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我们一直都是分房而居（1 / 1）

新雪初停，空气清新舒朗，红梅配白雪，景色十分妖娆。

我提议和李濯共画一幅白雪红梅图，他却说不如来个竞赛，输者要接受惩罚。正在说话间，英善与菊丽便在廊下摆了两张案几，又将纸笔取了来，我冲他一笑，便坐了下来。

在家时，我学习绘画的时间并不长，而且擅长的是工笔，很费时间。李濯知道我作画时间一定很长，便也不着急，边喝茶边望着院里的红梅。

我见他这么轻松自得，便笑道：“瞧你这怡然自得的样子，竞赛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输了却不认账哦！”

“近取其形，远取其神，你这工笔高手从一开始便不占先。”李濯只是微微一笑，索性站起在廊下踱了几步，“更何况，工笔画一幅白雪红梅所耗时间之长，我怕你晚膳前也未必画得完呢。”

我听他所言句句在理，料定今天非输不可，便耍赖道：“你欺负我！明知我只画工笔还要竞赛！我就说两人一起画……”

他却笑着抢白：“是你应允在先，如今反悔可不成了！”

“若我输了，你准备如何？”我故意一噘嘴。

他邪邪一笑，附耳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脸一红，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便作势要打他。

进府也快一个月了，我们一直都是分房而居。虽然仆人丫鬟们没说什么，可想来也多少有些非议。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又笑闹一阵，我便不再说话，埋头继续画画。

李濯见我专心致志画画，不理他，便也凝神沉思，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挥毫泼墨，不多时便完成画作。

午膳过后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便有家丁来报，说宫里的张女御到了。我仍在画画，听到了也装作没听到。李濯不愿打扰我，便独自来到前厅会客。

张女御正在厅内赏花瓶内的红梅，一时竟没注意他进来，一回身，才看到笑盈盈的李濯。

“瞧我，一时贪看梅花竟失了分寸。给王爷请安。”张女御轻施一礼。

李濯倒也不跟她多客气，只招呼着让英善上茶，两人便都坐下。

李濯这才发现张女御的眼角已有了细细的皱纹，不由心里一酸。张女御见他直盯着自己看，还以为妆容哪里不得体，便忙掩饰。

只听李濯道：“我同姐姐虽不能说是自小一起长大，可这么多年的情分，我不得不说一句，姐姐也该早为自己做打算才是。”

听罢这话，张女御一愣，半晌才叹道：“王爷何出此言。我入宫多年，皇后娘娘视我为左膀右臂，怎能离得开我？更何况，我早已人老珠黄，哪里敢谈嫁人之事。”

“姐姐青春正盛，怎么能说是人老珠黄。”李濯对她的自暴自弃有些不满，心里不由迁怒于母亲的严苛，“改日我去跟母后请旨，放你出宫，给你找门好亲事是正经。”

张女御听他的话似乎十分认真，一下着了急，忙道：“王爷，我心知你是好意，只是……只是我早已绝了这念头。心已成灰，再好的亲事我也无法满意，不如索性随我的意。”

听她这么说，李濯才想起当年她与钟硕之事，便懂了她的心思，也不再多言。

张女御定了定神，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忙笑道：“你瞧，我反被你的话牵着走了，此次来你府上也是有正经事，耽误了可怎么交差。”

“也是，定然是母后让你过来，母后有何吩咐？”

“昨夜落了雪，娘娘想着王爷第一年在宫外过冬，便让内侍府准备了暖炉锦被，即刻就让我送过来。不过我瞧着这王府渐渐有了人气儿，倒也不觉寒冷。对了，怎么不见空蝉？”

张女御一早便注意到我不在，还以为我身子欠佳，不由有些记挂。怎知李濯却笑道：“这里正有一段公案要让姐姐评判。”便引了张女御走到后院。

我这边才刚刚收了笔，正在凝神看画，见张女御来了，忙笑着迎上去：“璇姐姐，你来了。”

“瞧瞧你们这小日子，过得如此滋润，我在宫里也放心了。”

张女御早被后院的白雪红梅之美所吸引，又见廊下摆着案几，料想我们不是在写诗就是作画，便又笑道：“莫不是要我同你们附庸风雅？这个裁判我可做不了。”

我们说着，便都来到了案几前，桌上正摆着我刚绘好的工笔画。张女御见墨迹未干，便只俯身细看，半晌才道：“用笔自然，技法娴熟，空蝉，我竟不知你的画画得如此之好。”