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片段四（1 / 1）
又是一年冬天。
晚上七点，乔婉妍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兀然响起。
“喂……”她拿起电话说。
“乔小姐，霍总让我问你一下，现在下班了吗？”来电的是方深，霍辰宇的秘书兼助理。
“我加班。”她毫无情绪地陈述完便挂上了电话，继续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是的，她到霍氏工作已经好几个月了。
周贤祖在这边的分公司，因为总公司的战略计划变动搬迁了，还一搬就搬到了新加坡。因为路途遥远，乔婉妍也只好默默递上辞呈。告别当天，小乐郁郁寡欢，周贤祖奇奇怪怪、欲言又止，最莫名的就是莫名要跟来的霍辰宇，他那天心情愉悦得很。
闲赋在家一段时间后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于是，被霍辰宇软磨硬泡了一阵之后，她进了他公司的宣传企划部，条件是，不能让公司里的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而霍辰宇也答应了。
就这样，日子总算再次安定下来。
可慢慢地，她也开始听到很多关于他们老板的话题。
例如——
甲：“老板最近好像在追求一个女的，你们知不知道？”
乔婉妍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乙：“哪个明星？怎么没见杂志刊登？可近几年咱老板不是从良了吗？已经很少见他出现在八卦杂志上了啊。”
甲翻了个白眼：“这是绝密八卦，而且谁跟你说是明星，是之前那宗官司的单亲妈妈。”
丙：“不会吧，霍总要是喜欢她也不可能跟她抢抚养权啊。”
乔婉妍：“对……对啊！”
甲：“啧啧……，小说上都是这样写的啊，肯定是爱上她了才要跟她抢抚养权，如果不是这样，就凭老板这种人才，只要他愿意，私生子早就遍地开花了，还用得着抢吗？”
乙、丙：恍然大悟。
乔婉妍：囧！
甲翻出了电脑上的旧新闻看了看，又瞄了瞄乔婉妍，之后，对着那张像素低下、人像模糊的照片疑惑地说：“我说怎么照片上的女人有点像你？”
乔婉妍大惊：“……”
甲：“不过明显照片上的女人气质比较好啦。”
乙、丙：点头认同。
乔婉妍：再次囧！
又例如——
A：“我怎么发现老板最近来咱们部门来得这么勤？”
B：“对啊，上次居然还来参加我们的每日例会？不可思议啊，话说，我们部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啦？”
C：“该不会是要裁员吧？”
A：“上面一点风声都没有，看着不像，但他倒是挺关心咱部门的新进员工的，会不会……”
A、B、C的暧昧视线同时扫过乔婉妍，接着直接忽略地移向了其他两名女员工，然后，他们开始讨论那两个女孩哪个更年轻貌美，哪个身材更凹凸有致……
乔婉妍：“……”肤浅！
…………
已经七天了，她居然连续七天都以加班为理由拒绝见他，不让他送她下班，更别说是进她家门了。
听完方深述说后的霍辰宇阴郁着一张脸，他知道她在气什么，不过就是没经过她同意就把儿子扔去英国参加冬令营嘛，至于那么生气吗？那现在怎么办？直接下去找她吗？可是这样她肯定会更恼怒的，因为他答应了在公司范围内禁止接近她或者跟她有交流，可是就这样走吗？见不到她又有点不甘心。
踌躇了一下，霍辰宇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突然觉得矛盾极了，原本送走儿子是想有更多的机会与她单独相处，可现在反而没有了借口靠近她。
唉……算了，还是不要再惹恼她了，先回家吧！明天再想办法。
…………
第二天。
刚踏入公司的乔婉妍就被人事部门通知，因为缺人手，她被调到了总经办。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可是没办法，明面着拒绝太显眼了，于是她只好收拾了一下，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与窃窃私语中踏上了顶层办公室。
电梯到达，这是她第三次出现在这里，耳边传来依旧熟悉的声响——翻动文件的声音、敲击键盘的声音、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踏过一室探究的眼神，乔婉妍随着方深来到了霍辰宇的办公室。
拿着手中放杂物的纸箱，她直直地看向了坐在硕大办公桌后面的男人，问：“请问霍总，我的位置在哪儿？”
她从余光中读出了方深的愕然，也从面前男人的表情中看到了局促，可她没有理会，站直了身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呃……”他一时无语，她的位置？他只是想让她上来，好见见她，没真的打算给她安排什么工作，所以也就没有特别安排什么座位。想了想，霍辰宇指着对面的沙发说：“先坐在那边。”然后又对着方深说：“给乔小姐倒杯水，再拿几本杂志进来。”
方深愣了愣，随即应声而出。
乔婉妍先是蹙了蹙眉，然后什么也不说，看也不看他就走过去径自坐下。
霍辰宇看着她无声地苦笑了一下，像这样的冷暴力他在这段时间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他缓步走至她身前，不确定地轻声问：“还在生气吗？”
