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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山有木兮木有枝,半首越人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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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手术结束得很快,林医生不负责妇科,也在外头等待。

她看着肖洱被送去病房,一边陪着走一边深深叹气,对身边的程阳说:“这丫头性子冷,心肠却软。她在我这一个学期,我再清楚不过。”

程阳一声不吭地听着林医生说话,目光却紧盯着行动病床上的肖洱。

肖洱已经恢复意识了,却不愿意睁眼,微微偏着头,拳手还攥着搁在枕边。

上一次在安宁诊所,她在昏睡的状态下接受了手术。

可这一次,进了手术室后,她慢慢变得很清醒。

清醒地感知到自己被两个护士将双腿架起张开,冰冷的器械伸进身体里。

那医生手不轻,上下动作的时候,肖洱觉得自己像砧板上被划开肚子的鱼。

残留在子宫里的血肉被吸出体外,她的心也被绞碎,从身体里被带走了。

胸腔里空空荡荡,她再也没有了当初忍痛的坚强和一往无前的勇气。

她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眼泪自己就流了出来。

已经到极限了,她知道自己到极限了。

她丢了自己本来的面目,模样变得连自己也看不分明。

可老天像是觉得不够,接二连三地把她往绝路上逼。

******

“我是不明白你们这些孩子到底成天在想些什么。”

看着肖洱被安置进病房里,林医生手插口袋站在门外对程阳说。

“她之前受了外伤导致流产,居然没有好好休养!我告诉你,小洱这身子必须好好调理,不然以后出现什么后遗症那是要拖一辈子的!”

外伤导致流产?

难道不是肖洱自己决定流掉孩子?

程阳心里一惊,面上毕恭毕敬道:“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

林医生听他这么说,默认了他就是肖洱的男朋友,语气又重了些。

“我虽然是个外人,也不好插手你们的私事。但我同样曾经是她们学院的老师,我不能看着她糟蹋自己的身体,要是你们不能好好解决,我就只能联系她的家人了。”

程阳明白林医生说这话是对肖洱的关心,他连连点头,连半句话都没有反驳,也没有推辞责任。

林医生最后叹了口气,挥挥手:“先这样吧,你们好好聊聊,我晚点再来看她。”

目送林医生离开,程阳推门进了病房。

他有些踟蹰,轻手轻脚地搬了凳子放在床边坐下。

想了想,又给她倒了杯水晾着。

床上的肖洱没有动静,程阳也没有想好怎么开这个口。他低着头,脑子里想着心事,手指无意识地拨弄手机。

等到回神了,却发现自己正在百度“流产后如何调理”。

……

程阳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关了手机,以手撑着额角深深呼吸。

孩子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肖洱也跟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他为什么要来操这份心?

或许——

打从一开始,他就有私心啊。

程阳一直看不分明,自己对肖洱是什么态度。

最初可能是受了强烈的胜负欲支使,加上主动抛出橄榄枝被漠视的愤怒,才令他对肖洱格外上心,并且一心想要在她面前刷足存在感。

后来知道她是聂铠的女朋友以后,他心里强烈的不适感更甚。

以至于费尽心思,想要找到肖洱的缺点漏洞。

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心里的妒忌减到最低。

程阳,这女人品行恶劣、城府极深,你就是得不到,也无所谓呢。

好像这样,就能这么安慰自己。

可再之后呢。

程阳在一个人的时候,曾屡次梳理整件事情脉络。

他不敢保证,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是不是会做得比肖洱更残忍。

他们只看到肖洱伺机接近聂铠,实施报复用心险恶;只看到肖洱明知聂秋同有家暴倾向,还将白雅洁怀孕的事告发给他,促成了这一切的发生。

却不曾设身处地地想过,对于肖洱而言。

她所做的这一切,又错在了哪里?

且不说,肖洱在告密时根本不知道白雅洁将因此投海自尽。就算她知道,难道白雅洁不该为自己犯下的过错受到惩治吗?

更何况,肖洱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是个品行恶劣、自私自利的姑娘吗。

如果真是那样,她何必觉得愧疚。何必像现在这样,被一条人命压得形销骨立、连气都喘不过来。

程阳虽是旁观者,却也看的清朗——

肖洱爱上聂铠以后,做的哪桩事不是为了他?

她这么骄傲清高,却为了聂铠变成保姆和家教,陪着他日夜复读。为了他的前途,在填报志愿之前,费尽心思让他知道真相,自己为未来做决定。其后,又为他小心翼翼,忍了所有的诘责和委屈。

谁又站在肖洱的角度考虑过这一切。

聂铠只知道把丧母之痛与被欺骗隐瞒的愤怒加诸她身,他被恨蒙蔽了双眼。

可自己呢,明明有时间看得清,却因为一点点私心,眼看着两人势同水火了,也隔岸而观。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能说谁是受害者呢。

都是自食其果罢了。

“程阳。”

不知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多久,程阳听见床上的肖洱叫他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立刻站起,俯身去看她:“我在。”

肖洱安静地看着他:“你不会告诉他,是不是。”

程阳的嗓子有一点堵。

她受了这么大的罪,可第一句话竟然还是问他,会不会告诉聂铠。

她难道不晓得心疼心疼自己吗。

“医生说你是因为外伤流产,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受的伤?”程阳凝声问。

“你向我保证,不会告诉聂铠。”

“你不告诉我,我就告诉他。”

肖洱轻叹口气,说:“圣诞那天,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圣诞……楼梯?”

