人还没说几句话,累都要累死了。”

钟离冰道:“就是就是,他们的规矩多得很。倘若是我爹知道我这样叫你,他一定会竖起眉毛说:‘阿逆,见了前辈不得无礼!’然后,若是我不服,他一定一指就点了我的足三里穴。”她将父亲一板一眼的模样学得惟妙惟肖,逗得御风行不免捧腹大笑。御风行道:“果真是如此,你方才学的可是像极了珉儿。”

钟离冰道:“我爹纵然潇洒,也总出不去那些条条框框去,倒也就是你我才真正是志同道合。什么前辈、晚辈的都是胡扯,遇到志同道合之人,不免酣畅淋漓,我称你一声‘大哥’,你叫我一声‘兄弟’又怎么了?”

“好!好!好!”御风行一连叫了三个“好”字,“小老儿就是喜欢小阿逆这般爽快的人,今日我便教你两招有意思的如何?”

钟离冰笑道:“是算命么?我阿准哥哥早前就说过我该跟你学算命的,可我却不想学,命这种东西要自己过才有意思,若是都算出来了,还有什么意思的?”

“不不不……”御风行摇了摇手指,神秘地一笑道:“我要教你两手,那自然是再有意思不过的,算命又能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小把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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