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六章（1 / 1）
前情提要
我从被子里拿出他有些出汗的手，将他视为珍宝般地捧在我的两手之间，用
额头顶住。
我倾身吻上他的手背，轻声说：“快点好起来吧，冲田先生。”
***************************
床上的人睡得安稳，微阖着双眼，两边的睫毛交叉在一起微微颤抖。
安静地抬手轻触他有些苍白的脸颊，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
“总司。”我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从心里渴望他能够听到我的声音，然后
睁开眼看我在他身边陪着他。
但是，他没有醒来。
这两天，我一直待在瓦里安，九代目没有找我，也就没去彭格列总部。那天
斯库瓦罗勒令我回房休息之后，我请求他再让医生给冲田先生看看，但结果依
然没有变化。
明明身上没有伤口，却昏迷不醒。我不知道威尔·福克斯对冲田先生做了什
么，但那个银发少年的话不得不在意。
他说过这次来就是要杀死冲田先生，这个不存在的人。
不存在，他指的是什么？
难道他们知道冲田先生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
不，我自信我绝对不会说的，还是说……是里包恩他们？
这也不可能。
“呼——”我喘了口大气，企图将混乱的脑子整理清楚，抬手揉揉太阳穴，
试图来舒缓有些焦躁的神经。
“咔喯。”距离我不远处的门被开了，一个矮小的身影背着光进来，在我面
前站定。
“里包恩？”我和他对视着，他那种认真地表情极少看到。
“九代目来了，现在你要去见他，”里包恩转身背着我，“蠢纲，你瞒着我
的事，之后一定要告诉我。现在跟我走。”然后他打开门，慢慢地走着似乎在
等我反应过来。
“等，等等啊，里包恩，我瞒着你什么事了？”我把冲田先生的胳膊放进被
子里，跟着里包恩的脚步追了出去。
他步子越走越快，直到拐弯处的会客室门前，他停下脚步，沉闷的声音从他
的喉咙里发出，“八年前的事，现在的你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吗？”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不知道他是怎么理解的，但这件事等我完全接受了之后再说吧。
“那，我进去了。”里包恩让开身子，我扶着门慢慢地将它推开。
正对着我的是坐在沙发上的九代目，他穿着条纹式的西装，端坐得严肃，直
到看见我才露出笑容。
“九代爷爷，您身体好些了吗？”我将门关好，之后走到他面前同样笑着问
候他。
九代目叹了口气，看着我的眼，“让你担心了，实际上，在指环战上的那个
‘我’，并不是我本人，他只是我的替身，当然这件事是提前设计好的。”
我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看看站在他身边的年老男人，然后又把视线转回九
代目身上，“九代爷爷，您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件事？这应该是彭格列的机密吧
。而且不管怎么样，指环战都已经结束了，我也已经释然了。”
“纲吉……你变化得果然很大啊。里包恩和我说了你的情况的时候，我还不
相信，现在真正见到了，才相信。啊，对了，我还没有给你介绍，”九代目看
着他笔直站在他身边的男人，“Croquant·Bouche，我的雾守。”
男人向我微微欠身，然后又恢复刚才的样子。
“我，好像……认识他。”皱着眉盯着那位雾守，仔细地在脑海里寻找关于
他的痕迹。
“已经恢复记忆了吗？”九代目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着热茶。
“并没完全恢复，我觉得这件事您没必要自责，”我说着，九代目喝着茶的
手顿了一顿，“本来就是不可避免的事，尤其是在意大利，况且还跟黑手党有
关。”我垂着双眼，移开了对着九代目的眼。
“你……真的打算接受了吗？”
“嗯。”再次抬头，对着他坚定地点头。
我不能逃避我的罪。
即使，我只是误杀了我的母亲。
听了我的回答，九代目莞尔一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纲吉，你真的长大
