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同人 > [刺客信条]怒海争锋 > 3 第三章

3 第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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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伊熟睡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脑袋,睁眼一看原来是把斧子。

啥玩意儿!?

他立刻就跳了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唰地降落在他面前。

按讲谢伊看到康纳时的心情应该是比较激动的,但又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感谢你没有忘记我们,但你刚才要是稍微失准一下,我就身首异处了。”

康纳没有睬他,捡起斧子就开始四处张望,“我父亲呢?”

谢伊拿脚踢了踢身边的人。

“住脚,我醒着在。”

海森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此时正靠在一根柱子旁。康纳环视了一下四周,低声道:

“你们还在她们手上,我不敢再贸然进攻。”

“我已经解决掉了大半守卫,现在快跟我走。”

说完,他将一堆不知从何处搜刮来的武器扔在他们面前,正是他们之前被缴械的装备。

“可Master Kenway受了箭伤,伤在腿部,无法走路。”

“...... ......”

康纳盯着海森盯了好大一会儿,接着,这个沉默的男人没说什么地走到父亲身边,背朝着他半跪了下来。

他们三个人在夜色里前行,就像几滴水一般融入到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一路走来看到不少尸体,看来康纳来时果然已经解决了不少。

康纳背着海森一路弯腰潜行,时不时躲进草丛或是墙后,谢伊在前方开路,确认安全后才示意他们通过。

才走了不过百米的距离前方便起了混乱,谢伊以一敌三,然而其中有一位看到了躲在后面他们,立刻提刀朝这边冲来。事发突然,康纳正准备放下父亲抽斧迎战,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鲜血瞬间喷了出来,溅了两人一脸。海森将袖剑从那人脖子里□□,把尸体推倒在地,喘息道:

“快走!”

康纳顿了顿,低声道了句。

“......谢谢你,父亲。”

待谢伊解决完那边,他们继续在黑暗中潜行。

夜晚的海岛,无数的萤火照亮了前方的路,重重叠叠的棕榈树给月光照着,朝他们舒展开一片幽静来。遥远的星光散落在夜幕,银河蜿蜒而过,穿越苍穹。

“......你一直都想要杀我的,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趴在康纳宽阔的肩背上,海森气若游丝地说。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疲惫,他的声音格外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在空气里。

“...... ......”

“你一旦死了,圣殿所有的后续计划都会被打乱,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前功尽弃了。”

过了好久康纳才回复他,像是也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便没再吭声了。

在很小的时候,康纳就曾幻想过父亲的样子,幻想自己与父亲的肌肤相亲的场景,但是到头来,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此时男人伏在他的背上,胸膛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让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那坚实而又有力的节律,带着一分无法割断的血缘与纽带感,一直震撼到了他的心底。

他突然想起来,这可能是他此生唯一一次背着父亲了。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将他往自己身体里紧了紧。像是感受到他的内心,海森也搂紧了他的脖子,两个人过早遗失的亲缘,在这个阴差阳错的夜晚被稍稍弥补了。

他们来到岸边,登上小船,康纳和谢伊轮流划桨,航行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后,才终于看到了隐匿在一块大礁石后面的莫琳根号。

等到他们终于实实在在踏上莫琳根后,谢伊才算真正放下心来。要不是船员都在跟前,他恨不得五体投地亲吻甲板。

康纳把海森放在床上便走了,海森暗暗松了口气,以他们父子目前的关系,客套起来大概会很尴尬。

所幸他腿上的箭伤并未伤筋动骨,在船医的理疗下,海森很快就能够正常行走,而更让他们感到惊奇的是,就在他们几乎都要放弃追逐的时候,第三天的中午,火神号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尽头。

谢伊放下望远镜,立刻下令满帆航行,他自己则爬上了桅杆,漫长的海风吹拂着他的圣殿袍,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苍鹫。

然而就在,忽听下面有水手大声喊。

“Sir!后面又来了一座船!”

谢伊立刻拿起望远镜朝后望去:只见一艘三桅大帆船出现在海天交界的尽头,看摸样足足比莫琳根号大了近一倍。

来船是整片大西洋上闻名的灵鹫号,隶属于欧洲刺客分部。只见她几乎是以劈波斩浪的速度疾驶而来,没一会儿就逼近到了一百码的距离。

通过望远镜,他看到船上统领刺客军团的是维纶德里爵士的手下雷欧蒂斯,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谢伊认出那是克劳狄亚,早年与他们一起住在达文波特,后来被调去了欧洲做了导师,是个跟霍普一样的狠角色。

“Sir!他们在朝我们开火!”

