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四章(1 / 1)
祁进醒来时一阵头晕,不由跌回床榻上。望着熟悉的布置祁进有一瞬迷茫,自己之前是做了一场黄粱梦么?如今又回到了纯阳自己的房内?不,虽然大同小异但仍有不同之处。
“公子你醒了。”身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清那趴在自己床边的孩子正是洛风,不由又是一阵恍惚,怎么洛风会在此?自己明明是被姬别情抓走了,那么是谁救了自己?一连串的问题若是换做平时他怕是很快就能有答案,但如今脑海空空却是混乱异常。
洛风看着祁进半晌没有反应,用小手在祁进面前晃了晃,见人双眼还是没有焦距,难不成那□□还没能解?这么想着洛风赶忙去找谢云流,师傅可是交代过的人一醒来就要及时汇报。这人虽然醒了,可是变傻了怎么办。
祁进并没听清他的话语,他依稀记得自己是为人所救,如此年轻便有此修为如今江湖怕也没几人,只是不知是哪位。纯阳如今应该是只有两位师兄才是,二师兄对于武学一途只是平平,那么便只有一人,只是为何是他。
待谢云流进来时便看到祁进一身白色里衣坐在床头发呆,配着那苍白的面色更显单薄。纯阳常年复雪天气异常寒冷,如今此人伤势未愈还坐于床上,谢云流神色一凌,将身上皮袄退下附在那清冷的人身上。
身上传来一抹暖意,祁进抬头便看到一仙风道骨之人立于床前,那人不过双十,然而其身上却有一股傲人剑意彰显出他的不凡。纯阳何时有了这样的人,莫不是掌门师兄?可师兄身上只有平和之气,让人心生亲近之感,即便是年少轻狂亦不可能如此性格,其身上那股傲气只让他想起一个一直不知如何面对之人。
谢云流,他的师兄,一个到死他才肯承认的师兄。
祁进有些别扭,眼前人虽是一副冷漠样貌但眼神却是炽热的,他看的出了他眼里浓浓的关切之色,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与自己所知的谢云流联系到一起,摸摸身上的皮袄还是拱手道谢道:“多谢道长。”
祁进说话时神色多有别扭,不过谢云流却是没有注意到的。这位公子已经在纯阳昏迷了三日之久,要不是请到盛先生,怕是不知何时才能解毒转醒。说来那毒也是厉害,伤人肺腑不死不休,虽然被另一种药物压制但是却也难解异常。盛先生走时嘱咐一定要好生调养,不可操劳,切记心思过重,否则必将留下病症。
“公子无需多礼,若非公子出手,楚师弟只怕早为歹人所害。”对于这位仗义出手的少年,谢云流是打心里喜欢的,想到这人被□□折磨时抓着自己那一声声低吟又多了几分怜惜,这人怕也是身世坎坷命运多舛。
看得出祁进的不自在谢云流给祁进倒了一杯热茶,想了想也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便自报家门:“在下纯阳谢云流,不知公子名讳。”
“祁,祁进。”倒是没见过这人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想来若非李崇茂一事产生的误会,谢云流也不会变的如以后那边偏执。祁进闵了口茶,他多日未曾进食,如今茶香入口竟然觉得腹部一阵饥饿之感,脸色浮现一抹微红看的谢云流一愣,想着这位公子当真是个面皮薄的。
“公子身上余毒未除,还请在此休养些时日,这是盛先生留下的药丸可供公子解除余毒。”谢云流将盛先生给的青瓷瓶递与了祁进并告知服用剂量,至于其余药物他早便安排弟子下去煎服。
摸着手上的青瓷瓶子,祁进想起了那时受伤为谢云流所救居于山中小屋的情形,和如今是何其相似。
“我听小徒说公子欲拜入纯阳。”
祁进点头,他不意外谢云流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情,依着洛风的性子这事是铁定会说的,如今的洛风可是师傅说的就是圣旨,哪里兜得住心思。
“师傅被召入宫中,怕是不知多时才可回返纯阳,公子不妨在这养伤待师傅回转。”
其实也不光是养伤之事,师弟被追杀这事本身就蹊跷,这位公子会来纯阳还寻小徒洛风问了些自己的事。且这些时日着门下弟子也未能查出这公子出处,只听车夫说是从风雨镇来的人,再之前便没了消息。这一切未免都太过巧合,非是他疑心病过重,只是如今纯阳局势非如外界所见一般平静祥和,万事还需小心。他与师弟商讨了下,还是将人留在纯阳宫内,静观其变。若有猫腻也可及时预防,若是巧合留于纯阳亦可免遭毒手。
“多谢,道长。”
两人都是不善于交谈之人,很快屋内便没了声音。祁进思索心思想的有些出神,不知怎的淡淡唤了声便引来谢云流侧目。
“祁公子?”
“不,没有。”其实祁进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唤出声来,他其实一直在想着如何与谢云流说这朝中局势,让他远离纷争。可如今头次见面便谈及至此怕是不妥,为此祁进很是头疼,这种知道天下局势走向却又无法说出。
良久谢云流剑祁进已有困乏之色稽首道:“山中上有些事需在下处理,请容贫道先行离开,公子若有需要可唤小徒洛风。”走至门口又有些不放心的补充了句:“祁公子,近日山中事多,若有什么需要可让我师弟李忘生处理,贫道先告辞了。”
见祁进点头后便出了门,对门外弟子吩咐好生照看才匆匆离去。适才已经收到消息,此次来的是凌雪阁中人,凌雪阁他也有些耳闻,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暗地里却是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次上纯阳绝非一般寻仇,怕是为了什么。看来还需请好友帮忙探查一番,在外游历的弟子怕也要召回些许增加纯阳宫中护卫了。
在纯阳住了有半月之久,祁进的身子总算是有了好转,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这身子比起之前很是柔弱了不少。换做之前他受了这伤不出半月便可完全痊愈,哪似如今像极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稍微有些风雪便是不住的咳,偏生纯阳风雪又大只得再屋内呆了这么些时日,自己都觉得再不动下去便要发霉了。
披着狐皮披风,在风中紧了紧,这山上的雪还是那么美,银白如画。昔日他最喜欢的便是于山巅俯瞰坐忘峰风雪,纯净如雪,洗涤万物尘埃,亦净化心灵。
洛风看着眼前人,有些不开心的噘嘴,这雪狐披风是师傅用重金从一猎户手上买来的,当时自己缠着师傅好久都没给自己,如今居然给了祁公子,师傅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洛风你可知你师傅欲去何处?”他有好些天没见着谢云流了,那日他来自己因为不知如何应对,两人多是相对无言,如今多日未见倒是心下有些不安。
“听说是师傅好友出事了,师傅要去趟长安,前些日子便走了。”
谢云流至交好友只有一位废帝李崇茂,当年谢云流便是因为李崇茂一事对师傅产生误会远走东瀛。他若记得不错不出几年李崇茂便将被废,谢云流他也因帮其逃亡而被朝廷追杀,纯阳也因此常年被神策军驻守,虽然不敢撒野但常弄出些事。不行,朝廷内的水太深,如今纯阳兴起备受瞩目容不得半死差错,他必须将人追回,哪怕会被误会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