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 6（1 / 1）
在一回首间，才忽然发现，原来，我一生的种种努力，不过只为了周遭的人对我满意而已。为了博得他人的称许与微笑，我战战兢兢地将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走到途中才忽然发现，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独白》
第二天,黛西醒的非常早,以至于刚刚睁眼的时候,月光似乎还残留在天际,显得有些清冷。她睡得很不踏实,以至于胸口发闷,额头有些发热,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没有力气。梦境很不稳定,时而会看到彼得那弱小的身影和他无辜的眼神,时而又会梦到邓不利多敏锐的目光和尖刻的话语。她无力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愿换一个姿势,也不愿起床。
当她想起今天的课程,再次清晰地意识到今天的任务,似乎被刺痛了。她不觉倒吸了一口气,但还是坚持着爬了起来,尽量不去想其他。她慢慢的拉开床上的帘子,意料之中的看到另外四个床上的帘子都还是紧闭着的。胃里突然一阵抽搐,想起昨天的事情,一丝愧疚和难过涌上心头。她叹了一口气,感觉身心的疲惫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又增加了不少。
她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叫醒她们,一个是因为太早了,另一个是她不知道如何解释昨天晚上的做法。
独自一人的洗漱,独自一人的思想战争,独自一人梦游般来到了格兰芬多休息室。休息室里空无一人,这个时候炉子里的火还没有烧起来,整个休息室在稀薄的晨光的笼罩下显得很冷清,虽并不让人感到过分寒冷,但是至少心境总有些孤凄悲凉。
黛西百无聊赖的绕着休息室转了一圈,犹豫了一下,坐在了那个靠着角落,背对着肖像洞口的沙发上,蜷缩起身子,出神的望着窗外。她把下巴搁在蜷起的膝盖上,抬起眼睛看着对面雾蒙蒙的天。窗户被家养小精灵擦得很干净,微微泛着光泽,透过它们,她可以依稀看见自己模糊不清的影子,搅动,混乱,不清晰。像是几个人影在窜动,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
她就这样坐在那里,眼前是并不存在的影像。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那些扰人的事情。
如果战斗课真的就在今天,她必须先在脑子里拟定一个计划。也许她可以主动要求与彼得对决,但那会不会太明显了？……万一……万一自己最后并没有狠下心来,剩下这一堆事都会等她去解释。但是……如果,适当地——有个什么人来承接一下,给她一个台阶下,那应该就好办一些了吧。可是,如果没有一个人能知道她的想法和目的,又怎么可能在无意中帮她的忙呢？
她很慢很慢的进行着这些思想斗争,觉得身心俱疲却又丝毫不敢懈怠。
一个人,突然从休息室外面钻了进来。呼哧带喘的,仿佛身上还沾满了秋天特有的露水,带着湿漉漉的气味儿。他踉踉跄跄的奔向男生宿舍门口,然后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轻声尖叫了一声,又赶紧慌慌张张地四处看了一下,才结结巴巴的冲黛西这个地方说了一声“你好”。声音很尖利,似乎被什么东西吓得魂不守舍。
说完,也没等什么人回应他,就继续慌慌张张的上楼了。
黛西等他上了楼才转过头来,后知后觉的望着楼洞口发了会儿呆,这才意识到刚才彼得是与她打的招呼。然而自己并没有回应……很难说是好还是不好。总觉得,彼得根本就没有当叛徒的胆子。可是……
她握紧了拳头,心中升起一丝恼怒和烦乱。
礼堂里零星有几个人,都在默默地看书或者吃饭,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占大多数。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偶尔刀叉碰到盘子的声音,让黛西觉得心里很寒。她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了,看着面前装水果沙拉的玻璃盘子,觉得眼睛被晃倒了,心也一滴一滴的在滴……水,总是那种快要干枯了的感觉,没有疼痛,但是焦灼的难受。她在等待着什么,尽管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嘿!”一个声音响起,微微透着拘束感。黛西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犹豫了短短一秒,还是条件反射的转过头去,看见了站在面前的玛丽·麦克唐纳。