乔婉妍沉默地低下头。
又是这样，他想，非暴力不合作。
“婉妍……”他柔声唤到。
她猛地抬头瞪着他，冷冷地说：“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儿子的抚养权归我，你现在居然没经过我同意就把儿子送出国！”
“我也是为了儿子好……”他苦口婆心地解释到：“参加冬令营什么的能开阔他的眼界，我小时候就经常参加，况且，就一个寒假的事，我爸妈也在，你就不用担心。”
她瞪了他一会儿，旋即板着脸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见状，霍辰宇只好讪讪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个上午过去了，乔婉妍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方深送进来的杂志，正眼也没有瞧过对面的男人，但她却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
他很忙，真的很忙！一早下来，大大小小的财务报表，各个子公司的运营情况表，办公桌上响了又响的电话，几个视像会议轮流着来，还有几台电脑上不断跳动的着各国股市……
很难想象，他在这么忙的情况下居然还有空留意她。在她刚从沙发上站起来的瞬间，他立刻抬头询问她要去哪里，那紧张的样子看得她莫名其妙，在她回答了说上厕所之后，才怔了怔，然后再次低下头翻看文件。她真的很不明白，他要她坐在对面是为了让她观赏他的工作状态吗？
吃过午饭，她又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继续漠视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后，方深进来了，说是会议准备好，然后霍辰宇起身，就在她在心里松了口气地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放松警惕的时候，他却说：“你也跟来。”她看了他一眼，忍了！
她就坐在方深旁边，所有的高管进来时都对她投去了奇异的目光。没敢和他们对上视线，她垂下头，权当没看见。
会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种状态下的霍辰宇是她从来没见过的。镇定、从容、冷静、睿智，看似慵懒散漫，但哪位高管的报告有问题，他几乎都能一针见血的指出来，或皱眉或抿嘴或微笑，每个人都在小心地察看他的脸色，而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表情，可能这就是领导者，特别是这种财团级的领导人该有的气势吧。
此刻的乔婉妍很难将现在专心致志开会的他和那个面对着她时敢怒不敢言的他重叠在一起。
而霍辰宇，虽然聆听着每个人说话，但也不时地留意着她，也会猜想，她在想什么呢？
其实，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七天了，他已经七天没怎么见过她，她总是这样，说翻脸就翻脸，说不见就不见，可惜自己在她进公司的时候曾约法三章，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他也不能强来，就只好用这一招了。虽然她一整天都对他不理不睬，但这样至少可以看着她，所以他一秒都不想让她离开视线，连开会都要带着她。
想着想着，他开始走神了，她的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啊？
…………
下午六点。
开完会后又跟着霍辰宇出去跑了一趟，然后重新坐到沙发上的乔婉妍准时站到他面前。
“霍总，六点了，我要下班。”她看着他，冷漠地说着。
他从文件里抬头望了她一眼，接着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喃喃自语地说：“原来已经六点了。”
她瞥了他一眼，拿起包，转身就想走。见状，他立刻站了起来对她说：“等一下。”
她回过身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还不能走。”他说。
她蹙着眉问：“为什么？”
“加班！”他微笑着轻声说。
乔婉妍眉宇间的皱褶更深了。加班！加什么班？她今天几乎一整天都无所事事，就负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和被他不定时的偷看，她都已经忍了一天了，现在还说要她加班，是想让她爆发吗？
看出她双眸里隐约的火光，他反而一脸无辜地笑了笑说：“你现在是总经办的助理，而总经办是直接隶属我的，所以说，你也就是我的助理，你的老板要加班，你作为助理当然也要加班啊。”
“那方深呢？”她咬牙问。
“他有其他事情要做。”
她看着他，明明知道他在说谎，却也无法反驳，于是，她深深地喘了口气。
她，忍了！
跟着他出了公司大门，原来他所谓的加班地方就是某高级会所，而所谓要见的客户就是夏侯明磊那群公子哥儿！乔婉妍气得脸都绿了，看着他们吃饭喝酒聊天，自己则默不作声地坐到了一角，拿起筷子看也不看他们，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见状，夏侯第一时间坐了过来，笑嘻嘻地问：“听说你都不怎么待见他啊，怎么今天竟然肯跟他过来？”