程阳立刻就想到陶婉那天很晚,一瘸一拐从活动中心出来找聂铠的情景。

怪不得陶婉那么晚才出来……

他扬声,声音有些颤抖:“你那天跟陶婉在一起?!她可什么也没说。”

“是我不让她说的。”肖洱说,“聂铠讨厌我,不会想看到陶婉跟我有什么牵扯。”

“然后呢?谁送你去的医院?”程阳捏紧了拳头,低声问。

肖洱目光有些游移,有后怕的痛意,她小声说:“我打车去的啊。”

程阳闭了闭眼,眼里有了热意。

他想起那晚,他们一大帮子人一起回去。汪玉东打伞,陶婉被聂铠背着走了一路,还打车送去附近的医院检查有没有伤到骨头。

他比谁都记得清楚,那天的雪有多大,那天的车有多难打。

可是肖洱,在那样的天气里,拖着那样的身子,自己一个人打车去医院堕胎。

程阳无法想象那个画面,更不敢去想,这姑娘究竟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做到这一切。

那个时候,她是什么心情。她多疼,多难过,多孤独。

又有谁会去过问。

怎么会有这种人?

程阳觉得呼吸困难,心疼得难以抑制。

肖洱洞悉一切,知道每一个选择的后果。她往往,都选了最损己利人的那个。

而这份隐藏在沉默背后的善意,很少会有人发现。

慧极则伤,慧极则伤!

很多时候,程阳不愿意深思,不愿意了解接近肖洱,不过是因为——

他怕近一步,再近一步,自己会沉进她淡静无波的眼里,然后被她心里那一把疯狂的火烧成灰烬。

“我告诉你了,你也要答应我。”

肖洱半晌没听见程阳的回应,便说道。

“我要是不答应呢。”

半晌,程阳说道,声音有些倔强。

为什么这么宠着聂铠,为什么什么也不让他知道!

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要你一个人来扛?

这个孩子会存在,他难道没有责任吗?

“程阳,你不能不讲道理!”

肖洱难以置信地看着程阳,她很激动,声音嘶哑,眼眶微微发红。

看吧,只要是涉及到聂铠的事,她总能被轻易撩动。

程阳没注意到肖洱情绪的反常,他抑制住心头的躁动,冷声说:“我不讲道理,你又能如何。聂铠是我兄弟,他有权知道真相。”

“啊!”

意外的,程阳听见肖洱哀哀地低鸣。

陡然一声,像是哀嚎,像是悲怆,像是崩溃。

程阳吓了一跳。

他看过去,竟然看见肖洱张着口,大口大口地呼吸。她目光笔直而荒凉,直望着天花板,还挂着点滴的手攥起拳头一下一下砸着床板。

“肖洱?”

程阳急了,连忙去按住她的手。

她像是突然受了刺激而发疯,扭动着身子,不安而烦躁。

他没有想到肖洱方才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被他几句话一逼迫,就猝然失去了理智。

到头了,这个姑娘能承受的,已经到了极限了。

程阳自责而心疼,手脚并用,牢牢环抱住她的身子。

又伸出一只手,在她背后一下一下顺着气。

他温声安抚道:“我不告诉他,我不会告诉他,刚刚都是我不好,我骗你呢。”

肖洱听不见似的,在他怀里挣扎,可是他抱得紧,她完全挣不动。

“肖洱,肖洱,肖洱!”

程阳喊她的名字,可是肖洱失了心智,听不进去。

连护士都冲了进来,看见两人在床上纠缠,惊得半天没反应。

“叫医生来!”

“啊,好好,我马上去!”

林医生先赶了过来。

一见此情景,她立刻过来帮忙压住肖洱。

“拿镇静剂过来!”

“哎,好。”护士答应着转身就要走。

“等会!”

林医生不知想起什么,一手抄过床头柜上放凉的水,朝肖洱泼了过去。

……

肖洱被冷水一激,竟然慢慢停下了挣扎。

反抗的力量减小了,程阳喘着气,惊疑不定地看看林医生,又看看怀里的肖洱。

“这是怎么回事?”

“创伤后应激。”林医生狠狠瞪了程阳一眼:“你说了些什么刺激了她?”

程阳哑口。

林医生从床上下去,拿干净毛巾来给肖洱擦脸,又把被她挣掉的点滴处理掉,重新给她打点滴。

肖洱睁着眼,目光少了焦距,安静得像个洋娃娃,乖乖被程阳抱着。

针头戳进手背的时候,她觉得不舒服,皱皱眉头,低声在程阳耳边说了一句。

“聂铠,我好疼啊。”

不知道说得是打点滴很疼,还是其他。

这不像是正常时候的肖洱会说出来的话。

程阳的心狠狠一揪。

果然,不再闹腾以后,肖洱也并没有恢复正常。

自那句话以后,她窝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只是掉眼泪,不说话,好像是很委屈,又好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真的很疼很疼。

“这么哭可不行。”林医生自言自语道,“小童,还是拿一针镇定过来。”

小童闻言,拿了镇定剂过来。

林医生让程阳卷起她的衣袖露出胳膊。

肖洱怯生生的,躲着藏着,不肯就范。

程阳嘴里哄劝着,瞅准时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肖洱慌了,哭着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冰凉的针头扎进她细细白白的小胳膊里。

程阳心有不忍,别过头去。眼圈红了又红,终究忍了回去。

打了镇定,没有过多久,肖洱止住了哭泣。

慢慢变得很乖,神思恍惚,有些困顿的模样,像个搅瞌睡的小孩子。

程阳帮她整理好床铺,等着药效全起来,好让她安安稳稳睡一觉。

他看着她,眼皮一眼一点打架,最后快要合上。

又挣扎着睁开,看向自己。

不,程阳很清楚,她不是在看自己。

果然,肖洱轻轻抬手,似乎要摸他的脸,又不敢,慢慢放下了。

她声音轻得几乎能漂浮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真的,罪无可恕了吗。”

这句话,不知是对着聂铠,还是对着谁说的。

她的眼角滚下泪水,终于闭上了,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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