玛丽见如此,神情也有点不好意思,“你今天起得很早呀。”她好像实在没话找话,看得出内心也有些紧张。“吃过早餐了？”她又问,看了看她面前装的满满的盘子。
“嗯……还没,在等你们。”黛西笑了笑,低下头,躲避着她们的目光,然后把一套餐具拉到自己面前,又拿了两片面包。
“是吗？”莉莉说,看到黛西仰起脸,又挑了挑眉,换了一副口吻:“我是说,你昨天晚上没事吗？”莉莉关心的问。
“没事,有事还会在这里好好坐着吗？有事格兰芬多的宝石怎么一个也不少？”她开玩笑似的说。然而说完几个人就陷入了沉默——谁都知道莉莉说的不是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就像商量好了一般,几个女孩儿不约而同的坐下,开始吃早餐,彼此聊聊其他事情,虽说表情有些僵硬。
“早上好,各位!”詹姆打了一声招呼,坐在了莉莉的身边。而小天狼星也破例问了声好,似乎心情不错,这让埋头狂吃的黛西感到颇有些意外。
小天狼星今天心情确实不错,因为一会儿有一节他期盼多时的战斗课。以至于他竟向自己一直不怎么关心的那个女孩儿,黛西·霍普打了个招呼。女孩把头从食物堆里抬起来,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淡淡笑了笑,也回了声早。这让小天狼星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轻轻摇了摇头,不想再去想那面厄里斯魔镜和那个许多年前的雷古勒斯。
他在黛西对面坐了下来,似乎想伸手盛一碗燕麦粥。不料,与此同时对面的女孩也将手伸向这里——梅林!小天狼星怀疑的看了一眼她,她还嫌她面前的食物不够多吗？！然而黛西感受到了这道目光,却没有看他,手停留在半空。小天狼星收回目光,但是手并没收回,向下握住了粥锅里的勺柄。
一刹那,气氛有点尴尬。
小天狼星盛了满满的一碗,想了想,推到了黛西面前。
黛西很惊讶,抬头看了看小天狼星,内心充满了怀疑。他的表情还是一贯的冷漠,只是有些僵硬。
他什么意思？不对劲,他今天整个人都不对劲。
出于谨慎,也出于礼貌,黛西把那碗粥又放回他面前。
“我又不欠你人情。”她淡淡的说。这是她能在最短时间内想出的最佳理由。她又给自己重新盛了一碗粥,坐了下来。
小天狼星看看黛西,咧了咧嘴,心想也是。“反正你面前的食物也够多的了,是不是？”他指了指她面前的一堆盘子,挑了挑眉。
那你干嘛还要给我？！黛西气愤的想,简直要吹胡子瞪眼了。不过看看面前……面包,南瓜汁,水果,布丁……还真是样样俱全,多么丰富的早餐呐！
于是……开始毫不犹豫的狼吞虎咽。
只是内心,突然开始一点点褶皱起来……
黛西低着头,默默地喝着粥(你确定是默默地？！→_→),心里突然泛出一丝暖意。不论是莉莉,玛丽,还是小天狼星,他们突然对她这么好,令她有些不敢接受。……也许,这才是你要把那碗粥推回去的真实理由吧。心里一个小人默默的指出这个原因,把自己吓了一大跳。还真是,若是以她以往大大咧咧的性格,肯定是不会拒绝的吧？
算了,不就是一碗粥吗？不就是几声关心的问候吗？至于这么在意吗？
至于。她当然很在意他们,很在意他们对待自己的态度。
可是……
可是,他们真的看错了她,不用说,她最终会让他们失望的。
今天的黑魔法防御课很不同寻常。
他们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在三楼拐角处,很宽很大。以前总有着一排排的桌椅,两侧的窗户全部敞开着,通着风。而今天,教室里的桌椅全部被撤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明显高于地表面的台子,黛西猜测那是战斗双方所站的位置。而窗户和门也全部关闭着,黑色的窗帘紧紧拉着,整个教室都透出一种阴森而神秘的气氛,令人感觉既兴奋又担心。
这节课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一起上的,也许这就是最让小天狼星感到兴奋的原因。当然,兴奋的可不只小天狼星一个人,或许在全体学生当中,只有彼得没有表现出任何兴奋的样子——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像有什么不详的预感似的。老鼠一样的小眼睛机警地来回转着,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不用紧张,彼得,要相信鼻涕精的实力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小天狼星看他这副摸样,觉得很好笑,开玩笑似的安慰了一句。
“对嘛!没什么可紧张的!这又是一次可以大显身手的好机会!”詹姆兴奋的说,“振作起来,伙计!”
