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 20（1 / 1）
那天,吃早餐的时候很不顺利。并不是很长的一张桌子,只能两两坐在一起,詹姆和莉莉自然是坐在一排的,这样,小天狼星和黛西就不得不坐在一起了。
其实平常也都是这样,只是这一次,就是格外不顺。
黛西尽量显得自己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她一手拿着小刀,一手捏着两片面包,神情有些呆滞。她把小刀的尖端抵在盘子上,有意无意的转着圈,好半天才想起来应该切面包和涂果酱这回事。
她抓起旁边的一只勺子,小天狼星却恰好在此时把手伸到桌子中间的果酱瓶处,似乎想拿到自己跟前。黛西立马抓紧勺柄,恶狠狠的□□果酱里,然后“唰”的一下子,直接平移到自己的左手边,放在离他最远的地方。
小天狼星倒没有表现出太惊讶的样子,微微笑了笑,然后缩回了手,开始喝粥。
詹姆和莉莉嘴里都塞满了食物,然后彼此对视了一眼,也埋下头去喝粥。
一时间,勺子碰碗的声音叮当作响,三个人满头狂吃狂喝,只有一个另类——
黛西左手扶着果酱瓶,右手拿着勺子,放在其中使劲搅拌着,把苹果果酱搅拌的像青色的稀泥一样,然后慢条斯理的,却又恶狠狠的一点一点用勺子涂抹到面包上,涂了整整有一厘米厚。
接着她举起瓶子倒了倒,确定已经被自己用得一干二净,才把自己的勺子抽了出来,开始对付面包。
莉莉突然抬起头,她似乎实在不忍心看着黛西再这么发神经下去。于是把嘴里的粥咽下之后说道:“你不是不喜欢吃果酱吗？怎么今天涂那么……厚？”她本来想说“多”,结果在看到她薄薄的一片面包上涂了一层几乎比面包还厚的青绿色果酱之后,就觉得用“多”这个字眼实在是太不合适了,于是果断改口成“厚”。
黛西看了她一眼,眼神烁烁发光,尽管眼睛有些红肿。她胜利似的把果酱瓶重重往原来的位置一放(莉莉简直担心它会碎掉),然后说道:“那就只是今天格外喜欢吃,因为今天心情格外好。”她绽开一个笑容,然后皱着眉头开始攻克那惨不忍睹的面包,确切的说,应该是果酱。
莉莉微微愣了一下,看了看小天狼星,又看了看詹姆,然后选择继续喝粥。
“那就慢慢享受。”小天狼星突然讽刺的说,斜眼看了一眼她盘子里还没动过的面包。
“多谢提醒。”黛西左手拿着叉子慢慢摇晃着,目视着前方,微微晃着自己的身体,也用讽刺的话语和极不正常的语调回敬他。然后一把把左手的叉子插在面包片上,毫不犹豫的啃了下来。
“咳,”詹姆被一口南瓜汁呛到了,“我去上趟厕所。”他咳嗽着离开了桌旁,看了一眼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配合的抬起头,“我跟你一起去。”随即站起身来。
莉莉回头看了看两个消失在门后的男生,又看了看黛西。此时,黛西已经放下了叉子,嘴上还沾着果酱,一脸厌恶的看着没吃完的面包。
“你帮我扔了吧,莉莉。”她说,声音终于恢复了正常,退后在沙发上半躺了下来。
莉莉瞪了她一眼,“不能吃就别抹那么多呀,你这又是几个意思。”
“他到底怎么惹着你了,”她又问道,声音低了下来,“是因为昨天魂器那事儿吗？”
黛西趴在沙发上,觉得有些困乏,“没什么,你们就当我们没事儿就行了。”
嗬,说得真轻巧,这么大的明显让我们怎么当没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能看出来呀!莉莉有些气愤地想,没搭理她。
“我们过几天去贝拉特里克斯家。”她又说道,然后闭上了眼睛。
“喂,大脚板,怎么回事啊？”詹姆压低了声音问道,眼神既好奇又机敏。
小天狼星随手关上了身后的门,身子靠在洗手台上,“我怎么知道？”他漫不经心的说。
“你不是要上厕所吗？”他又不耐烦的问道。
“你不是说你也要上厕所吗？”詹姆反问道。
小天狼星放弃了和他拌嘴,“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詹姆没有从正面回答,而是又走近了一些,“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啊？”他的眼中闪烁的狡猾,“别说不知道。”他又加了一句。
小天狼星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詹姆,你说昨天那个魂器里的雷古勒斯说的有没有道理？”
“你什么意思？”詹姆反应很快的说,“你该不会就想问我,我是不是相信它说的那些话？”
小天狼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没说话,算是默认。
“那你是想让我信还是不想让我信？”詹姆又问道,眼里依旧闪着那种平常很少见的灵动的光。
“你这是在试探我吗？我明明在问你。”
“那你让我怎么说？！大脚板,那该不会是真的吧。”詹姆的声音开始转化成震惊,却渐渐恢复正常的声调。
“我不知道,”小天狼星想了一会儿,然后又说,“也许是真的呢,谁知道啊？”
