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七章(1 / 1)
谢云流回到营地已是第二日黄昏,见其归来不少人都围了上去。
“大师兄。”
“谢道长可是有解术之法?”
祁进昏迷后最为担心的便是谢云流,如今谢云流只身而归,神色中却无之前那般紧张,裴元想大约是拿到了救治的药物了。
谢云流从怀中掏出素色香囊,里面是一块木头上面刻着祁进的名字,却并未有生成八字一类的黄纸包覆。
“恶咒并不一定需要他人生成八字才可,若有那人贴身之物或是头发精血亦可施咒。”阿麻吕见众人疑惑一边掰开木块一边解释道,里面果然是一小撮碎发用一根红绳系着。
阿麻吕让人端了火盆来,将木头和头发一并仍进火堆,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空气中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渐渐的那烟雾也从灰黑变成红色最后化为一阵白烟飘散开去。
“这样就好了?”姬别情不相信的问着。
他早年做杀手也曾见过有人使阴阳术数,虽不曾见识过传说中的咒杀之术千里夺命,但也知道中了咒术极其难解,这也未免太儿戏了些。
阿麻吕对于他的质疑并不理会只是自顾自端详起那个香囊肿,等了半晌也不见人苏醒,姬别情不免又急躁起来。
“为什么还不醒?”
“咒术解了,但是心魔缠身只能靠他自己看开。”
阿麻吕拿出一个铃铛放在祁进身边,那铃铛古朴典雅,只是这铃铛中间却是空的倒是奇怪。
论剑台上,祁进持剑一套紫霞功当真缥缈如谪仙一般,于这山雪融为一体。
收了剑式却见坐在一旁煮茶的佳人双目含泪。
“之岚,你为什么哭?”祁进轻柔的逝去怀中女子眼角的泪水,柔声问着。
“进哥你便与我一起,再也不要想那些烦心是可好?”
谷之岚柔柔的话语却似一道利芒刺入心间。他与之岚结为夫妇隐于这华山深处不问世事,可为何他的心总是不静。冥冥之中总有一阵清脆的铃声诱惑着他离开。
“与之岚一起又哪里会有什么烦心事呢,在哭就要成花猫了。”
“你口中不说心中却是想的,进哥是我让你为难了。”
“我。”
叮铃铃,又是那阵清脆的铃声,这次不再是朦朦胧胧的感觉。当下也未注意身边的之岚,运起轻功随着铃声而去,越是到山脚之下铃声越是清晰,似乎只要越过山门就可以见到那个作怪的铃铛。
“进哥,你,要抛下我么。”谷之岚语气幽怨,低着头长发遮住表情,只有那露在外面的手可以看出此颗眼前人的心情极为激动。
冥冥中祁进似乎无法抗拒那铃声。
“寻到那铃铛我便回来。”
谷之岚轻笑了起来,笑声愈来愈大,祁进觉得耳中嗡嗡作响竟险些跌倒在地。
“呵,寻到那铃铛,寻到那铃铛,你便不会再回来了。”
这时祁进看到了那铃铛,在山门外,就这么在空中挂着,在风中却并不摇晃,但那铃声却依旧清脆。鬼使神差的向前迈进几步却被冰雪阻拦。
“你真要离开我。”谷之岚在祁进背后出现,语气森然,俨然如同一个女鬼一般漂浮在空中,无数的冰雪在她手中聚集,刚才挡住祁进去路的冰雪便是出自她手。
他的之岚那么美好,如何会有这么恶毒的神情,即使是面对狼牙军她也不顾是厌恶罢了。这不是他的之岚,这是谁。
祁进的头炸裂般的疼痛,很多不愿想起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
入魔的穆笙,死去的洛风,幼时的之岚,无数的同门,两世的记忆不停的上演着,最终他看到死去的自己被安葬在一颗松树之下,树上那人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是啊,他都要遗忘,这是自己偷来的一世,又哪里有当初的之岚呢,如今的之岚不过总角之年的孩童罢了。再看向空中,哪里还有谷之岚,不过一个浑身散着黑气的阴影,道门众人最为忌讳的心魔。
之前种种不过是自己信念未定,心魔乘机制造环境,若非这叮当引领自己恐怕将迷失在这幻境之中为心魔所控。拔出宝剑便是一剑向心魔刺去,四象灵气,轮转归一,空中云气都被这无上剑法劈裂开来。
心魔见事不好陷险避过,才刚停下便觉漫天剑雨朝着自己而来。一闪身心魔幻化成祁进前世的样子,运起坐忘无我极速退出剑阵。
天道剑式与北冥剑气,纯阳宫两大心法在这苍茫中碰撞,所带起的剑气将周围一切竟数毁去。
似是知道不敌祁进,心魔复又幻化成谷之岚的模样苦苦哀求:“进哥,难道你真要杀我。”
看到祁进一瞬间的犹豫心魔邪笑着正准备出手却被一剑穿胸,心魔扭曲的尖叫着,四周幻想崩塌回归虚无,那心魔几番变化,最终又化为谷之岚的样子,只是眼中只有那纯粹的颜色。他看着她张口无声的说道:忘了我。
身影化作无数雪花散落,最终散去,了无痕迹。
整个空间只有那串铃铛和自己,伸出手才触碰到铃铛的刹那便感到眼前一亮,继而是众人关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