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Chapter 46（1 / 1）
仿佛答应斯拉格霍恩教授参加舞会的事情是过去的一场梦,黛西从中惊醒的时候,只觉得惊慌无比。
她不会跳舞,更不敢面对着那么多人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士踩着步子(她眼前勾勒出一个面目模糊的高个男生笔挺的站在她面前),她现在只要一想起舞会,就觉得后怕。
莉莉和爱丽丝计划着在这个周末去霍格莫德挑选礼服,玛丽因为这段时间在受某人的纠缠,对这些事情都不大感兴趣,但也并没有表示抗议,多卡斯表示无所谓,但她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因此坦然接受。而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在墙角瑟缩的黛西时,黛西彻彻底底的打了个冷战,然后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四个人,内心哀嚎。
而你不得不承认,现实就是,你必须面对现实。
阳光明媚的周末如期而至。
莉莉和玛丽起了一大早,等黛西睁开眼睛的时候,莉莉正盘腿坐在自己床上,仔细读着昨天的《预言家日报》。报纸上没什么重大新闻,只有一则相关莱斯特兰奇进入魔法部工作的消息,使几个女孩儿小小讶异了一番。上面说,“莱斯特兰奇入魔法部给整个部里带来了巨大的轰动,这也是整个魔法界重返和平的重要转折点,但是仍有大部分人在看到莱斯特兰奇趾高气扬的样子后坚信他们的到来并不能使魔法部的工作顺利进行。”
“‘人的本性很难改,一个人一旦在一开始就咬定某件事情,那么他就很难再改变他的看法。'魔法部高级官员,兰·布鲁特说道。”
莉莉又大致扫了一下这则新闻,然后将手中的报纸放在一旁的桌上,这才看见黛西已经坐了起来。
“你们早都醒了吗？”黛西闷声闷气地问,一副不大乐意的样子。
“没呢。”莉莉指了指另外两张拉紧帷幕的床,然后说道:“爱丽丝和多卡斯还没醒,玛丽刚出去送信了,今天好像是她婶婶的生日。”
“哦——”黛西颓丧的躺回床上,转了转眼珠问:“我真的非去不可吗？”
“哦,黛西,别又说这种令人丧气的话。”莉莉安慰道,走过来帮她把帷幕拉开完,“ 跳舞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何况是去挑礼服,这是多少女孩儿所向往的事情啊!”莉莉的眼神里充满了向往,这使她整张脸都神采奕奕。
黛西想到她和詹姆还要以学生会主席的身份跳开场舞,再看她欣喜的神情,实在不忍心破坏,便只能将就着换了一个方向。“可是我又没有舞伴。”她说,然而声音里并没有流露出可怜兮兮的感觉,这使她大不满意。
“玛丽和多卡斯也没有舞伴,放心吧,等舞会开始的前几天,舞伴会自己找上门来的。”莉莉含笑的看了看她乌黑亮丽的大眼睛和白嫩的脸蛋,又说:“再说,你现在这么出名,长相又很出色,一定会有舞伴的。”
黛西心生无奈,一面摇了摇头,一面嘟哝着:“那岂不是更糟。”不过这句话并没有让莉莉听见。
她最后向后仰去,“好吧。”她妥协,感觉心情畅快了很多。
五个女孩儿说好了只她们几个一起去霍格莫德,一路上打打闹闹,时间竟很快流逝,不一会儿,“樊林布坊”的招牌就已经赫然立在她们面前。女孩儿们推门而入,于她们而言,这都是第一次来这家店。
黛西在门口停了一下,透过橱窗看见里面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礼服和礼袍。不禁心想: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魔法界看见这么多种颜色的衣服呢。
选礼袍的过程是很缓慢的,黛西在店铺里走来走去,欣赏着不同礼袍精美的面料和绚丽的花边。大概所有女生都想到了一起,过不了一会儿,这家店就被女生填满了。
“我们得快一点了,不然一会儿好看的礼服都被别人抢走了。”多卡斯抱着胳膊,一脸焦虑的看着门口一小团斯莱特林的女生。
黛西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来回扫视着头顶上方一排排让人眼花缭乱的衣服,顿时觉得头昏脑胀。而彼时,爱丽丝怀里已经抱了两件了。
“天哪!你们还没有行动吗？”爱丽丝一见她们就夸张地瞪大了眼睛,“哦,拜托,我要去试穿一下,先帮我拿着这件,多卡斯,等等……哦,这里人真多,是不是？”
“莉莉和玛丽去哪儿了？”黛西问。
“大概在那边试衣服呢。”爱丽丝匆匆的说,“我说,你们两个快点啊!这么多好衣服随便挑一件都没问题的,怎么眼光那么挑剔呢？!”
“不是……”黛西无力的辩解,“就是因为太多了根本没有底气去选啊!”