话音未落谢伊就感到身下所站的桅杆一阵剧烈晃动,险些把他颠下去,他一边吩咐全体迎战一边拽紧身边一条缆绳荡下来,还未来得及调转炮台就已经被对方炮火连续轰击。灵鹫号早有准备,刚一靠近便有数十名刺客登上了莫琳根号。

“他们这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让火神号远走高飞。”

谢伊咬牙切齿,刚想拔剑迎战,却被海森拦住了。

“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甲板上已是血流满地一片混乱,海森却带着谢伊去了趟康纳居住的舱室。

狭小的舱室内海森负手站在青年面前,窗外炮火呼啸杀声震天,他却一字一句缓慢道来。

“这次交战非我们所愿,对方与我们势力悬殊,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并不知道我们能否生还。”

“对方是刺客,我们当然不希望你协助他们攻击我们,同样的,我们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因为这对你来说,都是历史,都是过去,是你不可改变的事实。”

然而顿了顿,他又笑道。

“不过既然二十年后你依然认得我,说明我还是活到了那时候的。”

康纳沉默地点点头。

“我认识你,最初是因为我在达文波特家园的地下室里,看到了墙上你的画像。”

“所有当时北美现存的圣殿骑士都在那堵墙上。”

接着,他转头看向一边的谢伊。

“但是寇马克先生,我并不认识你,墙上没有你的画像。”

康纳趴在舷窗上,望着窗外火焰爆裂,缓缓陷入了沉思。

在知道自己有可能并不会出现在未来后,那个男人依然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父亲踏上了征程。临走时还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

“既然如此,如果我遭遇不测,这艘船就由你来掌控,愿你好好待她。”

而现在,他看着眼前的激烈战况,不由想起自己来之前的事情。

他穿越而来的前夕,正是邦克山战役打响的第一个年头,乔治华盛顿刚刚在第二次大陆会议上发布了独立宣言,北美对抗英国殖民统治的浩大战局刚刚拉开序幕,正是千钧一发、危急存亡的时刻,不知在他离去的这些日子里,那边又发生了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

刺客与圣殿势力悬殊,对方增援源源不断,几乎大半个灵鹫号上的刺客都上了莫琳根,纵是海森与谢伊剑术超群,船员皆训练有素也难以一时脱身。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剑挑翻一名刺客,海森朝谢伊的方向怒吼。

“那你说该怎么办!”

谢伊堪堪躲过一颗擦着脸颊飞过的子弹,也朝他吼道。

“We fight back!”

两人背靠在一起,谢伊听出了那话里的意思。

“Master Kenway,我们这次有几成把握?”

身后的男人不说话了,蓦然朝他侧头一笑。

“Shay,我们哪次出手有过把握?”

语落,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两人同时大笑出声,双剑一齐捅进一个刺客的胸膛。

还没等海森分配下任务,谢伊就纵身跳进了大海。

茫茫海面上一片血色,宛如一片火海。狂风怒吼着将浓烟吹向天边,桅杆顶上,巨大的旗帜在黯淡的天宇下猎猎翻滚。

“奇怪,刚才还看到海森身边另有一个人,现在跑哪里去了?”

望着莫琳根号上的战况,雷欧蒂斯皱紧了眉头。

他们这次出击几乎集中了北美所有刺客,正逢欧洲刺客导师克劳狄亚来大陆探查便借了她的船,他们刚驶出美洲大陆时就盯上了莫琳根号,这次不仅要拖住她,还要清剿上面的所有圣殿。

“也许是死了吧。”

克劳狄亚回道,相隔太远,她并没有看清那人究竟是谁。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命令手下将望远镜拿来。

一名刺客应声上前,将一柄望远镜递到他手上,雷欧蒂斯站在张满的风帆下,举起望远镜望去,然而就在那一刹那,他忽然觉得心里凭空一冷——一柄匕首蓦然无声无息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动手的正是刚才那名刺客,兜帽遮住了他的脸,看上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然而此刻一击得手,他扬头冷视四方,眼神亮如星辰,一道伤疤贯穿了他的整只右眼。

“Shay!”

近看之下,克劳狄亚瞬间便认出了这名早已不知下落的同胞,震惊不已:昔日北美第一刺客,此时居然出现在圣殿的阵营!

她见多了激变,此刻脱口便唤:“刺客们,杀死这个叛徒!”

话音未落,她身侧数十名名白衣刺客立时发动,朝谢伊团团包围而去。

“Master Kenway!”

然而谢伊没有管他们,他蓦然飞身跃上船舷大吼,猛得将桅杆上一条缆绳用尽全力朝莫琳根号甩去,海森刚把剑从一名刺客心脏里抽出,眼疾手快抓住了缆绳腾空一跃,在半空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横跨而来,瞬间将围在谢伊身边的两个刺客踢出老远,纵身落在他身边。

此时两人同时身处灵鹫号,周围刺客齐齐朝他们杀来,然而一出手,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招数。可同样的招数,经验上却差异甚远,同样是达文波特出来的后辈们,又怎么会是前辈的对手?谢伊和海森会心一笑,联袂出手并肩杀出一条血路,恍然间竟似回到了当初一起翻雪山剿匪帮的时候。

克劳狄亚看着这两人闪电般在灵鹫号上纵跃起伏,飞转腾挪,配合得天衣无缝,凌厉的剑光在黯淡的苍穹下挑起漫天的血光,宛如一场盛大的送葬。眼见满船刺客皆难撄其锋芒纷纷被击倒,她连忙厉声下令□□手攒射,然而她虽是刺客导师,却隶属欧洲分部,周围持枪的皆北美刺客,一时竟不敢听令。

海森和谢伊联手,这世间,怕是没有什么能够抵挡得住吧?

