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路西法（1 / 1）
“我想想……”冠冕犹豫着，额……“我也不确定啊……”
汤姆的寝室，围成一圈的，汤姆、Voldemort、日记本、冠冕，以及四个人之间的阿布。阿布还是一只介于狐狸和雪貂间的浅金色动物，它的耳朵耷拉着，Voldemort忍不住伸手去揉他的脑袋。
嗯，阿布肯定会报复的，但是……太好玩了2333……
阿布真想把自己的尾巴咬在自己嘴里来表示自己的不满，虽然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这种姿势可以表示不满。
“金杯可能知道……他不是一直被埋在古灵阁地下吗？没事的时候他溜达溜达，估计就能看到不少古老典籍什么的……”
“你不如说日记本应该知道，不管它从哪知道的。”汤姆懒洋洋地说，“不然它不会让阿布用这个咒语。”
日记本表示自己很无辜，他还以为这个咒语是有时间限制的。
说起金杯，其实，严格而言他不是被“埋”在什么地方，因为严格而言，Voldemort把它喂给了古灵阁的那条龙……
至于后来，汤姆原本的那一世，他把那只金杯取了出来，放进莱斯特兰奇的金库。
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对，那时候……汤姆微笑起来。
那时候，他想的是，这样，总有人能销毁它的。
阿布死后，在他发觉阿布是被谋杀之后，他对日记本说，“嘿，我打算毁了这个世界。”
日记本极其淡定地回答，“哦，记着最后把你自己也弄死，要不世界都毁了你还活着也太无聊了吧？”
在那出戏最后，记得杀死你自己，明白吗？
“我看见金杯了，”日记本闷闷地说，“我现在就想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这的。”
“……被死神扔过来的？”汤姆嘀咕，听死神的话，他八成就是在给他添堵，但他们有什么仇么？还有那个赌约，他可不记得自己和谁有过赌约……
可能和第八件魂器有关系，不是么？但他究竟把什么做成了自己的最后一件魂器？
魂器……灵魂……灵魂。
灵魂。
=======我们把镜头转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他感觉越来越有趣了。
说实在的，他睡了太久了。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这是地狱，没有光，风在长廊里呼啸，像极了曾经他在神殿中走过，风吹过他旳羽翼，大理石的宫殿豪华壮美，雕栏玉砌，寂静无声。
他走过长廊，走上台阶，走到神座之下，仰起脸，用蓝色的眼睛，谦恭地注视神座之上的那一位。只有他能模糊地见到他的模样，在其他人眼里，那神座上是空荡荡的。
只有他最接近他。
就这样，千年万年。
他单膝跪地，为他唱颂歌，神殿那么大，冰冷得可怕。
再多的熏香与阳光也无法遮掩的冰冷刺骨。
他停在那里，永远，没有人能挑战他，没有人能杀死他，他是天界的副君，仅次于神的天使，享有最接近神座的光辉，所有人都只能仰望。在整个天界，没有人说他一句坏话。
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所有人。
那时候几乎没人理解他为什么反抗，但三分之一的天使追随他。他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远高于耶和华，他是没有圣座的神祗。
但没有人明白他为什么反抗。
他反抗的那一天，神对他说，“你知道你赢不了。”
“我知道，”他微笑着回答，“但是……我停了太久了，都快凝固了……”
“以至于我忘了，我本该是流动的，甚至燃烧的了。”
“你不是灯油。”
“为什么？”他问，“凭什么？耶和华，我现在就想知道，凭什么？我有翅膀，为什么不去探究星空？那些光，真的是你造出来的吗？为什么你颂扬平等，这个世界却注定有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你从哪来，凭什么你说的就是对的？所谓的公正，真的公平吗？所谓的真相，真的是真实吗？”
神没有回答。他知道神的意思：你想得太多了。
“你没有资格管我想什么。”他轻声说，“思想没有边界，或者思想本身就是边界，但你没有资格管。”
“那么，”神说，“路西法，你注定死去。”
死去。
在黑暗之中……变得畏惧阳光。
他微笑着。
这是死去么？谁都知道不是。如果神是万能的，他为何不除去我这个魔鬼？
他站起身，黑夜寂静如绸，只有风在尖叫。
“殿下。”身后的人扶了他一把。和他一起堕天的天使都习惯叫他“殿下”，而他堕天后出生的魔族大多叫他“陛下”。
“沙利叶，”他轻声说，“越来越好玩了。”
沙利叶看上去有些担心，但他没有吭声。几乎没有天使会真的和路西法起冲突，老一代的天使不敢，新一代的天使不能——他们根本见不到他。
“真的，我当初制造巫师的时候，完全没想过他们会给我带来这样的……惊喜，或者惊吓？人类真是一种恐怖的东西，内斗不休，同时外斗不止，却还是能存在。要是地狱来场内斗，天界准出兵。”
沙利叶无法回答。在他眼里一切都是没什么区别的，生死各凭本事。
“你在想什么？”路西法偏头对他笑了，他倚在他身上，红唇轻挑，食指在他手腕上画着圈，沙利叶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他努力不去看路西法，但这毫无意义。路西法的眼睛明亮得可怕，原本它们是蓝的，但堕天后染了墨色，化作明亮的紫瞳。
“殿下，”他小声说，“您……”
“别总这么规矩，跟块木头似的，很无聊哎。”路西法顺手把他推在床上，“不敢么？”
“你在挑衅我。”沙利叶眼睛一转，反手压下路西法。路西法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双重人格？”
沙利叶笑了，路西法看到星光从窗外散落，那些星光是假的，地狱没有星空。
但从他第一次仰望天空开始，他就在追随它。他想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想知道每一件事的道理，想接近太阳哪怕被烧成灰烬，他明白什么叫螳臂当车飞蛾扑火蚍蜉撼树，但他同样明白，面对着宇宙，没有人能君临。
就算是神也不可以。
如果没有这样的不顾一切的精神，世界会变得怎么样？他不知道，但他肯定他不会在那一天，看到一个人类沿着黑色石阶走上，砍翻每一个靠近他的恶魔，微笑着，带着鲜血，对他说，
“你好啊，路西法，我叫Voldemo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