她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在加班。”
夏侯听得一头雾水，但看得出来她现在火气很大，心想，这两人儿子都五岁多了还要折腾吗？可他想归想，最后还是没敢再招惹她，讪讪然地就走开啦。
乔婉妍被批准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而他们还在喝，她都懒得理，自己打了车就回家了。
…………
凌晨1点。
乔婉妍在一片急促的门铃声和敲门声中惊醒，她急急地披了件外套开了门，却看到了醉醺醺的霍辰宇和同样醉得不轻的夏侯明磊。她吓了一跳，刚想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之际，夏侯就把旁边的男人直接推到她的身上，还对她说：“一整晚找你，烦死了，他喝醉了你照顾他。”然后脚步不稳地转身就走了。
她连忙扶着连路都走不好的霍辰宇，瞬间就懵了，他喝醉了为什么不直接送他回霍家？还有就是，她快扶不住他了……
而此刻，霍辰宇却突然站直抬头，呆呆地看着她，说：“夏侯，我好像又出现幻觉了，你怎么忽然跟她那么像？”说完傻傻地笑了笑，然后一把抱住她，深呼吸了一下，“连味道都那么像……真好……”
猛地被他抱住，她先是一惊，然后无奈地在他怀里叹了口气，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该拿他怎么办？
她艰难地扶着他往沙发的方向挪着步，把他安置好后正打算去拿条热毛巾给他擦擦，谁知他倏地又把她抱住，惨兮兮地说：“夏侯，别走啊，你陪我说说话吧……”
这家伙居然真的把她当成夏侯明磊了，他到底是有多醉啊！
乔婉妍无奈地坐直身躯，感觉到他在自己的肩膀上蹭了蹭后，有气无力地说：“你说吧……”
他的头缓缓地离开了她的肩膀垂了下来，神情有些呆滞，“她又不理我了……”声音有些沙哑，样子有些可怜。
“……”她的心一窒，并没有答话，而他则继续自言自语般地说。
“我私自把儿子送走了，她很生气，连着好多天都不理我。我就是想见她啊，所以把她调了上来，结果她好像更生气了……”
“那你干嘛要把儿子送走？”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夏侯你说，我好不容易支走了周贤祖，没想到最后儿子却成了大灯泡，整天隔在我们中间，而她呢？就知道儿子儿子的，我根本没办法跟她单独相处……两年了，她回来两年了，我们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我都不知道她把我当成什么？总是对我爱理不理，忽冷忽热……”
“……”听到这，她的心莫名地一紧，随即又说：“她对你热过吗？”
他张了张口又闭上，苦笑了一下，说：“对，你说得对，她几乎没对我怎么热过……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你说我怎么就那么犯贱呢……”
踌躇了一下，她问：“你……没想过放弃吗？”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弃？她做那么多就是想让他心灰意冷自动离开……
他猛地抬头紧紧地盯着她看，那铺着红血丝的双眼看得她心里发毛，那里面有着浓浓的无助。最后，他也不看她了，缓缓地靠着沙发仰起头，说：“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在她离开的几年里，我无数次的想过要放弃，我也以为自己能很洒脱，可我就是想她，走路想、坐车想、吃饭想、工作想、甚至连睡觉都想，我都快疯了，为了她我还特意去看了几个心理医生，但每个医生都告诉我，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就是我的系铃人……”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蓦地低了下去，甚至能听出轻微哽咽。
听到这里，乔婉妍心里坚硬的某一角忽地就崩塌了，良久，她嗓音低沉地问：“她……有什么好啊？”
想了一下，他漆黑的双眸忽然晶亮地看着前方，幽幽地说：“对啊，她有什么好啊？在我交往过的那么多女人当中，她的长相只能算是一般。”
“……”长相一般？
“个子又矮。”
“……”个子矮？
“脾气又差。”
“……”脾气差？
“最重要的是……她一点都不爱我……”
说到这，他的声音变得更低了，一脸的受伤，搞得原本要发作的乔婉妍一下子就心软了。
“她对你这么差，为什么还不放弃呢？外面好女人多的是。”
“对，外面好女人多得是，喜欢我的女人也多得是，但为什么不能是她？为什么就单单她不喜欢我？我以前对她不好，可我现在已经改了，我只是想她能接受我，甚至不敢问她会不会爱，甚至……不介意她心里有个段向阳……”
沉默良久，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后问：“你……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什么时候呢？”他呆愣了一阵，继续轻喃，“第一次看见她？那时候只能说觉得她有点意思，爱上……可能是在段向阳的葬礼上吧……，她哭得崩溃，说要随段向阳去，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我羡慕也嫉妒，嫉妒的浑身发疼，那样的爱情原本是属于我的……，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终于找到自己觉得对的人了，可她却再也不属于我……，我做了那么多，我对她的爱绝对不比姓段的少，可是……她还是不肯爱我……”
