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根本分辨不出自己真正的心意（1 / 1）

除夕之夜加上皇帝赐婚，人群又重新热闹起来。酒过三巡，人们纷纷给哥哥和华阳公主敬酒，一片笑意融融。我和李濯端着酒杯，也走到了哥哥和华阳公主面前。

“陵王殿下，成妃娘娘。”哥哥依照宫规行了礼。

“哥哥快免礼。”我忙挽起哥哥的手，“我和陵王是来祝贺你跟华阳公主的婚事的，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呐。”

华阳公主依然害羞，脸都红了，低声道：“空蝉自从嫁给了六哥，越发油嘴滑舌了。六哥，你看你把空蝉都带坏了。”

“我哪里带坏她了？她平日里可没少欺负我。”李濯忙叫屈。

我瞥了李濯一眼，嗔道：“行了行了，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你，你都说了我八百遍了！”

哥哥和华阳公主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笑道：“今日是你们的好日子，来日，我可等着吃喜酒了！”

“一定少不了你的那份！”华阳公主说罢，也笑着一饮而尽。

也许是因为太激动了，虽然是寒冬天气，可到底有些热。我跟李濯说了一声，自己去御花园散散酒气。

红梅开得正好，团团簇簇，配上春节的红灯笼，很是喜气。我刚在假山后坐下，便听到烟花的声音。许久没看烟花了，真令人怀念啊。

“呦，这不是成妃娘娘么。”

我收回目光，不远处站着楚昭仪一行，队伍里竟然有贺菡真。

“臣妾给昭仪娘娘请安，祝您新春吉祥如意。”我行礼道。

我与楚昭仪素无交往，只是以前在安乐宫时，晨昏定省，多少打过照面。如今宁美人正得圣宠，楚昭仪不过是昨日黄花。加上太子李奂死后，他们楚氏一族的气数算是尽了。只是，为何贺菡真会跟她在一起呢？

楚昭仪又道：“你哥哥刚被封了驸马，你怎么不在凤仪阁里热闹，竟一个人跑到这儿吹冷风来了？”

“回娘娘，臣妾刚才多饮了几杯，有些头晕，所以才想出来透透气。”

“昭仪娘娘，人家成妃娘娘自然是高兴了，您又何必出此一言呢。”只听贺菡真冷冷的嘲讽。

我抬眼瞥她，一袭月白色新衣倒衬得肤容胜雪，只是尖利的性格依旧。

“也是，我们楚家没落了，人家成氏可要得宠了。”楚昭仪话中有话，“本宫可不陪你在这儿吹风，走吧。”

说罢，楚昭仪便迤逦而去，颇有些不满似的。

如今我和哥哥一朝得势，难免背后不遭人诟病。看来以后我更要谨言慎行，多加小心才是。正想着，却见贺菡真又走了回来。

“成妃娘娘，好久不见了。”她媚笑道。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冷冷道：“你不是在春华殿服侍宛嫔么？怎么又跑到楚昭仪身边去了？”

她依然含着笑，说：“这个么……成妃娘娘可就管不着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得意的太早。九殿下已跟皇后言明，待封王后，要纳我为侧妃。到那时，我可就与你平起平坐了。”

“那又如何？”我反诘。

“我自然是要除掉看不惯的人了。”贺菡真的眼神里流露着凶光，“所以呀，成妃娘娘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我淡淡一笑，道：“那我就等着那一天了。”

她双眼忽然一瞪，似乎是惊讶于我的反应，忽然放声大笑道：“好！有骨气！那我们就走着瞧了。”

说罢，她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月色中。

李湛封王之后，她就要除掉我么？

贺菡真啊贺菡真，我在心里想着，你们如此苦苦相逼，若真有那么一天，就休怪我也无情了。

回到凤仪阁，宴会仍在继续。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李濯看着我，有些担心，“不是吹风去了么，怎么越吹脸色越难看了。”

我摇摇头，勉强一笑：“没事。”

他忽然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九弟？”

我一惊，他怎么会这样问。

“当然没有，只是遇到了楚昭仪，打了个招呼而已。”我掩饰着惊讶，“没想到你心眼这么小。”

“不是我心眼小。”

他自己斟了杯酒，慢慢喝着。

“而是有些傻姑娘，根本分辨不出自己真正的心意是什么。”

看着他，我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

“李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