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遇匪(1 / 1)
次日,二人用过早膳后便开始踏上前往八公山的旅程。
见风起雎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微愣,云若非不禁笑道:“八公山与这里不过五六天的路程,我每次去那里都是顺道游玩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没有马车。
“不过路上我们得餐风宿水,你可受得住?”云若非温声问道,见风起雎毫不犹豫地点头,便放心地锁好宅门,上前几步领路。
按照云若非的说法,二人只需翻过乌爪山,再穿过一个小镇,就能到八公山。
只是乌爪山的地形略显陡峭,路上需多加留意。
在前往乌爪山的路上,二人停下来歇息了三次。直至黄昏时分,二人才抵达乌爪山山脚。
在山脚用过膳后,两人趁着夜色未黑,快步进了山,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做今晚的栖身点。
“这附近没有什么吃的,先吃包袱里的干粮吧。”说着,云若非让风起雎从包袱里边取出干粮食用。
风起雎依言拿出了干粮,递给云若非后自己却不着急吃,而是从另外一个包袱里边拿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布,细细地铺到地上,然后唤云若非过来坐。
“……”见此云若非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荒山野岭的哪里还顾得上讲究这些?起雎你带这些东西来只是徒增负担罢了。”
“啊,你不讲究这些么?”风起雎挠了挠头,许是没想到云若非这样一个看起来温和高贵的人并不在意这些。
“罢了,你也是一片好心。”说着,云若非走过去坐下,正想唤风起雎一同过来,却见风起雎慢条细理地从包袱里再拿出一块布来。
云若非:“……”
原来不是专门为我准备的么。
想到这里,云若非的面色难得沉了下来,只可惜罪魁祸首并没有注意到,十分欣喜地坐到布上,欢快地啃起了干粮。
这一餐吃得一人面无表情,一人喜露于色。
等到用完了膳,老天也拉上了帘幕。
好在山上随处可见或大或小的枯木,再不济也能随手抓来一大把枯草,所以火堆很快就被点起。
“云大哥好像很清楚这里的环境?”靠着树干,风起雎开始找话聊。
但云若非似乎有些倦了,面上温和的表情不复存在,就连回答的语气不比白日温和,透着一股慵懒与不耐。
他低声回道:“若你在这山上露宿过几十次,你也会很熟悉周端的环境。”
风起雎愣了愣,然后低声道:“原来如此。”
接着,便沉默了下来。
少顷,云若非听见枯叶被踩碎的声音,不由不满地睁开眼。
刚抬起头,便见原本靠着树干的青年此刻正站着,面色肃然,双眸定定地钉在不远处。
“……怎么了?”云若非立马反应过来对方有所发现。
风起雎转过头来小声道:“我刚刚好像听到了脚步声。”
“……”
闻言,云若非的倦意尽数退下,连忙起身环视四周。
但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从火堆中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再无其他声音。
不过云若非与风起雎二人可不敢放松警惕。
要知道,野兽善于等候时机的事情是连垂髫孩童都晓得的道理,不发出声响对它们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若是因为放松了警惕而被咬没了一块肉,丢了一条命,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月色渐浓,本就微弱的月光愈发黯淡。
时明时暗的火光只能照亮近处零落的杂草与昏黄的土地,无法为警惕的二人提供搜寻上的帮助。
就在这时,似乎察觉到什么的风起雎突然无声地朝云若非凑过去,然后小声问:“云大哥,这山上有人家吗?”
云若非摇头。
风起雎顿了顿,愈加压低了声音,声若蚊呐地问道:“云大哥,你包袱里有放钱吗?”
云若非微皱眉,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多吗?”
云若非再次摇头。
风起雎松了口气。
云若非不懂他的用意,正想发问,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猛地回头一看,便见六个魁梧大汉从草丛里窜了出来,十分迅速地把他与风起雎围了起来。
“……”他想他明白风起雎为何要这样问了。
“我们兄弟二人是去投靠邻镇亲戚的,身上带的盘缠不多,但请各位大哥看在我们老实交代的份上不要为难我们。”说着,云若非十分上道地把两个包袱扔给了就近的一个大汉,丝毫没有想要反抗的意思。
事实上他也只能如此。要不然呢?风起雎跟他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算命先生,能拿眼前这六个大汉怎么办?
而接到包袱的大汉则十分粗暴地三两下把包袱扯开,然后将掉落在地面的半贯铜钱递给一旁面目凶恶的大汉手中。
“你们二人就只带了这些盘缠?”他厉声问道。
云若非点头,道:“我们兄弟二人是开茶楼做生意的,生意失败了,血本无归,现在只剩下这些钱伴身。”
“那你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男子又问。
云若非镇定自若地回道:“好歹是做过生意的,一件像样的衣服还是有的。”
“你们二人看起来可不像兄弟。”突然有个大汉反驳了一声。
云若非皱起了眉,微微挪动步伐勾住风起雎的手指,毫无底气地说:“结拜兄弟。”
“……”反驳的那个大汉虽然是个粗人,但脑子却也灵活,见此情景顿时恍悟二人的关系,便往地上啐了一口,闭嘴不说话了。
“大哥,你看怎么办?”有人问那个面目凶恶的男子,男子思量过后,道:“将你身上的衣裳脱下,我便放你与那小倌走。”
“你——”风起雎听他羞辱自己为小倌,下意识地就要挺身反唇相讥。
云若非连忙顺势搂住他,用不轻不重地声音道:“不过几件衣裳,往后也穿不起了,就给他们吧,别伤了自己。”
闻言,风起雎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涨红起来,他抖了抖僵硬的身子,几秒过后咬着牙从云若非的怀中退出,转身愤懑地瞪着地面不说话。
而那些歹人见他们二人当面搂搂抱抱还说着腻人的情话,顿时又嬉笑又辱骂起来。但不得不说,他们确实对眼前二人识时务的表现很是满意。
于是在拿走了盘缠与云若非褪下的外裳后,六人准备离去。
“等等。”谁知就当这时,先前指出云若非与风起雎不似兄弟的大汉突然喊了一声,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中朝云若非走去,道:“把你的里衣也褪下。”
闻言,云若非向来波澜不惊的内心总算荡起了涟漪。风起雎怒极,却也不敢随意发作,只好走上前努力装出柔弱的样子,讨好又可怜地恳求道:“夜里冷,他总不能光着身子。我将我的外裳也给你,求大哥放过我们二人吧。”
“谁要你这恶心的倌儿的衣裳了!”不想那大汉见风起雎走来,突然动起手来。
他一把推开风起雎,随即如狼扑羊般往云若非的脸蛋摸去。
原来他虽厌极有龙阳之好的男子,却也忍不住对云若非的美色有些心猿意马。
风起雎眸中一闪而过一丝寒意,随手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块就要往那大汉砸去。
但不等石块离手,便听一声骇人的痛呼声响起。
他猛地转头,便见云若非面若冰霜地收回划过对方眼珠的铜钱,冷声道:“狗杂种也配动我。”
风起雎:“……”
云大哥,你帅起来是真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