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平静（1 / 1）

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印象里，他见过的人，大致就那么几类。

其中一类，有病，很有病，非常有病，比如所有格兰芬多，典型代表四人组和哈利·波特。

第二类，普普通通挺可爱，比如斯莱特林学生及魔药材料（这是人么……）。

第三类，不知道在想啥，他也奈何不了，比如卢修斯·马尔福。

第四类，虽然有病，但他对付不了，比如老蜜蜂，比如切片魔王。

第五类，没有语言可以形容，特指正常黑魔王。

第六类，完美无缺纯洁善良美丽动人……只可惜嫁了个有病的人的莉莉。

由此可见，魔药大师心中的金字塔里，占据最高峰的永远是某位红头发女孩。

但是，有一个人，生生让魔药大师把莉莉提高成了第七类，而他自己占据了第六类。

没错，就是汤姆。

魔药大师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猜不透看不穿让他觉得心脏疼的人。现在，整个霍格沃茨都在谈论他和吸血鬼的关系（“你们真的不觉得他就是一个吸血鬼么？”西里斯说），而他自问平时的表现连邓布利多都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魔药大师考虑过汤姆就是他认识的那个切片魔王的可能，但是，一只切片魔王，面对一个叛徒，居然这么和平？那还不如让他相信老蜜蜂喜欢吃苦瓜！

于是乎，魔药大师很纠结，非常纠结——谁来帮他把这个莫名其妙跟在他身边的人拍飞！

“怎么了，西弗勒斯？”汤姆欢快地说，“我还以为我们至少可以算朋友。”

呵呵。

西弗勒斯·斯内普，和黑魔王的儿子，做朋友。

魔药大师僵硬地大步向前，无视幼年版黑魔王。

于是他们就这么华丽丽地在草药课温室门口撞到了莉莉。

事实上魔药大师是刚从魔药课下课，但莉莉和汤姆是要上课。汤姆向莉莉招了招手，“今天没遇到詹姆？”

“谁要遇到他。”莉莉跺脚，“西弗勒斯，最近怎么样？我听说——”

“放心，”汤姆笑眯眯地说，“他不可能做出吸血鬼毒·药剂。”

莉莉瞪大了绿色的眼睛，“可是不是你说让莱姆斯去——”

“转移男生注意力的最好方式是让他注意到他的敌人。”汤姆面不改色，尽管小狼人未必把魔药大师当成了敌人——何况转移男人注意力的最好方式永远是让他喜欢的女孩子站在旁边。

“这样？”莉莉怀疑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勾肩搭背，貌似感情很好，“快上课了，西弗勒斯——”

“再见。”魔药大师僵硬地说。

这样也不错。

只要他离莉莉远一点，只要她不再需要夹在他和格兰芬多之间，只要莉莉不会死去，一切都无所谓。

哪怕他必须远离她，甚至和她绝交，把她彻底推给詹姆·波特。

她应该过的生活，是阳光下白色小圆桌边丈夫教训调皮的孩子，一个女孩帮她摆好茶具，她喝着茉莉花茶，而她的丈夫，无论是谁，转过头微笑着接过茶杯，轻轻地亲吻她的侧脸。

那样的生活，他永远没办法给她。

莉莉明显被他语气中的僵硬伤到了，她一跺脚，正要说什么，魔药大师已经转身离开，身影又瘦又小，像一只缩成一团的黑色小蝙蝠。

汤姆看着他的背影，沉了沉黑眸。

他伤害过无数人，践踏他们的骄傲与尊严，却永远无法毁灭那种源自斯莱特林脊骨里的自尊自信、自强自爱，无论他做过什么，斯莱特林依旧是斯莱特林。

哪怕在他原本的世界，在战争结束后，无论斯莱特林们遭到什么样的对待，他们都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那么，在你决定在这世上掀起惊涛骇浪的时候，你没想过你会后悔吧？

不，想过，但是……

汤姆想起阿布拉克萨斯无神的蓝灰色瞳孔，想起他冰冷的手指，想起那些贵族的窃窃私语：“他该死，马尔福家占的地位太高了，没有我们的利益……”

他知道，如果他不向这些贵族讨回他最重要的东西，那他会更后悔。

他们夺走了他的东西，用好笑的、名叫梅毒的病，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那他便要他们知道，哪怕神不知鬼不觉，恶魔也会看见，恶魔会用他们重要的东西——家人，家族，传承，荣耀——来填满自己面前的贡盘。

“汤姆？”莉莉小声问，“怎么了，你脸色好差……”

“没什么。”汤姆笑笑，眼里没有丝毫情绪，“上课了。”

这节课他们学习乌头。这是一种麻瓜也有应用的药材，根茎通体黑黄色，开紫花，植株高瘦，叶子很小。说实在的，它的模样像花朵很大的薰衣草，但薰衣草是用来情侣结誓、白头到老的，而乌头有毒。

“你敢吃一个吗，詹姆？”西里斯拿着一截根茎，“我听说吸血鬼百毒不侵。”

如果魔药大师在这，他一定会冷哼一声，然后说：“乌头十盎司，马蹄莲十分之一盎司，磨碎，一升水取浸出液，是很有效的吸血鬼驱逐剂。”

魔药大师不在，但汤姆在。在詹姆真的试着吃下乌头前，他和小狼人一人拎詹姆一人抢乌头，阻止了一场其实汤姆很希望见到的惨剧——但他没办法和老蜜蜂解释为什么不阻止，因为这种药剂并不算罕见。

但是，汤姆发誓，如果给这詹姆、西里斯两个玩意下个定义，那就是，No zuo no die whyyou try,you tryyou die no yiwai（不作不死你为什么要作，你作你死不意外）。

所以说，反正，他们两个迟早会作死自己……

一堂在汤姆看来一点意思都没有的草药课后，西里斯和詹姆似乎是去了有求必应室研究什么，小狼人和老鼠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而他一个人在霍格沃茨游荡，总觉得这情况平静得过分。

什么都没有，舆论很快转移，詹姆除了在飞行课上大放光彩似乎没什么变化，一切恢复正轨，甚至连Voldemort似乎都已经遗忘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

但汤姆永远记得，平静之下，才是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