然而爱丽丝只是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眼神就进试衣间去了。黛西看看多卡斯,多卡斯吐了吐舌头,说:“别看我,我也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们还是再转转吧。”
“嘿,黛西!多卡斯!”黛西听见一声熟悉的叫喊,转过头,看见玛丽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怀里抱着好几件礼袍。
“有什么新发现吗？”她问。
黛西愁苦的摇了摇头,“倒是你,”她说,看着玛丽怀里的几件衣服:“进展真是神速啊。”
“哎呀,”玛丽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本小姐的字典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一个‘慢’字。”她把手上的一件衣服展开,然后对黛西说:“这件怎么样？我觉得配的你肤色应该很好看。”
“你不会是替我找的吧”黛西惊讶的问,一面伸手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这件衣服。
衣服是一件深蓝色的及膝裙,它的一字肩带用棉滑的绸带做成,胸前是一个巨大的蝴蝶结。蝴蝶结实在太大了,与肩带巧妙地接在一起,却不显得夸张,反倒典雅。再往下,裙摆有一点蓬起,但自然下垂。它的花边可谓别出心裁,被一条蕾丝带轻轻串起,形成无数个微小的蝴蝶结,带着丝丝褶皱,使裙摆松紧有度。它的衬裙是淡蓝色,与裙子外表面的深蓝色相映衬,使整条裙子看起来既华丽,又素雅,毫不张扬。
“它真美,玛丽。”黛西惊喜地叫道,“你比我强太多了。我从来不善于发现好看的衣服。”
“这真的大实话。”玛丽毫不留情的说,“去试试吧。合适了就买走吧。”继而又转向多卡斯,说道:“看这件怎么样？你不是喜欢长一点的吗……”
黛西怀里抱着那件衣服,忐忑的走向一间试衣间。
她面对着一面镜子,把那件礼服展开来,摆在自己前方,发现大小正合适。她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再试穿,而是将那件礼服小心翼翼地叠了起来,走了出去。
多卡斯是最后一个决定买什么的。她和黛西都多亏了玛丽的帮忙,否则就是在这儿呆上一整天,她们估计也出不去。
剩下的时间,她们去三把扫帚待了一会儿,黛西喝了一杯黄油啤酒,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在回霍格沃茨的路上,她竟然晕乎乎的想:舞会什么的,自己一定能够做好。
下午的时间就过的颇为安逸了,先是回宿舍睡了会儿午觉,然后和莉莉一起在公共休息室里温书。直到——直到某人的闯入。
“嘿,你们干嘛呢？”詹姆走过来坐在莉莉对面。黛西连头都懒得抬起来,继续抄一段魔法史。
“难道你们的作业都写完了？”莉莉极不情愿的问,翻了一个白眼。
“梅林啊!”詹姆夸张的叫道,“小天狼星,听见了吗？她们还要写作业!”
黛西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站着的小天狼星,又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詹姆,无意中看见莉莉似乎不解地皱了皱眉头。“什么情况啊？”黛西问。
“你们不知道吧。”詹姆说,黛西感觉他一定在极度压抑着某种原因引起的激动与兴奋,故意表现得深沉。只是这种表现大概并不成功,因为他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了。“今天上午邓布利多说,今年霍格沃茨将要取消期末考试!”他一跃而起,兴奋的与小天狼星击了个掌。
“真的假的？!”黛西惊喜地问。小天狼星含笑的望着她,詹姆则一个劲地点头。
而莉莉则理智的说:“那我们怎么毕业啊？”
詹姆耸了耸肩,“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没有比这更好的了,莉莉,有邓布利多在,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所以今天下午我们要去魁地奇场地飞行,”詹姆继续说,黛西感觉他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说完了,声音也不颤了,“要不要来,莉莉？还有你,黛西？”
“不!”两个女生一口否定。
两个男生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不怀好意的笑了。
最后好说逮说,莉莉、黛西和多卡斯都去了,只是黛西绝对只是去看看的。
“莱姆斯在哪啊？”黛西问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给了她一个会意的眼神,然后微微低下头来,朝她靠近一些,说道:“今天晚上注意月亮啊。”然后他直起身,朝前走去。
黛西怔了一下,还算及时地回了他一个笑容。只是刚才那份气息,大概来的过于近了一些,让她一瞬间有些心神不宁。
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被走在后边的多卡斯看尽眼底。
天气渐渐热了,魁地奇球场上阳光直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微风吹来,夹杂着暖意与湖边野花的芳香。黛西不觉感到心旷神怡,刚才的不安,现在又烟消云散了。
詹姆是第一个骑上扫帚的,小天狼星仅次其后。多卡斯也很快飞上了天。黛西仰着脖子,打定主意不去看场地上剩下的两把扫帚。
不一会儿,空中便传来詹姆兴奋的叫声,多卡斯则伏在扫帚上,让自己在两个球门之间钻来钻去。小天狼星则把扫帚骑得飞快,并且不断上升,偶尔打着旋。“他们那么做很危险的。”莉莉有些生气的说。
