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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伯克哉就这样被本多带回了家。
身为单身男人的本多,冰箱里的存货比恋爱经验还少,看着冰箱里仅存的两瓶矿泉水,本多摸摸脑袋,说:“哈哈,完全忘记了。”
佐伯克哉叹了口气,心想,这男人果然神经大条。还没来得及想对策,本多就一把搭在佐伯肩上,说:“男子汉大丈夫,晚上果然是要去外面吃饭啊。”
随便找了家拉面店,本多坐在佐伯对面,抱着碗荞麦面,吃得津津有味。
佐伯克哉扒拉了下自己的碗,碗中的雾气蒸腾到眼镜上,镜片变得雾蒙蒙的。本多说:“不方便的话,就把眼镜取掉。”说着,帮佐伯克哉取掉了眼镜。
支架离开鼻梁的瞬间,佐伯克哉大脑像被敲了一棒。他困惑地眨巴下眼,看了眼对面的本多,取掉眼镜的感觉像被扒光衣服,他感到一阵窘迫,赶忙低头。
本多仔仔细细瞧了下他才说:“果然是你会有的表情呢。”他也不说是什么表情,伸手揉了揉佐伯的脑袋。
之前说过了,佐伯和本多大学读的同一所学校,两人早就认识了。和性格懦弱的佐伯不同,本多是个标准的热血男儿,哪里有风云,哪里就能见到本多。佐伯不知道本多是怎样注意到自己的,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本多就总是缠在他身旁了。
“佐伯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呢。”本多总是这样说。
想到过去的交情,佐伯神色松动几分,本多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他放松了,自己也拉出个灿烂的笑脸,说:“不过这段时间,佐伯表现得非常耀眼,简直像换了个人。”
佐伯低头,心想,就是换了个人,戴上眼镜的那个“佐伯克哉”是他又不是他。那个“佐伯克哉”冷酷,精明,他渴望佐伯克哉出众的能力,可是有的时候,他也害怕那样的自己。
佐伯小声道:“本多觉得。。。是以前的我比较好,还是现在的我比较好?”
这也是他内心的困惑。
本多扬起眉毛,一副没搞明白的表情,说:“佐伯就是佐伯啊。”
佐伯决定说得更明显点,“本多觉得,是以前默默无闻的我比较好,还是现在耀眼的我比较好。”
本多想了想,说:“不管是哪个你,我都喜欢。”
喜欢。。。吗?
佐伯脸色一红,被突然的告白吓到,反观本多还是没心没肺地大口吃面,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佐伯暗骂自己想多了,本多所说的喜欢,一定是类似于朋友之类的喜欢啦。
这样想着,他也就放心了。
吃完饭,和本多分别,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佐伯是有几分高兴的。自从高中那件事情以后,他深深憎恶着软弱的自己,如果那时候自己再聪明一点,也许。。。
一切不可能重来。
可是本多却说,不管是不带眼镜的自己,还是带了眼镜的自己,他都很喜欢,这样说来,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了。
有点高兴呢。。。
回家的路路过秋纪所在的CLUB,他站在CLUB门口,想起那个哭泣离去的少年。
自己戴眼镜的时候,说了很过分的话吧?虽然那个少年算是半个情场高手,但是被人□□裸地说成那样,也会难堪吧。
他摸摸口袋里的眼镜,心想,要不自己带上眼镜进去道歉?
“喂,你!”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佐伯回头,须原秋纪正站在路灯下,狐疑地看着他。
那少年还是一身红衣色卫衣,银质的耳钉冷冷反射着灯光。那少年扬起下巴瞧着他,眼神像只居高临下的猫儿,冷漠,狐疑,还有傲慢。
佐伯微微一笑说:“你叫我?”
少年眉头皱得更紧,喃喃道:“怪了,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像的人?”
佐伯猜到他在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反应。私心里,他不想任何人知道眼镜的事情,眼镜的来历太过古怪,作用也太神奇,如果自己的事情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秋纪嘟起嘴,走到佐伯身旁,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拽着就走。佐伯忙道:“你做什么?”
秋纪哼了一声,说:“带你去开房。”
佐伯差点摔地上,这是什么神展开?
秋纪见他吓得够呛,停住,斜睨着他说:“怎么,你还看不上我?”
佐伯忙道:“不敢。。。不敢看不上。。”
秋纪哼了一声,搂紧佐伯的胳膊,猫儿似的眼镜转了转,语气软和几分,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就走不动路,呐呐,叔叔,你是不是对我施了魔法啊?”
