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1 / 1)
决定以后聂娆从贾仲超的微博简介找到了他经纪人的联系方式,沟通了一上午,达成了一致协议。他们那边写稿子替何齐锐发声,把局面控制下来,聂娆则静待舆论方向变化,稳定事态。
几天后事端平息,取而代之的一年一度的大奖赛,网友嬉笑逗乐把俩人组成了官配,闹剧得以收场,一切归于平静。
聂娆仍紧张地担心展颜还有后手,脑袋里面的弦始终紧绷着,报给网警后只通过查IP地址找到了几个小喽啰,搜不着正主,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早在展颜还不是这么不知悔改的时候,聂娆曾经推心置腹地把她当朋友,拦着她做没有底线的事,可她常挂嘴边的话是好人命短,只能眼睁睁看着曾为好友的人暴露秉性变成反派。
展颜跟她讲过自己的父亲是个清正廉明却被政治斗争逼得走投无路的芝麻小官,母亲跟着有钱有势的金主跑了。
五岁起她孤身一人在孤儿院长大,受尽了同龄人的欺负,度过了不幸的童年,对这个世界的不公心存不满,拼了命也想成为不公下的受益者。
聂娆能理解她的苦衷,可没想到怎么都导不上正途,期间又亲眼见她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黑心事,真没什么好说的,从此不再做救苦救难的圣母,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惋惜喟叹变成了冷眼相待。
林文娇知道这事,总结得话糙理不糙,你们各为其主,各自为敌,注定得站在对立面上,就别假惺惺地同情惋惜了。你不拔掉这颗眼中钉后面多的是乱子,狗咬你一口你不能咬回去,得去防疫站打针,但一条狗连咬你几口,你就得考虑为民除害了。
事到如今,还是局外人看得明白。
风波刚刚平息,何齐柔又给她打电话可怜兮兮地说何齐锐不理她了,聂娆听她哼唧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揉着眉心让她有事慢慢讲。
一问才知道,何齐锐被黑的事情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何齐柔知道这件事后无心读书,非要过来看他那条伤疤,追着他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围同学也是闲的,都怂恿她跟她哥确认是否确有其事,扬言如果不能证明没这回事,就把何齐锐的海报写满不堪入目的话贴在她家门口。
人心险恶,落难时便能将平时道貌岸然的嘴脸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遇到这种事都知道完全可以随他们去,不会死也不少肉的,可何齐柔没接触过社会,不知道怎么处理,跟一群幼稚得不得了的学生妹争这口气,在电话里就把何齐锐惹生气了。
上回她自作主张来找他的事因为被聂娆隔在中间都没找她算账,这次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折腾了这出,何齐锐说她的时候完全没给她脸。
先是冷斥她自以为比人家多学一年就自负到课都不听,做学生连校规都不遵守,既做不到尊师重道,又不懂得低调自谦,话锋一转又说她一天到晚被闲言碎语干扰,不去巩固自身实力,甚至连自身安全都不顾。
后来多的话懒得说了,摞了话要看她这学期的期末成绩。何齐柔哪见过这么生气的何齐锐,吓得哇哇大哭,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怎么打都不接了。
聂娆听了也觉得这姑娘活该,估计何齐锐气得够呛,不接或许在冷静,她往何齐锐那边看了一眼,没把手机递过去,反而站在了何齐锐这边把何齐柔数落了一通:“你怎么能不信你哥反而听别人胡说八道呢?现在事情是弄清楚了,你说那些话之前有没有想过你哥会伤心?”