“……”她默默地听着，一声不吭。这些，她不该问，也不应该知道的……
夜越来越深，耳边听着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婉妍才静静地转过头看向一旁早已歪头睡着的男人。她看着他的脸，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滋味繁杂。那样不矛盾吗？既然他爱上的是她对段向阳的至死不渝，那她又怎么会轻易爱上他呢……这样不等同于飞蛾扑火吗……
良久后，她的嘴角缓缓地扬起了些许弧度，望着睡得不甚安稳的男人，轻声说：“傻瓜！”
…………
早上六点半。
天亮了，霍辰宇在清晨丝丝缕缕的阳光中醒来，他头痛欲裂地坐了起来。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他看了一下四周，瞬间就惊醒了，怎么他会在她家？他是怎么过来的？
糟了！断片了，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难受地摇了摇头，倏地发现前面茶几处放着一只保温杯，杯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是她好看的字迹：蜂蜜水，醒来喝吧。他呆呆地看着上面的字，慢慢地笑容加深，恍如和煦的春风。
他站了起来，将蜂蜜水一口喝尽，随后转过身看向那紧闭的卧室房门，心里有些忐忑，她……在里面？
思想化作行动，他缓步走到卧室门口，手扶着门把，轻轻一拉，门没锁！他心一喜，随即慢慢地推开房门，视线胶着在不远处，安静躺在床上的女人身上，此刻的她睡得正甜，早晨的阳光在她身上裁出黑影。
他站在床边，弯下腰，像对待珍贵的易碎品般，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一下又一下，流连着舍不得离开。这样看着她良久后，他忽然抑制不住地钻进她的被窝里抱住她。
乔婉妍一下子被惊醒，差点儿失声尖叫，直到看清他的脸才稍稍定了定神，可随即就挣扎起来。
“你怎么进来了？”她紧张地问，微微喘着气。
“我只想这样抱住你睡一会儿，我保证什么也不做。”他郑重地说，手臂更加用力地把她抱紧。
他把她更深地按进怀里，她的耳边响起了他有力的心跳声。
他们谁都没有再动，寂静，蔓延整个房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踌躇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说：“婉妍……不要生气了好吗？”
“……”
“我就是想见见你，我……想你了……”
“……”
见她还是不说话，他倏地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
她惊得立刻用手臂挡住他的胸膛，咽了咽，窘迫地望着他说：“你……你想干什么？”
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望着她透亮的琥珀色眸子里倒影出来的自己，微笑着享受她此刻窘迫的表情。
“不要生气了……”他说，“我以后不会了……”
“……”
“你再不出声，我就亲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生气行了吧！”她有点慌乱地说到，手心微微出汗。
这次换霍辰宇沉默了，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专注而深情地，看得乔婉妍都不知如何是好，她挡着他的双手已经开始轻微颤抖了，就在她要开口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的时候，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住了她的唇。
她愣怔了一会儿，旋即打了他几下，想要他松开，无奈他只是越抱越紧，越吻越深，深得她几近沉沦。唇齿厮磨间，他的身体紧贴着她的，一只手扶着她腰，一只手托着她的腿，姿势极其暧昧，彼此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
吻着吻着，就在事情濒临失控之际，倏地，闹钟突然响了起来。
“滴滴滴滴……”
乔婉妍瞬间清醒过来！她瞠大双目，用尽力气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气息微喘地、尴尬地整理着被他弄乱的衣服，看了一下眼前意乱情迷，一脸意犹未尽的男人，迅速地下了床向门外走去。
霍辰宇怔了怔，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于是在她踏出房门前焦急地叫住了她，“婉妍……”
此时的她心跳凌乱、焦躁不安，她没有回头，只是站在原地清了清喉咙，说：“一身酒气，吃完早餐回家洗澡上班。”说罢急急地往外走。
他看着她的背影愣了愣，良久，他的脸上漾出的微笑越来越深，她没有生气，只是在不好意思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