魔法没有,倒确实睡了那么几次。
这话打死佐伯也不敢说。
于是秋纪低垂着脸,摇着佐伯的胳膊,撒娇道:“所以叔叔陪我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说到这,秋纪勾唇笑道,“唔。。。也许不止两个人。”
哎哎哎?
佐伯非常想问这个不是两个人是什么意思,他心里倒是有个答案,但是那么重口的答案绝对不可能发生啊!而且他深深地相信,自己首先不是GAY,其次,就算自己是GAY,现在不戴眼镜的状况下,爆菊还是被爆菊真的很难说。
他可以现在就放手,扔下秋纪自己走,可是他的手足不听使唤,无法甩开这骄傲的少年。再说了,如果他现在甩开他,秋纪一个人跑到那种地方,万一。。。
想到秋纪被别的男人抱,只是想一想,他的内心就涌起一股怒气。
不可以。
他被这斩钉截铁的答案吓到,赶忙在后面加上一句,我还没玩够,怎么可以给别人。
不对。。。更不对!
就这样纠结着,秋纪把他拉到了一个小巷,绕过七八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废弃的工地映入眼帘。工地上零零碎碎站着七八个男人,打头一男人正蹲在地上抽烟。
秋纪挽着佐伯的胳膊,对男人说:“我把他带来了。”
男人冷冷地抬头,喝道:“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小白脸?”
秋纪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说:“对啊~~佐伯先生可是非常棒呢~~给了我有生以来第一棒的感受!”
男人气的青筋直跳,吐掉口里的烟蒂,缓缓站起,从背后掏出个铁质的球棒,冷笑道:“是男人就用拳头来说话。喂,你,敢不敢和我单挑,赌上秋纪!”
不敢。。。
尤嫌这气氛不够紧张,火药味不够浓重,秋纪踮起脚尖,一吻落在佐伯唇角。
脑海里忽然想起一首歌。
“踢开门后,周围马上充满敌意的脸。
每一张脸都紧绷着带有威胁的拳。
所有的英雄想在你面前有所表现,
你踮起脚尖,嘴唇烙印我鼻尖。”
这一吻就是战争开始的号角。
赌上爱神的垂帘,赌上男儿的名义,今夜为他而战。
今夜注定流血,鲜红如火的血液,如同他经常穿着的红衣。而那轻而易举挑起战火的猫儿却绕了个弯,踮着脚尖,甩着尾巴,优雅地置身事外。
佐伯知道,就算自己想跑,现在的状况下,也不能跑了。更何况,他看看旁边捂着嘴唇吃吃笑的须原秋纪,他不想在秋纪面前落跑。
他脱下外套,把秋纪挡在身后,就这一会的功夫,那男人疾步上前,一棒打在他肚子上。他忍痛抓住男人的手,抬膝踹他的肚子。这一下才打完,佐伯的身体忽然向后飞起,几个人抓住佐伯的肩膀,直接把他掼在地上,按住。
拿着球棒的男人默默肚子,面色铁青,举起球棒,落点就是佐伯的脸。
这一下打中,佐伯的牙非被打碎几颗。
“你们干什么!”背后一声怒喝。一个人从远处冲来,接着跑步的动力,一跃而起,脚踢球棒男。
球棒男被踢飞了出去,剩下的几个人看形势不对,放着看起来弱势的佐伯不管,冲上去围剿新来的人。那人一把抓起地上的球棒男,扔了向来人,把两人砸得跌落在地,又一拳一脚打到另外两个,终于跑到佐伯面前。他拉起佐伯,喊道:“跑!”
那人拉着他在小巷里狂奔,一路跑到大路上,才放手。
这条街因为治安混乱,每天都有警车巡查,想来那些人也不敢追到这里。
直到这时,佐伯才抬头看向来人,那人喘着气,爱笑的脸紧紧绷着,气势惊人。
佐伯这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是本多。
本多喘过气,怒道:“你怎么惹上那些人?”
佐伯很想说,不是自己想惹的,是。。。对了,秋纪呢?
原来,就在佐伯和那球棒男为了秋纪争风吃醋时,秋纪早就像猫儿一样溜走了。
他挑起这场争斗,却事不关己地离开。
佐伯摸摸作痛的肚子,心里默念这猫儿的名字,须原秋纪。
忍不住苦笑。
我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