夕阳西下时分,灵鹫号已全线沦陷,船上刺客死的死逃的逃。两人合力拆了炮台,又摧毁了舵轮,这才罢休。

眼见大势已去,克劳狄亚早已弃船逃亡,谢伊还欲再追,却被海森拦了下来。

黄昏的时候他们回到了莫琳根号上,巨大的夕阳沉落在两人身后,每个人都是满身满脸的鲜血,筋疲力竭,疲惫不堪,在他们的面前是一片的狼藉,海面上浓烟弥漫,晚风仓皇而过,带来鲜血与烟尘的味道。

“这一拖延,恐怕又要多费好几天才能追上了。”

海森摇头苦笑,掏出帕巾擦拭佩剑。

“Master Kenway......”

恍惚间海森只感到谢伊扶住了他的肩膀,他转过头。

眼前是一场终其一生都没能摆脱的噩梦。

那个男人就在他的面前缓缓倒了下去,仿佛一颗失重的星辰,陨落在了无边的夜幕里。

“Master Cormac!Shay!”

“子弹打进了他的胸膛,好几处,都是要害。”

动荡的船舱里风灯摇曳,海森看着罗伯特给谢伊擦拭伤口。包扎的纱布换了一打又一打,却仍然止不住血液的流淌,和他生命的消逝。

望着躺在床上昏迷的男人,海森缓缓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想起了康纳的话,他的儿子横行北美数十年,不知遇上了多少圣殿,却说自己不认识谢伊,也从未遇到过他。

难道谢伊的征途,真的就要终止在这里了吗?终止在这片离他故乡爱尔兰万里之外的茫茫海上?终止在自己的眼前?

心里仿佛是被巨大的痛苦扼住了喉咙,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此时的谢伊躺在床上,静静地阖着双眼,面容上带着一分近乎宗教般的纯洁,肃穆安定。无声无息,无知无觉。

他是那样的安详,仿佛是回到了大地的深处,回到了母亲的子宫。

海森突然没来由地感到冷,剧烈的寒意伴随着恐惧像是深海的怪兽般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浑身发抖,不能自持。

上一次产生这种恐惧,还是在他失去父亲的时候。那时他还只有十岁,懵懵懂懂地被带离了故乡,被带往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地方,身世完全不由自己,也不知道前方的路是什么样,仿佛命运的风把他吹到哪里,就是哪里了……

他又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那时他刚刚叛变,正被昔日同门追杀,亲眼看着门罗去世,手里拿着门罗的戒指站在他的面前,像个不知何去何从的少年,那悲痛而茫然的目光,却又像极了十岁时的自己。

这么多年来,他背负着叛徒的名号在整个世界奔走,为了圣殿的任务奔波,每一片大陆上都有他留下的足迹,每一片海域里都有他留下他风帆,多少生死风一般从两人身边掠过,而他从未让他有过丝毫失望。谢伊·帕特里克·寇马克,是圣殿最坚实的武器,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柄剑,是他口边的骄傲,是他心中的光。

“......不动手术的话必死无疑,但是若要动手术的话,感染的风险极高,却有可能活下去。”

恍惚间,耳边传来船医的声音。

“那就赶紧动手术吧。”

海森像是抓住了一线生机,抬头脱口道,然而接着,他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以海上行船这颠簸的情况,想要动手术是根本不可能,然而一旦靠岸,他们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就要全部白费。

黄昏的时候,海森来到了甲板上。

海风吹佛过他疲惫的面容,宽阔的的披风在他的身后飘扬而起。他望向无边的夕阳,知道海上的一天即将终结,漫长的黑夜过后,他们又将迎来新的黎明。

从他十岁起,导师雷金纳德就不断给他灌输先行者的理念,而在他成年后,为圣殿追寻有关先行者的一切都成为了他心头的重中之重。这半生来他四处奔波,遍访七大洲五大洋,拜访过繁华的城邦也曾路过荒无人烟的瀚海,享受过上宾的待遇也曾食不果腹,遭遇过疾病的侵袭和盗贼的劫掠,几次性命堪忧却又挣扎着活了过来,如今四处遗迹,只剩下了这一处,只要拿到那个盒子就能全线揭秘,眼见胜利就在前方,多年夙愿即将达成,而他又怎能忍心放弃这就要到手的一切?

父亲终生以刺客为信念,最终却为这份信念失去了生命,过早地离开了他深爱的妻子和儿女;而对他海森来说,圣殿的未来则是他的信仰,也许人生中,需要的就是这样一种信仰的指引。然而在那之上,却依然还有别的东西,比如亲情,比如爱,这些,都是他生命中难以放下的负重。

这世上,哪有什么两全的办法,既成圣殿,终究是要负了一方。

再望一眼火神号远去的风帆,圣殿北美分部大团长终是长叹一声,走下船舷,命令靠岸,准备手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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