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芬里尔(1 / 1)
狼人。
这是一种栖身于黑暗、却代表着光的生物,正如血族的圣经《挪得之书》里形容的荒野之子,他们在黑夜中行走,却是月光的孩子,一切黑暗之物见了便绕路,它存在的时间比赛特之子(人类)要更久远,比该隐之子(血族)更古老,它是世界诞生前便游走于水面的灵。它蒙神的恩,是这世上最初的生命。
那么……
凡事都有那么一个But。
But,狼人、吸血鬼、魔族,共同组成了欧洲中世纪最黑暗的一页。所有人都奉行地球另一边秦始皇曾说的“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把巫师归类进恶魔之子,把所有危险之人烧毁,即使那并不是魔法生物。
魔法生物——这是巫师的分类,当然,在巫师太久的歧·视之后,连新生的狼人自己都以为自己卑劣了。
比如,芬里尔·格雷伯克。
首先,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回到霍格沃茨。
之后……
他就被一群从地狱来的正牌狼人训了一脸。
“什么叫狼人?少整得狼人是巫师的附属品似的,先有的狼人,后有的人类好伐?真正的狼人有多强大多恐怖多理智你知道么你?历史没学好吧你?被官方教材忽悠了吧你?你个【国骂】。”
芬里尔:“……”
“还闲得没事跑到森林溜达,溜达什么啊你?狼人喜欢旷野好伐?没有旷野你上哪吸收月光能量啊?都成了狼人了还像巫师那么低等的东西那样用魔力?我们狼人的祖先大公无私把我们的力量交给你们,你们居然唉声叹气?你脑子里进什么了?进水都不够,我看进的全是你自己吧?”
芬里尔:“……”
“还有,狼人是什么物种?我们就该奔跑,就该在原野中哈哈大笑,你躲躲藏藏的像什么话?巫师?别闹了,巫师杀狼人是会遭报应的!他们是不知道,狼人身上的咒印比该隐和拉麦的乘起来都多!”
(该隐与他兄弟亚伯说话,二人正在田间,该隐起来打他兄弟亚伯,把他杀了。
耶和华对该隐说:“你兄弟亚伯在哪里?”
他说:“我不知道!我岂是看守我兄弟的吗?”
耶和华说:“你作了什么事呢?你兄弟的血有声音从地里向我哀告。地开了口,从你手里接受你兄弟的血。现在你必从这地受咒诅。你种地,地不再给你效力,你必流离飘荡在地上。”
该隐对耶和华说:“我的刑罚太重,过于我所能当的。你如今赶逐我离开这地,以致不见你面。我必流离飘荡在地上,凡遇见我的必杀我。”
耶和华对他说:“凡杀该隐的,必遭报七倍。”
该隐生以诺;以诺生以拿;类推,米户雅利,玛土撒利,拉麦。拉麦有两个妻子,一个叫亚大,一个叫洗拉。
拉麦对他两个妻子说:
“亚大、洗拉,听我的声音;
拉麦的妻子细听我的话语:
壮年人伤我,我把他杀了;
少年人损我,我把他害了。
若杀该隐,必遭报七倍;
杀拉麦,必遭报七十七倍。”)
【身为重孙子的孙子……比他祖宗都横╮(╯▽╰)╭】
芬里尔:“……”
“还有啊,不是我说你,你说你的品位也太糟糕了?我们那幼崽在外面跑一天也没你这么脏啊!瞧瞧,瞧瞧,毛都打结了!你连个最普通的人类都不如你还混什么混啊?死了算了有木有!就你这样的,呦,多少天没吃饱饭了?还好吧?算了,咱先带他去觅食吧?”
于是,芬里尔,就这么,站在了,霍格沃茨的,厨房……
迎面走来几条恶狼,围着他一条饿狼。
“快点吃。”一只红毛狼不屑地说,“瞧你这熊样,真是太丢脸了!”
芬里尔用大爪子拍拍鼻子,低头,吃饭。
“别欺负小鬼了。”一条绿毛狼说,芬里尔从来没见过绿毛狼,一红一绿站在一起莫名的相配——红配绿——绿配红,绿配红,大火烧了毛毛虫——芬里尔觉得自己的脑洞一路狂飙,只好低头继续啃蛋糕,另一条灰毛狼在指挥家养小精灵们,“快点,狼的食量很大的。”
芬里尔:“……”
“好了小鬼,慢点,别噎着。”绿毛狼用尾巴蹭了蹭他,帮他把毛理顺,“你应该洗个澡……我们一会去级长盥洗室转一圈吧?”
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芬里尔都没去过那个地方。然而,身为一条狼人……
啥也不说了,命运就特·么一扯·淡。
芬里尔无比哀怨地把自己面前的蛋糕咬烂,吞下去。
身为一条狼人……
芬里尔轻轻笑了。
他当然不想在森林里,但他记得啊,他记得自己的父亲对自己掏出魔杖,记得自己的母亲在哭泣,记得傲罗的呐喊,记得草原上寒星点点,他拖着伤腿,腿流着血,伤口已经化脓,没有月光,他一个人倒在草叶里,蝗虫在他身上蹦跳。
他记得最清楚的,是死亡近在眼前,而自己却在和道德较真。
为什么狼人残暴?
因为不残暴活不下去啊。
为什么要咬人类的小孩?
因为大人不容易咬啊。
我不管别的,我只是想,想让你们也试试,血液在奔淌,死亡在降临,想你们试试那样的绝望,再来评判我的存在。
如果没有光,那便如同深海;不自燃,便只有漆黑一片。
所以狼人是月亮,是星空,是黑夜中唯一的光。他记得自己在山坡上眺望,万家灯火,辉煌壮丽,衬得他的毛皮闪烁如星。
他低下身,然后,咬。
说起来,那段疯狂的杀戮其实也没有持续很久吧。持续到什么时候?恩,大概是他咬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的父亲对他大喊大叫,那个男子有一张和他很像的脸。
现在看不出来了,他的容貌被岁月雕琢成刀痕,但他清楚地记得,那个男人——他的弟弟——呼喊着,绝望地痛哭。
说起来……
我原本叫什么?
芬里尔舔了舔自己毛茸茸的嘴。
我叫琥珀,Hope·Lupin。
琥珀·卢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