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1 / 1)
妖精洞里的五位女人已经许久没有全聚在一起了。钟小雨的事被急性子的蓝玫瑰知道后说什么也非得把她老公高立林叫出来。一行女人正坐在酒店包厢里。蓝玫瑰嚷着要给高立林打电话,钟小雨却一直拉拉扯扯,“算了吧!今天他和我说好像有应酬。”
“有应酬也得给我离了席过来!”
安芹、倪纱和袁艺只听得蓝玫瑰张着鲜红的嘴唇,指甲一直于桌面相叩,隐忍了几分钟终于爆发:“高立林,咱俩认识也有五六年了吧,我把钟小雨当我朋友所以也给你一点面子,你别仗着自己170的体重还真以为自己脸皮有多厚!马上过来!”
十五分钟后,高立林唯唯诺诺进场。
见着自己老婆今天几个朋友都在撑腰,要命的是母老虎蓝玫瑰也在,顿时心里的气焰又弱下去了几分。
“怎么,最近听说你应酬很多啊?”蓝玫瑰双手叠在胸前的桌面上,一抬头质问着他。
“都是生意上的几个老客户,推搪不了!”
“是老客户还是新客户啊?”
“什么?”高立林挠挠脑袋,表示不明白。
蓝玫瑰声音一下子提上来,“你再装!好你个高立林!小雨替你生了个那么可爱的女儿,为你这个家天天操劳着,你想想你在外面做的狗屎事!”
“我在外面做什么了?我老婆都没说什么,你这么生气干什么!”看到蓝玫瑰的凶猛样,他也急了起来。
“小雨不和你大闹是想挽回你们这段婚姻,可你呢?陆深认识吧?前天你在红馆和里面小姐搂搂抱抱时他也在场吧!哎!巧了!刚好我和他认识,关系还特好!”
高立林听了脸一阵青一阵黑,他确实认识陆深,前天也确实在红馆。只是没想到上海这么小,转了个弯谁和谁都认识。
钟小雨见了自己老公的反应后一下子明白了,站起来就是一巴掌,“回来还跟我吵?!说我无理取闹!说我不信任你!你有把我当回事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饭也吃不下去了,拿起包便往外跑。
现在是白纸黑字一清二楚了,自己理亏,也找不到撒谎的借口了,只能尾随其后,去追自己老婆。
安芹埋怨蓝玫瑰,“你是帮忙还是搅和啊,好好的一顿饭被你折腾成这样子。”
倪纱也开口:“他们两个回家不会大闹吧!”
蓝玫瑰不急不缓,淡定地夹起一口菜,“小雨那软弱的性格只会让高立林越来越癫狂!这种破事就该让她明了,让她好好瞧瞧自己老公现在成什么样了!你们还傻愣着干嘛!吃不吃!”
三人怏怏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米海伦打电话约欧培斯吃晚饭。两曾经的师兄妹在上岛咖啡聊得欢乐。
米海伦比欧培斯和林珉小两届,今年也该二十六岁了。欧培斯问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米海伦只是微红着脸低着头说没有。
朝九晚五,没有固定时间的这份医生职业,也实在抽不出身去谈情说爱。欧培斯热情地将自己身边朋友介绍给小师妹,却被米海伦全拒绝了。他想着或许是她没时间,也或许是她的择偶条件是另一番的,便也不记在心上,嘻嘻哈哈地告诉师妹下次有合适人选第一个便是介绍给她。
出了上岛,米海伦回医院值班,而欧培斯开着车在路上遇见了刚出酒店的蓝玫瑰和袁艺,他摇下车窗,向袁艺打着招呼。袁艺也微笑着回礼。
蓝玫瑰是见过欧培斯的,安芹生的那天在医院。那次的见面袁艺和欧培斯两人还是怒气冲天地因为撞车而彼此脸色都不好,今天看见却是两人像朋友般可以在大马路上打招呼了,前前后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这误解化解到关系友好的转变未免太快了点。
不过看欧培斯的硬件条件完全过关-----奥迪R8跑车,坐在车内依旧明显的aimani西装,一张无论是近看或远看都绝对赏心悦目的脸。她这个契若金兰的朋友既然遇到了这么一位绝世男,那她一定要帮她好好把握。
“我突然忘记我还要帮我婆婆去买化妆品,要不你让你这位朋友送你回去吧。”本是蓝玫瑰说送袁艺回家,现在她胡编了个借口把袁艺一把推给欧培斯。
蓝玫瑰拉着袁艺走到欧培斯车旁,对着他说:“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们家袁艺送回家,我突然有点事本来说好……”
欧培斯一口答应,“没问题。”
袁艺期期艾艾地指着蓝玫瑰又指着自己,“哎你怎么这样……我……”直到蓝玫瑰将她硬塞进车里,她朝着欧培斯不好意思地说了句“麻烦你了。”
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欧培斯问袁艺:“和朋友吃晚饭啊?”
“嗯,你呢?又出来喝酒?”她反问欧培斯。
一听到一个又字,欧培斯笑了出来:“又?在你眼中我有那么热衷于喝酒吗?”