詹姆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你自己都不知道还问我……”
“所以呢？这还是没法解释你们俩今天早上就……就这样了？”他明智的说,又回到这个问题上。
小天狼星哼了一声,“那我就是不知道了,我只是把我想说的跟她说了,谁知道今天早上她怎么这么……神经质？”
“还不光是今天早上呢。”詹姆飘忽的声音传来,眼神有些呆滞。小天狼星想起来昨天晚上,黛西哭得那么“悲壮”的情景来,然后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
等他们两个回到客厅时,莉莉正一个人坐在桌旁,一手用勺子搅着杯里的水,一手拿着一本黛西经常看的《魔法理论》,正看得津津有味。
“黛西呢？”詹姆问道。
莉莉吓了一跳,然后朝他们俩把食指放到唇上,朝沙发上努了努嘴。
黛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她身子靠在沙发上,鞋子还踩着地板。她的手臂弯着搁在沙发臂上,头枕在上面,均匀的呼吸着。有几绺黑色的卷发坠落下来,搭在她的脸庞上,头发的末梢向上微微卷起,在身子的微微起伏下颤动着。她身上披着一层薄薄的小毯子,这是莉莉刚才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给她盖上的。
莉莉合上了手中的书,端起水杯,然后示意两个男生到外面去。
天有些冷,干瘪的叶子即使挂在枝头,也被秋风吹得瑟瑟发抖。一些动物时常出没,似乎要准备过冬了。
莉莉紧了紧衣领,然后双手握着那杯热水,转过身来看着詹姆和小天狼星。
“黛西说过几天去贝拉特里克斯家。”她说。
“为什么？”小天狼星震惊的问。
“你不知道吗？”莉莉怀疑的看着他,“黛西说贝拉特里克斯手里有一个魂器。”
“什么魂器？”他纳闷的追问道,不像有假。
“具体什么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一个什么小金杯。”
“哦,那应该是赫奇帕奇的标志物。”詹姆插嘴道,“伏地魔竟然连赫奇帕奇的也不放过,”他愤愤的说,“我简直要开始怀疑格兰芬多宝剑了。”
“这个你就不用怀疑了,”莉莉赶紧说,终止了这个话题,“关键是,小天狼星,你知道贝拉特里克斯住在哪里吗？”
小天狼星不屑的哼了一声,“她住在莱斯特兰奇庄园,和她那亲爱的老公住在一起。”
“知道就行。”莉莉又说,显得放心了一些。
“回去吧,莉莉,外面有点冷。”詹姆说,拍了拍莉莉的肩膀。
“别吵醒黛西,她昨天晚上后来就没睡。”她嘱托两个男生,然后显得有些担心的迈着步子钻进了看似不大的帐篷。
时间再次飞逝着,这里之所以用“再次”,是因为黛西觉得10月18日以及10月19日这两天过得是如此漫长,就像时间老人在高速公路上突然遭遇堵车,而后又不得不用比以前快两倍的速度继续前行。
而这也代表他们有了新的任务——赫奇帕奇的金杯。
计划是在10月30或10月31日去莱斯特兰奇庄园,只是找到小金杯的途径还未确定。
黛西认为金杯应该暂时还在贝拉特里克斯家中,因为在现在这个时候,去古灵阁只为一个小金杯实在是引人怀疑。何况现在伏地魔的势力还没有漫过半边天,时刻为她效力的人应该不多,她也需要时间计划和准备。所以这就是一个最好的,也是最快的拿到第二个魂器的方法。
黛西和小天狼星确实还不算完全不说话,如果遇到需要讨论或合作的时候,他们还是会说几句,不,几个字。
詹姆默默为他们制定了一个原则:说话时不看对方,说话时惜字如金,说话时尖酸刻薄,说话时趾高气扬,说话时互不相让。
——这堪称SD交谈五项原则。①
而且,他们坚决遵循这五项基本原则,还极力做到不吵架,不高声说话,并争取时刻达成共识等条约。
实际上,这么说小天狼星有点吃亏了,毕竟小天狼星还是比较大度的一方,他通常以听为主,尽量避免发表意见。
莱姆斯又来信了,信很短,看上去写得很匆忙,只是寄来了一大包较厚的衣服,都是小天狼星和詹姆的。他在信的结尾说“愿你们一切顺利,我会一直等你们回来。”黛西看到这里的时候,觉得有些心酸,于是在他们四个合写好的信之后又加了一句“愿一切安好,我们一定尽快回去。”
1977年10月31日,万圣节前夕。
黛西在她和莉莉的房间里不停的走来走去,神情显得有些紧张,她一手抓着小包,一手不停地拍着自己裤子上的一个装饰物。她在回想小包里的东西是否带全,其实这是完全没必要的,因为就在刚刚,她差点把帐篷里的所有东西都装进去。
“我们晚上8点出发。”她对莉莉说。
莉莉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晚上八点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他们走在戈德里克山脚下,似乎还能隐约感觉到山顶上的人家以及教堂发出的幽暗的橘黄色的光,一切都被笼罩在万圣节那种特有的神秘的氛围中。
黛西小心翼翼的走着,感觉脚底下的枯叶似乎也开始变得硌脚起来,她有些紧张的呼吸着戈德里克山谷的清新空气,心里还在一遍一遍的核对着小包里的东西。