了。但是，我还是要对你说声抱歉，不然我这老头子也会不安心啊。”
我站起来，对着Croquant·Bouche鞠了个躬，“Croquant爷爷，我很谢谢您
这些年在我身边，现在我恢复了记忆，也接受了现实，您可以不用再用幻术维
持妈妈的样子了。”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Croquant·Bouche低沉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没必要跟我道谢，我只是想看你能走多远而已，或者想看你哪天受不了崩溃
了，给自己也来一枪子。”
彭格列的雾守都是有遗传吗！
我在内心撇撇嘴。而且九代目也出面说了Croquant·Bouche他两句，我也就
是陪着干笑笑。
“纲吉，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九代目正襟危坐。
“什么？”
“我正在着手准备继承仪式，我想让你继承彭格列。”
“九代爷爷，”我顿了顿，“现在，还不行。”
“这件事我不会强迫你，但是我想你已经见过初代了吧，”我点点头，“既
然见到他了，就证明你已经被戒指承认了，彭格列一定会让你来发扬光大。”
“九代爷爷，你误会我了。我会继承彭格列，但是我说的是不会现在立刻继
承。我……要等一个人醒过来，想让他看着我。”我用手掌心按住我火热跳动
的心脏，微笑着。
“原来如此，看来那个人是你重要的人呢。”
“嗯，是很重要的人。”
……
不久，我就从会客室里出来了。
里包恩站在外面始终没离开，等到我出来，他什么也没说。
里包恩今天很奇怪呢！
我如此想着，但也没说什么又回到冲田先生的房间。只是里面突然多了很多
人，斯库瓦罗站在最外面，里面的人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估计是医生。
“斯库瓦罗，冲田先生怎么了？”我跑过去，本想进去看冲田先生的，但斯
库瓦罗把我拦在了外面。
“医生都在里面，你进去添什么乱！嗯……那个，他醒过来了，所以我就叫
医生过来看看。”斯库瓦罗支支吾吾地把后半句说完，然后也没敢看我。
“冲田先生醒了？真的吗？太好了！”我高兴地抓住他的肩摇晃，想要立刻
进去见到他，但是斯库瓦罗抓着我的手不放，“怎么了？”
他别过脸看向另一边，吞吞吐吐的说：“你……还是别进去了。”
不明所以，我没理他，直接挣开他的手就进去了。
那几个医生看见我回头对我鞠躬，“泽田大人。”
被这一喊有点发愣，一秒钟后轻咳掩饰尴尬，“那个，嗯，他没事了吗？”
“根据我们最后商榷的结果，冲田大人被失忆弹打中，现在失去了部分记忆
，并且可能会出现记忆倒退的现象。”
“失忆弹？”
“失忆弹是埃斯托拉涅欧家族开发的子弹，由于对人体伤害极大，在它被开
发不久后就成为禁弹。至于对人体的伤害有多大，没有子弹的原体，目前我们
还不能预测到。”为首的白衣青年干练的说着。
他们给我让开路，我缓慢地移动到床边，看着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冲田先生
。
“泽田大人，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退下了。”
“嗯，辛苦你们了。”我不在意地说着，他们收拾好仪器很快就撤离了这个
房间。
“小鬼，你……”斯库瓦罗站在门口，不知道说什么好。
“斯库哥哥，你也回去吧，我没事。”我勉强着故作镇定地说着，但我相信
，斯库瓦罗已经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
他也没在安慰我什么，而是轻轻地为我关上门。
我咬着下唇，对上冲田先生陌生的眼神，内心很复杂。
“冲田先生……”
“我是在哪里？”他的话里没有任何情绪，像是生硬的石子。
“彭格列……呃，那个，我是沢田纲吉。”
“你是谁都无所谓，我现在想去厕所，快带我去厕所！”冲田先生强硬的态
度让我愣怔在原地，吓了我一跳。
“哦，好，好的！”
我连忙过去扶住他，慢悠悠地走到卫生间里。
只有几米的路程，我内心复杂。
冲田先生，你没给我伤心的时间。
冲田先生，我会让你恢复记忆……啊，不，如果，这一切的经历让你痛苦的
话，不恢复也没关系，我会重新建立和你的关系。
我会，让你离不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