袁艺也抿嘴而笑,“不是吗!”
“照你这么说我得开家酒吧,哎!你不是挺能喝的嘛……”
她打断他的话语,开玩笑地说:“我可不陪酒啊!”
欧培斯笑意更浓,像是作弄她般地说:“这叫什么?此地无银二文钱!我也没说你非得那什么啊是不!”
明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到他这儿偏偏又成了此地无银二文钱,袁艺在心里乐的无奈。
嘴角是挂着笑容,有一刹那她还是恍了神。开家酒吧,像本能反应敏感地触碰到了她。她想起那个男人和那家“夏至”。为何他会辞了大学里的工作盘下一家酒吧?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袁艺本打算叫欧培斯在这儿放她下车自己走进去就行,欧培斯踩着油门不放,非得将她送到家楼下才放心。
又是这样,她又看见了那辆熟悉又仿若隔了几个世纪般陌生的车。
依旧停在老位子。
今天,他出现,到底应不应该?她问自己。
许是没勇气面对,欧培斯的车就像堡垒给了她以为的巢窝,一直静坐在车内。
欧培斯微笑着提醒她:“到了。”
夏存记得欧培斯,袁艺在夏至喝醉时搀扶着她,然后说“我们把她带回我们家吧”那个人。副驾驶上坐着他要找,他想找的人。
他先一步下车,在车旁等着袁艺。
人活的之所以那么累,就是已经打算将心蒙蔽不见这世事,眼睛却还是得张大去一一目睹。她还是下了车,没对欧培斯说一字半语,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力气去和另一个男人说什么。
欧培斯想着看她上楼再掉头,她却立在原地不动了,到看到一个男人渐渐走近她,他知道了---那是她前男友。
此刻两人就在他车前,所有的话语、举措他看得一清二楚。
3月26日,无非是一年300多个日子里的及其普通一日。可它对夏存来说那不一样。
眉头深皱,褐色眼瞳像一汪深谭足不见底,疼痛,他无法诉说那般疼痛是如何揪伤他的心。
他苦笑着告诉对面那个曾经对她说“如果澎湃是你的天赋,那么你一定是我最美的追逐”的女孩:“今天3月26。”
“我知道。”
是的,你该知道的,你也没忘。还好,你没忘。谢谢,你没忘。“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袁艺鼻子一酸,又突然很想哭。小小日历本上醒目的这一天早就被圈画出来,她记得四年里的每一个这个日子,夏存会变了法的给她惊喜。再然后,离开他的三年里的每一个这个日子,不是不想,只是故意避而远之,潜意识里总觉得它与自己已无关。
每一次看到他第一个冲动想大步跑过去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声嘶力竭地告诉他这几年她有多想他。可她赌气,那一口气在他决然说“我不爱你了”时便已悄然存在,她掏心掏肺,他却狼心狗肺。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头,似是挑拨她的心,故意让她欲罢不能。
她是否慢慢被动容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居然真的昏头昏脑地吐出了那几个字,不紧不慢,内心平静又夹杂着一丝酸楚。“夏存,我有男朋友了。”
咣当!一颗心落地。
“他吗?”车内的欧培斯被夏存指着。
那瞬间,她一定是身上所有筋骨都崩直了,否则何来的勇气转身将欧培斯拉出车内挽着他的手告诉夏存“对!”
男子的苦笑越来越显而易见,“他叫什么?”
袁艺用手撮了下欧培斯的背,他意领神会,像夏存介绍自己,“欧培斯。”伸出去的手却没人来接握。
欧培斯倒也不尴尬,又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混蛋,希望你好好对她。”每个字都恍如带了一声叹。就好像本该属于你又不属于你的东西被夺走了,你把胳膊伸远地都脱臼了它依旧没回来。
“一定的事!”欧培斯对着夏存也对着自己说。
还是最开始的表情,袁艺看不懂的表情,夏存望了她一眼然后走回自己车里然后汽车启动然后车尾灯模糊然后车影消失。
这是不是代表七年的时光真正结束了?
她以为自己够坚强,她本不想哭,脸痒痒的,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时候落下的。
“你回去吧。”她对着欧培斯说,“谢谢。”还是得加这两个字。
可他哪放心地下她,这是他第二次见她哭了,不是生离死别,不是病痛不堪,因为一段恋情,一个男人让她这么伤痕累累。
“我不放心你。”他直接说出口。
袁艺疲劳地不想再说一个字,“我没事,请你回去吧。”
她说了请字了,他也知道她很累,女孩的大气坚强他见证过,他晓得她需要的是时间。
欧培斯从袁艺家离开并没有直接回家,约了林珉两人继续在酒吧喝了起来。
袁艺妈已经睡下了,她轻手轻脚地回自己房间,走到洗手间的镜子里一照,不知道是灯光原因还是妆容缘故,她被自己吓了一跳,俨然就是个没生气的女鬼!惨白的脸和鲜红的嘴唇,许是楼下风大,头发被吹得找不到刘海。
她两眼一闭涩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