莱姆斯微笑的看着这一幕,没有说什么。
黛西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莉莉和玛丽,和多卡斯一起尽量站在最前面,以便能最先把彼得“捞”到手。
“先是每个学院内部进行对决,两个人一组,自由分配。然后再进行一轮对决,最终是两个学院之间的较量。”阿龙纳斯教授搓着手,红润的脸颊微微抖动。他担心地看了看两学院之间,似乎已经嗅到了那浓浓的杀气。他用他那尖细的声音说着,眼睛在人群中来回转动。
“哦,真没劲!”小天狼星泄气地叫道,“应该每一轮都是学院与学员之间的较量!”
然而黛西确定他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如果一开始就是学院与学员之间的较量,恐怕这课就要上不下去了。而如果最后一轮才是学院之间的较量——那么,阿龙纳斯先生一定认为能杀到最后的都是好学生,而好学生中出现冲突的可能是较小的。然而——黛西看了看斯莱特林们杀气腾腾的表情,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大概这种可能性也是非常小的。
“哦,霍普小姐。”等教室里静下来后,他的小眼睛搜索到了站在最前面的黛西。黛西先是一愣,然后很快的接受了现实——她要抓紧,就在现在!她感到胃又是一阵抽搐——不,好像从刚才吃饭到现在就一直没停过。
“那么,我们从格兰芬多的黛西·霍普开始。”阿龙纳斯教授已经向整个教室里的人宣布,黛西能听见斯莱特林那边传来的低低的嘘声,甚至能感受到背后每一个格兰芬多的目光也射向自己。
他转向黛西,用那浅褐色的小眼睛看着黛西,轻声说道:“由你来开始,没错。”他又说了一遍:“那么……告诉我,你想和谁——”
“彼得·佩迪鲁,先生。”她语速很快的说,说完便感觉到心脏怦怦的跳着,她竭力使自己看起来面不改色,也尽量不去理会那些诧异的叫喊声。她同时也尽量使自己的发出的声音无比清晰,使别人听不出她语气中的紧张成分。
教室里已经一片哗然,斯莱特林们发出大声的刺耳的嘲笑,而格兰芬多们则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互相低声而急促的交谈着。小天狼星紧紧的盯着黛西·霍普的后背,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与莱姆斯对视了一下,后者脸上也写着焦灼和纳闷。
“你想干什么呀!”多卡斯焦急的对她说,但黛西并没有理会。大概再过几十分钟,多卡斯就会为她跟自己说过话而后悔了……
小天狼星看见阿龙纳斯教授似乎微微点了点头,心里莫名焦急起来。他相信黛西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不然哪个头脑正常的人,想要在展示自己一番身手的时候,会选择彼得呢？他看了看周围的人,似乎没有人察觉到这一点,他们大概都以为她只是想赢的轻松一些罢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别怪我拦你的路了,黛西·霍普。
“好,佩迪鲁先生,请到这边来。”阿龙纳斯教授亲切的声音恰在这时响起,整个班级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格兰芬多的人群中,那个已经吓得双腿发软的男孩儿。呼吸声很轻,没有人说话,甚至也没有人发出嘲笑。
彼得浑身颤栗的更厉害了,他哆哆嗦嗦的从人群中挤出来,很慢很慢的走上前去。
“等一下。”一个冷静沉稳的声音响起——是小天狼星。
黛西猛地回头,看向他,眼里不觉带了几分尖利,但是很快又缓和了下来。
小天狼星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怀好意,这让黛西有些担心。“我想和霍普小姐笔试一下。”他低头,猛地从兜里抽出自己的魔杖,帅气的动作引来一部分女生小声的惊呼——“如果她赢了,就和彼得对决,如果她输了,那么结果——”他拉长了声调,扬起一根眉毛,“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怎么样？”他偏着头又问,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和懒散,然而那毫不掩饰的自信和洒脱不容忽视。他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黛西乌黑的眼睛,而黛西也会看着他,只是眼神要更加松懈一些。她知道,此刻她还不能过分尖锐。万一她最终下不了手……她皱了一下眉,不愿去想那个令人作呕的结果。