黛西咧了咧嘴,继续仰着头看。曾经多少次,她也是这么仰着脖子,看金妮在自己上方不停的飞来飞去。那个世界,一直都不曾属于自己。她也不是没想过要发狠把飞行搞定,只是一面对飞天扫帚,一稍微升高一点儿,她都不敢再进行下一步。
那是她的地狱,是她平生最不敢触及的地方。可是每当她仰起脸,看着魁地奇球员一个个游刃有余的身影,总忍不住心生向往。尤其现在,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在那么高的地方自由自在的徜徉,看着他身边的人与他来回交错而行,却始终没有自己,突然觉得内心有点低落。
詹姆在空中撒野了一会儿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俯冲了下来。
“来吧,莉莉。”一大老远他就叫喊起来。
“哦,我最怕他这样。”莉莉不满地嘟哝道,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詹姆却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从地上一下子抓起两把扫帚(黛西心里一沉),朝她们跑了过来。黛西和莉莉则彼此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无奈笑笑。
“快来吧,”跑近他又喊道,黛西看见多卡斯和小天狼星也随后降落下来,不觉心里一紧。
“哦,詹姆,我真的不行。”莉莉说着摇了摇头,黛西则突然对她坐着的这把椅子的两侧起了兴趣。
“没关系,莉莉,”詹姆安慰道,“不会有问题的,不用怕,我在你旁边护着你。”
莉莉便有些动摇,她犹豫地看了看黛西,说:“可是黛西……”
“黛西没问题的。”詹姆说着,嬉皮笑脸的对黛西眨眨眼睛。无奈黛西心里苦啊,只得最终咬牙:为了你的莉莉……然后站起身来,有些发抖地朝那两把扫帚走去。其实她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同意。她了解自己内心的害怕,但是在看到小天狼星的身影后,也明了了心底下的那份孤勇。
她跨上扫帚,看不远处的几个人都蹬地而起。于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也用力一蹬——一种不陌生却全新的感觉在缓缓升起,在身边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风还在继续,黛西的头发全被吹起,飘散在空中,像一面胜利的旗帜。阳光微洒,沐浴在世界上方的清新空气中,霎时感觉到舒爽。黛西感觉些许惬意,可是好景不长,一阵更加猛烈地风打破了这种美感。
黛西不敢再继续上升,她不确定地坐在扫帚上,只觉得身后的扫帚尾在不停的颤抖着。她小心翼翼的环视了一周,发现周围没有人,詹姆和莉莉在远处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停留,而小天狼星和多卡斯大概在更高的地方。
黛西紧抓扫帚柄,打死也不敢向下看一眼。她开始觉得自己背后出了一身冷汗,甚至浑身都开始发抖。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她不断给自己暗示,却觉得风越来越大。
她硬着头皮又往上升了几米,甚至转了几个圈子,然后又继续试着上升。一米、两米、三米……越来越多的米数,黛西牢牢抓着扫帚柄,无意中感觉风似乎小了一些。接下来,她又顺利的上升了十来米高度,看到莉莉在自己的身后不远处,比自己要略低一些,不觉小小惊讶了一番。
然而黛西还没坐太稳,就看见前方朝自己飞来一个不明物体。她看都没看清就条件反射的尖叫一声,迅速调了个头,硬生生朝地面冲去。她这下才看清自己离地面有多远,不觉更加惊慌失措。
她下降的速度实在太快，一瞬间没了意识，只知道自己的尖叫声一刻也没有停。
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她才想起来稳住重心，竭力保持平衡。扫帚尾先接触的地面，黛西身子微微向后仰着，就这样划过了十来米。与此同时，她感到旁边似乎有人降落。
随着最后“刺啦”一声，黛西用脚抵住地面，还算平安的停在了地面上。
“你的落地技术还挺高的。”小天狼星揶揄的声音从右侧传来。黛西转过头，看见小天狼星近在咫尺。他刚刚收回去左手，似乎刚才想要扶她一把。
这么一想，黛西感觉心里一暖，有点不好意思，便咧嘴笑了。
而小天狼星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笑容。
那天的黛西因为之前受了惊吓而脸色泛白，却因为后来的不适从而面色红润。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起来，往日灵动的眼神被笑意填充，使整张脸显得活泼可人。她的鼻尖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她的牙齿则较为内敛的往回收，只是左边有一颗不太对称的虎牙，倒显得并不违和。那天的阳光眷顾她似得不偏不斜的散落在她的脸上，她的睫毛像镀了一层金色，在微风中微微颤动。小天狼星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没有发现面前的女孩儿在笑起来时这么好看。
“黛西，你没事吧！”多卡斯紧跟着落到地面，“我刚才不是有意吓你的……真对不起。”
黛西赶紧收回笑容，惊讶的说:“竟然是你啊！吓得我什么都没看清就一个劲的往下冲。”
“不过，你知道吗？”黛西望望天上，以一副舒心的口吻说:“我还从来没有试过自己飞那么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