何齐柔在那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娆姐我知道错了,你帮我想想办法,让我哥原谅我吧,我再不惹他了。”
聂娆叹了口气:“他哪会真生你的气,倒是你,真得好好反省一下哪里做错了,想想一学期过去怎么跟他交差。你哥说的没错,你再怎么任性也不能一个在外面跑,万一出点事,他该怎么办。”
何齐柔是个小怂包,怕哥哥发火自己承受不来,软声央求聂娆做自己的挡箭牌:“小娆姐,要不然过年你来我家做客吧。”
“看你表现。”
何齐柔在那头抱怨:“你们俩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了。”
***
春节将至,到处张灯结彩,一派祥和。
一年到头,对于很多人来讲写年终总结,清理堆积如山的文件,几乎是一年里最痛苦的时段,对聂娆来说却是来之不易的、唯一可以不用勾心斗角的日子。她工作效率高,这几天呆在公司办公室里别提多省心,没费多少功夫就把该做的工作都完成了。
几个中学生放了寒假,来公司签作为抽奖礼物的新年日历,霸着会议室边签边聊天,聂娆之前一直喜欢在没人的时候来会议室整理文件,路过的时候看到几个小艺人,推门进来看看。
主唱的帅小伙坐在办公椅上不安分的蹬着腿,吐着舌头舔舔唇,在签了名的一页日历上随意涂鸦,画了只小黄鸭,又添了对翅膀。
平日里让节目组闻风丧胆的捣蛋鬼神不知鬼不觉的窜到他身后拍腿大笑:“哈哈哈太丑了!”
聂娆到了几杯白开水端过来,摸了摸捣蛋鬼的脑袋,看着旁边堆着的十几个没开封的纸箱说:“还有不少呢,你们抓紧时间,别光顾着玩。”
“Bonnie姐我要喝咖啡!”捣蛋鬼活蹦乱跳地跳到另一把椅子上坐下,用星星眼看着她。
聂娆把水分别放在他们面前,铁面无私地说:“小孩不准喝咖啡。”
捣蛋鬼做了个鬼脸,用嘴叼着笔盖拔下来继续签。
队长是三个男孩中年长的,话很少,很腼腆,对人礼貌又尊重,此刻认认真真端坐在桌前,丝毫不受两人影响,一大摞日历没多少就签了一大半。
聂娆把小孩们随手扔在地上的背包捡到会议桌上,拎到队长的包的时候问了句:“你带了什么东西这么重?”
少年老成的队长恰好签完今天的最后一份日历,转过椅子,面对着聂娆不好意思地喃喃:“我把作业和资料也带来了,通告太多,等回去该补不完了。”
捣蛋鬼闻言痛苦地揪着一头漂亮的卷毛说:“我居然忘记带作业了,我们最后一场演出是什么时候?”
队长认真建议:“春晚的节目取消了,你可以叫阿姨把作业给你邮过来。”
捣蛋鬼挠头:“我也没那么想写作业,带过来了我也得拖到最后几天。”
聂娆会心一笑,出了会议室去洗手间洗手,管子里的水都是温的。
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振起来,何齐锐的名字跃然屏上,湿漉漉的手碰到手机,屏幕也变得不敏感,她用手腕擦水,差点把电话挂掉:“什么事?”
何齐锐把自己锁在后台的休息室里,和外面纷乱嘈杂的声音隔开:“你明天都要做什么?”
聂娆想了想:“陪林文娇去试个镜,然后跟她一起做个头发。”
在何齐锐这种不懂时尚的老干部眼中做头发就等于:“剪短?”
聂娆饶有兴味地问:“你喜欢短发还是长发?”
何齐锐笑了笑,暧昧地说:“我喜欢看着你的头发由短变长。”
聂娆脸红,低头看着脚:“你找我什么事?”
何齐锐说:“想问你过年期间给我安排通告没有,我也回去看看齐柔。”
聂娆心肠软,想到那天何齐柔哀求地样子脱口而出:“我陪你去吧。”
何齐锐在那端沉默了一会,聂娆面红耳赤,准备收回刚才说的话,他笑,低低缓缓地说:“欢迎。”
他在这里提到妹妹,聂娆也想起了哥哥,结束这段通话就给聂远风打了过去。
聂远风跟别人家的亲戚不一样,从不找她要钱,有时候她打钱打得多了还会把剩下的退回来,用各种勤俭节约的方式给她省钱,聂娆不止一次说自己比他过得铺张多了,给他钱是让他满足生活需要的,即使不愿那么奢侈,也没必要计较那几个子。
聂远风咬定不能为她出力,只有从少花钱这方面弥补,不是拿她当外人,而是让自己觉得为家做了贡献,不是吃软饭的。
这么说聂娆也不逼着他消费了,能够让亲人心安理得也是一种关怀。
两个月没和家里联系过了,聂娆轻轻敲打着洗手台等人接,谁想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她嫂子在那头哭腔颤颤地说:“小娆你哥现在在医院呢,你什么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