而小天狼星在赌,赌她会不会同意。可是……她是怕了吗？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可那不甘示弱的眼神,分明透出毫无畏惧的神情。
就当小天狼星盯着黛西的眼睛,几乎要把它拧出黑色墨水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说话了。
“我、同、意。”她一字一顿的说,还扬了扬脑袋。
刚才还在担心没有台阶下呢。这下可好了,小天狼星·布莱克,还真得谢谢你呀。
黛西直接走上一个台子,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小天狼星也移步到另一个台子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英俊的笑了一下。
黛西微微勾起嘴角——小天狼星,你死定了。我练了整整一个月,那可不是练着玩的。
她抖了抖自己那根毛榉树制成的,普通至极的魔杖,一切准备就绪。
“好,下面请按照我说的做。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鞠躬……”阿龙纳斯先生拉长的声音说。
黛西和小天狼星同时弯下腰。心脏怦怦跳着,可是黛西仍用她理智的大脑估摸着一切,猜测着一切……一种感觉——也许小天狼星一定更喜欢速战速决,所以她并没有快速起身——
果然,小天狼星很快就直起身子,无声的发出一道红色的咒语。有人吸了一口气,接着,是身后某个地方的玻璃被震碎的声音。
黛西感到咒语从自己的背后掠过,一阵凉风过后,然后迅速直起身子。来不及看小天狼星惊讶的眼神,就发过去一个缴械咒。但他敏捷地跳开了。
他们都在使用无声咒,结果就是双方都无法进行准确的防御,只能尽量躲避和攻击。小天狼星的速度很快,要比黛西想象中的快多了,但黛西的咒语比他还要快一点。她警告自己不能伤害他,所以只能发缴械咒之类的小又管用的咒语。
红色的光在两人之间嗖嗖的穿梭着,阿龙纳斯教授睁大了眼睛呆呆地观看着,没有能力插上一句话。黛西还能时不时听到的有些旁观者吸冷气的声音还有玻璃被震碎的声音。
小天狼星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她,但没想到——他似乎小看了她。没想到在其他课上表现平平的黛西,黑魔法防御术这么好。咒语一个接一个地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令他有些猝不及防。而他在咒语中穿梭着,尽量不给黛西任何机会,但这似乎很难做到。黛西似乎总是知道它的咒语会射向哪里,然后敏捷的移开,弯腰或跳起。他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但她似乎还是精力充沛。
这么快就不行了？黛西看着小天狼星额头上的汗珠,轻蔑地想。我还没使劲呢——算了,不陪你玩了。她突然下定这个决心,咬了咬嘴唇,然后站直了身体。
当小天狼星的咒语再次射来时,她装作差点被击中的样子,这让小天狼星放松了不少,她知道会是这样。接着,她以一个漂亮的弧度甩出去一个缴械咒,咒语不偏不倚击中了小天狼星的肩膀。他向后重重摔去,魔杖脱落在地。
“哦!黛西,你怎么能这样？！”玛丽尖声叫道。
很多女生也发出不满的声音,她们用有些怨恨的眼神看着黛西。
黛西喘着气,看着重新站起来的小天狼星。
“你说过的话,可别不守约。”
“我不会。”他挑起眉,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却依旧潇洒的下了台子。
“哦!”阿龙纳斯尖声叫道,似乎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真的太精彩了!太精彩了!布莱克先生和霍普小姐,真的很精彩!哦,布莱克先生你没事吧？那么很好,很好,我们继续下一场……那么,请佩迪鲁先生过来。真的太精彩了……”
彼得颤颤巍巍的走上刚才小天狼星站的台子,他似乎认为自己输定了,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脚。
“别紧张。”黛西对他笑道,一方面也说给自己听。因为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又不听使唤了,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
彼得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她,似乎真的平复了一些心情。