“在这里幻影移行比较保险。”走到一个比较空旷的小土坡上,詹姆回过头来对两个女生说。
“是啊,”黛西心不在焉的答道,“就是莱斯特兰奇庄园是吗？”
詹姆看了一眼沉默的小天狼星,然后说:“是,实在不行可以让个人带着你。”他又看了一眼小天狼星,后者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不用,”黛西马上大声回答道,“我的幻影移形还过得去。”
“那好吧,”詹姆不满意的答道,第三次看了一眼小天狼星,然后对黛西说:“那你先去那,我们随后。”
他话音刚落,“啪”的一声,黛西不见了。
“动作还真敏捷啊。”詹姆嘟囔着,然后对另外两个人说:“我们走吧。”
等他们三个也降落到一栋豪华气派的哥特式房屋前,黛西却早没了踪影。只是他们面前的大门却是半掩着的,透过门缝还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留在松软的泥土上的脚印。
他们小心翼翼的打开大门,然后再半掩上,顺着那串脚印走去。莉莉让两个男生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抽出魔杖,把脚印都一点点的消除掉。
这里有一大片花园,黑色和红色的玫瑰交互错杂的排列着,在黯淡的天穹下散发着阴暗的光,看起来有些阴森,透出一派寒意。
花园正中间,还多此一举地安置了一个小圆台子,高出地面一截,其中种植了一些枝干弯曲,重重叠叠,彼此错综相连的植物。那些奇怪的植物叫不上名字来,但能看出来是由某种魔法而精心培育的,因为它们正散发着一种暗红色的光,不知道是为了万圣节而特意准备的还是什么,不过黛西可不认为贝拉特里克斯或是罗道夫斯会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此刻,她正半蹲着身子,手支撑在台子上,偷偷摸摸的看着面前的住宅。这些奇形怪状的植物正好能把她完全遮挡住。
“喂!你在干什么呢？”她被身后突然传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来,看见是詹姆,这才放下心来。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面前这栋哥特式建筑,小心翼翼地猫腰来到他们身边。
“就二楼亮了一盏灯啊!”她对詹姆小声说道,“是不是不大对劲？”
“不知道,”詹姆老老实实地答道,然后尽量轻声的向前走去“跟过来看看吧。”
门在身后被莉莉关上,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无比昏暗的走廊。
“荧光闪烁!”黛西小声念道,然后一手扶着墙,一手用魔杖指着前方的路,慢慢向前走去。
“他们一定是去我家了,今天是万圣节前夕。”小天狼星阴沉的说话声突然从身后方传来,“但我不能保证这里一个活的生物都没有。”
活的生物……如果虫子也算的话……黛西在心里冷笑一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那倒也不错,”詹姆轻松的说,“我们还有时间。”
詹姆很快就走到了黛西的前面,也点亮了魔杖。他走到一个岔口,然后突然折了回来,莉莉在后面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样？”她小声问道,神色有些紧张。
“没问题,”詹姆答道,“可以实行计划了。莉莉,你在一楼,黛西,你去二楼,小天狼星去三楼,我在四楼。”
“不行,”莉莉说,“我不想在一楼,”她神色恐慌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门,然后央求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哦,莉莉,”詹姆怜爱的说,抱了抱她,拍着她的肩安慰的说:“那你去三楼,小天狼星,你在一楼可以吗？”
“没问题。”小天狼星沉着的答道,抖了抖魔杖。
“很好。”黛西最后说,“我们午夜在帐篷那里集合,如果在午夜之前,有谁找到金杯了,先确保自己和金杯的安全,然后通知其他人。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走吧。”詹姆说道,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握住莉莉的手上了楼梯,“如果有人……嗯……遇到麻烦,尽量发射求救信号。”他最后嘱咐道。
“不会发生那种情况的,詹姆。”黛西说,尽量不去设想。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一种小天狼星式的自信。
说完这句话,心脏怦怦跳着,她没再看处在一楼走廊处的那个人,直接一步两个台阶,跟在詹姆莉莉身后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