然而那一瞬间,看着对面小男孩儿那个清澈天真的眼神,黛西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这一切……她如果真的把他杀了……会取得最后的成功吗？如果只是白白费力,那会不会……
“鞠躬……”阿龙纳斯先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黛西忽然感觉自己的耳朵、手脚、眼睛都不是自己的了。又是那种抽搐的感觉,比刚才还要猛烈——黛西感觉自己好像要支撑不住了。
这次她很快就站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再弯一秒就有可能把早饭都吐出来的缘故。她感觉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尽管她知道自己的大脑还是有意识的,而且手脚还是管用的,可是她就是抬不起来握着魔杖的那只手。,抑或者,是无法瞄准那个瘦小的身影。
“除你武器!”她听到彼得尖声叫道,她看着那道光飞来,茫然地闪到一边,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要不要动手？现在是个好时机！可是你有能力吗？你能做到吗？你确定他是坏的还是无辜的吗？你真决定你要动手杀了他吗？杀……
这个词在脑海里一遍遍的放大。死去的父母,弗雷德空洞的眼神,以及莱姆斯、唐克斯的躯体,疯眼汉失踪的噩耗……杀、死亡,哪一个更可怕？
她突然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她摇晃着抱住自己的脑袋,跪在了地上,混沌中听到有人在尖叫,然而一个声音焦急的告诉自己:你必须完成,你必须挺下去,你不能这样半途而废！
只是需要冷静一下,来吧,慢慢来,你能做到的。快点醒来,有人在叫你,你要快点完成它……
“霍普小姐？霍普小姐？”她恢复了听觉,听到耳边阿龙纳斯教授关切的声音。
“你还好吗？”他看到她抬起了头,又问了一句。他酱红色的脸庞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猜你一定是累了,刚才一定消耗了不少体力,我想你有必要休息一下,或者暂停一下……”他扶着她的背结结巴巴的说。
“不用。”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坚定:“谢谢你,教授。我能行。”只是凭感觉,她觉得小天狼星在看到这幅场面后一定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所以……这不是正好吗？已经没有理由不动手了。
“我准备好了。”她说,不再给教授的反应余地。
“那……那我们重新开始。”教授似乎还有一些犹豫,然而最终还是张开嘴:“鞠躬……”
“除你武器。”彼得喊道。
又是这一套。黛西跳着闪开了,朝他发过去一个恶咒,故意偏了一点。
彼得似乎还真有了一些自信,他也开始使用无声咒,虽然不够熟练,但也不算太差。
这就是你的水平吗,小矮星彼得,还是小耗子彼得？也是啊……像你这样的人,又是怎么被伏地魔选中的？没错,你是他们的朋友嘛!朋友!还是最好的朋友呢!是不是？像你这样懦弱无能,胆小如鼠的朋友!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黛西又躲开了一个咒语,心快跳到了嗓子眼——也许,她握紧了魔杖,手心已经渗出大量虚汗——是时候了,她抖了抖魔杖尖端。
她用它指着面前瘦小的男孩,看着他像老鼠一样的暗灰色的眼睛。去想那道咒语,尽量不让任何其他的情绪惨杂进来——
阿瓦达索命。阿瓦达索命。
这样的生命,再也不需要别人的践踏了。她,是最后一个。
她用全部的意志力在心中默念这道咒语,使咒语的魔力集中在指尖,传到魔杖上,同时用最大的毅力使手尽量不发抖。
她满意的看到那道绿光击中了彼得·佩迪鲁的胸膛正中;她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发育不良的男孩瞳孔被放大了许多倍,身体缓慢的向后倒去;她满意的看到詹姆,小天狼星,莱姆斯都关心地朝他扑了过去;她更加满意地看到整间教室喧哗无比,没有一个人看她一眼……
她满意。真的很满意。
自己做的很棒。
可是——
为什么她的视线被眼泪冲得模糊一片？为什么她会心如刀绞？为什么她的脚步会变得如此踉跄？
——不行,她要赶紧走,离开这可怕的地方,远离这该死的噩梦。对,这一定是噩梦!逃走!赶紧逃走!
她跌跌撞撞的走到教室门口,不顾一切的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